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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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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侍卫应声走了进来。

令玦冷冷命令道。“扶蒲公公下去!”

“陛下!”蒲怀言被那几个侍卫扶了起来,一时激动咳了几下,只能冲令玦吃力的喊道。“陛下,若非已被逼至绝境,老臣又如何会对陛下提出这样荒唐的恳求!陛下!求陛下三思啊!”

“别再说了!”令玦移开视线,不再看蒲怀言,只决然的回道。“蒲公公,什么事,朕都可以答应!唯独此事,休要再提!”

“陛下!陛下!……”

令玦闭上眼睛,丝毫不为所动,直到殿门被重新关上,他才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靠着桌案。

空荡荡的御书房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他垂眸,看着满地的狼藉。每一处都在彰显着他的压抑与暴虐。

这么多年来,他不知有多少次濒临崩溃,又有多少次在无望的发泄过后委屈求全。一次又一次,忍辱负重的妥协,已经榨干了他所有的仁慈和耐性。

贵为帝王又如何?所有的人都在逼着他,步步紧逼,如豺狼虎豹,逼得他退无可退。

他举起右手,看着手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

这是被展宴初发现了身体的秘密后捶地发泄所留下的伤。

其实,关于自己的身体能受孕这种事,他从前并非没有怀疑过。只是本着对自己身体的那一份厌恶的感觉,使他不敢去深想。今日,蒲公公说出这番话,不过是捅破了那层窗纸,对于他来说,其实荒诞居少,厌恶排斥居多。

这具身体的秘密永远都是他最大的底线。

令玦坐在龙案前,努力想静下心批阅奏折,却怎么也无法平静,终于拂袖搁笔,忍不住问一旁的太监道。“公公可有回去?”

那小太监本就怕极了令玦,见他此刻铁青着脸色,说活都结巴起来。“禀,禀陛下,老公公还在外头跪着呢!”

令玦抿唇蹙眉,半饷终是站了起来。

他在殿中反复踱着步,走到殿门前,犹豫了下,看着殿外昏黑的天色,还是大步走了出去。一旁的几个太监宫女连忙挑着灯笼跟了上去,其中太监追上来想为他披上大氅,却被他制住了。

令玦穿着单薄的便衣,站到殿外冰冷的台阶上,往下看去。

蒲公公正跪在殿外的台阶下,脊背弓着,干裂的手交叠在身前以作支撑。他的身影隐在寒冷的暮色中,微微颤动,仿佛下一刻便会倒下。

令玦看着蒲公公。只见那驼背老者须发皆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给他支持和庇护的蒲公公了。

他突然间意识到,蒲公公老了,彻底的老了。

心中的最后一个堤坝猛然崩塌了,他忘却了最初的坚持,难掩慌乱的大步走下台阶。

这是诺大的深宫之中,唯一一个真心待自己的长辈,他不能失去这个人!

“蒲公公!”令玦躬身扶住蒲怀言,声音软了许多,急道。“快起来!”

蒲怀言却吃力的回攥住令玦的胳膊,想拉开他的手,执拗的道。“陛下不答应,老臣便不起来!”

“公公!”令玦看着蒲怀言那双浑浊的布满泪花的眼睛,心里一阵剧烈的抽痛,终是深吸了口气,喃喃回道。“好!朕……答应你!朕都答应你!”

“陛下!”蒲怀言难以置信的看向令玦。令玦立即别过脸,冷峻的侧脸看不出一丝表情,却还是可以看出他红了眼眶。

蒲怀言登时哭出声来,重重磕了个头,喊道。“老臣,谢陛下!”

说完这一句,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蒲公公!”令玦扶着蒲怀言,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那寒冷的夜风,还是因为对蒲公公的紧张,亦或是对自己方才妥协之事的惶恐!

“还愣着做什么?快传太医!”

他咆哮着发号施令,却也无法掩饰自己那抑制不住的颤音。

令玦与大臣们撕破了脸,也不再装模作样去“临幸”那些妃子,索性直接在寝宫歇下了。

皇帝的寝宫按理在夜间还要在外面点着些八角灯的,可令玦却没有点灯的习惯,甚至让人拉上帘子,遮住所有的光亮。这样他才能放松警惕,安然入睡。

令玦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黑到他几乎分不清,自己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他到这种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答应了蒲怀言什么。当时,他只是在那种万不得已的情境下对着蒲怀言妥协了。现下,他意识到这是一件怎样的事情,仿佛整颗心都被狠狠绞住一般,痛苦,恶心,甚至夹杂着恐惧。

令玦想起了那个在他十七岁时向他大胆示爱的小姐。娇俏,可人,美丽,明媚。那一刻,他是动心了的。可当那个小姐将手中的绣球抛向了他时,他却连伸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他骑着马,故作冷傲的走开。所有人都惊羡于他的英俊与高贵,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丑陋与卑微。

马上,他就要像一个女人一样,叉开双腿,将自己的最不能示人的地方展现给另一个男人。

令玦记得那种感觉。那个展宴初将他从河里救出来后,居然将他那里看了个遍。他忍不住攥紧拳头,右手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这是他当时气急败坏,捶地发泄留下的伤。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嗜血火爆的脾性为什么能忍住没有在那种情形下杀人灭口,也许仅仅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命吧!

只是被看到那里都觉得无比排斥,他又如何去承受那种事呢?

他用手捂住眼睛,不愿深想

……

直到帘子被拉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夜无眠。

贴身伺候他的人是杀手阁培养出来的几个死士,面无表情,不言不语。他麻木地被伺候着穿衣洗漱,直到跟随蒲怀言的一位侍卫走了进来,打破了平静。

“叩见陛下。”

“公公现下如何了?”令玦问道。

“启禀陛下,公公吃了御医开的药,已经好多了。陛下尽可放心。”

“恩。”令玦这才神色稍霁,又不放心的补充道。“回去时再把上次从南安进贡的补药捎过去,公公手里的事暂且交由内务府代为打点。”

“属下遵命。”那个侍卫素来聪慧,懂得察言观色,又一直跟随着蒲公公,因此对令玦倒也没那么惧怕。他见令玦歉疚之情溢于言表,便趁机问道。“昨日的事,陛下可有什么……”

“一切交由公公安排就是。”令玦打断他,神色阴郁了下来,显然不想提及此事,但仿佛又是想给蒲怀言一颗定心凡似的,强调道。“朕会照做的。”

“是。”那个侍卫倒也通情达理,不再多言,只是看了眼令玦憔悴的侧脸道。“还请陛下多多歇息,保重龙体。属下这便告退了。”

“等等。”令玦叫住了那个侍卫。

那侍卫连忙停下,问道。“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令玦摩挲着手背上的绷带,眸光微黯,冷冷道。“那个人,朕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

第4章

展宴初在院中不安的来回踱着步。

长福跟在后头安慰道。“少爷,您也别那么着急。依我看啊,这次也就是陛下火气大了些,没准儿心情好了就把老爷放回来了。”

展宴初却始终没有听进长福的话,只是边走边凝眉深思。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父亲入狱了。虽然明知父亲入狱与他那过于耿直刻板的进言方式脱不开关系,但他隐隐又觉得,陛下兴许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迁怒于父亲,否则为何从前不将他打入天牢,偏就在这种关头?

他猛地停了下来,长福在他身后一时没刹住,鼻子猛地撞到他的脊梁骨上,痛的连忙伸手捂住,瓮声瓮气道。“哎幺喂,少爷,您这脊梁骨是铁打的吧,哎幺我这鼻子!”

“长福,备马!”展宴初转过身,对长福道。

长福正捂着鼻子叫唤,听他这么一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放下手。“备马?少爷你要去哪儿啊?”

展宴初边走边一字一顿道。“进宫面圣!”

“哦。”长福应了下,反应了过来。“进进进进……进宫面圣?”他连忙追了上去,拦住展宴初。“少爷,您可千万别乱来啊!朝中很多大臣,还有蒲老公公都会替老爷求情的!您就再等等吧!”

展宴初焦躁地停下,拧眉道。“等?爹的身体本来就差,平素就受不得半点风寒,那狱中阴暗潮湿,叫我如何能等?”

“哎呀!少爷!小的知道您孝顺!可您这一去,万,万一出不来,那可是一大一小都进去了!不是,我这乌鸦嘴……”长福劝不住他,一时口不择言,忙懊恼的拍了下嘴。

展宴初却正色道。“要是救不出爹,我就陪他一起入狱。长福,你让开……”展宴初想避开长福。

长福却死死缠住展宴初。“不行少爷,你不能去!”

“让开!”

“少爷,您就听小的一句劝吧!”

“让开!”

……

两人正在院中争执不下,突然远远传来绵长地一声“圣旨到——”

两人登时怔在原地。

只见那大门乃至中门纷纷大开,一个老公公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左右跟着些侍从。那老公公身着紫红色总管服,手持黄锻卷轴,两鬓花白,慈眉善目,一看此人便知身份尊贵,绝非普通的公公。

这人,展宴初在宫里曾有幸见过得,他是令玦最为亲近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蒲公公。

展宴初连忙拉着长福跪到地上,府中下人跟着纷纷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蒲怀言不紧不慢展开手中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大将军展故之子正侍至右武郎展宴初入宫觐见。钦此。”

“臣接旨。”展宴初忙举起双手恭恭敬敬接过公公手中的黄锻卷轴,盯着那卷轴心中困惑不已。长福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了,大张着嘴巴看向展宴初。府中的下人也纷纷面面相觑。

原本该是内务府的人过来颁旨,可蒲怀言实在放心不下,坚持自己过来了。颁过圣旨,他便已有些体力已有些不支,用袖子掩住口鼻闷咳了几声,左右的侍从连忙上前搀扶。

他放下手,还有些发喘,却已迫不及待地打量起展宴初。只见展宴初穿了件简单的蓝色劲装跪在地上,欠身垂首,低眉顺眼。十八,九岁,原本正是狂放不羁的年纪,他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忠厚与内敛。究其原因,大概是他有个那样严苛的父亲吧!再看那长相,虽然俊朗,但算不上太过出众,与陛下那倾国之姿是完全比不得的。健康的古铜色肤色,高大精壮的身材,在年轻将军之中也并不算少见。蒲怀言眯起眼睛,神色间难掩诧异。陛下,为何选他呢?

展宴初本就一直思忖着陛下召见自己怕是与上次的事有关,又感到蒲怀言一直打量着自己,不禁有些紧张与诧异,抬眼看向蒲怀言。

蒲怀言对上那双眼睛,只见那对浓眉大眼,温而不弱,正而不凛,热情而不恭维,潇洒而不放纵,使他平添了几分独有的魅力。

蒲怀言心下释然,暗道,既然陛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他往一侧退开,向展宴初颤巍巍抬手示意。“展少将军,请吧!”

“这便走?”展宴初站起来,诧异地看向蒲怀言。

“展少将军还有何事么?”

展宴初掩住内心的紧张,讪讪一笑。“并无要事。只是,若是要进宫面圣,难道不用做些准备?”

蒲怀言见他这副情状,想到他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还未见过什么大场面,难免局促,语气又慈祥了些许。“不必了。入了宫,自会有人替你打点。跟咱家走吧。”

展宴初见蒲怀言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也放松了许多,欠身作了一揖,恭敬道。“那就,烦请公公带路了。”

展宴初随着蒲公公走进皇宫,蒲公公年纪大了,步伐极为缓慢,展宴初也只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偷偷扫了眼跟在蒲怀言身后的另外几个侍卫,发现他们竟面无表情,步伐轻稳,甚至连气息都几不可闻,沉寂的像是僵尸一般,完全不同于他平素看到的那些侍卫。

走了一会儿,蒲公公突然停下了,抬头看天,轻叹道。“下雪了。”

展宴初这才感到脖颈有些凉意,伸出手,看到零碎的几片小雪花打在了手上,转眼间就融化成细小的水迹。抬头看天,稀稀疏疏的小雪花洋洋洒洒的从天际深处落了下来。

蒲公公盯着那天,突然长叹了口气。“老天爷呐,您如今也不忍心了么?”语毕,又对着身后的几个侍卫摆了摆手。“去取伞来吧。”

那些侍卫纷纷撑开伞。展宴初这才发现他们的左手背上都有着一个鹰状刺青。早就听说了朝廷中有专门培养死士的杀手阁的传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只是站在这些人之中,他都觉得犹如芒刺在背一般,浑身不自在。

伞遮蔽了头顶上的天空,蒲公公不再看天,他们继续缓缓前行。

展宴初攥紧拳头,内心说不出的憋闷,压抑,惶恐与不安。

展宴初不知道令玦在这种时候传他去究竟是何心思,他唯一可以猜测到的,就是,这一定与上次的事情有关。陛下要真是为了这个责难他,他也只好从容接受。只是,父亲,如何能救出父亲呢?

“展少将军。”蒲怀言唤道。

展宴初回过神,忙停下抬起头,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皇帝御书房附近的偏殿。

蒲怀言道。“陛下现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随咱家进这偏殿等候吧!”

展宴初忙欠身回道。“是。”

蒲怀言又对跟在展宴初身后的几个侍卫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没有咱家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是。”那几个侍卫迅速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展宴初看着那被关上的门,心下又困惑了几分。暗道,既然只是在偏殿等候,为何还要关门?

蒲怀言径自走到一张紫檀木椅子前,缓缓坐下,桌上早已备好两杯热茶。他抬起手,对着展宴初招呼道。“展少将军,过来坐下吧!”

展宴初见蒲怀言言辞温和亲切,虽心里困惑,但索性也不再胡思乱想,走过去恭恭敬敬坐了下来。“谢蒲公公。”

蒲怀言将一杯热茶推给他,问道。“展少将军如今多大了?”

“再过两个月,便是十九了。”

“展将军是春天生的?”蒲怀言笑了笑。“春天生的好啊,阳气盛,运气好。”

“是么?”展宴初挠了挠头,挺不好意思。“下官那几位友人也这么说,还常常打趣,说三月桃花开,下官是三月生的,所以桃花运旺。可下官觉得,那些东西信不得的。”

蒲怀言听了他这话,心里不禁暗道。还真是如此,若这孩子是个姑娘,陛下这样的,怕是绝顶的桃花了。他又笑道。“却是信不得,都是民间的谣传罢了。展少将军这般的,本就讨人喜欢。呃,不知展少将军如今有没有心上人?”

“这个,还没有。”展宴初埋头喝茶,更加羞赧了。他之前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问话,隐隐也察觉到了什么。暗道,难道这蒲公公还要给自己介绍什么姑娘之类的?

“那,行过房事么?”蒲公公心平气和地问道。

“噗——”展宴初完全没想到蒲怀言接下来会问他这种问题,禁不住被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也涨得通红。半天,才回道。“没,没有。”他擦了擦嘴,有些困惑地问道。“公公为何问这个?”

蒲怀言没有回答他,而是对一侧淡淡喊道。“来人。”

一个侍卫一瞬间就闪了出来,手里抱着些册子,放到了展宴初身旁。

蒲怀言站了起来,向殿门走去。“你继续在这等着吧,顺便可以看看这些画册。”

“是。”展宴初恭恭敬敬应了句后,翻开画册,顿时惊得手猛地一抖,把茶杯都打翻在了地上。“公公,这,这是……”

“全部看完。”蒲怀言走出了殿门,在殿门被关上的瞬间命令道。

第5章

展宴初怔在座位上,良久才勉强地瞥了眼那画册,又快速的收回视线,心里忐忑不已,脸也红的不成样子。

只见那些画册竟然画的都是男人和女人行房之事,极为清晰详尽,大概就是传闻中的春gong图了。他从前听他的那些友人说起过,自己却从未看过。展府家教甚严,展故是决不允许府中出现这种东西的,长福从前没忍住买了一些,都要寄存在卖画的人那儿等有了空出府去看。

展宴初不知道蒲怀言让他看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让他打发时间?不管怎么说,蒲怀言最后那句话算是命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重新低下头。

展宴初心里还惦记着救展故的事情,心神不宁,只能尽力打量着那画册上的人物,男人和女人chi身o体,缠绵悱恻,脸上都带着极致的欢yu。做那种事,真的有那么快乐么?展宴初逐渐集中了注意力,好奇的一页一页看着那些画,小腹似乎有热流上涌一般,气息也愈加不平稳。一种从未有过的躁动在他的心底,像只觉醒的野兽一般,开始冲撞着,想要突破困束的囚笼。

他不由自主的喝了口茶,压住心中那份莫名的躁动,又翻开一本画册,僵住了。

这一本上面画的竟然是男人和男人!虽然他也曾听孟奕羽偶尔说起,那妓馆里也有伺候人的男妓,比女人还厉害。可他完全想象不出,男人跟男人如何行那种事,既怪异又违背伦常。他微微蹙眉,有些排斥地继续看了下去。硬着头皮将整本看完,才松了口气,将那一本放到一旁,又拿起另一本。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抱画册来的那个侍卫突然走上来道。“展少将军。”

“啊?”展宴初又惊又臊,连忙合上画册,站了起来。

“请随属下来验身。”

“哦,好。”展宴初连忙定了定神,跟了上去。

那个侍卫打开机关,带他走向一边的暗室中。

展宴初一走到暗室,就有另一个侍卫上前道。“展少将军,请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

“脱衣服?”展宴初有些困惑,进宫面圣还要这样验身么?虽然困惑,但他还是乖乖将身上的衣服尽数脱了下来,躺到床上。他光着身子躺到床上,看着那些侍卫围上来,不禁有些局促。虽然自己跟那几个侍卫都是男人,但光着身子同时被那几个人盯着还是很不自在,加之方才还看了那样的画册,他心里一阵发毛,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几个侍卫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在他身上又是度量,又是敲击,好像正在量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品。

展宴初最耐不住别人这样挠他,忍不住笑了下,连忙憋住,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缩起身子,憨声笑道。“吼吼对,对不住,我有点怕痒……哈哈哈哈……别挠着我哈哈哈哈……”展宴初这话确实不假,他从小就怕痒,让别人这样对他不停的挠痒,还不如被严刑拷打个三天三夜来的痛快。

那几个侍卫停下看了他一眼,展宴初还以为他们是心软了。没想到,其中两个侍卫居然下去拿来手铐脚铐将他手脚固定在床的四角,然后依旧面无表情地继续,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客气下来。展宴初哭笑不得的看着那几个侍卫,心想,还好只有一次,要是整天被这些人伺候着,非得被整出神经病不可。正想着,身体猛地一僵,看到一个侍卫正在量他的那里。

他瞬间面红耳赤,笑着道。“怎么哈哈哈哈……怎么连那里都,都要测哈哈……”

那几个侍卫测完他后,退到一旁在册子上分别记下相关的东西。

展宴初筋疲力尽的看着那几个人。“几位大哥,能帮我解开链子了么?”

那几个侍卫这才上前,为展宴初解开脚铐手铐。

展宴初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脚腕都磨破了皮,渗着血珠,一阵火辣辣的痛。两腮更是酸痛不已,他忙揉了下脸颊,才发现自己居然笑的眼泪都淌出来了,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受再大的苦都没哭过,心里不禁憋闷,狼狈地去架子上取衣服。

“展少将军且慢。”那侍卫又喊住他。

展宴初叹了口气,暗道想不到进宫面圣竟然如此麻烦。他耐着性子问道。“几位大哥还有何事么?”

“请入内沐浴更衣。”

“好。”事到如今展宴初都懒得再多问,无奈地掀开帘子,光着身子耸拉着脑袋走到内室。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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