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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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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瑄扶着墙,道:“既然,既然,陵弟已是做了,本王这就回府,回府与悦君说!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啊,不能喝就别喝二二…还有,我明明是亲妈…

第四十五章

夜深人静,木瑶最近情绪不好,本已是睡下,忽听到院落里有声音,细细听来这对话之人甚是熟悉——江陵月?怎么可能会是他。

“木瑶——我喜欢你——”这…分明是江陵月的声音,木瑶急忙披了件衣服,微微推开窗户,朝窗外看去,却不见江陵月的踪影,喃喃道:“是江陵月,是江陵月……”江陵月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何况是这魂牵梦绕的声音……

常安这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本事,竟是连哄带骗得这才将两位主子弄回侯府,只是王爷一直嚷嚷着要回府找王妃,急得自己一身得汗,终是扶着王爷上了车撵,这车上铺得是厚实的绒毯,再给王爷盖一件披风,想来王爷这样四仰八叉得躺在上面也不会着凉,赶忙让车夫驾车回府,看看这天色,府上的人都该等急了吧。还能听见王爷在车里哼哼唧唧,也不知王爷今儿是怎么了,竟放着王妃不管,跑去喝酒。

一轮新月挂在枝头,夜色越来越深,季悦君有些坐不住了,按照往常,林瑄现在早已是在府中,从自己中毒醒来林瑄就没有晚归过,坐在案前连抚琴的思绪都没有了,可是这王爷晚归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派人送来,真是担心他会出事,回京没半年又是刺杀又是下毒的,让人揪心。怎么这些个事就不能让他长长教训吗?

纤长的手指扶在琴弦上,止住了跳动的琴弦,也是下定了决心,“荷儿,去内侍府告诉德喜公公备车,我想去寻寻王爷。”

荷儿听了急忙道:“小姐,您若是担心王爷,派府里的小厮们去寻便是,这深更半夜的,论是谁也不放心让您去寻啊——何况,小姐您身子现在还虚得很——万一王爷回来了,再找不着您也是着急。”

“荷儿,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定,去叫人备车吧。”季悦君眼神坚定地道。

见小姐如此坚定,荷儿只好应声便推门出去,刚推开门就见常安扶着林瑄朝内殿走来,急忙转身道:“小姐——王爷回来了!”

“回来了?”季悦君刚拿起披风,寻着荷儿的目光也是往外殿看了看,林瑄脚底似是有些发软,脸色潮红,急忙朝殿外迎去。虽是刚刚靠近林瑄,一股子刺鼻的酒味儿,忍不住皱皱眉头,伸手扶住林瑄还是有些重,疑惑地道:“王爷这是在哪喝得这么多酒?”醉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操心。

常安见到季悦君简直是如释重负,忙道:“王爷今日在侯府与侯爷喝酒,一路上都说要找王妃您,让常安去找,这下可好了。”

听了常安的话,季悦君神色才算是好了些,算是这王爷还有些良心。

林瑄听到“王妃”两个字,强挺着迷离的眼神,只觉天旋地转,这才看清身边的季悦君,一把推开常安,傻傻得朝季悦君笑了笑,“你们都下去——都下去!”停顿了一下,方道:“王妃,本王有话与你说。”

说完,林瑄便拉着季悦君歪七扭八得进了房间,刚过了屏风。

林瑄靠着季悦君很近,他那英俊的面庞几乎要贴到季悦君的脸上了,混着酒气的呼吸喷了过来,觉得自己的腿有些问问发软,似是被那酒气给熏醉了,季悦君紧张得直往后退,林瑄清亮的眼神虽不掺杂任何邪念,却一样让季悦君心里直扑腾。林瑄强睁着朦胧的双眼,费力得抬手指着季悦君道:“悦,悦君,我,我…喜欢你,我好想你…”说完便上前抱住季悦君,醉酒的林瑄却没站住,抱着季悦君便倒想床榻上,季悦君顿时觉得唇上一片柔软,浑身似被雷电击中一般,急忙将林瑄推开坐了起来,能感觉到脸颊发烫,当真是被林瑄的举动给吓到了,可是心里却不讨厌,手指拽着一角,用细不可闻得声音道:“王爷,刚刚说了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季悦君有些扭捏地等着,半饷也不见动静,心里有些着急,回过头来才见那惹事之人已是酣甜入梦,仙子一般的人物,终是无奈又宠溺得叹了口气,用手小心得触碰着他的眉眼,幽幽道:“既是喜欢悦君,为何又要与悦君在新婚之日许她自由,你这个呆子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似是在询问,又似乎从来不需要答案,“悦君只知道,王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无论你有什么难处,悦君都会理解你,支持你,会等你亲口告诉我的那天。”季悦君望着林瑄英俊的面庞,淘气地捏了捏他的脸,在林瑄的耳边轻轻道:“无论什么时候,悦君都会保护你的。”声音不大,甚是坚定。

一觉下来,林瑄的嗓子都干得很,似乎都要冒烟了,这才转醒,痛疼得几乎要炸开来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清了清嗓子甚是干涩,这才掀开被子,准备去倒些茶水,踩着床榻便下了床,急急得饮了两杯茶水,这茶水似是刚由南方进贡来的云雾入口甘甜,若是被皇兄看见又该说本王糟践好东西了。林瑄握着杯子不由的笑了笑,可是这笑硬生生地僵在了脸上:等等……刚刚,本王是从哪里下来的……?好像是床上……吧。林瑄吓得瞪大双眼,刚刚…倒水的时候,地上…好像也没有铺盖……那悦君在哪啊?

再等等?!本王昨晚去干嘛了,努力得想了想好像事情更可怕,隐约得好想和陵弟去了…去了…木府!林瑄苦恼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回想去昨晚的荒唐,有些欲哭无泪,但是自己回府之后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自己有没有和悦君说啊?!

本着人固有一死的态度,林瑄缓缓地转过身来,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生怕看见什么自己不想看到的情境,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配着他白皙英俊的面容,甚是可爱。季悦君单手撑着腮,侧躺着,欣赏着林瑄脸色每一寸的表情,当真是精彩极了,这才幽幽开口道:“王爷既然上了悦君的床,可就是悦君的人了。”

林瑄见到季悦君躺在床里头已是受惊不小,再听季悦君的话,吓得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还好还好,只是除了外衫,想来自己的秘密应该还没被识破。季悦君见林瑄一副收到受惊小女儿家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道:“王爷,如此可爱,真是王府一宝。”昨夜和衣而睡,现在还有些疲倦,没成想趴在王爷身边竟是睡着了。

“本王在哪里也是一宝!何况是本王的王府。”林瑄知道若是此时服软便是被悦君调笑的命了,只好厚着脸皮丝毫不相让,“悦君,本王昨夜,昨夜回来有没有,哦…和你说什么…”林瑄虽是气恼,还是忍不住试探道。

“王爷,你猜啊?你这么聪明,一猜准能猜到。”季悦君一脸得意,誓要将林瑄乱喝酒,耍酒疯之后还不认账的债都讨回来。

猜——?本王又不是算命的先生,哪里能猜到!林瑄气得脸都有些青,却拿季悦君没辙,怎么自己温柔贤惠的王妃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呢?气结道:“你——”

季悦君完全没有给林瑄继续说话的机会,飘然起身,便朝门外喊道:“荷儿,进来吧。”转身见林瑄愣在那,道:“昨个太皇太后派人来府上,说是想王爷了,王爷还愣着干嘛,还是赶紧换衣服吧。”

安寿宫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指了指这一对璧人回头和贴身侍女慧儿道:“你瞧瞧——多般配的一对儿啊。好好——都起来吧,快到奶奶这来,可是有日子不见了,也不知道我这孙儿忙什么呢,可是比我这老太太重要多了。”

“哎呀呀——皇祖母,您若是如此说,孙儿可是冤枉死了。”林瑄见太皇太后这便要起身,急忙上去搀扶,“孙儿可是天天惦记着您老人家呢,这不,上次有商队去西域,特意让他们给您寻得这个镜子,可以将事物放大。这样您老人家看书啊,也就方便多了。您瞧瞧——”

“这世间还有这种东西?”太皇太后也是好奇了,接过这镜子,便放到手上瞧了瞧,这衣服上绣的凤纹可不是便大便清晰了不少。

林瑄见着殿里的宫女太监们也是好奇,便笑道:“你们也上来瞧瞧,长长见识。”

太皇太后便是将那镜子交于了贴身宫女惠儿,任由她们看去,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就算是你这小子孝顺吧,可是何时能让奶奶抱上曾孙啊?”太皇太后意味深长得望了望面前得这两人。

“咳咳咳——这个得,顺其自然。也不是孙儿说有便更有的啊——”林瑄也不知怎么回答,瞥了一眼身边的季悦君,悦君也不知你能在本王的身边停留多久,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你可知我有多煎熬吗?

“君儿,你可不能和这小子一样不上心,咱们林家的香火可是指望着你呢,生个四五个也不打紧,咱们林家人丁淡薄。”太皇太后拉着季悦君便可是絮絮叨叨起来,“君儿你说是不是?”

红着脸,季悦君也见林瑄给自己解围,只好弱弱得道:“皇祖母说得是…”

“启禀太皇太后,周御医在殿外候着呢。”小太监急急来报。

“快传周太医,给你们俩把把脉,开些要调补的药回去调理调理。我这个做奶奶的也放心。”都成亲两个月了,也不见动静,真是急死我这个老太婆了。

“啊?!——”林瑄一听御医都来了,急忙跳起来道:“孙儿身体健康得很——!那个,皇兄找孙儿还有事,皇祖母孙儿改天再来探你,可让御医给悦君调养调养。”

“你这小子!”见林瑄急忙跑了开去,太皇太后只好喊道:“明日便是上巳节,祭祀之后别忘了家宴——”

作者有话要说:林瑄:本王最健康了,要是生不出也是悦君的问题!

季悦君:…!有本事再说一遍!

……:暄林我:明日一天课,能不能更新看机缘。

第四十六章

落霞与孤鹜齐飞,风过无声,暮春之初,园子里的花都开了几朵,林瑄负手而立,欣赏起王府的se来,平日里多忙碌,少有闲暇,错过如此景色,当真是一大憾事!这春日已然是伴着花香铺面而来。想到这,林瑄的心也如这池中的水一般荡漾开来。

“常安,王妃平日里来此吗?”如此美景,林瑄到不禁想起季悦君来。

“王妃,天气转暖,王妃时常来此抚琴,可是引来许多花鸟。”说到这,常安的眼睛都亮了,对季悦君满是崇拜之情。

“哦——?”听到这林瑄不禁挑了挑眉,英俊的面庞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她倒是比本王高雅多了,本王到想着今日晚上便在这凉亭里用膳了。”这样想来,悦君倒是比本王舒坦多了。

“王爷难得有如此兴致,可让厨房多添几个菜?再取些佳酿小酌几杯?”常安见最日王爷多奔波,本就有些单薄的身子,更是消瘦了,兴趣伴着这美景也是能多用些饭食。

林瑄哈哈一笑,指了指常安道:“你小子到是了解本王——菜倒是不必,取些青梅酒来吧,最是应景。”

“诺——!奴才这就着人准备。”常安忙着转身便要去宣晚膳。

“等等——”林瑄犹豫了一下,道:“先去暖阁那,问问王妃可想是馋些什么,便让她来这石船坊。让人把饭菜也备在那吧。”临水而赏尽府内传色,想来也没有比这府里船榭更好的地方了,想来悦君也会喜欢,林瑄不觉得嘴角上扬。

“当真极好——王妃肯定会喜欢!没看出来,王爷也是会讨姑娘欢心的主子。”常安见王爷和王妃恩爱有加,心里激动。

“你小子——还不麻溜的去!若是办不好,回来等着领板子!”林瑄似是被探听到了心事,忍不住笑骂道。

周显刚过了假山便与急急领命的常安相遇,只见常安小跑前进,脸上似是有喜事,倒是让见到他的人都觉得开心。

“常安,如此高兴莫不是领了王爷的赏赐?”

常安这才放慢脚步,笑道:“原来是周大人,奴才可是比得了赏赐可高兴,只要王爷每日都开心,奴才便是烧高香了。”

“哈哈…看来今日王爷心情不错,我这就去寻王爷。”

“王爷便假山后面的园子里,过了假山便能看到。”

过了假山,周显果然见一袭白衫的林瑄,加快了脚步朝林瑄走去。

“属下参见王爷!”

“哦——原来是周显。可是宋若明那边有动静了?”

“王爷,按照苏小姐暗中提供的消息,宋若明一党很多官员已被革职,查封了很多商铺。只是那宋若明甚是狡诈,都说狡兔三窟,属下现今也是夜以继日的在派人追查——”

“好——宋若明是李承先的心腹,为人谨慎精明,这段时间去除了他大半的势力,他如何不警觉,先让他放松一段时间,再出手吧。”林瑄淡淡道,对于这些权术之道,胸有成熟得很。

“对了,周荣请杜蓬莱先生,是不是已经启程,几日能到京都?”

“回王爷,启程有半个月了,按道理,再有个三五日,也该到京都了。”

“本王的好军师终是来了。”想起这杜蓬莱,林瑄忍不住笑了笑。

“听说,杜先生,也很是想念王爷您。”

“他——?算了吧,哈哈哈…”若不是当年跟本王打赌输了,他如此潇洒一人物,怎么会留在王府任职。

季悦君刚刚入座,这石凳子上放着貂皮坐垫,一点也不凉,抬头看了看林瑄,道:“王爷,今日好雅兴,就着春日吃酒,这菜可是悦君亲自让庖厨做的,一定要多吃些。”说完季悦君便含笑望着林瑄,只是这笑…似乎别有意味……看得让人有些紧张。

林瑄听着季悦君语气不对,想来是还在恼自己先行出宫的事,陪笑道:“劳烦悦君了,本王对吃食也没什么特别爱好,悦君喜欢便好。”

“既然如此,王爷必然会喜欢今日的菜色。”季悦君端起茶杯,优雅地喝起茶来,完全不顾在心里七上八下的雍王爷。

“呵呵呵呵…那是自然……”如此的季悦君竟然让本王直冒汗,难不成这是鸿门宴?不对啊,这可是本王请得她啊……

常安和荷儿候在身后不时交换交换眼神,这两人今日怎么如此客道?也不知王妃今日弄得些什么菜,荷儿只是痛苦地在憋笑,到了王府这才看见小姐也有如此一面。见一向文静的荷儿也是如此,常安也忍不住为自家主子担忧起来。

远远得看着侍女们端着青花细纹的官窑瓷盘,上面罩着鎏金盖子,林瑄扯了扯嘴角,还从来没有在上菜之前紧张过。很快侍女们便鱼贯而来,小心的放下青花瓷盘,一瞬间林瑄倒是觉得这盘子里定是装着佳肴。

“打开吧。”季悦君呵气如兰,淡淡得吩咐道,一边优雅得将手放在搭在腿上,一边含笑望着林瑄生怕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额……这都是…什么……”四个白瓷盘里赫然躺着得这都是些什么?

忍不住嘟囔道:“清水萝卜?白菜豆腐?清炒百合?还有……肉!”林瑄看到离自己最远的一样,这才相信,悦君还是疼爱自己的,不然这可怎么吃啊…不是本王不爱吃素菜,实在是素菜不顶饿,这吃下去,没一会便饿了…

“咳咳咳——那是腌豆干!”季悦君差点被林瑄给呛着,竟然能把腌制的豆干看成肉,这孩子是得多想吃肉啊,哈哈哈…可惜没有!今日早已想厨房打听了林瑄平日的喜好——无肉不欢。刚刚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噢——”林瑄还是不死心,弱弱得问道:“悦君——?你平日里就爱吃这些?”

“悦君这是为王爷考虑,御医说了,虽是只见了王爷一面,也知王爷内火虚盛,悦君这可是专门为王爷准备的,难道王爷不喜欢吗?”

看着季悦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林瑄只好道:“不是不喜欢…本王又不是兔子,本王要吃兔子!这也太素了吧…”

“叫你吃你就吃!哪有那么多意见!”季悦君嗔了林瑄一眼,提箸便加了一块豆腐放到林瑄碗里,继续道:“吃完每道菜都要跟悦君品评一番!”美人竟是连发怒都是美的,衬在仙子一般的容颜里,便有一番滋味。

林瑄都是被季悦君少有的一丝娇媚慌了眼,低头赶紧吃菜,还是忍不住嘟囔道:“竟然还要品评……”先凑合吃这一顿,过会再认常安传些夜宵来,可以美美得吃点烤羊腿,想到这连眼睛都亮了。

“哦——忘了和王爷说了,明日便是上巳节,便提前让庖厨休息了,膳房的门也锁上了,怕是有人偷吃。”季悦君见林瑄眼睛一亮便知道他的打算,谁让他今日将悦君丢在宫里便自己跑了。

林瑄顿时傻眼…谁让自己理亏,也只能吃了……

没想到,季悦君竟然还是只腹黑兔。

上巳节是照国传统节日,每年到了三月的最后一日,便是祓除灾祸,祈降吉福的日子。不管王孙贵族,男女老少,结伴去水边玩水,熏兰草,系香囊。皇家自然少不了大型的祭祀活动,民间有庙会,表演,甚是热闹。所以一大早,大街上便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小孩子们早早的起床在街上打闹,等着爹娘带着自己去洛河边玩水,远远地也能看到祭祀的盛大场面,更开心的是,从下午一直到晚上的庙会,哪里头可是有很多有意思的表演和好吃的。大人们也多半是一样的想法,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真是皇恩浩荡啊!赶紧儿得去庙里祈福才是!对于年青的男女们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盛会,若是觅上良人,便可将亲手做的香囊交与男子,今后便可凭着香囊做信物,找媒婆去提亲,所以说这一日对于照国的每个人都分外重要。

雍王府里,常安细细得将蟒袍给林瑄系好,这才去黄花梨的匣子里取出黄金珠宝打造蟒纹笈冠,仔细得束在林瑄的头上,穿着宝石明黄色穗子垂在两肩上,英俊袭人不失威严的雍王便立在了季悦君的面前。

“啧啧啧———我家王妃真是好看。”林瑄绕了季悦君转了一圈,忍不住陈赞道,“悦君,可是弄好了吗?这宫廷礼仪甚多,尤其是女子的服侍发髻更是讲究,今日委屈你了。”林瑄左手不觉的握着头饰上的穗子,笑着问道,可是这王妃明服更趁得端庄大方。

翩翩少年郎,林瑄穿着这一身王爷礼服,英俊里掺着威严,比平日里多了一分霸气,笑道:“王爷可是饿了?今早可要多用些膳食,不然这一早上可受不住。”季悦君说着,便伸手帮林瑄又理了理衣袖,掏出一只锦色香囊,细细得系在林瑄腰间,温声道:“这里面装得是兰草,都说兰草驱邪,悦君不求别的,只求王爷平安。”

林瑄倒是惊喜,没想到悦君竟是还记得习俗,心里欢喜,忍不住哪里来把玩,香囊上便是用金线绣的“瑄”字,忽然想到几日前自己找到的香囊,有些困惑道:“悦君,你只香囊我甚是喜欢,只是…你只秀了这一个吗?”林瑄忍不住问道,心里又想起了那该死的霍睿和那气人的解药。

听了林瑄的话,季悦君面上一红,有些扭捏道:“是不止一个…”

林瑄听了心里一沉,脸色都有些发白。

“悦君,针线不好…缝来拆去的做了好些个,这个是最好看的一个了……”从小对针线活无感,如今倒是第一次为他人拿起那绣花针。

林瑄听到这里,忍不住将季悦君拥入怀中,原来是本王误会了,那三笔也是“瑄”字又边的前三笔,当真是本王傻了!

那…解药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乱花渐欲迷人眼……

季悦君:你是觉得我秀了几个不够贤惠嘛?!

不敢啊.…林暄:哎呀,疼一本王季悦君:你倒是给我秀几个出来!

第四十七章

两个时辰终是过去了,皇上领着百官祭天,太皇太后与皇后领着后宫嫔妃们祭地,复杂繁琐皇家祭祀活动终是结束了。百官们也是难得休沐,都急急得赶回府上与家人团聚,欢度上巳佳节。

林瑄与林瑾同乘一撵,时不时得朝窗外瞥一眼,只想着速速回宫,细长的手指不觉的摩挲着腰间的香囊,林瑾斜靠着几案,望着猴急的弟弟,拿起几案上的一个果子边吃边欣赏,幽幽道:“老二,你这腰间挂得是什么?”

“没…没什么……”林瑄这才回过神来,欲盖弥彰得用手悄悄地将香囊遮住,白嫩的面容上倒是染上一层红晕。

这果子甚甜,让人食欲大开,林瑾又自顾自地拿起一个,淡淡道:“老二,你不要这般小气,莫不是寻到什么宝贝,都不舍得给皇兄看看?”说着便伸出手来,难得见林瑄一副害羞的模样,忍不住想捉弄一下弟弟。

林瑄见躲不掉,撇了撇嘴,这才将腰间的香囊解了下来小心得交到林瑾手上,拉着脸道:“弟弟怎么会——倒是皇兄,非要挤兑我。”

“哟——?这是御工坊里哪个宫女做的,手艺如此生疏,啧啧啧,这针脚真是不敢恭维——”林瑾憋着笑,故意蹙着眉疑惑道,“老二啊,你不是对这些个针线最是讲究么,据皇兄所知你从小便是受不了一点粗糙的针线,若是袍子刮坏了,便一定要相同手艺的宫女缝补,不然你便是看到就觉得难受。这香囊你是怎么能忍受佩戴在身上的?”

林瑄也不搭话,忙着伸手便要将香囊拿回来,林瑾急忙将手一缩,将香囊拿到面前,举起来迎着光看了又看,道:“哎呀呀——可要让德海拿着这香囊去御工坊里责问一番,也是领着俸禄,竟是出得这般手艺?”见林瑄一副着急的模样,林瑾立马拍着胸脯道:“老二,你莫要生气,这口气你忍得皇兄也忍不得,这御工坊竟然如此糊弄朕的弟弟——”只是眉宇间满是笑意。

“这,这这,是悦君送给我的…”林瑄急得面红耳赤,忙得抢过香囊,如获至宝般得揣在怀里,生怕林瑾再对这香囊下“狠手”。

“哈哈哈——看来你们小两口甚是恩爱。朕这个做兄长的,也能放心了。”林瑾笑着端起茶杯,摇摇头道:“雍王妃学富五车,这——女红,啧啧啧,真是——哈哈哈…”

林瑄红着脸,一阵心虚,嘟囔着道:“皇兄,若…是…”

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林瑾挑了挑眉道:“老二你到底要说什么,皇兄难道你还信任不过么?”

林瑄定定得望着林瑾,一横心,道:“若是弟弟喜欢悦君想和她一起,皇兄会觉得瑄胡言乱语,违背世俗吗?”说完手都有些抖,毕竟皇兄对于自己来说,一直都是亦父亦友,而且自己也不想瞒着林瑾,毕竟她的身份,她整个人生都是为照国,她先是雍王,其次才是林瑄。想到这里林瑄不禁有些害怕,更让她害怕的还有林瑾此时的沉默。

“若是皇兄反对,让你放弃季悦君,雍王又会如何?”林瑾直视着林瑄的眼睛,冷冷地问道。

听了林瑾的话,林瑄脸色一变,却无比坚定地道道:“如今林瑄说这些话,可能在皇兄看来也只是胡言乱语,甚至是于礼教所不容。可是无论林瑄做什么都抹杀不了我对悦君的心意!林瑄之所以告诉皇兄,便是不想与皇兄有任何隐瞒,皇兄也曾说过,我林家的人便是敢爱敢恨,若是想要什么,便是捅破了天也要去寻来,便是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也不怕承认!”

“自小林瑄便是立志要成为皇兄的一代名臣良将,为皇兄撑起照国的半壁家业,自小生活里除了政事什么都没有。可是季悦君出现了,她蛮横无礼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做了我明媚正娶的王妃,让我第一次为一个人哭,第一次为一个人笑,第一次知道想念的滋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喜欢……无数次的夜里林瑄也想过,为何林瑄是王爷却偏偏不是个男子?那样林瑄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叫她一声王妃,便可与她相守到老……可是为何林瑄偏偏是个女子。”

“莫说是皇兄不同意,便是悦君知道这事实也不知会不会恨我。”

“但是林瑄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对悦君的心意,而林瑄唯一能留住的也是对悦君的心意。那个在刺客面前用身躯为林瑄挡住刀剑的季悦君,那个在雍王府深夜每晚为林瑄留灯的季悦君,那个即使有万千疑惑却从不责问林瑄的季悦君,那个中毒醒来之后还处处为林瑄着想的季悦君,那个什么都不求只求林瑄平安的季悦君…叫林瑄如何能够放弃…”

“皇兄……林瑄不要什么结果,林瑄只要季悦君幸福。便是悦君以后会恨我,林瑄也要向季悦君坦白,我要还她自由。”

林瑾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林瑄——!”

“你是林家的子嗣,便是要有这种气魄!做了便是做了,爱了便是爱了,用情了便是用情了。皇兄只希望你幸福,你明白吗?”

林瑄眼睛里一片模糊,进日的委屈全化成了泪水。

“皇兄不是迂腐之人,那些个礼教对于皇权来说统统都是狗屁!只有站在权利之上的人才有资格挑战世俗,也不会惧怕世俗的眼光。皇兄可以永远为你留住她的人,但是皇兄却不能帮你得到她的心。只要是,老二你选择的,皇兄便是永远支持。”林瑾坚定得道,“哎呀呀——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了,赶紧擦擦。”林瑾忙掏出锦帕,递给对面的林瑄,挪到林瑄旁边,抱了抱林瑄道:“何况,这也不是老二你的错,若不是当年父皇…你只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哪里会有这么些烦恼。莫哭,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咱林家的人从不委屈自己。”若是当年皇爷爷也有这般开明,也不会有之后的悲剧了吧,姑姑,也许林瑄能完成你的心愿。

“皇兄…”林瑄从有记忆开始便很少与皇兄如此亲近,如今听了皇兄的一番话,更是心里感动如汪洋大海一般,抑制不住的泪水。

从家宴开始到结束,季悦君都觉得林瑄与往日不同,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只是眉头似乎锁得更紧了。

“悦君这家宴结束后,我陪你去庙会逛逛如何?”林瑄脸颊微红,亮亮得眼睛望着季悦君。

季悦君微笑颔首,端起茶水便递给林瑄,道:“王爷想去,悦君便陪你去。快坐下,喝点茶水可好?”

“嗯——”接过季悦君递来的茶水,林瑄已是下定决心,明日便和悦君说清楚,便在之前多留下一些与悦君的回忆才好,可是自己的心却好痛,好舍不得。

“你看看这些个孩子也不知多陪陪我个老太婆,这家宴还没完的便商量着去哪里玩耍了。”太皇太后虽是年纪大了,着耳朵确实灵得很。

“皇祖母,这不是还有朕和皇后陪您呢,就让这些个年轻人出去耍耍也无妨。”

“是啊——还有妍儿和皇上,就让王爷和王妃出宫玩去吧,难得佳节,这街上也是热闹。”皇后温婉得笑了笑。

“皇祖母,孙儿也是年少贪玩,我知道皇祖母最疼瑄儿了,是不是?”林瑄撒娇得道。

“淘气——都是成家的人了,还是这般小孩儿。”太皇太后见林瑄如此宠溺得笑骂道,“去吧,去吧,好好对君儿,明年便让皇祖母抱上曾孙才好。”

“谢皇祖母——!就知道您老人家最通情达理,最善解人意了。那孙儿带着孙媳这就告退了,改日一定进宫好好陪您老人家。”

说完林瑄便拉着季悦君奔出了皇宫,像是撒欢的野马一般。

“悦君,你看你看——那有卖面具的,咱们便去看看,可好?”季悦君任由林瑄牵着涌入人群,第一次有一种为人妻的安心感,人多的时候林瑄总是将自己护在胸前,紧紧得抓着自己的手。

“哈哈哈——这个面具适合你,是个大头娃娃。”说着,林瑄便将这面具仔细得戴在季悦君的脸上,林瑄低头便在季悦君耳边道:“这样别人便见不到悦君的容貌了,你这么漂亮,我不舍得你被别人看到。”季悦君却是红透了脸。

“公子和小姐真是好相貌,金童玉女一般,不如再买一个面具吧,这个大头男娃娃也很好看,和小姐戴的那个正好是一对呢。”守着铺子的老大爷笑道。

“买了!常安,打赏!你与荷儿也挑一个吧,难得出来一趟。”

林瑄这才注意到手边的大头娃娃面具,摘了下来,便给自己带上,与季悦君相视一眼,便笑了起来。常安和荷儿跟在后面,难得见两个主子如此开心。老大爷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想到,这是哪家公子小姐如此般配,仿佛是画上走出来的人一般,真是晃眼。

“悦君——你看,是冰糖葫芦,要不要吃?”林瑄也不管悦君回答什么,拉着季悦君的手都出汗了,却一点都不想放手,顶着自己大头男娃娃的面具便冲了过去。

“甜不甜?”林瑄将面具顶在头上,露出嘴来咬了大一口。

“嗯,是很甜——”季悦君温柔得笑道,伸手拂掉了林瑄嘴角的糖屑,“王爷今日真是像个小孩子。”

“小孩子有什么不好,小孩子没烦恼。”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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