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国风云作者:岳树树
第3节
夜晚的京都热闹非凡,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庆祝照国在三国蹴鞠大赛中取得的胜利,茶楼酒肆里的百姓都在仔细听着那些有幸进得校场观看比赛的人们描述的精彩又惊险的比赛。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无不传颂着,雍王与定北候一招“瞒天过海”赢得比赛的神话。当今圣上为庆祝照国蹴鞠大赛的胜利,设宴崇明宫。这不,百姓们也甚是高兴,自发的在茶楼酒肆里庆祝起来,百姓们也都异常兴奋,是一种做为大照子民的自豪和荣耀。
林瑄,江陵月,夏可仲,霍睿一干国子监的选手们,在晚宴上早已喝得醉醺醺,相互也忘掉了身份,开始称兄道弟,皇上林瑾也喝得有些微醉,笑呵呵得望着在一起闹哄哄的这些后生们,他们喝酒,畅谈天地意气风发,着实让人羡慕。木瑶一绺美丽的长发随风飘拂,远山般的柳眉,挺秀的瑶鼻,浑身上下透露着英姿飒爽的气质,没有大小姐的扭捏,和这一众“兄弟”们相处甚欢。尽管如此,林瑄还是注意到了左相李承先从不远处不时投来的深邃目光,虽然脸上并未露出担忧,但是林瑄的心里一直在打着算盘。
晚宴很快在君臣同醉的情况下结束,林瑄和国子监一帮儒生勾肩搭背踏出了宫门,一众人等非要找个地方继续快活,虽然其中不少人走起路来已经是轻飘飘地了,仍出声应和道:“好!——接、接着喝!一定要和王爷侯爷一醉方休!”
林瑄虽说控制得好,但是也微微有些上头,江陵月一直在林瑄身边生怕他二哥酒后干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林瑄侧头沉思片刻,道:“诸位兄弟,还想去哪里喝呢?”
“去——去,花满楼,那里的姑娘不仅标志最重要的是通宵达旦,不会不营业!”众人中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稍微清醒的儒生都觉得这个提议有点过分,带王爷和侯爷去妓院?这要是被御谏台的官员知道,参奏王爷和侯爷的折子只怕要满天飞了。
“好!咱们就去那!”林瑄爽快地答应了,一点都不含糊。众人倒是吃了一惊,这花满楼乃是京都有名的妓院,王爷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既然王爷都不怕御谏台的官员,做为兄弟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不了明天被国子监的夫子们处罚处罚。
很快一干人等已经来到了这名满京城的烟花之地,花满楼果然名不虚传,格调装饰非一般妓院所能比拟,说它像私人会所更恰当,难怪这里是京都有名的“烧钱圣地”。连老鸨都不似一般妓院里的卑陋,这不,站在众人面前的老鸨年轻时必定风采照人。“各位爷,对不住了,今儿,花满楼被楼上的几位爷包场了。还请各位爷见谅。呦,这不是李家二公子么,可好一阵子没见你来了。”
这个刑部大人的二公子李易似乎了这里的老鸨甚为熟落,望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李易立马瞪了回去道:“怎么,怜香惜玉是我的错么?”李易赶忙问道:“秦妈妈,今儿我和我的好兄弟们想要到你们这楼里来玩玩,难道连我的面子都不能给么?”
老鸨一脸无能为力的表情,众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有不是来找姑娘,找个地儿喝酒都不行么?京都的地界上,还有王爷和侯爷逛不了的妓院?竟然还被别人包场了?真是天大的笑话!只怕老鸨要是知道此刻众人的身份只怕求他们留下还来不及,要知道,烟花之地一次性来这么多达官贵人实在罕见,真正的高官谁会到这种地方,就算心里想也要沽名钓誉一番,何况谁家没有二三美眷?这里倒是京都富家公子,和一些官宦子弟的天下。
林瑄懒得和老鸨废话,自己都想看看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又在这里一掷千金,俊眉一索,道:“周显上去看看是什么人。”
老鸨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各位公子哥,阅人无数的老鸨意识到,这群公子哥恐怕是一群贵人,还是不要出来扰事的好,让他们自己去掐架,就算打坏了东西,也少不了赔偿的银子。很快命人去娶茶点,生怕招待不周。还不时在林瑄面前抱怨这楼上的人太蛮横无礼,扫了诸位的兴致。
周显很快回来,跟林瑄低声耳语了几句,林瑄禁不住一脸的坏笑,得意至极。林瑄转身便和诸位兄弟们商量起来,听完林瑄的话,瞬间酒醒了大半,每个人脸上都不由自主的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昏暗的巷子里挤满了照国现在赤手可热的“英雄”们,只是他们现在蹑手蹑脚的躲在花满楼的后巷,手里面拿着小臂般粗细的棍棒,不多会一群十来个人从向着花满楼的后院走来,甚是吵闹,嘴里不时吐出些淫词秽语,能感受到这群人相当的开心、兴奋。林瑄在暗处看到他们缓缓走来,手一挥,一张大网立马撒了下来,这群人立马惊慌失措,一边高声呼喊:“保护太子!”一边试图挣扎想要将身上的网扯掉,只是现在挣扎有点晚,很快林瑄便带着这群酒后乱“性”的一众兄弟们抄着棍子,对着晋国太子等人一顿狂打。这些个彪悍也甚是威猛,即使是被抓了起来也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乱棍如雨点般落在晋太子身上引起杀猪一般的嚎叫,“林瑄!你个卑鄙小人!你竟然暗算我!!!”
林瑄拍拍手上的灰,不以为然,道:“我这是以其人之道换至其人之身,要说卑鄙二字,谁敢与晋太子争锋?你肯定是当之无愧的卑鄙小人!”
晋太子恶狠狠地望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照国雍王道:“林瑄!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话音刚落,江陵月狠狠得给了晋太子一拳,“我们都等着呢!等你先继位了再说!”除了没对晋太子下狠手,只是些皮外伤,还特意交代不打晋太子的脸,其余的大汉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一众青年你一拳我一脚的一解蹴鞠场上留下的怨气,好给自己受伤的兄弟们报仇。
当林瑄和江陵月顶着宿醉未醒的脑袋,出现在大殿之上时,就看立于皇阶下的晋国太子,以及满朝文武投来的同情目光。本来今日林瑄和江陵月不用上早朝,但是一早上晋太子就显身大殿,言曰,在照国被雍王定北候暗袭,意图不轨,希望照国皇帝给个说法,不然晋照两国势必要对立。林瑾派人宣雍王定北候进殿对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林瑾端坐在宝座上目光扫过群臣,只是特意在左相李承先的脸上多逗留了一会,心里却一点都不着急,淡淡开口道:“王弟,昨夜你可否派人夜袭晋国太子呢?”
林瑄打了个哈欠,全身立马放松道:“皇兄,瑄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问昨夜与晋太子的事。”林瑄瞥了一眼离自己一步之遥的晋太子,“哪里有派人夜袭,昨夜是瑄亲手带人和晋太子打了一架。打架双方的人都是参加蹴鞠大赛的两国选手。”说到这,林瑄的语气甚是漫不经心,满脸的无所谓,继续道:“昨晚大家都喝得有点多,两方正好相遇难免有些口角之争,就打了起来。晋太子不至于这么没有度量吧,一大早就早皇兄告状啊?”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不停地小声议论,这真是千古奇闻,这种打架大都发生在战场上,如今的两方斗殴真是第一次见识。一些大臣觉得王爷年轻气盛,难免要犯一些小错,另一些大臣则认为王爷崇一时之勇,未能以国家大局为重。
“能言善辩本殿下是比不了你,但是你看看我的手下”说着,近二十个鼻青脸肿的大汉缓缓进入殿内。
“本王看见了,确实是本王带人打的。”林瑄特别淡定地道。
林瑄一点都没有推脱的意思,这倒一时让晋太子语塞,憋了半天道:“你是何居心?”
“没什么居心,只是你们伤了本王的人,本王势必要讨回来,要是有居心的话,晋太子也不会安然无恙,一众下属也不会只有皮外伤了。”林瑄轻蔑地道。
一直站在晋太子身边的青衫男子,向林瑾施礼后,缓缓开口:“不管怎样,雍王先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的,何况还是在照国的国土上,还望照国主能够给我们殿下一个公道。”青衫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晋太子收下的第一谋士,张国政。张国政虽为太子首席智囊,但是晋太子敬一向刚愎自用,心胸狭窄一直都不重视张国政,今日这种境况张国政早已料到,只是太子不听自己的谏言。
左相李承先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开口道:“既然是打架,双方自然都有责任,我照国就这么一个亲王,也不是谁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李承先字字回响在大殿之上,句句敲打在晋国来使的心上。继续道:“当然,王爷年少,以后少不了还要和晋国打交道,老臣想这次晋太子与王爷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以后一定能更好的处理两国政务。”李承先果然是老谋深算,软硬兼施,让晋太子多收敛一些,要知道他离皇位还远着呢晋国的皇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得罪了照国,只怕以后继位都有问题。
林瑾清了清嗓子,严肃道:“王弟,虽然年少,但打人在先,性子浮躁。今日起,三日内在别院闭门思过!退朝!”
第19章意外
夜晚的左相府笼罩在黑暗中显得神秘莫侧,高高的围墙内却不燃灯,只有来回巡视的家丁挑着灯笼穿梭在硕大的府邸中。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李承先坐在太师椅中,眯着眼睛,悠闲地享受着当下时光,完全与在他身边拘谨的尚书大人成为对比,尚书大人宋若明恭敬的站在左相大人面前,望着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李承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相爷,自雍王殿下回宫,属下一直寝食难安,总觉得这个雍王虽然年纪尚幼,却不是简单角色。只怕,皇上早晚对咱们要下狠手。”宋若明一脸的担忧之色,等了一会却不见李承先搭话,任然安然得躺在太师椅上。“相爷,也知道近十年来,户部账目多有——”
“若明,你也算是照国的老臣了,难不成你一点眉目都看不出么?这个雍王虽然聪慧,但还是少年心性多有浮躁,不然怎么会动手和晋太子打架?只要咱们先顺着他,到最后还是我们驾驭他。这么多年,照国的大权把握在谁手里,难道你还不清楚么?”李承先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完全没有丝毫忧虑的样子,缓了缓继续道,“何况,皇上最信任的太傅也一直想把持皇上,希望皇上按照他的治国方以实现他兼济天下的愿望,攘外必先安内,难不成他们不知道国库空虚么?若是皇上真心想充实国库,只怕季太傅会先劝咱们皇上从自家小舅子下手了,毕竟外親专权自古都是大忌。当年季沐之为了和我对抗,支持了王皇后的弟弟,如今只怕要自食其果了,王弘这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皇上临朝这么多年,有几次是如愿的?”
宋若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禁不住在心里佩服相爷的老谋深算,立马追问道:“相爷,那咱们该如何与王爷结交?”
“我自有打算,倒是若明你们莫要自乱阵脚!”李承先话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宋若明心里一颤,赶忙低下头,行一礼,匆忙道:“是,相爷!”话音刚落,宋若明看见李承先“送客”的收拾,便自觉地退下了。
李承先缓缓地睁开眼睛,起身朝桌案前走去,背着手目光凝视着墙上挂着的观音图,眼神犀利,喃喃道:“季沐之啊,季沐之,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和我斗?”
御书房里,林瑾气得伸手将桌案上的奏折扫下了龙案,冷冷得望着季沐之,道:“忍,忍忍!朕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太傅除了让朕忍耐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
季沐之双手作揖,恭敬地道:“皇上如今除了忍耐,别无选择。除掉一个王弘容易,但就少了制约李承先的棋子,皇上再想把权利收回来就难了。”
林瑾抬脚便把龙案给踹了下来,吼道:“朕肯定是照国有史以来最为窝囊的皇帝!你让朕如何忍?!当年太傅让朕辅佐皇后家,如今却外親当权!一害未除,又来一害!当年太傅定计的时候就没想过吗?!朕的国库就快让他们王家人给吃了!你看看这些折子,哪一样不够治他们王家的罪!占地,贪污,连买卖官位朕都忍了,可朕让他去各郡巡视,他倒好开始打国库的注意了!如今还上折子要插手铸币!他们王家人都是吃里扒外都东西!你倒是告诉朕,这该怎么忍?!朕一定要杀了他,让他明白这是谁的天下!”
“皇上息怒,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扶持王家就是为了和李承先抗衡,如今皇上不能忍也得忍啊,若是现在动了王家,最大的受益人会是李承先。这么多年的忍耐也就白费了。”季沐之知道林瑾盛怒之下几近崩溃的边缘生怕皇上做出什么不明智的决定,之好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地道:“皇上,应该牢记先皇遗诏啊——除掉丞相,照国的百姓才有希望啊!皇上——”
林瑾听到“先皇遗诏”这几个字之后,不再狂躁了,整个人都有些出神,跌坐在椅子上,半响才回过神来,缓缓摆摆手道:“太傅你回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林瑾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德公公走进御书房看着一地的奏折和龙案,立马跪了下来:“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就寝了。今儿是———”
“去皇后那!”德公公话还没说完,便被皇上打断了,“记得给皇后娘娘备药——”林瑾几乎是从嘴里挤出的这几个字。
德公公颤颤巍巍地从御书房里退了出来,便朝御医坊奔去。德公公从皇上小的时候就一直伺候皇上,这么多年来面对多大的难处,都很少看见皇上如此盛怒,只是照国现在的时局太混乱,到处都是世家结党营私,皇上处处受制。皇上一直没有子嗣,并不是因为皇后独断专宠而又没有生育能力,只是因为每次皇上去皇后娘娘那都会给让他去给皇后娘娘送一些“补药”,不是皇上心狠,怪只怪这世道。
当德公公跟在皇上身后踏入碧云殿里,皇后早已在门后等候多时,皇上忙于朝政好几日不曾到碧云宫了,皇后每日等啊等盼啊盼的,今儿皇上终于来了,温柔端庄却掩饰不了眸子里的欢喜,“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免礼。何必与朕这般客气,虽已入春,但夜深露重皇后今后切莫再门口迎朕了。”林瑾温柔地朝皇后王氏笑了笑,体贴得将皇后扶了起来,“皇后的手怎会如此寒凉?莫不是这些个宫女们伺候的不周到?”林瑾扫视了碧云宫一圈,还未等皇后答话,便转身嘱咐道:“德公公,明儿传御医给皇后看看。德海,朕要你带的补品呢?还不赶快给皇后端来。”
“这些宫女做事都很好,还有臣妾哪有皇上说的那么娇气,皇上这样会把臣妾惯坏的。”虽是埋怨,看是皇后的眼神里却有难以抑制的幸福。是啊,后宫三千佳丽,可是皇上却只宠幸皇后一人,这让皇后如何能不幸福?
“那朕就一直宠着你,好不好?来,让朕给你暖暖手。”林瑾伸出手来紧紧握着皇后的手,脸上挂着温柔宠溺的笑,与之前盛怒之下的皇上判若两人。
皇后的脸上瞬间便腾上了两朵红云,碧云宫的宫女们都在心里默默地替自己主子高兴,皇上一向对皇后宠爱有加,细心备至更何况这么多年,即使皇后未曾为皇后生下一个皇子,皇上从没埋怨过皇后,也不从宠爱过别的皇后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倒是那些个多嘴多舌的大臣们一直嚷嚷着要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延续龙火为己任,咱们皇上却一直将这些话当耳边风,对皇后的爱从未减少过。皇后贤德,不仅端庄美丽,而且毫无架子待后宫里的姐妹们倒是极好,林瑾拉着皇后的手便往内殿里走,皇后今天格外开心,温婉端庄里还透露出几分小女人的娇羞,很快林瑾和王皇后做了到桌前,皇后突然反应过来,“臣妾忘了,皇上操劳一天,肯定已经饿了。珍儿,赶快宣晚膳。”
“以后若是朕来得晚,妍儿就不要等朕了,饿坏了朕的妍儿那真是朕的罪过了。”
王皇后痴痴得望着林瑾英俊的面庞,听到如此贴心的话语,心里仿佛有蜜糖一般,一直扯着自己的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咱们是夫妻,皇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察觉到皇后今日的一样,林瑾耐心地开导道。
“孩子——”
听到孩子两个字,林瑾皱了皱眉头立马打断了皇后,耐心得道:“妍儿,朕不是说过么,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莫再跟朕提立妃这件事了。”
皇后心里既感动又伤感,感动于皇上的柔情,莫说他是皇上,就是一般男子这么多年无后,只怕自己都要喊着纳妾了,而皇上坐拥三宫六院却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无视那些个大臣们的逼迫。又伤感于将来,不是说男人都是花心的苗子么,何况红颜易老,后宫佳丽三千最不缺的就是美貌的女子,真的无法想像有一天自己没了皇上的宠爱该怎么过。女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担心失去,失去的时候有念着回忆。即使皇后再尊贵,说到底也不过是一般女子罢了,同样拥有一般女子的烦心事。皇后低着头不敢,有些不敢正是林瑾的眼睛,小声地低语了一句:“臣妾,有了。”
“什么?妍儿刚才说了什么?”林瑾正喝着茶水,一时没有听清皇后说的话。
听了林瑾的问话,皇后只好压抑自己内心的紧张和羞涩,望着林瑾紧张又激动地道:“臣妾,有喜了。”
刚刚还怀疑自己听错了,皇后的话又一次证实了这可怕的想法,林瑾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错愕道:“你说你有喜了?!”
“是的,皇上,臣妾怀了你的孩子,今儿御医给臣妾号的脉,已经一个月了。”皇后显然没有察觉到林瑾的脸色,只是以为皇上对于突然得到的好消息感到吃惊而已,继续道:“皇上,高兴么?臣妾终于怀上龙种了!”
林瑾震惊得望了望正端着药往偏厅里走的德公公,听到皇后的话,赶忙换上一副高兴的神情,柔声道:“朕怎么能不开心呢?朕终于要当爹了!”心里却扬起了阵阵疑团,皇后既然每次都喝了药,又如何能怀上孩子?这个孩子是谁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林瑾自己都给否定了,皇后对他的深情自己如何能不明白,是自己亏欠她的太多。
可是时间根本不允许林瑾再做思考,德公公已经将药端到面前,“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奴才给娘娘炖的补品,这可是外邦进贡的珍品。”
林瑾望着德公公端来的补品,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内心一片挣扎,这药若是被皇后喝下去,孩子铁定是保不住了!
第20章寻音
林瑾坐在座位上,表情有些僵硬,眼看着宫女接过德公公送进来的“补品”朝皇后走去,脑海里闪过这些年和皇后一起生活的诸多画面,不得不承认皇后是一个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好妻子。即使林瑾不爱她,但多年的夫妻情分终是有的,如何能狠心让她喝下这虎狼之药?眼看着皇后伸手接过玉碗,林瑾不自觉地开口道:“妍儿——”声音里透着犹豫和不舍。
皇后低下头刚要喝下手里的汤药,听到林瑾的声音抬起头朝林瑾温柔一下,开玩笑道:“莫不是皇上不舍得把这外邦进贡的珍贵药材给臣妾喝,这是要反悔吗?”皇后调皮的语气,一脸幸福的微笑,这么美好的女人实在是不忍心让人伤害。
林瑾笑了笑一扫之前的犹豫,细长的手指如春风般抚过皇后白瓷般的肌肤,宠溺得望着皇后道:“朕的便是你的!咱们是夫妻,哪有你我之分?”皇后显然招架不了如此专情的皇上,只感觉林瑾温热的指尖停留在自己的脸颊,整个身子都有些瘫软,自从入宫以来皇上与自己一直相敬如宾,在宫女太监面前从未有如此暧昧的举动,仿佛整个人都溺在了湖水里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力气。耳边再次响起林瑾好听的声音:“让朕喂你喝吧。”
皇后急忙道:“臣妾自己来,不敢劳烦皇上。”堂堂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皇后如何敢让皇上亲自味自己吃汤药,有这句话就够了!
林瑾不理会皇后的劝阻,径直端过玉碗,慢慢地舀出一勺汤药,仔细得吹了又吹,生怕烫到眼前的人儿,皇后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从心底漫出阵阵暖流。林瑾根本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能清楚得感觉到自己心如刀割,在心里不停的默念,不求你的原谅,朕也不愿推卸责任,今日之事乃朕亲手所为,若有一日你心里满是恨,也好有个恨的人,莫要苦了自己!
德公公紧跟在皇上的身后,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跟皇后说突然想起有重要密折要看,匆匆离开了碧云宫,但是德公公知道皇上此时心情肯定非常糟糕。林瑾逃一般的离开碧云宫,连脚步都有些凌乱,黑夜将一切都笼罩起来,让人安心的放下伪装,林瑾再也无法强做镇定,两行热泪流了下来。身为大照国的皇帝,万事都要以国事为重,那些个女儿情长实在不是做为皇上有资格拥有的,何况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林瑾站在大殿前,望着黑夜里的皇后,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寒凉,只想着速速逃离。
“德海,备车——朕要去雍王那。”林瑾支开德公公赶忙用袖口拭了拭脸上已经被风吹快吹干的泪,强作镇定得正了正衣冠。
“诺,皇上。”德公公,急忙去吩咐小太监们去准备龙辇,心里不禁开始疑惑,皇上为何晚上要出宫去见雍王殿下。
自从和晋太子打了一架之后,这几日林瑄按旨待着雍王别院过得相当惬意,不用上早朝也不用去国子监,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以后便可在别院内随意走动走动,或是在书房里翻翻书练练字,还有太傅府专人前来送膳,咱雍王殿下愣是把闭门思过变成了休沐,过得好不自在!这不,林瑄在书房里待了一个下午,浑身都有些乏力,便起身要去后花园里头转转。水色长衫,更衬得这红唇齿白的王爷清新脱俗,玉树临风,这要是出门被姑娘们见了只怕又多了些放心暗许的痴情女子。
“常安,最近几日定北候在忙些什么?”林瑄不急不缓地走在绿叶丛中,只是天色有些暗面前的景色看得有些不真切,想到这几日未曾见到江陵月,随口便问起身后跟随自己多年的小太监。
常安跟在林瑄身后,听到林瑄的问话,急忙答道:“回王爷,据底下人来报,最近几日定北候都和左相之女李嫣然在一起。”
“哟——这小子,莫不是得了宝贝忘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吧?明儿叫人去趟侯府,把这小子给我抓来。”林瑄脸上满是笑容,话音里透着一股子的调皮劲儿。
“诺。王爷,连侯爷都找了个伴儿,什么时候您也给奴才们找个女主子?”常安见王爷心情不错,顺嘴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林瑄听到常安的话,转身便伸手便朝常安挥了挥,佯装生气笑骂道:“怎么说到本王身上了?!讨打了是吗?若是本王找了王妃,非让王妃好好管管你们这些个不知轻重的混小子。”
“王爷,息怒。为了有个女主子,奴才们甘愿受罚。”常安从小跟随雍王,对这主子的脾气甚是了解,多的便是嘴硬心软。
“常安,你听——是不是有琴声?”林瑄伫立着,仔细地寻找着琴声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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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竖起耳朵听了又听,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道:“爷,是有琴声,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琴声悠扬得飘了过来,虽然站着这里听得不那么真切,反倒引起了林瑄的好奇,这大晚上的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到弹起曲来,当下决定前去看看,加快步伐便朝亭子的方向走去。林瑄来到凉亭跟前才发现,琴声是从隔壁季府的院内传来的,凉亭后不远处就是高墙了。常安望着此时停下脚步,闭目听曲的林瑄,自己反倒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扫了这洒脱主子的雅兴。只是这弹琴之人似是也在兴致,自家主子愣是痴痴站在这里听了近半个时辰,反倒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常安只好恭敬地立在林瑄身后,小心伺候着。
“好!好一曲平沙落雁!”林瑄完全沉浸在曲子当中,一曲作罢忍不住叫出声来。林瑄睁开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好似发现了什么珍宝,喃喃道:“委婉流畅,隽永清新。这样的人物当真值得一见!”话音刚落,就朝高墙处跑去。常安眼看着林瑄“嗖”的奔了出去,尚还未反应过来,之好拉起袍子便紧跟着自家主子。
林瑄望着高墙,心里正盘算着要怎么翻过去,身后的常安便急忙道:“王爷,想要看谁人在弹琴,从季府进去不就行了么,何苦要翻着高墙呢?哎呦——您到是慢点——”常安可知道这王爷从小就体弱多病,生怕这王爷一时兴起再有个意外,自己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眼看着林瑄伸手开始爬墙,常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王爷我等不急了!再说这样的高人可不是这么容易见的!若是季府小气不愿意让其与本王相见,诓骗本王该如何是好?!”
常安急忙跪下来,趴在地上,道:“爷,踩着奴才的背,奴才送您上去。”
林瑄也不客气,锦靴踩着常安的背,双手扒着墙,吃力得道:“常安回头王爷我重重有赏!哎呀——你再高点,高点——”
常安咬咬牙,拼命将王爷往上送,只是这王爷看起来瘦弱,怎地这般让人吃力,不一会头上便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也只能咬牙道:“诺!奴才这就起来。”
“好!常安快了,快了——”这时,林瑄小半个身子已经露出高墙,正四处张望,寻找高人的踪迹。
常安还在努力的直起腰身,想把自家王爷往上送,抽空擦了擦鬓角上的汗,抬头便看见皇上和德公公出现在眼跟前,吓得常安急忙起身,此时林瑄一只脚已经迈入季府,猛地感觉脚下来了一股力量愣是把他翻入季府,若不是林瑄功夫不错,及时扒住墙边,只怕换做别人多数要以“狗j□j”的姿势跌落季府了,那岂不是毁了王爷的一世英名。林瑄离开常安的视线,轻巧的落地,小声骂道:“常安,你个小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有如此蛮力!等本王办完正事,回去再打你板子!”话一说完,林瑄便朝季府花园走去,完全不知道此刻常安一心想死的表情。
常安赶紧跪下,哆哆嗦嗦地道:“皇上圣安!奴才该死!”
林瑾夜访雍王别院,特意阻拦了要传报的下人,想看看自己这个弟弟在干什么,没想到远远地就见着主仆二人费劲儿得要翻太傅家的墙头。一时好奇,倒想看看林瑄在搞什么名堂,这个不要紧,吓到了常安差点把林瑄给摔着,听到林瑄中气十足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这一惊一吓得林瑾反倒笑了,道:“你们家主子又搞得什么名堂?这,好好的季府大门不走,为何要翻墙?”
“回皇上,刚刚王爷听到季府有琴声传了,连连叫好,说是难得一见的高人,定要翻过去一度大家风采,生怕慢了片刻错失良机,这才要翻墙入内。”常安只好老实回答。
“哦?当真如此?”林瑾听了常安的回话,挑了挑眉,寻思了片刻,便笑道:“去给朕传些饭食,朕到前厅等咱们这调皮王爷。”林瑾面上带着微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道:只怕王弟很快就明白王皇兄让你住着的用意!莫要辜负了皇兄的美意!
第21章夜话
林瑄翻入季府,正左顾右盼寻找刚刚琴声的来源,感觉不远处有隐约有些声音,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兴奋劲儿,撩起锦袍便朝前走去,只是这黑夜里的后花园有些伸手不见五指。正朝前走着,越接近这高人,林瑄越觉得不对,这深更半夜的莫不要让高人以为本王是贼人才好,林瑄开始不自觉的蹑手蹑脚,很快林瑄便看见不远处的凉亭内有侍女挑着的夜灯,心下欢喜极了,赶紧朝凉亭处慢慢移动。
“姐姐——弹得真好!比那个苏小姐有过之无不及。”季想容一边吃着今儿新进的水果,一边陶醉于姐姐精湛的琴技。
“二妹这嘴倒是要比嘴里的果子还要甜了,苏姑娘的琴技可不比姐姐的差。”季悦君连眼角都带着笑意,眼光不时朝庭外瞥了瞥。季悦君眼看有个黑影翻入内院,只是这大胆贼人的身形有些熟悉,故一直按下心里的疑惑,留心仔细观察。只见这黑影先是理直气壮地如入无人之境般横扫季府内院,停顿了一会便一改之前的前进方式,竟随手折了枝树枝顶在头上,到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心下不禁觉得好笑起来。只是现在这“树枝”到也移动到亭子地下,也看清了这贼人的庐山真面目,只是这大胆“贼人”愣愣得又听了一曲,真不知这王爷要做些甚么。
当林瑄来到这亭子地下的时候,只抬头望了一眼,竟有些痴了,皎洁的月光如瀑般倾泻而下,仙子般的人儿坐在案前,青丝尽洒在肩旁上,玉指或急或缓地扫过琴弦,带来了空灵的乐声,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只是没想到这太傅的宝贝女儿还有这等技艺,这老头当真小气,还是本王有福气这都能撞上,林瑄顶着小树叶子,在心里暗自窃喜,殊不知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还自觉今日定是占了个天大的便宜,心情甚好,脸上挂着各种得意的小神情。只是听到这姐妹俩的对话,林瑄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季悦君见林瑄顶着个小叶子,不停摇头,表情甚是可爱,真不知这王爷心里在琢磨什么,当树叶都这么不认真,今儿又没风,不知道就你那的树枝摇晃得厉害么,心下不禁起了一丝捉弄之意。季悦君朱唇微启,淡淡道:“不知道,这树叶为何频频摇头,莫不是有何高见?”声音虽是端庄却又有几分的调揩。季想容听了姐姐的话,禁不住“啊”了一声,道:“姐,你说什么,这哪里有什么树叶?”
正自顾自摇头的林瑄,听到了季悦君的话,呆了一呆,反应了一会知这下是躲不过去了,才尴尬得扔掉了手里的树枝,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讪讪一笑,甩了甩袍子,便走了出来,道:“本王——打扰两位小姐的雅兴了,怪只怪这琴声不识人,愣是跑到了别院去,本王只是寻声而来。”林瑄不好意思说,自己翻墙而来,之好尽量将自己做得事说得美好一点。
“承蒙王爷夸奖——只是王爷为何深夜在季府的内院?”季悦君见林瑄尚还能言善变,按住自己想笑的冲动,倒想看看这王爷还能狡辩到几时。
“哦——古人云,偷书不为贼。何况是这曲子邀我至此,实在不是本王能够与季大小姐解释了的。”林瑄决定装傻充愣到底,这要是明儿被两府的下人知道,只怕这朝中便无人不知了,那季太傅还不找本王算账?
“为何王爷频频摇头,莫不是有何高见?悦君愿受教——”季悦君见这王爷虽然刚开始有些尴尬,答起话来却丝毫未落下下风,倒想听听他刚才是想些什么了。
“受教不敢当——在这琴技上,季大小姐可是大家。方才本王听到另妹的话,以为季大小姐和苏小姐虽然同样是琴界的高手,却不应该拿来做对比,就好比是花中的牡丹与青莲,又好比是石中的暖玉与宝石,都是及其珍贵又美好的事物,但是由于种类不同就不能分出高下。苏小姐的琴技辉煌灿烂,带着这世上的雍容富贵让人如痴若醉难以自拔。而季大小姐的琴声,却是清秀隽永,超出凡尘,倒有些高山流水任我遨游的洒脱,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林瑄觉得这两个女子当真是一代传奇,竟然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琴技,真不知若是这两位大家在一起共演一曲会是什么样的听觉盛宴。
季悦君听完林瑄的话,低头沉思了片刻,心里到很感觉意外,这个平时里看起来没有什么整形的王爷,每次都能给带来自己一些震撼或是耳目一新的感受,无论是上次舍身相救还是前些日子的蹴鞠大赛,有如今日的听琴。难不成这王爷还是自己的知音?季悦君想想都觉得可怕,要知道从五岁起学琴至今十二年还没有谁给自己的琴声这样定义过,到是这个闯入自己生活中没几日的王爷听出了琴声中的真谛。
林瑄见季悦君沉默不语,心里有些着急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佳人不高兴,急忙补救道:“季大小姐随便听听就好,本王也只是乱说说而已。”
“啊呀——姐,人家王爷可是夸你呢,你难不成被王爷夸傻了?”季想容望了望这个英俊的王爷心里高兴得很,见到季悦君半天不说话到有些着急。
季悦君听了季想容的话嗔了妹妹一眼,笑着问道:“不知王爷以为,悦君的琴技是否够格给国子监的那些女子第们授课呢?”
林瑄一听完季悦君的话,大喜过望,道:“那感情好——有悦君相教真是这些个女子弟的福气,这些天本王正为此发愁,没想到季太傅到是大方,竟舍得让悦君你去国子监,真是天大的好事!”
“这还真不是爹爹大方,是皇上下的旨意。”季想容看见林瑄如此激动,弱弱地将实情讲了出来。
林瑄听了季想容的话,疑惑得望了望季悦君,似是在向季悦君求证此话的真假,季悦君望着林瑄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不管了,本王只需知道结果便可,总是这可是件大喜事,做为国子监的监国本王改日必定好好宴请季老师!”林瑄听了甚为高兴,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要下旨选派一名老师,但来不及细想只知道这个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够了,这么一个大才放在家里着实可惜。林瑄抬头看了看天,转身便道:“时候不早了,两位小姐还是早些歇息的好,本王也该回府了。”
“多谢王爷深夜来访,想必王爷应该记得回府的路吧。”季悦君说完便笑盈盈得欣赏此时林瑄尴尬的脸色。
季想容瞠目结舌得望着“原路返回”的林瑄,道:“姐,这王爷也太捉弄了吧!你让他爬墙他还真爬呀!”自己这姐姐怎地一遇见这个雍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是出言刁难就是给各种难题,可怜苦命的王爷,即使本小姐想救你,也是无可奈何,季想容望着这一对冤家只好频频摇头。
林瑄铁青着脸走到前厅,一路上都不见常安的身影,心里全是被季悦君堵得气儿无处可发,这季大小姐竟然不然本王走正门,让本王又翻墙,而本王竟然又翻了!刚迈到前厅,便有小太监急急朝林瑄跑来,“常安呢?”
“回王爷,皇上驾临,常公公奉旨在前厅侍候呢!”
“皇上来了?”林瑄急忙走进前厅,便看见林瑾端坐在桌前,微笑得望着自己,赶忙上前行礼:“臣弟,参见皇兄!”
“好了,好了——你小子就不要跟朕瞎客套了。赶紧过来陪皇兄喝两杯。”
“哟——难得皇兄如此雅兴。常安,赶紧给皇上把酒满上!”林瑄虽不知皇上为何大晚上驾临至此,但难得有机会单独和皇兄一起喝酒。
“还是自家兄弟好啊!朕只是看着你,就高兴!”林瑾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禁生出许多感慨。
“皇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让臣弟为你分忧。”林瑄明显感觉到林瑾今晚似乎有心事。
林瑾握着酒杯,直直望着林瑄道:“是皇兄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么?”
“那是自然——皇兄是瑄在这个世界是最亲近的人,只要是皇兄开口,林瑄义不容辞!”林瑄对望这林瑾深邃的眼睛郑重道。
林瑾抬手拍了拍林瑄的肩膀,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来,咱们喝酒!”一杯下肚之后,林瑾便拉着林瑄开始念叨:“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是朕的好弟弟!若说最近有何大事,你可知最近陵月那小子在做什么?”
“臣弟,不知皇兄指的是什么。”
林瑾摆摆手,打了个酒嗝,道:“朕派他去与左相千金交好!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该多帮帮他,毕竟这不是他个人的事,若是此时能成与国与民都有好处。”
林瑄听完这话,眼神易安,沉默了一会,问道:“皇兄想让陵弟娶李嫣然?”
“非也——非也!只是交好,没什么非要娶不娶的!”林瑾忽然望着林瑄道:“老二,你若是有心想出力,就且去帮朕把季太傅的女儿娶回来!”
第22章劝婚
林瑄正喝着酒,听了林瑾的话,愣是被呛着了,“咳咳咳——”吓得常安赶紧伸手去给林瑄抚背,生怕这王爷再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恐怕就再无颜面见人了,“咳咳咳,皇兄——你说什么?!”
“让你去把季太傅的女儿娶回来!怎么——老二,你不愿意?”林瑾笑着望着林瑄的反应,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林瑄察觉到林瑾的反应不禁在心里埋怨嘀咕,我是你亲弟弟么,这么对我,半响才道:“其他人说这话,弟弟我还能理解,只是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弟的难处!别的事都好商量,只是这件事,只怕是弟弟有心无力了。”林瑄真搞不懂,皇兄又不是不知晓自己的身份,这季太傅的女儿如何能娶?这不是让人家守活寡么?何况这满朝文武知晓自己身份的就属季太傅了,他能眼看着自己女儿朝火坑里跳,还要让他加把手?这老头儿又没疯,不是比谁都精明着么!
“这有什么!你是我照国的雍王,就势必要有王妃!即使你不想,为兄不想,只怕这地下的大臣也早就开始替咱们着想了。老二,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林瑾意味深长得望着林瑄。
林瑄默不作声,却不禁心声感慨,即使自己再英俊再贤明也抵不过自己是女儿身这一事实,这叫他如何娶妻?可是既然造化弄人,继承了王位这戏只怕一日不散场一日就要演下去,本想着这坏事也能变好事,让自己有机会一展鸿图,可这眼下就遇见难题了,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无奈之下之好长叹之。
“你们都下去吧!”林瑾手一挥,四周的太监侍女纷纷行礼退下。林瑾自执酒壶给林瑄满了一杯酒,他明白林瑄心里现在肯定是感慨万千,劝慰道:“老二,这有什么为难的?你是咱照国的王爷,想娶谁就娶谁!朕这个做兄长的给你撑腰,朕倒要看看谁敢说个不字!”
“皇兄——弟弟知你疼爱我,只是这叫弟弟如何娶啊?你知弟弟的身份,只怕这慌要越撒越大了。”林瑄烦躁得挠挠头,眉毛都拧成了“川”字。
“老二,有的时候你得相信天命,你势必要为我照国承大业!各国王子哪个人的婚姻不是和政治有关,就说朕吧,朕娶这个皇后还不是看中了王家的势力。季太傅门生故吏遍天下,若是你娶了季悦君便可更加巩固我照国的根基。”林瑾说着激动,定定望着林瑄清澈的眼眸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二,哥哥是皇上,更爱这江山胜过美人!注定没有爱情!可是,你不一样,你一定会幸福,万般皆是命,你不信也得信!”林瑾脸上可没有任何纠结的模样,反倒是意气风发竟还带着点宽慰的笑容。
“只是皇兄——”
“好了,好了——咱们今日不谈这个了,即使你小子现在想娶,那倔老头还未必答应呢!他那个宝贝闺女可是他的命根子,朕也无奈的很!”林瑾无奈得摇摇头,若是这件婚事好办的话,自己早下旨了,无奈这老头有“神功护体”愣是刀枪不入。既然姑姑说这是命中注定,朕便看着静观其变吧,林瑾微笑着摇头望着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弟弟。
“皇兄?陵弟是不是也要娶妻?”林瑄张了张嘴,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你俩一个都逃不掉!只是还不知道娶谁罢了!不然怎么向天下向文武百官交代?”
“那江家岂不是要绝后了!这怎么和江家的老太君交代?”当年江熠战死沙场,江夫人还身怀六甲,生下一千金,林瑄只知皇兄为报答江家愣是漫天过海,将这个定北候的位子传给了下去,也算是对江家的补偿。其实不然这道圣旨颁布多数是为了林瑄,为了他今后有人相伴。赤水之战硬生生将这二人的命运给改写了!
“江家世代为将,陵月那小子必为将才!至于以后的事,都是变数,先都娶了,再说后话,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小子一副好皮囊,只怕以后姑娘家都撵着要嫁给他。”
林瑄听完皇兄的话,登时有点傻眼,当年只想着建功立业了,这些个娶妻生子的事哪曾细细想过。按皇兄这意思,只怕难逃一“死”,真是难以想象自己和陵弟一起娶媳妇儿的场面。真没想到,皇兄反倒是看得开。林瑄白皙的皮肤有些微红,眉眼之间到有些说不出的情愫,咬牙道:“若真有这么一天,臣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皇兄且不必费心。”
“哈哈——那朕就等着喝老二你的喜酒了!”林瑾看着林瑄,真是越看越欣慰,都说长兄如父,这么多年自己又何尝不是把林瑄当作一个小孩子,只是如今这个处处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已经开始初露锋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