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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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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成则是受着大嫂一通乱打,衣服扯得乱七八糟的,三娃则大哭着扯住他娘的衣服,嘴里嚷着不要吵,不要吵。

西厢的二嫂家则是早早听到动静,两人靠着门,幸灾乐祸的看着。

符骁驭忙上去将大哥扯来护到身后,看着眼前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却偏偏哭得眼睛肿大的大嫂,侧头问符文成:“怎么又吵了。”

“还不是你!你就是个祸害!”大嫂尖声指责,一手指着符骁驭:“你自己娶不着媳妇为什么还要你大哥来管!还想找我掏钱给你娶个媳妇?!我怎么就遇上这么一家败家子啊!”

符骁驭蹙眉,转身去看着符文成,不解道:“大哥,怎么回事?”

符文成则是黑着一块脸不说话。

三娃哭了半天没人理,他左右看看,瞧见了站在屋内的蓝君,便哭着去找蓝君。

符骁驭见他不说话,大嫂则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抢地,“我怎么那么不幸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符骁驭见符文成不说话,转身去不悦道:“大哥!”

符文成为难的看了眼符骁驭,欲言又止,又怎么说得出是因为怕他与蓝君暧昧不清搞坏了名声,这才想给婆娘要些钱去找个媒人给符骁驭物色个媳妇,哪曾想这女人听了立马来了火就吵。

“你也不小了。”符文成最终敌不过符骁驭,嚅嗫道:“想先给你嫂子借些钱给你讨个媳妇,等你成了家,日后你再还也不迟。”

大嫂听了,自是怒极攻心,刻薄道:“败家玩意啊!你怎么不帮他连棺材都准备好啊!自己儿子都顾不上,现在却要顾一个已经分出去的外人,我怎么会遇上这么没出息的人啊。”

“你!”符文成猛然上去抽了女人一耳光,将大嫂打得倒在地上,那响亮的声音顿时惊呆了众人。

符文成却是怒火中烧,不住的握拳,愤怒大声道:“你这个做大嫂的怎么能这么咒自家小叔!我怎么会娶了你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

符骁驭反应过来,忙上前拉住符文成,生怕他再上去打人。

大嫂则是捂着脸懵了半天,放才觉悟着平日那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的符文成居然抽了自己一巴掌,那火辣辣的左脸仍然抽痛着,她脸色逐渐变得狰狞,顿时气疯了,爬起来脱了鞋就扑上来,下了狠手不住的往符文成身上抽打,符骁驭忙去护着符文成,却是遭这女人使力的一手挠去,大嫂各自矮,够不着符骁驭的脸,那尖锐的指甲顿时在他脖子上留了几道抓痕。

蓝君在一旁看得惊心,见符骁驭吃了亏却只拼命的挡着大嫂,顿时站不住了,撇下三娃上前去拉架。

符文成瞧见自家弟弟将自己护得滴水不漏,一人受着那疯狂的婆娘一阵抓挠踢打,顿时心疼得很,“骁驭,你别管我,你快走开!”

符骁驭却是闷不吭声的遮挡着大哥,任凭大嫂手脚其上的踢打他。

“符大哥!”蓝君要来拉开几人,却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瞎着急。

而二嫂则是看得只差拍手叫好了,符定康见越闹越厉害,要来拉架,却被二嫂横了一眼,不让他去。

院外栅栏外已有那听到动静前来围观的村民,却并不进来劝架,一半是为了看戏,一半则是不敢,大嫂泼辣是全村有所耳闻,怎敢轻易上前,万一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那这看热闹岂不变成热闹被看了。

大嫂无论怎么打都打不着符文成,虽然还有个符骁驭躲也不躲的任她拳打脚踢,却是更加气了,这时见蓝君在一旁,脸上的肉抽动了下,恨恨的看着符骁驭道:“好啊,你就护着他,我看你护得了几个!”

说完就在众人措手不及之时,向蓝君扑去,蓝君猝不及防,顿时被她扑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砰!一声闷响异常清晰,看得众人都觉得疼,蓝君闷哼一声,只觉得一阵眩晕,还未反应过来,骑在身上的大嫂抬手就想抽蓝君耳光,符骁驭见状,表情已冷到了极点,他冲过去一把抓住大嫂欲打下去的手将她扯开,忙托着蓝君腋下将人抱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蓝君昏昏沉沉的靠着符骁驭,一手捂着脑袋,满脸难受,符骁驭自责得很,忙道:“磕着哪儿了?”

“疼。”蓝君细细的哼了声,手脚发软,站立不稳,全靠符骁驭撑着。

符骁驭闻言,抬手去摸了摸他后脑勺,“我看看磕到没有。”

蓝君摆摆手,下一刻却是急忙扭头,呕的一声,吐了一地,符骁驭忙给他拍背。

大嫂见蓝君成了这样,得意的大笑,心下痛快了,倒也不找符文成的茬,复而听得院外众人指指点点,她霎时将手里的鞋扔出去,“看什么看!都给我走!”

众人被吓得忙避开,却仍旧不走,大嫂见状在一旁提了木棒就要追出去,众人忙一哄而散了。

符文成担忧的看着蓝君,不住的哀叹,那愁眉苦脸的模样,简直快哭了。

任是谁一天之中经历了这么多打击,也是受不住的。

蓝君吐了一阵,心里好受了些,刚站直身体,却一阵眩晕,昏了过去,看样子还是磕到了。

符骁驭心中一紧,忙接住蓝君,抱着他大步往屋里赶去。

符文成左右看了看,也跟着符骁驭进了屋子。

“阿叔,婶婶怎么了。”三娃站在床前,揪着符骁驭的衣袖,指着蓝君问。

符骁驭则打来了盆凉水,搓了布巾拧干,给蓝君擦着脸,“他没事,三娃不用担心。”

符文成听了自家儿子对蓝君的称呼,脸瞬间就黑了,却也不好发难,脸色难看的守在一旁。

蓝君白皙的脸惨白惨白的,眉头一直皱着,显然是难受得很。

符骁驭将蓝君翻了个身,要给他检查后脑,他让三娃给他端着油灯,抽了他头上的木簪,小心的扒开了他后脑的头发。

只见磕着的地方起了一个包,还隐隐见了红,符骁驭不敢拿手去碰,怕将人弄疼了,只得将他弄躺好。

符文成在一旁伸了脖子去瞧,不由问道:“怎么样,人没事吧。”

“不清楚。”符骁驭皱着眉,道:“后脑肿了一块。”

“这。”符文成一听,脸色更差了,“不如我去找老孙来瞧瞧吧,这若是磕傻了可不得了。”

符骁驭也是担心得很,“那麻烦大哥替我跑一趟。”

符文成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阿叔。”三娃显然被刚刚的情形吓得够呛,他扑到符骁驭怀里,抬头看着他,用手摸了摸符骁驭下巴,“阿叔,你这里流血了,好疼。”

符骁驭脖子一带全是大嫂方才抓的痕迹,有的甚至渗了血,颇为惨烈。

“不疼。”符骁驭抓着三娃的手,看着昏迷的人,心中懊恼。

若是早些注意,他也不会被大嫂伤着了。

“我困了,我能不能跟婶婶睡一起。”三娃方才哭得太久,现在眼睛酸涩,想睡觉了,。于是小声的对符骁驭说。

“嗯,不过他现在不舒服,三娃要乖乖躺着,不能乱动。”听了符骁驭的话,小孩忙点头,于是符骁驭将三娃抱进床内侧,让他靠墙躺着。

三娃也是乖巧得很,盖着被子就闭眼睡觉。

符骁驭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蓝君睡不安稳的脸,默默看了片刻后,符文成就领着村中唯一的大夫孙叔赶来了。

符骁驭忙起身让孙叔坐下,道:“孙叔,麻烦你帮忙看看他摔着没有。”

孙叔点点头,拉过蓝君的手把了会脉,才道:“无甚大碍,估计是震着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闻言,符骁驭才放心了,忙摸出几个铜板给孙叔,恭敬的将人送走了。

回到屋中,却见符文成黑着脸坐在堂屋里,见他回来了,就招手示意符骁驭过来。

符骁驭站在符文成面前,道:“大哥,什么事。”

符文成抬头看了他两眼,似是难以启齿,嘴唇开合几次,又张望了下内室,确定人没醒,才道:“你跟蓝君,没什么吧。”

说完老脸满是尴尬,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符骁驭。

符骁驭初始还未听懂符文成指的是什么,他疑惑的皱了皱眉,看向符文成,却见他满脸尴尬,顿时就明白了。

“大哥为何这么想。”符骁驭道:“难道是中午听了那话?”

符骁驭聪明如斯,立马反应过来为何大哥会突然向大嫂借钱才导致的吵架了,原来是怕他喜欢上蓝君,才想尽快给他找个媳妇。

符文成摆摆手,“你甭管我为什么这么想,我就问你,有没有那回事。”

“没有。”符骁驭答道。

符文成心里的石头霎时落了下去,忍不住出声又问了一遍,“真没有?”

符骁驭却不答了,只认真的看着自家大哥,符文成也看着他,片刻后终是信了,“那就好,那就好啊,他无家可归,你收留他,我不反对,你可要多为自己着想,莫要行差踏错,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符骁驭自然是知晓自家大哥关心自己,只认真道:“大哥放心吧,我不会。”

“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把三娃抱回去了。”说着起身走进内室,让符骁驭将睡熟了的三娃抱来递给自己,随后出了屋子。

符骁驭拿着铁锹去院里将蓝君吐的秽物打扫干净,才回了屋中,吹了堂屋的油灯,独自在黑乎乎的堂屋里坐着,想着大哥方才说的话,虽然他这担心全无道理,却让符骁驭禁不住重审了下自己。

他是断不可能喜欢上同为男子的蓝君的,符骁驭心想,自己只是怜他,欣赏他罢了,绝不可能喜欢他,对他有别样感情。

可若是如此,却为何会让人这般觉得,又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符骁驭只觉得有些疲惫,也不去想了,他又在堂屋里坐了许久,才起身往内室走去。

蓝君此时已经睡得安稳了,那张脸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异常好看,符骁驭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叹了口气,也难怪大哥会担心了,这人,实在是长得太过好看。

符骁驭苦笑了下,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他行得正坐得直,就算别人揣度他,他也无畏,虽然对这人是有好感,却绝不会是那样的感情。

当下也不再多想,去了外衣,小心的将蓝君挪进去些,躺下睡了。

翌日,已是晌午,天气却异常阴冷晦暗,似夏季有雨般,三月的天气总阴沉沉的,却难得下雨。

因为担心蓝君,符骁驭就没下地,蓝君已经醒了,仍旧有些头昏,符骁驭让他在堂屋里坐着,自己则去给他熬了粥,又炒了点水芹,端来给他吃。

蓝君脸上仍旧有些白,他歉意的冲着符骁驭笑笑:“符大哥,对不起,总是给你添麻烦。”

符骁驭正端着粥无声的喝着,闻言抬头看了看蓝君,眼神深邃且认真,片刻后才道:“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何必揽过,喝粥吧,都凉了。”

“不是因为我,你也遇不上这些事。”蓝君低着头,难受的说着,许是要离开这里了,蓝君才难得露出脆弱的模样。

符骁驭:“”

他放下碗,感觉到蓝君情绪有些不对,安慰道:“你无需这么想,就算不是因为你,她们也会找我麻烦。”

蓝君自责的摇摇头,却只觉一阵眩晕,身子一偏,几乎坐不住,符骁驭忙起身扶住他,“你昨晚磕伤了后脑,不宜有太大的动作,喝了粥就去休息吧。”

符骁驭越是温柔,蓝君越是难受,心里想着过几天就要离开,更难受了。

他抬手抓着符骁驭的衣袖,看向符骁驭,却发现他脖颈上全是抓痕,他蹙着眉,低声道:“符大哥,你受伤了。”

说着抬手去触摸符骁驭的脖颈。

两人挨得极近,蓝君微微扬起的脸干净白皙,蹙着眉认真的检查符骁驭的伤痕,因伤了后脑精神不振,整个人显得尤为脆弱。

被温暖的指尖触摸的地方顿时有些发热,符骁驭瞧着蓝君担心的模样,那近在咫尺如凝脂般的肌肤看着就细腻光滑,黑亮的双眼如小鹿般清澈,少年的脸轮廓分明却柔和得令人想要亲切,符骁驭心中顿时有些异样,心脏有些慌乱,他不自在的仰了仰头,避开蓝君的触碰,道:“无碍,过几日就消了。”

蓝君本是情不自禁的关心在被符骁驭避开后顿觉唐突,有些无措的低下头,嚅嗫道:“符,符大哥,我无心冒犯,还望你不要介怀。”

符骁驭皱着眉,总觉得蓝君的举止颇为奇怪,难不成是摔坏了脑子?

“你没事吗。”符骁驭试着问:“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蓝君本想摇头,却觉得头昏脑涨,只抬手将符骁驭扶着他肩膀的手轻轻拂开,道:“没事,许是磕得重了些而已,符大哥你不是还要去撒种子吗,你去吧,我一人在家休息休息就好了,别耽搁了撒种。”

符骁驭保持俯身的姿势好一会,看了蓝君的头顶片刻后,虽然觉得他举止异常,却也未多想,只道:“那你休息,我去撒了种子很快就回来。”

蓝君并未说话,只点了点头。

符骁驭也不再说话,喝了碗里的粥后,收拾好东西就出了门。

蓝君则是怔怔的坐在竹椅上,待得符骁驭出了院子,他才缓慢的出了屋子去看,迂回的小路上早已不见符骁驭的踪影。

他在院外站了许久,偶有人自小路上走过,不住拿眼打量蓝君,渐渐远去。

一阵冷风刮来,蓝君才怅然的回了屋子。

放在桌上的粥早已冰了,显得更加粘稠,蓝君毫无胃口,却舍不得浪费粮食,还是小口将粥喝了。

收拾好碗筷,符骁驭自己吃的碗早已被他随手洗了,蓝君站在灶房内怔怔的发呆,心里很难受。

感觉符骁驭好像要跟他撇清一般,连碗都自己洗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好笑自己打算走了,却因为对方的疏远反而伤春悲秋起来。

罢了,蓝君心想,又何必做那拖累人的包袱,符骁驭虽从未说过,蓝君却自知自己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昨日的事历历在目,他不想符骁驭被村里人歧视,如此,还是远离他的好。

蓝君心想,他若是走了,这些问题也就不可能发生,不遭他人流言蜚语,符骁驭日后也能娶上媳妇。

是该寻个合适的时机向他告辞了。

蓝君本是打算不告而别,过个几日,悄悄走了即可,却怕符骁驭不明所以,到处去找他,想想还是当面告别较好。

蓝君将碗洗了,又收拾了一遍家中,头却因为这番动作更加昏沉,这副模样,是哪里也去不了,不如再等一两日头昏的症状好些了再做打算。

他走到屋檐下抓了些草给笼里的兔子,小兔子也不怎么怕他,见了吃的忙跳着过去,五只团成一堆吃着。

蓝君神情温柔,轻笑着抚摸着。

倏而,院中袭来阵阵冷风,吹得蓝君长发飘扬,冷风使他不禁缩了缩脖子,转身看去,只见本已隐晦的天空此时早已乌云密布,天地间一片晦暗,四周冷风猎猎,竟是有雨的迹象。

蓝君皱着眉,心想符骁驭刚去地里没多久,若是下起雨,那地方又无处避雨,势必得淋个浑身湿透。

这天这般冷,淋了雨怕是要生病。

☆、第二十四章

蓝君忙回了屋里,摘下墙上挂着的蓑衣斗笠,角落里还竖着一把油纸伞,蓝君一并抱起,未及多想,就往外走,打算在大雨来临之前将蓑衣给符骁驭送去。

村后有农夫自山坡上匆匆下来,认出了他是住在符骁驭家的人,见着他脸色苍白却还抱着一堆雨具往坡上走,不由在一丈开外大声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呐,快下雨了,瞧这天怕是雨势不小,你咋还往林子里跑,符小子见要下雨他会回来的,用不着你去送蓑衣!瞧你这脸色差的,还是快回去吧。”

“有劳大哥费心了。”蓝心勉力的笑了笑,只往山坡爬去,那农夫见了,只得摇摇头,赶忙往家中跑去。

农人都清楚这样的天气雨势不仅大,还下得久,一见这样的天气就会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家赶,昏暗的山路上,两侧的树林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蓝君一路上遇上不少的人,还有好心人规劝他回去,倒也不怎么害怕,却唯独不见符骁驭。

山路蜿蜒曲折,蓝君强撑着走到这里,心里只觉翻天覆地,头晕眼花,想吐得很,却只是干呕几下,一路走走停停,山林里黑压压的,早已遇不上一个人了。

又是一阵疾风吹来,倏而,大雨哗的一声,随风而至。

那冰凉的雨如瓢泼般从天而降,蓝君来不及多想,忙撑开油纸伞,斗笠挂在手臂上,抱紧了蓑衣,顶着狂风暴雨往前走去。

鞋子与裤腿早已湿透,蓝君冷得厉害,昏沉的脑袋却因此清醒了些,不似早先那般难受了。

山路上尽是疯狂的哗哗声,两侧山坡上的树稍被风吹得倾斜,蓝君费力的往前走,那油纸伞被刮得不住要往后翻,蓝君忙只走了几步,只觉一阵眩晕,未拿住油伞,一阵风吹来,那油纸伞倏而翻了,瞬间便被狂风吹得在空中转了一圈,顺着山路滚去了老远。

暴雨疯狂的砸在头顶,怀里的蓑衣早已湿了,沾过水的蓑衣异常的重,蓝君几乎抱不住,此时也管不了那油纸伞了,只抱着蓑衣往前走。

过了最后一个弯道,蓝君不时抬手抹着脸上的雨水,模糊的视线放佛看到有人朝他跑了过来。

莫名的,蓝君就知道那是符骁驭,于是拼着最后的力气往前挪去。

来人确实是符骁驭,他的种子刚撒一半,就刮起了冷风,忙收了种子就往回赶,奈何地处偏了,才走到蛮坡一带,便下起了大雨,瞬息便被淋得湿透,他不找地方躲,也无处可躲,索性加快步伐直接冒雨回家。

天地间尽是疯狂的雨声,路上的雨水成溪,不住冲刷着早已麻木的双脚,符骁驭视线一阵模糊,好在这路就算是闭着眼他也能走回村里,哪曾想却在接近那两山间的山路第一个弯道时猛然瞧见了人影。

符骁驭蹙了蹙眉,抬手一抹脸上雨水,待看清来人后,瞬间觉心中有团火徒然升了起来,却又被人那笨拙抱着蓑衣艰难前行的模样弄得异常无奈,只得大步向他跑去。

下这么大的雨,他却还想着来给自己送蓑衣,说不感动,又怎么可能。

符骁驭冲到蓝君面前,见他异常狼狈,额前的发丝凌乱,长发纠结于肩背,却是开心的笑了,忙把怀中的蓑衣递给他,道:“符大哥,给你。”

雨声太大,符骁驭未曾听清他说什么,见他把蓑衣给自己,顿时怒了,吼道:“雨这般大,为什么不把蓑衣披上!还有!你来做什么!”

蓝君听不清符骁驭在喊什么,只看着他蹙眉大吼,似是十分不悦,蓝君有些茫然,只定定的看着符骁驭,手上却摘下斗笠,要给符骁驭戴上,符骁驭却一把抢了过来,略微粗鲁的给蓝君戴在了头上,又拿过他手里的蓑衣,帮他披上。

蓝君又把斗笠摘给符骁驭,一手扯了扯身上的蓑衣,示意自己有这个就够了。

符骁驭却不管他,又将斗笠摘给了他,冷着脸越过他往前走。

雨水打在斗笠上,噼里啪啦的,蓝君脸上满是雨水,身上是沉重的蓑衣,脚下只觉得挪动不了半分。

好像又成了他的累赘了。

蓝君将符骁驭冷漠的表情看得清楚,心里顿时难受得很,明明是浑身湿透,却觉得眼眶徒然一热,喉咙哽得难受,倏然从眼眶里滚出大滴眼泪,划过冰凉的脸,与雨水混成一迹。

符骁驭走出几步就有些后悔了,他转身看去,蓝君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符骁驭心下一跳,几步走到蓝君面前,只见他头垂得低低的,斗笠将他笼罩住,只看得到他的清瘦的肩膀。

符骁驭抬手摘起斗笠,仍旧遮在蓝君头顶,见他低垂的脸尖削且泛着淡淡的青色,符骁驭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半晌,才抬手搭在了蓝君肩上,下一瞬蓝君却脚下一软,往地上跪去。

符骁驭大惊,忙将人接住。

身上的蓑衣沉重异常,符骁驭顾不得斗笠了,随手扔在地上,忙两手抱住蓝君,将他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蓝君此时浑身软趴趴的,本是磕了后脑人就不舒服,淋了雨,现在又被符骁驭的举动刺激,此刻竟是站不住了,全身无力,大脑倒是清醒,只是头疼得厉害。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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