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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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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国风云作者:岳树树

第7节

“若是解毒,奉上黄金千两,若是揭榜又说不出所以然,仗刑二十……”铃铛小声的念着,还没回过神来,就见莫芷情毫不犹豫得将伸手将告示撕了下来。

“别啊——公主!”铃铛急忙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呜呜呜呜…那可是二十大板啊。”只是铃铛的声音早已淹没在众人的惊诧声中,再看看莫芷情不容质疑的神情,铃铛只好暗自祷告。

西暖阁里,林瑄片刻不离季悦君,一夜没睡,眼睛里都熬出血丝来了。陵弟正满京都得查找下毒之人,寻访名药名医,婉晴已是派人去寻天医阁,只是这天医阁的人一向神出鬼没,亦正亦邪,也不知能赶得及么,皇兄也派人去了莫国,婉晴也是一夜没睡,正在隔壁研究解毒之法,病急乱投医也是贴了告示出去。现今除了等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法,林瑄不断得告诉自己不能自乱阵脚,若是自己都倒下了又如何能救得了悦君?现在想起季太傅那震惊的表情,林瑄的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望着床榻上的季悦君美得如同仙子一般,回想起季悦君在雍王府的这些日子,难过得不能自已。

“王爷,您吃点饭吧——”荷儿端着托盘,小心得询问道,自从小姐中毒后王爷衣不解带,忙前忙后寸步不离,一夜之间人都消瘦了不少,可见对小姐的情谊有多深。

“本王不饿…端下去吧…”林瑄的目光一直盯着季悦君,其他的事物现在他一概不关心。

隐隐得听到啜泣声,林瑄这次回过头来,只见荷儿已是泪流不止,“怎么了荷儿?”

“王爷——荷儿知道您担心王妃,可是您这样不吃不喝能撑到几时,若是您也倒下了,谁来照顾小姐?呜呜呜呜……”

“哦——荷儿说得对呢,别哭了,王妃会好的!本王现在不能倒下,便是吃不下也得吃…”

“王爷——王爷——有人揭榜了——”常安边跑边叫道,也顾不得许多。

林瑄心里一惊,本也是病急乱投医,真没想到会有人会揭榜,“快快把人请来——莫要怠慢了——”林瑄急忙起身,迫不及待想见见这揭榜之人。

“诺——!”

不一会儿,常安便领着两个年轻的男子进入外殿来,林瑄打量了一下他俩,虽是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带着骨子读书人的味道,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行医之人,心里虽有疑惑,仍是怀抱一丝侥幸,微微开口道:“两位高人,若是可解本王身上的毒,本王必定厚报。”林瑄终是不放心,这才开口试探。

“王爷你中了什么毒?!快让令弟给你看看——”莫芷情仔细得端详了立在自己面前的林瑄,瘦了也憔悴了,想来应该是中毒所致,急忙催促着铃铛上前给林瑄解毒。

铃铛睁大两只眼镜看了看林瑄,狐疑得看了看自家公主,弱弱道:“公…”眼见着莫芷情瞪了她一眼,这才急忙改口道:“宫哥哥……他,他没中毒啊……”

怎么会没中毒——?你没见他瘦了,憔悴了嘛?!莫芷情刚想命令铃铛再仔细看看,林瑄却兴奋得道:“真的是高人啊——!本王确实没有中毒,令弟只是单凭一双眼睛便可判断,真乃奇才!”

没中毒——?!那谁中毒了——?莫芷情一时有些懵。

“快请二位前去内殿,若是你能解了王妃体内的毒,本王加倍赏你!”

听了林瑄的话,莫芷情狠不得现在就把铃铛夹在胳膊地下带走……只怪自己多事……

铃铛甚是得意,若是论对着毒药的研究,除了师父这天下还没谁比我铃铛还厉害的,哇咔咔咔。林瑄现在也避不得嫌了,带着两个男人便进了内殿,铃铛仔细的看了看季悦君的症状,又把了把脉,眼睛里不禁闪过一丝光亮,心道:这是谁啊,这么舍得,竟给她服用了这么珍贵的毒药啊…呜呜呜呜…给铃铛多好……呜呜呜呜……

紧张得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林瑄试探的问道:“是什么毒?高人可有解?”声音里满是紧张。

“这毒来自西域的一种奇花……解此毒要一味墨石的解药…”铃铛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莫芷情铁青着脸看着铃铛,不住埋怨,臭显摆,平时不见你如此灵光过,还有不得不承认这季悦君长得倾国倾城,跟本宫比嘛,还差一点点吧…

林瑄听了铃铛的话,甚是欣喜,急忙道:“高人可知哪里有墨石,高人可从见过——!”

不仅见过,铃铛还有呢,铃铛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莫芷情便知她肯定有,“我——留——”铃铛刚出口,便被莫芷情把她的嘴捂了个结实,连吐出来的两个字都走音了。

见林瑄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莫芷情急忙道:“哈哈哈……王爷我跟令弟去外殿商量商量条件…哈哈哈…”说着便把铃铛拖了出去。

莫芷情在外殿来回踱步道:“平日里不见你如此大方,守着那些个宝贝可是别亲爹亲娘还亲!今日啊——?怎么——”

“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毒啊——铃铛忍不住……呜呜呜呜…”铃铛如小猫一般缩在角落接受莫芷情暴风骤雨般的“洗礼”。

“也罢——也罢——现今是骑虎难下了!只怕咱们如今变不出解药来,也难能出这雍王府了。等会进去,你不准说话——!我来说!”

铃铛忙不迭的拼命点头,生怕再惹这公主发飙。

林瑄无法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着这兄弟二人进得内殿来,忙到:“二位,有何条件,尽管开口,只要本王能做到的。”

看着林瑄如此关心他的王妃,莫芷情的气就不打一出来,顿了一会道:“解药我们确实有,也准备把它献给王爷,只是这解毒之法还请王爷听我慢慢道来,这花是西域的一种奇花叫做情花,颜色鲜艳,非有情爱之人不能得也,想来王妃心中也是有王爷的才会沉睡不醒。有墨石之外,还需一滴情人的眼泪,方可解毒。想来这对于王爷也并不难。至于条件,黄金千两不能少,除外,我想要王爷的一个许诺,有一日我要求您做任何一件事情,你都要答应——当然请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不仁不义之事。”

林瑄沉默了一下,坚定道:“好——!我答应你!”

“等一下——”铃铛也忍不住开口道:“我…我也有一个条件…能不能把王妃没吃完的毒药给我……”

走在街道上,铃铛捧着剩下的一口酥,一碰一跳甚是开心。莫芷情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你误食了?”

“哈哈哈哈…铃铛可没有心上人,中不了毒。真亏得公主你能编出这么个故事来,铃铛简直五体投地得佩服,哈哈哈…”

“哼——”莫芷情也知这样有些过分,再说如此漏洞摆出的话,也不知骗不骗得了林瑄,就算挑拨离间不成功,本宫也没有损失,瞧这黄金千两。

莫芷情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林瑄,你是本宫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考试一天,应该不更了,这一足。周日更!

第四十三章

回到住所,莫芷情心情有些暴躁,想想自己给林瑄下的套,真有些铤而走险的意思。不禁长叹一口气,怪只怪事情来得太突然,没时间仔细计划,如今也只是有两种可能,第一便是林瑄怀疑季悦君对自己的感情,相信坊间传言,季悦君与青梅竹马的右相之子有私情,为救活季悦君便会想尽办法去弄右相之子的眼泪,这自然是好的,那墨石本就可以解百毒又何须什么乱七八糟的眼泪,季悦君的毒便可解了,却会让林瑄深信不疑季悦君的心里确实爱慕右相之子,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事实,何况林瑄还是照国的王爷,如何忍气吞声?这简直是和坊间的留言交相辉映,是个极好的佐证。这个计划看似很完美……可是也有许多漏洞,若是林瑄并无怀疑,用了自己了眼泪……那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本宫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可是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便是那无奈的第二种可能……

莫芷情望着窗外的一抹春色,心里一时也没了主意,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只能静观其变了……

自上次在倚翠阁与林瑄一别,苏慕清阴郁的心情算是好多了,终是明白若是放不下他,便是远远的守着,这个属于他的心也是安稳的,若是非要将他割舍只怕这个心便难再鲜活起来。崇德帝元年,父亲获罪,牵连全家,苏慕清一夜之间从千金小姐沦为官妓,她还能依稀记得当时奶妈抱着她哆嗦着跪在大理寺府,周围全是府里的女眷,奶妈哭得眼睛通红,不住得在嘴里念叨着经文将她护在怀里,她虽然年幼也知便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里全是恐惧。一个没有无须的老爷爷手持拂尘,指挥着那些个穿着暗红色袍子的小太监们,将女眷们纷纷拉扯进车里,四周全是哭喊声。奶妈抱着她怎么也舍不得撒手,几个太监便冲过来便撕扯起来,自己不愿意离开奶妈,一个劲儿的哭…奶妈也是一个劲儿得哭喊着,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咦——?你们在做什么?”一个穿着锦袍的小男孩忽地出现在了苏慕清的视野里,眉清目秀煞是好看,腰间还挂着一块镂空文的玉佩。

“我的小祖宗啊——您可是怎么跑出宫来的——?”那个无须的老爷爷见到这小男孩儿脸色大变,急忙跑过去,仔细得看了看那个男孩子这才放下心来。

“哈哈哈…当然是坐着你们的车啊,笨死了——你们在做什么啊?”小男孩即使顽皮,忽地跑到自己面前,掏出锦帕递了过来,柔声道:“擦擦吧…大哥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儿家也不能随便哭。可是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啊?”

“我…我不要跟那个爷爷去…”现在回忆起来,苏慕清还能感受到那时的惊慌失措和啜泣的泪水。

那小男孩儿,乌黑的眼睛转了转,狐疑得转头问道:“你们要带她去哪?”

“哦…带这位小姐去学习唱歌跳舞,以后好找个婆家嫁人…这是皇上的圣旨,奴才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这苏大人犯得可是通敌卖国之罪,这苏小姐虽是可怜,但也是没法子的事。

小男孩儿拉起她,笃定得命令道:“不管不管——!总之你们要好好对她,不许欺负她,本王以后有空便会从宫里溜出来看她的!你们平日里怎么对待我的便如何对待她,知道嘛?”虽说这小男孩儿年纪小,但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自己竟是不那么害怕了…

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这些个宦官,女官们从来没有打骂过她,再加上她姿色出众,聪慧过人,后来便被卖于江南倚翠阁,凭着出众的文采,加之皇恩浩荡这才削去了妓籍。可是那个小男孩儿再也没出现过,慕清在雨天里等过,在雪天里等过,在四级里等过,可是他终再没出现过……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珠儿急匆匆得冲进房内,打断了苏慕清的回忆,苏慕清淡淡得笑了笑,道:“珠儿,如此慌张,是何大事?”

“小,小姐…雍王中毒生死不明,整个雍王府都乱了——!大街上都传遍了——”珠儿满脸的惶恐,急忙向苏慕清汇报这惊人消息。

“什么?——!”苏慕清闻之,脸色大变,不觉已经站了起来,“珠儿,你说王爷中毒了?”这迟疑的声音,还抱着一丝丝侥幸错听的希望。

“是啊——雍王府门前围了好多人替王爷祈福呢——”珠儿也是跑去看了之后,才决定告诉自家小姐的。

苏慕清紧紧得攥着拳头,指甲都陷入肉里了,也不觉疼。刚挪动脚步,想备车去王府瞧瞧,这才意识到自己与林瑄隔得哪只是千山万水,而是不可逾越的横沟,连他中毒后去探望的资格都没有,王府之地,可不是说进便能进了,何况哪里还有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想到这苏慕清无力得坐了下来,可悬着的心,总是不安,一咬牙,朝珠儿道:“备车——咱们这就去木府。”

雍王府,西暖阁。

手里握着这些天思来想去的救命解药,林瑄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季悦君有心上人?那她的心上人是谁啊?到哪里去找她心上人的眼泪啊?光是想到这些问题,林瑄脑袋就疼,心里还有些酸……莫不是…霍睿?想到这,林瑄赶紧摇摇头,但是…除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人?总不能找季想容来问问吧?那本王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可是悦君她现在生死未卜,不行!本王一定要找出来这个人来!望着床榻上躺着的仙子,林瑄好像上去问问她:悦君啊,你就说,你要喝谁的眼泪,本王这就派人给你弄,打残他,非让他哭个半缸出来不可,让你喝个够——!

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去了悦君平日里看书的房间,想来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吧,比如…情书?!定情信物?!林瑄进入房间,屋子里满是季悦君的气息,不由得平复了林瑄焦躁的心情,书整齐得摆放在紫檀木书案上,暖手的小铜炉…悦君,你快醒来吧…

找了半天,林瑄除了看见季悦君的手札,不是关于音律的,便是关于游记的,自己想找的东西真的是没有。林瑄弯下腰,用目光扫视了一周,也未发现有什么特殊的物件,等等——!藏在这书后的东西是什么?!

竟然——!

竟然是,一个香囊——!虽然还未完成,也有些查补的痕迹,可是从香囊上用金线只秀了三笔的字样,林瑄也能才出来,这应该是个“霍”,只是三笔,便可一叶知秋。林瑄有些傻眼,悦君竟然给霍睿亲手秀香囊?!悦君喜欢霍睿?!对于这个推测。林瑄真得非常伤感,怎么看霍睿也配不上季悦君啊,真是白菜萝卜各有所爱,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气煞本王——昨个上午,悦君又是演得哪一出?

林瑄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火大,恨不得将手中的香囊狠狠得丢出窗外,这香囊都快被林瑄捏出汗来了,本王会怎么做吗?本王有这么小气么?终还是将微微有些发皱的香囊放回原处,忍不住嘀咕道:这锦色的面料最是俗气,本王可不喜欢了——哼——

莫芷情还担心林瑄不上钩,可是某个呆子可是当真了。

“啪啪——”拍了两下手,一晃这金甲暗卫便出现在林瑄眼前,“王爷有何吩咐——”

林瑄拿出一个小瓷瓶道:“去右相府找霍睿的眼泪,装满这一瓶子,莫要暴露身份。至于方法——就不用本王教你了吧?”反正不是打就是用脚踹,这一小瓷瓶也够霍睿哭一会儿的了。

“哦——是——王爷。”金甲暗卫只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王爷吩咐这种奇怪的任务还是第一次接到。

半个时辰之后,金甲暗卫眼睁睁看着王爷取了——两滴!放到碗里,剩下得泪水则全部倒掉,一滴不剩,不禁目瞪口呆。

墨石和眼泪便都在林瑄的手上了,按照方法调制成了眼前的这碗解药,林瑄真得有些紧张。

“王爷让奴婢扶王妃起身吧。”荷儿见林瑄又端药又想去把季悦君扶起来,忍不住插口道。

“没事——本王自己来。”林瑄小心地扶起季悦君,任由冰块洒落在自己身上也不在意,温柔得撩起季悦君的长发,小心地掏了一勺药便喂到季悦君嘴边,既然婉晴看过都兴奋地说这是墨石,想来这药应该有效,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得紧张。

等了一会见季悦君仍没反应,林瑄终是有些坐不住,“常安,快去叫婉晴来——”

不一会,常安一个人便跑了回来,林瑄疑惑道:“婉晴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婉晴姑娘说了,这蛇乃是上古神兽,自然有些脾气,让王爷你耐心等等——”

“脾气——?它又脾气,本王没脾气吗?”林瑄听了这话有些急了,终还是耷拉着脑袋,弱弱得道:“那——那,就再等等这神兽……”

季悦君只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美好得让人舍不得醒来,可是为何会听到林瑄焦急的声音:怎么还不醒?还不醒?!听到林瑄焦急的声音,季悦君好想回应他,努力得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甚是沉重。可还是不愿人林瑄担心,用尽全力,便听到林瑄更为清晰得声音了。

“动了——!动了——!”林瑄突然感觉到季悦君的手动了动,激动得不能自已,喃喃道。

季悦君悠悠转醒,虚弱得朝林瑄笑了笑,道:“王爷——”

林瑄再也无法抑制,将季悦君拥入怀中,颤抖着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生怕一松手,季悦君便又不知哪里去了。

面对林瑄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季悦君有几分羞涩也有几分欢喜,忽地林瑄掰过季悦君,直盯着她道:“谁—允许你吃了我的一口酥?”若不是如此,躺在这的恐怕便是本王了。

季悦君知道林瑄这是心疼自己,心里顿时暖暖得,“王爷何必如此小气,何况悦君只是想尝尝王爷说的,小时候的味道是怎么的滋味。”

见林瑄不语,躺在林瑄的怀里,季悦君下意识得抬起头,诧异道:“王爷你哭了——?”

“本王怎么会哭——若是哭了也是因为你这败家媳妇儿,你可知这几日你吃了多少奇珍异宝,本王肉疼!”林瑄死不承认,嘴硬得很,只是那眼角的泪水甚是清亮。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考完试了,今日状态甚好,就写一章给大家。快鼓励我一下,、c3,厂

第四十四章

天色微亮,太阳也只是刚刚露出一丝娇羞的面容,柔和得光如同白玉盘一般。街道上除了早起的商贩们急匆匆得窜梭,商铺都还闭户,除了商贩,这街道上行驶的马车便是去早朝的达官贵人们。瞧着,五匹高头大马,棕色光亮的马身,拉着华贵的车撵,匆匆出现在官道上,天子六驾,想来这便是雍王的车撵了。远远望去官道上突然出现一英俊少年,乘着骏马而来,不一会便追赶上这雍王的仪仗。

“王爷——”常安在车外试探性地叫了叫,从王妃醒来已是过了三日,王爷却是为了追查下毒之人,奔波了三日。昨夜过了子时才回府,想来已是累极。

“嗯——”声音满是疲惫,林瑄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在马车里睡着了。

“侯爷求见——”

林瑄打了个哈欠,隔着车帘道:“快请定北候进车来。”

话音刚落,江陵月便掀开车帘,那风尘仆仆得样子,一看便也是今日甚是劳累,“二哥——”

林瑄满是期待得望着江陵月道:“陵弟——这么着急来,是不是抓到下毒之人了。”想这几日与江陵月,加之大理寺钦的协助,一心想抓住下毒之人,绳之于法。

江陵月有些为难,道:“二哥,线索断了——”

“怎么会——?不是马上就要找到下毒之人了吗?”林瑄有些不敢相信,连日来的努力全白费了?若不给这些虎视眈眈的人以颜色,只怕他们真当本王是个好捏的柿子!

“二哥——案子被皇上派来的人接去了,线索全面封锁。至于凶手好像也被皇上派人抓走了,让我们不再插手。”江陵月也是费解,皇上之前还督促自己尽快抓到杀手,怎么突然就变了主意,反倒搞得神神秘秘的,挠了挠头无奈地看着林瑄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皇兄——?皇兄为什么会这么做?”林瑄有些不懂了,皇兄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会插手此事,疑云重重得,一早上便搞的自己有些不痛快,想起这些日子,季太傅倒是常常问起自己案情的进展,如今还不知如何向着老头交代。

见江陵月也是摇头不语,林瑄叹了口气道:“回头下朝,我去找皇兄问问。陵弟今日你都有些瘦了呢,辛苦你了。”

“二哥怎净说些见外话,若真是心疼弟弟,改天请弟弟喝酒便是。”

自从那晚与木瑶说清楚之后,江陵月回去喝了三坛酒醉得一塌糊涂,哭着喊着要去找木瑶,如不是李管家拦着,自己也不知会干些什么丢人的事来。还没想自顾自的伤心几日,二哥这边便又出了大娄子,可是把自己给忙坏了,也顾不上伤心。直到木瑶带着苏慕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逼问自己二哥有没有中毒,这才发现原来木瑶真的扎根在自己心上了,只是自己胆小不敢承认罢了。

今儿上朝,林瑄第一次这般没耐性,只想着下朝之后一定要找皇兄问个究竟。

“不知诸位大臣对于晋国在周国边境集结军队的事有何看法?你们倒是都说说,朕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林瑾接到北方送来的密函,有喜有忧。

“臣以为,便是静观其变。”御史大夫沉思片刻继续道,“晋周与我们照国都有过战争,若是它们两国打起来,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才好。”

司马大将军听了御史大夫的话,忍不住出声道:“臣以为,御史大夫说得静观其变可取,但最好还是加强边境防守才对。要知道,周晋边境里照国不过两日路程,兵者诡也,臣恐有变。”

此话一出,大殿里的人脸色具是一变,难不成又要打仗了?

“太傅怎么看?”林瑾的脸上如常,语气甚是像征求诸位大臣后宫要种几棵树一般。

“微臣赞同司马大将军的看法。兵贵神速,有备无患。”季沐之这八个字给武将们吃了颗定心丸,要知道早在几十年前朝照国兵力甚是强盛,哪里轮得到周国在这叫嚣。何况周与照现在是有着血海深仇!武将们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一直觉得直不起腰来,若是要打仗必要以血前耻。这些个文绉绉的书生懂个屁,还是太傅这种上过战场的前辈有远见。

“那司马大将军便去着手办了吧。”林瑾似是也不想多说什么,“诸位大臣若是没事,那边退朝了吧。”

李承先眉头深锁,最近自己门下的人竟是不少人都被革职查办了,也不知雍王如何掌握得这么些证据,虽是还未触及自己利益的根本,但天有不测风云。最近还是小心为妙,想来周晋最近的军务总是能让皇上分心的,想着想着便出了大殿。

御书房。

“太傅,人这次可是交给你了,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朕无情。”林瑾端坐在桌案前,锁着眉头,冷冷的声音很难分辨他的情绪。

“老臣多谢皇上龙恩——”季沫之无奈之下才来求皇上,上一代的恩怨皇上最是清楚。

“不用谢朕,朕只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这才饶了她,这么多年难得见太傅提起姑姑。”林瑾也是没想到这下毒之人竟会是邵澜毓的妹妹,也没想到太傅昨日进宫会用姑姑来求朕。

“长公主若是在,也不会想见到这样的结局,既然悦君无事,王爷也无恙,定是有先皇保佑。”

“好了——太傅若是无事便回府吧。只怕雍王在门外也是要等得不耐烦了,朕还得给他一个交代。”

季沐之出门便见林瑄一脸焦急地立在门外,“微臣见过王爷。”

“原来是季太傅——”林瑄笑了笑,道“太傅哪里有空便带着想容去王府看看悦君吧,她很是想念你们。本王还有事找皇兄便不和太傅多说了。”说完便急匆匆得进了书房。

见林瑄那一脸焦急的模样朝自己走来,林瑾温柔得笑了笑,道:“老二,你过来,看看朕手里的画卷。”

林瑄心里全是关于下毒之人的疑惑,哪里有什么闲情欣赏画卷啊,但是碍于皇兄终是耐着性子接过卷轴,细细一看是个女子的画像,这女子身着宫廷服侍,眉宇间有种傲视天下的气魄,连那嘴边的一抹笑都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只是这女子的面容似乎在哪里见过甚是熟悉。

“皇,皇兄——这女子是何人?为何臣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林瑄不知林瑾让他看画是何用意,这画里的人又是谁。

“再看看这幅——”见林瑄一脸疑惑,林瑾笑了笑,又递了一副画过来。

这幅画是个男子,这五官…竟是和自己至少有七成相像,林瑄心里一惊,拿起两幅画对比这才发现这两幅画是一个人!刚想开口便被林瑾打断了。

“这图上的人不适别人,便是我们的姑姑,你不曾见过罢了,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都说侄女像姑姑还真是不假。姑姑是皇爷爷第一个孩子,皇爷爷甚是喜欢,所以按照皇子的辈分取的名字,叫林澈。”林瑾站了起来,拍了拍林瑄的肩膀,继续道:“朕知道你今日为何而来,悦君中毒之事牵扯甚广,是两代人之间的恩怨。但是皇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两代人之间的恩怨——?”林瑄眼神甚是迷茫,“那瑄何时才能知道?”隐约觉得这可能是个很长的故事。

“朕答应你,在照国征战周国之日,皇兄一定告之!”林瑾伸出手来,郑重得承诺道。

“好——!一言为定!”林瑄伸出手来与林瑾击了一掌,两个人不约而同得大笑起来。

林瑄虽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皇兄如此说来定有他的道理,唉——怎么刚办完户部的事,这边晋国和周国又不安生了?坐在车撵里,还没刚想一会政事,思绪又飘到季悦君身上去了,林瑄有些无奈,晚上做梦是季悦君,白日里做什么都惦记着她,自己都想问问季悦君,你每日在我脑海里跑来跑去的,一跑便是一整天,你的脚累不累啊?唉——不禁长叹一口气,本王这是中了什么魔障了?还有…就是以前与季悦君同房睡到没觉得有什么,近日来自己夜夜失眠也就算了,还常常望着熟睡中得她发呆?!想想就觉得可怕……莫不是本王喜欢上她了吧……?林瑄赶紧摇摇头恨不得将这想法甩出脑外,可是脑海里又浮现出季悦君那浅浅的笑容…

仔细回想起这几日的情形,林瑄甚是心浮气躁,赶忙掀开窗帘道:“常安,改道去定北候府——!”

“诺——!”常安急急应道,匆忙告诉身边赶车的车夫。

“二哥,今日怎么有闲情到我府上来喝酒,不用照顾悦君了吗?”江陵月有些狐疑地望着自己二哥,不对,今儿二哥不正常,绝对有事!他那邪邪得笑容里就写着“我是有预谋的!”

“哈哈哈哈…这话说的,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好意思了。”林瑄尴尬得大笑起来,手扶在江陵月的肩头道:“悦君突然中毒,为兄也没来得及关心陵弟的感情,这…悦君现在也好了。哎呀——你快跟为兄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木瑶的?”无良的王爷为了搞清楚心中的疑惑,不惜开始探听弟弟的八卦了。

江陵月听了这话更是开始怀疑了,戒备得看了看林瑄,笑道:“这个弟弟哪里弄得清楚。二哥,咱们喝酒,喝酒。”江陵月知道,若是想在林瑄清醒的情况下,想弄清今儿他来此的目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喝醉之后可就不一定了,嘿嘿嘿…

林瑄今日本就郁闷,又是和江陵月待在一起,便也不管许多,接过江陵月倒的酒便喝了下去,又问道:“那你更说说什么是喜欢么?怎样才是喜欢一个人?”

没想到林瑄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江陵月执壶的手顿了顿,想起木瑶,连声音也深沉了许多,“无时无刻不想着她…无时无刻不想和她在一起…希望把你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吃饭的时候回想她是不是也吃了,下雨的时候会想她是不是出门了有没有带伞……她的快乐,你做什么都愿意,因为她的快乐比你的快乐还重要…若果没有她,连,连你最喜欢吃的喝的都变得没有滋味了…爱情真是令人厌恶的存在,让你变得不像你,却又让你趋之若鹜——唉——”江陵月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回过神来,便看见二哥张大嘴巴,手里握着筷子,只是刚刚上面还在的鸭肉已是落在桌上,忙到:“二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林瑄连说话都有些哆嗦,江陵月每说一句,林瑄的心便一沉。真没想到季悦君在本王的心中已是如此重要…照陵弟这般说来,本王也是深受爱情的荼毒啊…完了完了,全完了……

“来——二哥咱们喝酒。”江陵月的心有些郁闷,为什么自己不能勇敢一些告诉木瑶呢。

不知不觉中这两个初识情滋味的少年竟是喝倒了夜深人静,这花雕酒后劲儿甚大,林瑄已是脸色桃红,脸上一直含笑,拉着江陵月道:“陵——陵弟,既然,你那么喜欢木瑶,便去,去——与她说啊!在这里喝闷酒算,算什么…好汉。走——!为兄,这,这就陪你去,去木府——咱们去和木瑶说——好不好?!”林瑄哪里是征求江陵月的意见,拉着他便要出门。

江陵月虽是酒量好,现在也是喝得有七分醉意,听了林瑄的话,垂头丧气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陵弟没那个胆量……”江陵月拉着林瑄,自己再不使劲只怕要被二哥拖出去了。

“这有何难?你跟木,木瑶喝,不,说,说,说了便是!”

“二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若是有喜欢的姑娘你也不敢去——哈哈哈…”江陵月回过脸来,满是醉意地指着林瑄道。

林瑄翻了个白眼,拍了怕胸脯道:“谁说本王没有喜欢的姑娘,本,本王,喜欢季悦君——!”

“啊——?!二哥喜欢悦君?嘿嘿嘿。”江陵月听了林瑄的话,醉酒之后也不觉得惊人,只是对着林瑄一个劲儿得笑。转念一想,终还是忍不住说道:“二哥,别闹了,这么骗弟弟有意思吗?哈哈哈……”江陵月觉得自己醉得狠了,竟是有些飘忽之感,甚至还听到二哥说他喜欢季悦君,哈哈哈…

林瑄豪气冲天得道:“若是,今晚你去木府和,和木瑶说,我,我回府便去和,和王妃说。哈哈哈哈…”

江陵月觉得现在肯定是在梦中,忽地站了起来,“好——!咱们现在就去——!告诉这些个娘们!”

一炷香时间之后,江陵月踩着木府房顶的瓦片,吹着冷风,不仅有些醒酒,疑惑得道:“这梦里的场景好真是啊,哈哈,真是和木瑶平日里住的院落一模一样呢,二哥——你坐那干嘛?”

林瑄一屁股便坐了下来,双手托腮,笑吟吟得朝院子里望去,傻傻地道:“等你去说啊……你说完本王便可回府和悦君说了,哈哈哈…”夜深人静,可是早已喝醉的林瑄全然不知现在自己的声音有多大。

见漆黑的屋里有灯亮起,江陵月急忙将双手放在嘴边朝天空大喊一声;“木瑶,我喜欢你——!”一喊完,便觉有家丁追来,拉起林瑄便穿梭在房顶间,身后留下的只是这两个耍酒疯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

常安眼看着这两位主子醉酒之后,竟是从院落里一路踩着各家的房顶奔着不知去什么地方,常安可是吓坏了,怎的王爷喝完酒这般生猛竟会飞檐走壁,一路沿着街道跑着跟着,这才追到木府门口,早已是急得团团转。眼看着两个主子从十丈之外的高强上一跃而下,再看看自家王爷那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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