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拿着扫把开始打扫,到了第六层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灰尘明显少了很多,不大的地方被烛光照得稀疏斑驳,季悦君后背有些发凉,小心脏打着鼓,紧紧抱着手上的“武器”,鼓足勇气迈出一步。
“悦君…”
季悦君感受到心里跟着一颤,这才看清一个人影,长长地缓了口气。
“是我呀,”林瑄靠着柱子,偷瞄她的脸色。
“王爷躲在这里等谁?”
“等你啊,除了你还能等谁。”林瑄讨好地接过季悦君手上的烛台,也不在意悦君语气生硬。
“……”那可不一定。
季悦君本想说些狠心的话,见到林瑄的脸,嘴巴变得僵硬,闷气地自顾自打扫起来。林瑄跟在季悦君身后小心提醒道:“从六层网上我都打扫过了…”
“我想再扫一遍不行么,王爷大可回去休息。”季悦君声音冷清,林瑄知道佳人在生气。
“……”不是怕天黑你害怕么。林瑄嘟囔道:“行行行,王妃想扫几遍我就陪几遍。”
怎么这家伙还生气了?季悦君瞥了林瑄一眼,继续不理她,林瑄倒也自觉跟在季悦君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终于扫到了打扫到了顶层,林瑄朝下望了望,回头却发现季悦君正盯着她看。
“王爷,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没娶我你会嫁人么?”
“……”林瑄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闷声道,“不会。”
“为什么?”
“嫁人是寻常女子一生的使命,而我从一出生起就注定要扛起男人的使命。我对嫁人没兴趣,对孩子也是。”林瑄望向远方,眼神空洞。
“那王爷在意什么呢?”
“在意你,在意皇祖母和皇兄。”
“那谁来在意王爷呢?”
“…”林瑄半响没吱声。
“林瑄,你从来就没信任过任何人吧。”季悦君能感受到林瑄有时候游离,她不愿意把内心透露给任何人。
“…”林瑄端详着季悦君美丽的面容笑了笑,“怎么会,我信你啊。”
“真的么?”季悦君有些想哭,林瑄朝她招招手季悦君听话地坐在林瑄身边,她侧面的脸庞凌厉而俊美。
“当然。”林瑄轻轻地拉起季悦君的手,“从很小开始我就学着尽量少给皇祖母和皇兄添麻烦,可能是习惯了,心里有事也不会去跟他们说,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对你,也是这样,我希望我心爱的人为我担忧。”
季悦君捏紧林瑄的手,听了她的话更生气,“王爷对我不可以这样,我希望你什么对和我说,你知道么?”
林瑄微微笑了笑,笑容里的宠溺让季悦君有些羞赧,“好,都听你的。”
“…你不顾及我的身份么?”季悦君是照国人,自然了解照国对周国的仇恨。
“你如今只有一个身份,雍王妃。”林瑄轻轻敲了敲季悦君的脑袋,“记住没?”
“记住了…”季悦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住了一片花海。
“悦君,人生漫漫,本王要赖着你了……”说完林瑄轻轻把头靠在季悦君的肩上,微风吹起季悦君的发丝若有似无的轻抚在林瑄白皙的脸庞上。
“……”那就相互赖着吧。
陆展见过记仇的女人,但没见过这么记仇的女人。苏慕清整整一天都没和他说过话,不过谁稀罕。陆展坐在堂屋里,又打量一边厉三娘家里的陈设,堂屋里一张半新的四脚方桌被磨得发亮,几把椅子被她的傻儿子摆得横七扭八,两只大出柜,西面墙和东面墙是两面药柜,每小格上贴着药效,不过陆展打量过了,全是毒药。难道厉三娘就不怕她那傻儿子把毒药当糖吃了?陆展相信她的傻儿子肯定干得出来。丁默的伤厉三娘忙活了一下午,将毒逼出大半,丁默躺在床上依旧昏迷,厉三娘现在可管不了他,正忙着劝苏慕清留下来。陆展也纳闷厉三娘给她傻儿子找个貌美天仙的媳妇儿有什么用,又不能补脑子…不过厉三娘倒不傻,要先拜天地圆房后在医治丁默,不过如果事情按照厉三娘预想地发展,陆展并不着急。
“哥哥,陪我玩…玩这哥。”志儿站在门边小声道,怯生生的眼神。
哥…?你都快四十了好么,叫我哥?陆展低头瞥了一眼,原来是推铁环,刚想把志儿打发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敷衍道:“好好好,咱们到院子里玩。”顺便偷听厉三娘在说什么。
“好啊——”志儿亮亮的眼神,白嫩的皮肤有时候真不觉得他快四十了,看来傻子也有好处,愁得事少老得慢。
“你们一行人从从这里穿山,难道要去晋国?”厉三娘也想弄清楚他们的背景。
“厉三娘你是个好人,更是另人敬佩的好娘亲,求你我走,他们是要带我去晋国。”苏慕清不想去晋国和晋太子纠缠不清,但是也不能走到一半又被劫去给傻子当媳妇儿。
“哼,别说好听的,”厉三娘嘴硬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你们去晋国做什么”
“我不能说。”
“你会说的。”
……
丁默正哄着志儿,苏慕清推开门撞到陆展,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带孩子,”陆展正偷听她们说话,但屋里人说话声轻,“你答应厉三娘了么?”
苏慕清止住脚步,转身盯着陆展的眼睛,压着火气怒道:“怎么又不要执行任务了?你还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陆展冷笑了一声,轻蔑道:“反正和你在倚翠阁干得勾当都差不多,也不差这一个。”
苏慕清气得脸色发青,伸出手给了陆展响亮的一记耳光,怒道:“你无耻,下流!”不过陆展又怎么会被她打中,钳制着苏慕清的手一字一顿得道:“我无耻下流?那你呢?若是我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想我求死。”
门忽地被打开,厉三娘将收到惊吓的志儿护在身边,吼道:“别脑了,现在就救人,救完之后都给我滚。还有若是你再欺负苏姑娘,我厉三娘饶不了你,她以后就是我的干女儿。”
第一百零五章
干女儿?陆展冷哼了一声,阴狠地扫过厉三娘,“那就赶紧治好我大哥,我们绝不逗留。”朝厉三娘走了几步,飞快地塞给她一只袋子。双手抱在胸前倚着门框冷声道:“我陆展绝不欠任何人。”
厉三娘点头细看,暗纹色的蓝色钱袋上好的苏绣精致至极,倒是和陆展身上蓝色粗布衣裳大不相同,她掂量掂量手里的钱袋,意味深长地道:“好大的手比,摸着大小是还是黄金,五十两不是谁都能随便拿得出——”
“哼——这是定金,回头到了城里我会派人再来一趟——”厉三娘对着黄金略显迷离的眼色让陆展不屑。
“五十两黄金,能买一条人命?”厉三娘笑眯眯地望着陆展,眼睛里却丝毫没有陆展的身影,“那天下最得意的人怕是当今皇上,当真能万岁了。”厉三娘见过的生死可多了去了,忍不住嗤笑世人的无知。
“你——竟敢对圣上大不敬!”陆展眼冒火星胸口直闷,那架势似乎要大大出手。
“怎么,还想对我动手”厉三娘掸了掸身上不知从哪蹭来的泥土,正眼都不瞧陆展,“劝你别动歪脑经,不然你大哥能不能醒可就不知道咯。”
陆展甚是泄气,冷哼一声进了屋。厉三娘朝苏慕清笑了笑,转身对志儿耐心道:“走,志儿,跟娘去山上。”
入夜,冷风伴着淅淅沥沥的雨,春末初夏之际正是变天的时候。
骠骑将军李立身穿盔甲,身高八尺魁梧的身躯在夜色里想一座移动的小山,每一步都坚定有力。浓密的毛发,古铜的肤色,凌厉的眼神。张兵将军夜不入殿是不成文的规矩,今夜皇上招他入宫只怕…正想着抬头便到了恒阳殿前。
“骠骑将军到了。”德海老练地招呼,手里的拂尘捏了又捏,手指上有些汗津津,忙道:“圣上在内殿等着您呢。”
“德海公公不知是不是边境那边出事了?”李立有些忧心,忍不住想探探口风。
“唉——奴才也不知是怎么会是,”德海撇着嘴,心事重重,“圣上今晚接到急函,本来都睡下了,看了之后就招了将军,只怕要出事,将军去了便知,皇上一直等着您那。”李立也不在吭声,抱了抱拳便朝殿里走去。
“皇上您让我连夜赶往周国边境,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李立有些糊涂,前天边境刚送来的消息一切安好,皇上为什么要给边境举兵?
“不是朕有意要瞒着你,现在还不好说。你若不这时候不在边境守着,朕连睡觉都不踏实。”林瑾满面愁容地盯着李立。
这…怕是出大事,君命难为。李立正色道:“圣上放心,臣这就去准备。”
“回来——”林瑾埋怨地看了李立一眼,“朕话还没说完呢,你着急什么。三日之内,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赶到,驿站里你只管用最好的马,记住别的人朕都信不过必须你去朕才放心。”
郑重的话句句敲打在李立心上,铁血将军胸口一热,士为知己者死大抵就是这个一丝吧。
“臣遵旨。”
李立走后,林瑾坐在大殿里又一次展开,周国君派人送来的密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周济延来要女儿了。林瑾狠狠地将密函抓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将崭新的信函揉捏地七零八落。
“二哥,你不知道一天前皇上派骠骑将军去周口了?”江陵月有些诧异地望着对面的林瑄,“难怪你早朝时云淡风轻的。”
“什么?皇兄真地派骠骑将军去周口了?”林瑄一脸诧异,拉着江陵月的胳膊质问道。
“对啊,这还能有假?武将们全知道了。”
“出了什么事,要如此仓促?”林瑄心里一紧,但又有些隐隐的兴奋。
江陵月努努嘴,泛酸道:“你一个亲王都不知,我们武将哪知道。”
“唉,”林瑄长叹口气,“皇兄又瞒我。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忽地眼前一亮,“等会我派人进宫打听打听。”
“我看悬,朝里多少人想打探消息,这次皇上有意瞒着…只怕…”江陵月看了林瑄一眼,欲言又止,迟疑道:“二哥,皇上下午要召见我。”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却顿感不妙,寻思不到半点头绪,江陵月手上可有十万兵权……皇兄不会要征讨周朝,之前好无准备,何况现在的时按兵不动才是最明智的,不过这不代表自己不想朝周国下手,如今四国之间虎视眈眈,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不少呢。
“二哥,你不是说一会儿要去凌云寺寻阿嫂么,还去朝里打探消息?”
林瑄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我做事你就别多问了。”
江陵月眨眨眼道:“二哥,你还是去看看阿嫂吧,怕以后你要忙起来了。”
“哼,说我呢,还是担心担心你那差脾气的表妹吧。”多数时候李涅儿真地成了涅儿,嫣然似乎早已烟消云散。
“唉,我真是狗拿耗子了。”江陵月无奈地朝林瑄挥挥手,转身朝殿外去。
林瑄站在门前,目送这斗败的公鸡,眉头一锁再锁。
“王爷车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动身,凌云寺离城区还有一段距离呢。”常安清脆的声音里透着喜悦,王爷去看王妃心情不会差,“王爷您吩咐内务府做的首饰送来了。”说着常安小心地将一只红色底纹锦盒呈到林瑄面前。
“内务府这么快就做好了,”林瑄激动的接过锦盒,轻轻打开盒子满意地笑了笑,和自己想要一模一样,“内务府这次办得漂亮,要赏要赏。不过,今日本王抽不开身,常安,你把车上背得新鲜枇杷送到寺里,方丈大师也常咳嗽,记得让他一定收下。”
“是,王爷。王爷您让内务府做的这首饰真漂亮,让奴才大开眼见。王妃若是知你如此用心,必然感动。”常安看得出凡是和王妃有关系的事情,王爷甚是上心,入春气候干燥王爷常年在这时候咳嗽,江南那边每年都会给他送枇杷过来,枇杷甘甜润肺,虽不是上等玩意,但在北方却也少见,物以稀为贵,如今到送给方丈一篮做好人,剩下的一篮给太后和王妃当稀罕水果吃?
“怎么了,常安?”林瑄见常安拧着眉毛欲言又止。
“王爷…您不给自己留点?往年这时候您常咳嗽,枇杷润肺。太后和王妃不缺这一样果子吃,倒是您——”
“你还真当吃这玩意能止咳?不过滋味倒是不错。”林瑄笑了笑,“江南那边送来两蓝新鲜枇杷来,路途如此遥水路也要半个月,这果子不耐放路上坏掉的恐怕得有半船枇杷,这两蓝果子可不是枇杷是黄金。过了这阵子就好了,本王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妈呀,难怪每次只送两大篮过来。”林瑄见常安张大嘴巴望着桌子上两篮色泽橙黄鲜艳欲滴的枇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角微微上扬踱步到桌前,玩味地摸了摸篮子里的枇杷,随手抓起两个扔给常安,“尝尝吧,不然要口水流成河了。带几个回去和你师傅一起吃,他年纪大了也老咳嗽。”林瑄带着笑意就出了殿门,手里攥着锦盒脸上带着融融笑意。
常安惶恐地接到手上,往年王爷也是爱吃枇杷的,今年却一个都没动。
林瑄在宫里溜达了半天,德海说皇兄召见了定北侯、护国公等武将,问了半天也没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只能等皇兄闲来自己去问了。阴郁的天空,让人有些困倦。林瑄独自一人见前面有个凉亭,决定去里面坐坐。汉白玉砌成的座椅虽然有些硬,也没能抵住林瑄的困意,她单手撑着腮迷迷糊糊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雨打芭蕉的声音里,林瑄困难地睁开眼,眼前的人让林瑄心里一惊忙起身行礼:“本王参见皇后。”急忙起身,身上什么东西却落在地上,林瑄余光瞟了瞟,小牡丹花朵鹅黄锦纹的披风分外扎眼,她认得出披风是皇后的。
“免礼,都是自家人,雍王何必如此见外。”皇后坐在林瑄对面的石凳上见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林瑄弯下身子,一把抓起地上的披风,上面还带着余温,“多谢皇后娘娘,林瑄本想等皇兄,没想到在凉亭里睡着了。多亏皇嫂心细,林瑄在这里谢过皇嫂。”云淡风清中便把披风还到皇后贴身宫女手中,宫里多人眼杂,后宫林瑄一向很少踏入,除了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却没想到在前殿遇到皇后。
“王爷客气了,您是皇上的亲兄弟一直为圣上分忧解难,若是在这时候病了,谁替皇上渡过难关。”皇后轻声道,语气里没有一分柔弱,神态甚是关切。
林瑄皱了皱眉头皇后话里有话,“本王正是为此事而来,不过林瑄惭愧还不知皇兄为何时忧愁,若是皇后娘娘知道,还请指点一二。”皇后一直贤德温柔少问政事,不过碍于身份林瑄和她接触甚少,她知道皇兄不喜她多于皇后往来,多半也是因为皇兄对皇后并不深爱,面对皇后林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若是我告诉王爷,哪日被皇上知道怕要罚我,皇上也是为了王爷好。”皇后摆了摆手慌忙起身,“王爷以后莫要在外面睡着了,小心着凉。”说完就要带着宫女离去。
“皇嫂,还能信不过瑄儿吗?”林瑄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肯定不和皇兄说。”
“这…”皇后迟疑地转过身,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皇嫂,瑄儿并不痴傻,知道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林瑄诚恳地望着皇后,“我们都一样了,都为了给皇兄分忧,皇嫂你就说吧。”
皇后犹豫了一下,终下决心似地,吩咐道:“兰心,把东西拿过来。”
林瑄低头看着宫女递上的奏折,只是不知道为何褶皱不平,他也顾不得许多,低头看了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昨晚皇上在恒阳殿多了一夜,我早上去看皇上,他趴在龙案上睡着了,我无意间在纸篓里看见了这个…”
“皇嫂谢谢你,只是这折子你还要想办法送回去,若是皇兄发现恐怕你要受牵连。”林瑄忙提醒道,“皇嫂,我又急事要回府,大恩不言谢。”
林瑄顾不得雨,微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湿了心台。
第一百零六章
常安坐着马车,伸头往外看,古树形成的绿荫,耳边环绕着或远或近的鸟叫声,马蹄声连成一线回荡在山间小路上。惬意的平静被一声声急促的催马声打破了。
“驾——驾——”
常安眼尖,一眼就认出骑马人的身形,揉揉眼睛细看,没错啊,可是王爷不说今日不来寺里,怎么会在这?
“王爷——王爷,”常安露出灿烂的笑容探出半个身子出去朝林瑄挥手,“在这呢——,停车赶紧停车。”常安兴奋地催促着车夫。
林瑄骑着马脚程快不一会就到了马车跟前,她拉紧缰绳,在风中稍显凌乱的黑发和急促的口吻都让常安摸不着边际,“王妃人呢?”
常安弄不清王爷问话的意思,王妃当然在寺里陪太皇太后…显而易见的答案,那王爷问的是什么意思?常安稍一迟疑,林瑄安奈不住高声喝道:“王妃人呢?!”
“在寺里,”常安声音里有些委屈。
林瑄并不答话朝前方看了看,扬起手中的马鞭,不远了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王爷,今日凌云寺闭门做课业谁都不让入寺——”常安见王爷眉头深锁,不断勒紧手里的缰绳,肯定是出了急事,不过离府小半日,难道是想王妃想得?
“哼——”林瑄冷着脸双腿加紧马肚子,坚定地挥鞭。
常安无奈地注视着王爷挺拔青葱的背影摇摇头,赶车的车夫小声问道:“常公公,咱们是继续回府…”
“回什么回,掉头回去。”
“去哪啊?”
“去寺里,还能去哪!”这脑子怎么不好使呢…
“你把我灌醉,却不和我shui…”杜蓬莱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就进了明镜大殿,一身周正的锦袍穿着她身上总有种“邪气”,“呦…谁欺负我们家王爷了?”杜蓬莱探着腰幸灾乐祸地欣赏起林瑄愁云密布的面庞,“让我看看…哈哈哈…”听说王爷今天去寺里见王妃被凌云寺和尚给顶了回来,吃了碗闭门羹。
“干嘛,你还能笑得出来?真是没良心——”
“看着王爷你吃瘪的样子,怎一个爽字了得,哈哈哈哈……”杜蓬莱笑得更放肆了,难得雍王在府里生闷气。
林瑄见杜蓬莱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样恨得牙痒痒,也不跟她寒暄客气,正色道:“蓬莱你现在就收拾行礼,明日带五十人护送王妃回封地。”
“啊?!——”杜蓬莱的笑脸就像是春日乍热的天气,原来都是假象,苦着脸哀嚎道:“我不要回去啊,说好的大都市呢。”杜蓬莱在雍王封地这些年一半的时间都在农间搞科研,生活中信息爆炸的社会里的现在人,哪挨得了落后地区的清苦生活。一想到这,杜蓬莱继续哀嚎挣扎,“我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护驾保航的料,我怕到头来王妃还要护我,王爷,你换个人接着差事吧…”
杜蓬莱说地声泪俱下,心里的小算盘敲地直响,偷偷瞥了一眼林瑄,她坐在官帽椅上挺高的身影,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脚下,她整个人没在阴影里空洞的眼神让人觉得寂寥,第一次杜蓬莱觉得林瑄显得无助和矛盾,心里的疑惑又添一层。
“要打仗了。”林瑄平静地道。
“啊?”杜蓬莱抓了抓脑袋,“没听说有战事啊…”杜蓬莱活着二十一世纪的时间里对战争的了解只存在于历史书上,而书上常常用“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来描述,理性来说她不想见到残忍的画面,不过若是躲不掉,她还是瞒期待和兄弟们上战场杀敌的,不过她也不确定,她不能抹去的是心里多了一丝好奇。
“很快就会有,”林瑄顿了一下,眼神依然放空喃喃道:“明天我派人把王妃接回来。”杜蓬莱见林瑄突然站起来,来到自己身边着她的手,如此郑重其事反而让杜蓬莱有些紧张,“蓬莱,我知道您不会武功,可是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能随机应变的人。变化在即,王妃的安危我托付给你,封地上有五万精兵,回去还需你收兵买马。”
“王爷,我们要和谁开展?”杜蓬莱想知道更多信息,事情来得太突然。
“你一定要把王妃安全带到封地,明日就动身。”
林瑄强硬地态度实在难以拒绝,遮遮掩掩的态度让杜蓬莱困惑,王爷肯定有事隐瞒……她是聪明人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答案,干脆不问。
“好,明日我就动身。”
听到杜蓬莱的话林瑄的心踏实了一半,虽然杜蓬莱平日里嘻嘻哈哈,心思其实十分细腻做事一直尽善尽美,只要她答应的事情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做成。林瑄拍了拍杜蓬莱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
“王爷,你拉我去哪?”季悦君正在寺里溜达,忽然被从天而降的林瑄拉着胳膊就朝寺外走去。天色渐黑,寺里的师父都在做晚课,持续一日半的闭寺课业刚刚结束,寺里的香客也不多走在路上空空荡荡,季悦君能感受到林瑄身上少见的慌张。
“你别问,只管跟着我走。”林瑄也不管季悦君跟不跟得上,只管拉着她大步流星地走着,生怕晚一会儿寺里又生幺蛾子。
季悦君一路小跑跟着林瑄,发髻跑得有些松散,不一会儿便绕到寺院偏门,季悦君忽地甩开她的手,林瑄猝不及防回身诧异地望着季悦君,怒道:“怎么不走了?!”
“再走就要出寺了,我答应过太皇太后修禅期间不迈出凌云寺一步。”季悦君很少见林瑄发火,何况还是无名之火,心里有些委屈,明眸微微发红。
林瑄也不说话,直径上前执拗地拉起季悦君的手拖着她继续朝前走。
“你干什么…你…”季悦君急地要挣脱,却又不敢高声叫唤,压低声音对抗着林瑄无理的粗鲁。
一直到林瑄把她拉上马车,季悦君气得不理她,蜷缩在角落里。林瑄一把拉过季悦君把她死死压在身下,眼睛里冰冷地注视着季悦君,让她再难有还手的力气。
“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林瑄狠狠地道,“和谁对抗我都不怕,哪怕要了我的性命。”季悦君嘴上一阵冰凉,她不知道林瑄受了什么刺激,任由她的吻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季悦君伸手轻轻摩挲着林瑄的背,想要抚平她的惊慌失措。
“悦君当然是你的…别担心…”
第18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