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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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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居乡野作者:引君渡

第5节

饶是符骁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但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却让他心下一喜,四五只灰色的小兔子从盘结成一团的草丛里钻了出来,鼻翼不住颤动,警惕的盯着前方。

几只兔子小得很,意识不到周围有危险,只偶尔蹦上几步,又蹲在原地抽动鼻翼,符骁驭将柴刀别在腰带上,俯身一把揪住一只小兔子,其他几只忙四散开去,却被符骁驭一手一个,全抓住了用衣角一兜,柴也不砍了,直接下山回家。

回到家中后,蓝君已经醒了,正没事找事做,拿出前些天剩下的笋子剥着。

院里两家人都不在家,三娃也不在,没人陪他,一觉醒来符骁驭也出门了,以前在蓝府还有各种书籍让他消磨时间,来到这里,却是得自己给自己找些事做,这样才不至于太过无聊。

符骁驭进了屋中,“蓝君,帮我拿个竹篓来。”

蓝君瞧着符骁驭怀里鼓鼓的,似是兜了什么回来,忙起身在角落里腾出一个篓子放在地上,好奇的看着符骁驭打开衣角,将里面惊恐的几只兔子放进了篓子里。

蓝君:“!!”

毛茸茸的小兔子可爱至极,不住的在竹篓里蹦跶,极度不安。

“这是野兔吗。”蓝君蹲了下来,伸手去捏了捏其中一只竖立的灰耳朵,“长那么可爱,符大哥你在哪里逮的。”

符骁驭也跟着蹲下,看着蓝君白皙的手开始大胆的去抓一只小兔子,将它抱在怀里不住抚摸,“本是打算去山上砍些柴的,没想到碰上一窝兔子,就全抓来了。”

蓝君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兔子,有些犹豫道:“符大哥,你是抓来养还是吃。”

“这么小,怎么吃。”符骁驭见蓝君一脸不忍,觉得他那表情甚是好玩,“先养着,等肥了再说。”

一听可以养,蓝君立马笑逐颜开,那模样,简直耀眼,“好,它们就交给我养了,不过他们都是吃什么。”

“吃草,菜叶这些。”符骁驭起身,道:“割草给它们吃就好了,我先给它们做个笼子,这东西味道极大,不能放在屋里的,做个笼子把它们关在屋外檐下好了。”

蓝君这时却傻傻的抱着兔子闻了闻,不解道:“哪里有什么味道。”

“过段时间你就知晓了。”符骁驭也不解释,拿上斧子,道:“你在家看着它们,我去砍些树枝来做个笼子。”

蓝君点头,又怕符骁驭没瞧见,忙应了声。

两个时辰后,符骁驭扛着一捆细长的树枝回来了。

蓝君忙上前帮他放下,两人在院里开始做笼子。

符骁驭简直是样样精通,笼子前后左右的树枝都需要长短一致,上下一致,符骁驭大概比划了下需要的高度,开始着手将树枝比着砍成一截一截的,待得地上的树枝全砍了,又开始削木楔子。

这全是手上活,蓝君帮不上忙,只得在一旁看着。

等这一切全准备好后,两人开始合力做笼子了。

蓝君负责扶着树枝,符骁驭则钉楔子。

两人配合默契,没用多久,笼子就钉好了。

长形的笼子很大,上面封顶的那块是活动的,因为开个小门很麻烦,符骁驭暂时没有这样的手艺,于是将顶上的一块做成活动式的,树枝间的缝隙很小,不担心它们钻过缝隙跑了。

符骁驭以手抵着摇晃了下,见不是很牢固,又去屋里找来铁丝缠了一圈,这才将它抬到屋檐下,将几只兔子全关了进去。

两人心满意足的看着笼子里几只活泼乱跳的兔子,心思却不一样。

符骁驭是颇有感慨,以前两个哥哥未娶妻生子时他们三兄弟相依为命,一起种地一起圈养家禽,渐渐的两个哥哥先后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家庭,就被两个嫂嫂管得紧紧的,人也渐渐变了,唯独符文成虽是怕媳妇,却总是疼他的,可纵使如此,生活在两个嫂嫂的打压下,符骁驭渐渐没了一家人的感觉,每日农活加身,不论做什么,得到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有那股成就感与满足感。

如今却不一样了,这是属于他与蓝君的,他们的地与家禽。

蓝君则是心思单纯,从小未曾接触过任何活物,如今一养就是五只活蹦乱跳又讨喜的兔子,简直恨不得时刻抱着才好。

两人在房檐下安静站着看了片刻,符骁驭才抬头看了看天色,见还早,便道:“我去割些草回来喂它们。”

“我也去,符大哥。”蓝君忙道:“日后这兔子就交给我来喂养,可好。”

符骁驭不答,静静看了蓝君片刻,才道:“割草很辛苦。”

蓝君温和笑道:“所以不能让你一人全揽了去,再说,你若是忙地里的事一时回不来,它们总不能饿着肚子等你回来再割草喂。”

若不趁现在多学些东西,怕是以后的活就会压得符骁驭更累吧,蓝君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分担些事。

符骁驭自然是懂蓝君的意思,也不知怎地,蓝君说话从未表现出对他关心的话语,符骁驭却总能知道他想的什么,于是道:“好,我去看看有没有多余的镰。”

说完便回了屋子,出来时手里提了个竹篮,里面则放了一把镰,“家中只有一把镰,你且先学着,会了再说。”

蓝君也无异议,想着过会儿看他示范一遍后再给他要来试试手也行。

两人出了村,并肩而行,符骁驭道:“草势较好的地方多是河边与田间,你若是独自一人,就往这些地方去。”

☆、第二十一章

蓝君认真听了,才道:“山里没有吗。”

符骁驭道:“不安全,你不熟这一带,别乱跑。”

蓝君点点头,他也仅是随口一问,若要他一人独自上山,他是不敢的,蓝君瞧着不远处种满庄稼的土地,问道:“这些土地都是村里的吗。”

符骁驭放眼望着村外开阔的田地,答:“这周边的田地多是西村的,我们村的田地多在蛮坡一带。”

蛮坡自是指通过村后的山路到达的山坡。

蓝君道:“怎么各村的土地好像都离村子比较远。”

符骁驭淡淡嗯了声,道:“听老辈人说这一带的土地本是我们村的,后来村里发了瘟疫,接连死人,当时西村有个大夫很是有本事,村里人便打算去请他来村里医治,这大夫却是要村长将这一带的土地割给西村,才肯出面救人。”

蓝君听了却是直皱眉,“这人怎可乘人之危。”

“西村与龙沽村向来不甚友好,当初还想来争这眼龙潭。”符骁驭跨过一条小水沟,伸手去拉着也让蓝君跳了过来,才接着道:“后来逼得村长要与他们鱼死网破,才没让他们抢去。”

蓝君不解道:“为何西村如此嚣张,难道官府不管么。”

符骁驭则是面无表情,“山高皇帝远,谁人管得着,且西村的人与别村不一样,就是官府来了也得畏惧三分,他们有一套驯狼手段,专把狼当狗养,十几年前大旱,几月不下一滴雨,他们才牵来了狼来威胁村民要将这龙潭划到西村,村长自是不肯的,提着刀威胁道若是他们敢打这龙潭的主意,就与他们同归于尽,全死在这龙潭里,谁也吃不成这水。”

“好!”蓝君听得义愤填膺,听到那村长如此彪悍后,忍不住为那村长的气魄喝彩。

符骁驭轻笑出声,领着蓝君顺着村外蓝君曾落水的那条河河梗走了一段,未曾过桥,“好了,就在这一带割吧,”

河岸上长有一簇簇的茅草,符骁驭拿出镰来指了指,道:“这种草能喂兔子,牛羊,等它们再大些,就可以割这些去喂它们,现在只能喂些嫩草。”

蓝君嘴上应着表示知晓了,手却好奇的伸向那茅草,符骁驭倏而抓住他的手,道:“这茅草锋利得很,当心割破手。”

闻言蓝君收回了手,也不去碰了,只凑近了观察一番,还未看出个所以然来,符骁驭又道:“日后若是来割这草,抓着根茎,别碰叶子,不小心就会割伤手。”说着示范着弯腰一把抓住茅草根,提起镰一刀上去,就割下了一把茅草。

蓝君嗯了一声,表示看懂了,却又疑惑:“这茅草能将手割破,为何还给家畜吃,不怕割伤它们吗。”

“人不比牲畜。”符骁驭道:“若是吃不得,它们也清楚,自然不会去吃,你多留些心就好。”

蓝君对于符骁驭说的话总是言听计从,只乖乖应道:“嗯,我记住了。”

河梗上的草长势很好,符骁驭将篮子放下,蹲下来将镰贴着草根,左手抓着那嫩悠悠的草,手起刀落,唰唰几下就割了一把草。

蓝君观摩了许久,有些跃跃欲试,于是让符骁驭将镰给他,也学着他的姿势,慢吞吞的割了会儿,渐渐拿住了技巧,到得后面越来越顺手了。

符骁驭看在眼里,心内赞叹蓝君果真聪明,却不说出口。

两人不时换着割草,这事符骁驭本可自己做,蓝君却不愿意站着看符骁驭一人忙,于是割好一篮子草后,天色也不早了。

两人拎着竹篮回了家中,只见三娃正守在笼子前,手里拿了根树枝戳弄几只一动不动的兔子。

“三娃。”蓝君一整天没见到小孩,还有些想得紧,他笑着摸了摸三娃的头,“这一整天不见你,去哪里玩了?”

“去地里了。”三娃乖乖应了,拉着蓝君的手,眼里满是祈求,撒娇道:“婶婶,兔子能不能送我一只,我也想养。”

符骁驭走过来将笼盖打开,抓了几把草往里面扔,同时听着一大一小的对话。

蓝君挑了挑眉,“行是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个事。”

三娃一心想要兔子,忙道:“啥事,我答应你啊。”

“不能在喊我婶婶。”蓝君本想让三娃喊他哥哥,可一想不对,若是三娃喊他哥哥,他岂不是要喊符骁驭叔叔,于是道:“你可以叫我阿叔。”

“不!”三娃却霎时嘟起嘴,小眉头拧着:“为啥不让我喊你婶婶,你是不是不想做阿叔的媳妇。”

蓝君:“”

符骁驭:“”

两人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这小孩为何如此纠结此事,蓝君本是打算利用小孩的喜好将这误会纠正,却不想三娃的态度亦是不可扭转的。

“阿叔阿叔,婶婶不要你了。”三娃说着跑去抓符骁驭的手,小脸一垮,眼眶开始发红,竟是要哭的模样!

蓝君顿时手足无措,现下也顾不得尴尬一说了,忙上前去拍着小孩的背哄道:“没有不要你阿叔,三娃别哭。”

三娃却是更委屈了,片刻后直接哭出了声,直往符骁驭身上爬。

符骁驭将人抱了起来,拍着他后背,道:“三娃长大了,不能动不动就哭,会被别人笑话。”

三娃趴在符骁驭肩上,抽噎了下,“我不管,反正反正你不能让婶婶走,他长的好看,三娃喜欢,阿叔也喜欢。”

符骁驭简直哭笑不得,“他没说要走,三娃再哭,就把人给哭跑了。”

“嗯,我不走。”蓝君好笑又心疼,已然不打算再纠正三娃了,跟着附和道。

三娃顿时停了哭声,抬起头来看着蓝君,不住抽噎,却开始笑了。

两人:“”

“哟,这演的哪出啊,两个大男人家,害不害臊呢,婶婶都叫上了,难不成娶不着媳妇就要跟个男人凑合着过吗。”西厢的二嫂将三人的话全听进耳朵了,这时出得屋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两人嘲讽道。

符骁驭瞧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只轻拍着三娃哄他,蓝君见符骁驭不理睬,自然也没多说。

二嫂见两人都不搭言,更是猖獗,“这好人家的少爷都甘愿这般随性,为了有个容身之所也是不惜下作到这种程度。”

这话何等难听,就连淡漠如符骁驭都黑了脸。

蓝君蹙着眉,扭头去看二嫂,见她得意洋洋,蓝君却顿时轻笑出声,面对敌人,若是被引导了情绪,就先败下阵了,思及此,他面上甚至扬起一抹好看的笑,“三娃人小,童言无忌,心智不齐,说出的话自然不能当真,难不成二嫂也与小孩一般?”

蓝君这话说的虽委婉,却是听得二嫂顿时黑了脸,一边的符骁驭则是没料到蓝君会如此优雅的反击,待得回味过来,眼中赞赏更甚。

平日大嫂二嫂奚落符骁驭,符骁驭总是说不还口,他敬她们为兄嫂,自是不会出言顶撞,可蓝君却是与她们毫无半点干系,吃了亏,也不能干站着任人欺负,虽然可以忍,一旦忍了第一次,就会让这人觉得自己好欺负,往后还会接着来找茬。

蓝君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却也是个随性的,不会死守那好男不与女斗的陈旧思想,说话不会太过粗俗,委婉的讥讽更是让人挑不了刺,闹不起来。

当然,闹不起来的自然不是指二嫂这类胡搅蛮缠,欲把歪理说正了的人。

二嫂岂会甘心被他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堵住嘴,她气极反笑,道:“好个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怪不得能迷了小叔的眼,让你住进家中白吃白住。”

说到这一块,蓝君就有些顾忌,他不想让符骁驭为难,岂料符骁驭适时接话道:“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二嫂不必操心。”

“哟,这自立门户的人就是不一样,都学会顶撞人了,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横成什么样。”说着二嫂眼珠一转,扭头冲着东厢嚷道:“大哥大嫂,你们快来看看,这两人都教了三娃些什么乱七八糟肮脏不堪的事,简直是丢人现眼啊!”

二嫂说的话越发难听,甚至连小孩子都牵扯进来,蓝君气结,“你无中生有!”

二嫂则是哼笑出声,只管着看好戏。

片刻后符文成与大嫂就从东厢屋里出来了,两人在厨房切菜炒菜,并未听得符骁驭三人的谈话,现在二嫂嚎了这么一嗓子,又见三娃被符骁驭抱着,当下不悦道:“三娃,死小子,你给我过来!”

三娃被大嫂一吼,身躯抖了抖,忙抱紧符骁驭的脖子。

大嫂见了自是更气了。

二嫂忙煽风点火:“大嫂,你可算出来了,快管管你家这小子吧,不然还不知道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教成什么样呢,冲着个男人也婶婶,若是传出去,不是说三娃傻,就得说咱家风气歪,门风不正,怕是日后三娃说媳妇都困难。”

“瞎说什么!谁傻啊,啊?”大嫂谁都不给好脸色,直接甩了二嫂两嗓子,她冲过去将三娃一把扯出符骁驭怀抱,滑了下来,边走边训:“你看看你这模样,真是跟着什么样的人就学什么样,不伦不类的,以后要让我再瞧见你跟这人待在一处,看我不收拾你,给我回家!”

说完后还转身剜了蓝君一眼,言下之意,那不伦不类的人自是说的蓝君无疑了。

☆、第二十二章

大嫂进屋前又刻薄道:“若是要做什么败坏风气有损民风之事,可别让我瞧见了,教坏小孩子不说,我也嫌脏!”

闻言,符骁驭眉头皱得更紧了。

蓝君自是清楚大嫂的话是针对他,虽然难听得很,但他未曾做过,倒也无所畏惧,二嫂见蓝君不说话,自是得意洋洋,“也是脏了我的眼了,天天对着脏东西,这屋子可还怎么住人啊。”

说着瞧了两人一眼,鼻孔朝天,得意的回了屋子。

这平白无故的闹了一出,本是无中生有的事,却是让出得屋来就黑着脸的符文成听进了心里,他站在屋门前瞧着生得比女子还精致的蓝君,又瞧了瞧自家高大冷峻的弟弟,想着二嫂的话,越看越像回事,越发不放心,只怕自家弟弟走上歪路,也不说话,心事重重的回了屋子。

只留下两人在院中站着。

蓝君蹙着眉,瞧着院角一处,符骁驭在他身侧看了看他,暗叹了声,抬手轻拍了蓝君肩膀两下,“别放心上,回屋去吧。”

蓝君抬头看了看符骁驭,心想这人怕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见他眼中隐有愧疚,就更不能表现出委屈让他多想,于是故作轻松道:“兔子还没喂好,符大哥你先进去。”

符骁驭静静看了他一眼,见他笑得有些勉强,知晓他有些想法,心想让他一人静静也好,才点头回了屋中。

待得符骁驭回了屋内,蓝君才轻叹出声,转身去抓了把草,递到兔子嘴边,那兔子三瓣嘴唇动了动,叼了一根草就跳去了角落吃着。

说起来,他在蓝府渡过那么些年,听过无数讥笑嘲讽与谩骂,蓝君都未曾放在心中,小时还觉得委屈去跟他人争辩,可看到那些人得意的嘴脸,他渐渐不会再表现出难受的模样,别人说什么,他充耳不闻,有时甚至还会冲着对方笑笑无声嘲讽,可现在心里却有些烦乱了。

毕竟连累到符骁驭了。

断袖之癖,这是多少人所不耻的,村民心思质朴,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若是真被传了出去,还不定将这事说得多难听。

叫符骁驭日后还怎么在村中行走,他还未娶妻,若受这舆论的影响,怕是想找媳妇就困难了。

蓝君站在笼子边,有些怅然,符骁驭是他的救命恩人,活得如此艰辛,又怎么能再连累他被搅入这本不存在却能让人抬不起头的舆论中。

看来是该离开了。

这般想着,蓝君开始有些难受了,在外站了许久,才进了屋子,脸色已恢复如常。

符骁驭正在灶房生火,他抬头看了蓝君一眼,蓝君走过去,端了煮饭的锅去印两碗米,打水淘米。

符骁驭生好了火,走到蓝君身边接过锅,看了看水,架到了火上。

“符大哥。”蓝君指了指灶台上锅里装着的猪皮,“要做这个吗。”

“嗯,上次的笋子还有剩么,剥点来炒一起。”符骁驭摘下挂在墙上的砧板,从锅里拿出猪皮,顺手拿过刀准备切。

蓝君道:“没了,上次全剥完了,我明天再去挖些来。”

符骁驭专注的切着猪皮,一整块猪皮煮得透烂,符骁驭打着偏刀,将猪皮切得薄薄的,“等我明日去撒了种子回来,我和你去。”

蓝君:“”

蓝君料不到符骁驭会这般说,楞了楞,心中有些欣喜,却不想符骁驭跟自己走太近,招人闲话,忙道:“符大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符骁驭侧过头看了看他,才道:“那你去吧。”

蓝君听了,又有些失落了。

许是受了今日之事影响,气氛有些沉闷,蓝君总有意无意的离符骁驭一段距离,几次下来,符骁驭也察觉了,却不说破,只顺了他意,不去接近他,两人做了好饭菜,默默吃了,蓝君洗了碗筷,就去院子里抱了只兔子在怀里,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发呆。

夜里温度低,那小兔子被蓝君抱着不住轻轻抚摸,许是暖和了,倒也不挣扎。

院里静悄悄的,蓝君有些冷了,感觉臀部冰凉麻木,却不想回屋,他抬头看着天井上方的夜空,没有半点亮光,一片漆黑。

他不由的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离开的事宜,却有些茫然了,离开了这里,他又能去什么地方。

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就连朋友都没有,难道要去学那些沿街乞讨的乞丐吗。

蓝君有些烦躁,却知道离开是必然的,他不想连累符骁驭,人言可畏,他切身体会过,当然不想符骁驭在家受两个嫂嫂排斥挤兑,在外还要受他人闲话与眼色。

蓝君心情低落,符骁驭对他而言,既是救命恩人,又是唯一的好友,虽然相处没几日,如今想着要离开,心里却异常不好受。

又在院里坐了会儿,东厢突然传来争吵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小院,蓝君不明就里的看去,屋门仍是紧闭着,里面的吵闹声却越来越大,偶尔听见几声摔砸东西的声音,接着是小孩的受惊的大哭声。

大嫂的声音尤其尖锐刺耳,她尖声的吼着什么,蓝君站了起来,却听得不清晰。

片刻后,屋门砰然被踢开,符文成恼怒的出了屋子,在院里气喘吁吁的走来走去,似是十分恼怒。

蓝君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心想别人吵架还是别看的好,于是将兔子放进笼里,转身推门进了屋中。

符骁驭坐在桌前磨着镰,抬头看了蓝君一眼,又低头做着手里的事。

蓝君找地方坐下,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符骁驭他大哥大嫂正在吵架,还没纠结完,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噼啪声,像是锅碗摔地的声音,接着院里传来女人的吵闹声,三娃的哭声。

符骁驭一听,忙起身推开门去,符文成正被大嫂揪着衣服使劲打,边打边哭骂:“你个败家的啊,事事想着他怎么不去跟他过啊!你娶我来就是让我当长工做奴隶啊?没良心的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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