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大赛结束,小孤山一脉向来有些隐世,霍诗韵自此张洛然便是没有再遇过,之后久不相见,又是都要沉心修道,最后几人之间便是就此断了音信,可少年时那不含杂质的情谊还是留在了张洛然心底。
只是风铃儿有些不解张洛然后面的含糊带过,她问道:“张师叔,你师妹呢?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张洛然那往事讲的平铺直叙,但是怀着几丝情绪,谁都听得出来除了少年情谊,那张洛春定是喜欢他的,只是小铃铛这么直白……
许念敲了下铃铛脑袋瓜,楚珩做师兄熟练的道歉:“稚子年幼,张师叔不要放在心上。”
风铃儿不满,去看张洛然,眼珠子一转,许念就捂上她的嘴,这丫头又要开始给人算命了吗,她那张乌鸦嘴看人观相只说凶不说吉,在这丫头嘴里就没见过命好的。
张洛然面色不显喜也不显悲,瞬间就像是又回了他们刚进屋时那漠然神色,平淡的回道:“我师妹已经离派多年,一晃……二十年没见过她了。”
这答案也挺出乎意料,楚珩心下疑问,但却比铃铛懂事多了,知道哪壶不开就不该提哪壶的做人道理,应了声,之后无话,一时间屋中就沉默了下去。
等再出了小院,夜色已落,国师府内宫灯高挂,更有百盏琉璃灯奢侈的燃着。
楚离站在宴请宾客的大厅外指挥着丫鬟小厮,各路宾客来了他都笑着搭上两句话,只是那大厅内首座上,女主人至今未归来,楚离也不禁心中有些打鼓,怀疑今晚花千春还能回来吗。
国师府正门,张洛然到仍是那身青色滚边道袍,面上神色淡然,看着倒挺像世外高人。
楚珩和许念换上三清宗道袍,做两个小道士跟在张洛然身后,张晋飞与另两名云城弟子打头,拿出几张请帖,府前迎人的管家就没仔细看这帖子,目光在几人脸上转了一圈就笑容暧昧的招呼人进去。
一行人进了国师府,到了宴客的大厅,遇上楚离,楚离有些惊讶,但也不太惊讶,只当都是修道中人,这几人来拜访一下花千春也无错,他还歉意的的说道:“主人今日下午突然有事外出,晚宴不一定能赶回来。”
没想到来了竟然还见不到人,张洛然面上神色淡然不说话,张晋飞拱了拱手:“这位小道友,不知你家仙长师从何派?”
楚离还是老话:“无名散修,来俗世走一遭悟道。”
这话配着国师府内满目奢华,又见来参加晚宴的众人大多左眼写名,右眼写利,许念几人心下都无语,这花千春悟的哪门子道。
不过此话话过,到了晚宴开始,一直到结束,花千春也没有回来,全程都是楚离这个“首席大弟子”在主持晚宴,晚宴人众多,中途张洛然带着楚珩、许念离席,张晋飞几人留在大厅盯着楚离。
只是出来了,守在门口的小厮就迎上,许念对他说道:“我师叔嫌厅内喧哗,想出来透透气,请问有没有静些的地方?”
小厮应了声,要带几人去厢房休息,偏偏还叮嘱道:“几位道长不要乱走,凡事都只管叮嘱了我们这些奴才,府后不能去,正在修葺房屋乱的很,杂人众多,恐扰了道长。”
他越是这样说,反而惹得许念、楚珩不禁多想,跟着这小厮七走八拐离了宴客厅进了厢房,就见张洛然一拂手,这小厮软绵绵倒在厢房内。
放倒小厮后,不肖商量,几人就往后院去,一路上国师府内的小厮丫鬟都调到了宴客厅,到是没再遇人。
只是到了国师府后院,明明是一大片种着枫树的花园,不仅没有小厮口中的修葺房屋,也没有杂人,反而静的只有枫树枝叶偶尔被风吹得响几声。
可人走进去,才觉得不对劲,先是直线走进了小径,走了没有几步再回首,原本小小的一方花园就像是进了一大片望不出头的枫林之中,天旋地转不说,方寸间自成一片天地。
楚珩和许念去看张洛然,张洛然安慰两个小辈:“雕虫小技,我来给你们破阵。”
花园另一头,回廊中的房间里摆着个大铁笼,殷南飞动了动被绑着的手,与他绑在一处的朱羽就是一肘子,殷南飞嗷了一声,霓裳没好气的说道:“你叫什么叫,你一个大男人手老实点,不要乱摸。”
“我敢乱摸吗!”殷南飞叫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辩解,“朱羽师姐有名的暴脾气,我哪里敢轻薄。”
钟千意和霓裳背对背绑着,也出声替自己师兄解释道:“霓裳姐姐,我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孟蒙年龄最小,几人中修为最低,师出正竹峰,低着头既不帮殷南飞师兄弟二人说话,也不掺和霓裳和朱羽的话。
霓裳平日里最瞧不惯融阳峰这两个小子,他们两个喜欢来七秀峰和一堆小姑娘凑在一起玩,怎么看都觉得这俩小子心术不正。
陈求道对弟子教导太过温和,她要是这俩小子的师父,再去七秀峰勾搭小姑娘就打断腿!
那边三个被绑成一串的修仙十六城弟子,看着这几个怎么看心都不齐的三清宗弟子,想了想出声劝道:“几位道友,这时候怎能内讧,我们要一心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怎么逃?”孟蒙出声,消极道,“我们一身修为都莫名其妙的被压制到炼气期,炼气期是什么诸位会不知道,也就是比凡人强健些,但是连手上这绑着我们的麻绳都挣脱不掉。”
“绳上毕竟刻得有符咒。”修仙十六城一弟子不满的补充,另一弟子也回道:“你冲我们凶什么,有本事对着那妖女凶啊,也不知是谁见了那妖女两眼都移不开。”
“这话说的可太偏颇。”朱羽凉凉的出声,“你们几个臭男人有谁是移开了眼?”
这话还包含了三清宗几个男孩,殷南飞愤愤道:“你和霓裳两个姑娘不也看直了眼。”
三清宗一脉修的最为正统,谁都没往歪处想,还是修仙十六城的弟子讪讪道:“诸位不要吵了,这花千春修的魅术,修为只要在她之下,谁都移不开眼的。”
他虽这样说,可毕竟一帮血气方刚的少年少女,被困在铁笼子中两天一宿了,个个都被自己的无能激起了怨愤,一时半会儿还是互相埋怨,顿时整间房间内怨气载道好不热闹。
等房间门被推开,张洛然带着楚珩与许念进来,他金丹期大圆满的境界压过去,眼神淡淡一扫,所有人先是一惊,再是认出了自己门派中人,又是一喜,可是一想到他们刚刚的互相埋怨都落入来人耳中,又是满面害臊。
张洛然不欲多评价,但还是说了一句:“修者不求清心寡欲,可像你们这样的也未免太现眼了。”
修仙十六城的弟子一个个低着头:“师叔教训的是。”
张洛然挥了挥手,用真气震断了困着他们的麻绳与铁笼,几人爬了出来,纷纷向张洛然道谢。
那厢外面,因张洛然所谓的破阵,就是强行无声的炸了枫树,把人家后花园整的不堪入目,等张晋飞带着两名弟子寻来也就没再像上回一样被困在阵中。
“师叔,我们先带人离开?”张晋飞正面迎上张洛然带着众人出来,“花千春今晚不在府中,不知去哪了。”
张洛然却突然抬首望向北端,脸色骤变,他不善卜卦,却还是几根手指快速算了一下,那边就已经听见震天的响声,在原本有些沉寂的夜晚像是惊雷突生。
“你先带他们离开。”
张洛然匆匆交代,人已祭住一只灵兽,御兽而去,速度之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张晋飞还没应声,师叔就先不见了,只好去看这些找回来的少年少女:“我看正门是走不了了,正好迷阵已破,我们直接翻墙出去。”
朱羽皱眉:“我们修为到现在还没恢复,仍然是炼气期。”
她这一出声,其他几人也纷纷应声,许念和楚珩也惊讶,这花千春越来越让人惊奇,她是怎么压制别人修为的?
“不要多话。”张晋飞瞧不惯他们的喧闹,肃声道,“先离开再说。”
可他话刚落,一道声音就插了进来,这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惆怅幽幽说道:“几位不请自来,要把我这些小可怜带哪里去?”
顺着声音,许念就见回廊下阴影处,先是绯红色的襦裙裙摆露出了边,然后才是人慢慢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张白的和玉一样的脸上,目光还朝着北端,似乎眼中并没有他们这些人。
殷南飞和钟千意不愧是一个师父下的师兄弟,一齐喊道:“妖女!你还敢出来!”
朱羽和霓裳翻了个白眼,人家为啥不敢出来。
张晋飞待这花千春一出,就知不好,张洛然都没察觉那阴影处有个人,他们这几人更不遑说和这花千春比谁修为高了。
楚珩和许念却愣住,师兄弟两人齐齐拿出剑来,花千春这才收回目光,殷南飞师兄弟俩的话像是没听到,眼中神色惶惶哀愁,扫过一众人。
张晋飞一阵恍惚,踏出一步上前就像搂她进怀中,好声安慰佳人一番,为何如此愁肠哀伤?
可刚踏出一步,就被离得最近的楚珩用剑柄狠狠捣了一下,张晋飞才缓过心神,却见除了楚珩与许念,其他几人都已经神色痴痴,着了花千春的道。
张晋飞大喝一声,众人耳边如听炸雷才缓了心神,花千春去看楚珩和许念,稀奇道:“他年龄小不识男欢女爱就罢了,你怎么也不受影响?”
楚珩因他娘的缘故,不仅不喜欢美貌女人,只要是人他都心怀警戒,看着花千春只是温声缓缓道:“没想到又见姑娘,这还真是有些缘分。”
花千春噗嗤笑了一声,楚珩这孩子真让他稀奇,明明看她的眼神冷的像冰块,语调还这么温和,真是个带面具带习惯的孩子。
她扬了扬眉,丝毫不怀疑是自己没有魅力,而是促狭道:“莫不是你不喜欢女子,和我一样只好美貌少年,所以才不为所动?”
第41章魅术
花千春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去看楚珩,饶是知道是这女人在故意奚落楚珩,可殷南飞和钟千意师兄弟二人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张晋飞年龄最大,修为最高,对着花千春斥道:“妖女,你自己豢养面首就罢了,当别人都如你一般不知羞耻吗!”
花千春对着他嫣然一笑,摇摇头:“你长得倒也挺俊,可是我不喜欢你这张嘴,况且这两个孩子比你更俊俏,我就不留你了。”
张晋飞正纳闷这话何意,颠三倒四的,这时就感身后杀意横生,他转身,身后一女子不知何时正站在那里,再感不对,万千剑影已迎面刺来。
楚珩和许念提剑转身迎上,帮着张晋飞一起阻挡这真气凝成的寸长剑影,朱羽几人修为仍然停留在炼气初期,只能狼狈的躲到一旁。
剑影重重,密密的织成一张网,张晋飞金丹期修为也应对的十分吃力,楚珩和许念更是不消说,张晋飞咬牙,真气凝成一张网挡在身前暂时阻挡了一二。
这边祭出一只扁叶舟,和他同来的云城弟子便知其意,伸手抓过躲在一旁的十六城弟子,张晋飞侧身伸手去抓楚珩和许念:“我们先离开这里!”
一直作壁上观的花千春,楚珩就先是听见她笑了起来,笑声未落人已经笑意盈盈的站在许念身后。
她伸手就要落在许念肩上,许念那边已经被张晋飞抓住了一只手,提剑去挡花千春,花千春看着他轻声道:“你娘就在那边,你还要去哪里呢?”
许念来不及思考这话什么意思,就已经转头去看重重剑影尽头。
透过剑影的缝隙,他只看到了被这密密剑影割碎的一张容颜,霍诗韵微微垂眸,眉目依旧如他记忆中别无二般,仿佛时光对她格外厚待,不忍心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似的。
“好孩子。”
花千春抿嘴笑起来,手已经将要落在许念肩上,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却不请自来,带着浓烈的不加掩饰的嫌弃隔开花千春那只手。
花千春的手就在半空中强硬的转了个弯,她指甲暴涨,向楚珩左肩抓去,楚珩侧身就是要躲,花千春收起笑,金丹期的威压毫不留情的压在楚珩身上。
境界压过去如身负大山,楚珩腿一弯差点跪下不说,一身冷汗更是瞬间浸透了里衣。
“师兄!”
许念被张晋飞捉到身边,直接跳上小舟就走。
那边楚珩左肩被花千春暴涨的指甲刺了个对穿,他脸上涌上不正常的潮红,剑脱了手落到地上,腿也彻底软了下去,“嘭”的一下直直的跪在了花千春面前。
花千春收回手,指甲上带着血托起楚珩的下巴,她低着头对着楚珩潮红过去煞白的一张脸,柔声媚意道:“真是个好孩子,你对你师弟——”
霍诗韵走过来,花千春话锋一转:“可比他娘对他好多了。”
那边云城三个弟子并孟蒙都被与张晋飞一起来的另两人趁乱拎走了,剩下的殷南飞和朱羽几人被刚刚花千春的威压压得勉强靠墙站住不跪下。
朱羽看着楚珩肩膀上的血浸透了三清宗白色的道袍,顺着落下来,不过花千春一句话的功夫就落了地上一小滩,她勉力骂道:“他不过是个刚刚十八岁的小娃娃,你有什么冲我们来,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
花千春不看朱羽,也不回朱羽,而是缓缓凑近楚珩,一双眼中秋波潋滟,像是浸着波光粼粼的河流,看不透的深沉却惑人心神。
楚珩被这样看着,不由自主的心神恍惚起来,想到这可真漂亮啊。
好似在哪里见过?
街上琉璃灯盏高挂,人来人往的,小孩子撒丫子在人群中跑过,有一条河,河边男男女女弯着腰在放花灯,他就站在河边……
漆黑的河水上像是洒满了碎金,素白面具下一个孩子眉眼盈盈,一双眼睛看着他。
“你看我,难道不够美吗?”
耳边声音幽幽,带着脂粉的香气钻进鼻中。
楚珩眨了眨眼,河水褪下,大槐树下白色巴掌大的月儿兰开得袅袅生姿,屁股会发光的萤火虫像是夜空上的星子坠了下来,十五岁的小少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眉眼间带着笑就在一片荧荧光亮中看着他。
楚珩面上又是一阵暖风,花千春对着他吹了口气,娇媚笑道:“难不成竟是看呆了,这可羞煞奴家了。”
楚珩看着她,眼帘垂下,温声道:“确实是比你更动我心神。”
花千春皱眉,随即甩手,暴涨的指甲还没收回,从楚珩右眼眼睑上划过,眼睑上就是细细的一道伤口,血从伤口中流了下来,像是少年流了一道红色的眼泪。
“你看到的是谁?”花千春语气森然,“我就在你面前,你竟敢!竟敢看到别人!”
楚珩唇间呼吸加重,花千春发怒,威压更甚刚刚,他齿间打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威压越来越重,他不仅是跪在这里,更是被压的快要五体投地,只要想到会这样趴在花千春身前,羞耻与愤恨就弥漫满腔。
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这样羞辱我!
破军落在地上,慢慢地,缓缓震动起来,一阵染血的杀意悄悄的从剑身散发出来,楚珩低着头,眼白中血色渐生……
只因我太弱小吗?
我若他日成为一方大能,定要斩——
“破军剑?”
霍诗韵拾起落在地上的破军,声音冷如冰,手指拂过剑锋,破军刚刚的鸣动像是幻觉从未发生。
花千春听到这声音,直起身子,威压慢慢消散,楚珩晃了晃身子,霍诗韵将破军一扔,这剑就回到了楚珩储物袋中。
她说道:“既是剑修,就收好你的剑,除非你死了,否则不要让你的剑脱手。”
花千春对这些和风花雪月不沾边的东西向来不感兴趣,她这会儿又笑的像小孩一样,好奇的追问楚珩:“你看到谁了?她比我好看吗?”
可是楚珩却没有回答,花千春不开心的撇嘴,一根手指点了点楚珩那流血的肩膀,就见楚珩一歪身子,晕到地上不省人事了。
第42章将斩
张晋飞那边,逃得也形容狼狈,心中很是不舒坦,本来仗着有张洛然这个金丹期大圆满的师叔在,想着今夜来国师府定不用担忧,却没想到不过一个照面,就灰溜溜只能先跑再说。
好在身后花千春和那剑修女子没有追来。
张晋飞叹口气,这时他们已经落回了那胡同中的三进三出小院,这整个胡同都下了禁制,不是化神期的高手是察觉不到他们的。
修仙十六城的三个弟子互相扶持着下了小舟,孟蒙比许念年长些,在朱羽几人那里最小,但却算是许念的师兄。
他走到独自一人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的许念身边,许念一开始被张晋飞捉到小舟上自是一番挣扎,他都担心这孩子不会一时冲动又跳下去吧,但张晋飞说了他几句,倒也安静下来,只是一眼就能看出他情绪低落的厉害。
“他们太厉害了,你不要这么自责。”
孟蒙弯腰,低声劝慰道:“能跑出来就算不错了,咱们赶紧回三清宗,请了长辈来救人,这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事情。”
许念慢慢站起来,张晋飞那边要收起小舟,他低着头轻声回道:“谢谢师兄劝慰,我没事的。”
遂跳下小舟,孟蒙紧随其后,这一水儿的修仙十六城弟子,除了许念他还能跟谁说话。
张晋飞见他和孟蒙跳下了小舟,便收起这飞行法器,他并不做宽慰模样,而是对着院中救回来的这几个弟子并与他一起的云城弟子,肃声道:“你们都不要紧张,我已经传讯给洛然师叔,他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你们当前更要静心。”
“张丰。”
张晋飞又喊道,被花千春抓走的那三名十六城弟子中,其中一人出列对着张晋飞躬身:“师兄。”
“你可知花千春抓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张晋飞问道,这事说是巧合,或者说抓回去做面首他可不信,怎么偏偏就抓修仙弟子,事事都透着不合理。
张丰还真不知花千春抓他们是要做什么,只能摇摇头老实回道:“我们三人被抓了之后,就和三清宗几位道友困在一起,除了最开始被抓见了花千春的面,之后我们就像被丢到了一边,再没见过其余人。”
许念一直微微垂着头,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到张丰这样说,毫无头绪反而心中更是没有底。
他心思还分了两层,一边担心楚珩,一边霍诗韵那张脸不断浮现眼前,不仅胸腔中如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一片,更想冲回国师府去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晋飞又问了问孟蒙,还是一样的答案,只好先放几个弟子回屋休息,他这边两边传讯,给三清宗和云城那里同时说明情况。
两只纸鹤快速的从小院中飞出去,飞到了永州城墙上空,南宫隐正绕着城走了一圈,此刻脚尖一点,人正站在城墙最高处,凭空看着整座永州城。
自从花千春到了这里之后,传闻这国师喜爱枫树,整座城都按她给的图纸重新栽了一边行道树。
南宫隐此刻循着这些行道树的走向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图案,随即皱眉,这竟是一个用活人献祭的杀阵,她要拿谁来活祭?!
正这样想着,南宫隐又是目光一转,两只纸鹤正从城墙上飞过,刚要过了城墙,就如同撞上了什么东西,从翅膀开始一瞬间就燃成了灰,被风一吹一点痕迹都不再留存。
南宫隐跳下城墙,身子快速的坠下,离地四五丈远一个翻身,不过几息的时间再看她,人已经双脚稳稳落地,这时她就见早起出勤的郑国驻永州的士兵,拿着张白纸大黑字的布告贴到城墙布告栏那里。
而抬头看天,已经天光熹微,白日隐现。
藤萝小院中,许念一夜不曾合眼,在铃铛窗边打坐了一宿,刚进屋时小丫头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问他:“师兄,你们回来啦。”
许念不想让师妹担心,应了一声,铃铛也就翻个身合上眼继续睡了。
一宿过去,天光大亮,铃铛才醒,揉了揉眼睛,见到许念守在床边,先是咧嘴笑了下,笑还没收起来,孟蒙已经闯了进来,对着许念喊道:“那妖女发了布告,今日午时要在西坊街正头斩首妖道!”
风铃儿还没反应过来,许念豁然起身,孟蒙脸色和快要哭出来一样:“张晋飞他们救出了自己十六城的弟子,现在他们那什么洛然师叔不回来,他们就不肯再出手了,朱羽师姐他们怎么办!”
小铃铛也惊得从床上跳了下来,她和孟蒙不熟,下意识的去看许念,就见许念一张脸煞白,铃铛看了屋中一圈疑惑道:“阿珩师兄呢?”
孟蒙面露愧色,许念抬脚往外走,铃铛赶紧跟上,出了屋去了之前张洛然呆的厢房。
张晋飞和云城几个弟子正坐在那里,见了许念,张晋飞先指了指桌上一张白纸。以许念现在的修为,虽然连御剑都做不到,但是耳聪目明则是必备条件,他却还是走到桌前,一字一字的看完了这张布告。
许念直直的看向张晋飞:“张师兄对此如何看法?”
张晋飞他们自己要救的人已经捞了出来,况且没了张洛然,他见了花千春和那个剑修女子都只有逃命的份儿,干嘛上赶着给自己找死呢?
那花千春身上,可是有血气的,那一双手可是杀过人的。
但张晋飞当然不能这样说,他这样说道:“许师弟,这花千春来历不明,修为莫测,还有帮手,她发这张布告定是为了引出我们,要是去了就是那鸿门宴,就是明晃晃的在引鱼上钩。”
许念便知张晋飞这是何意,他也不多话,而是拱了拱手开口道谢:“原本就是我派师兄师弟被抓,应是我们感谢贵派出手相救才对。”
孟蒙和风铃儿跟着许念后面,进了屋,孟蒙也赶紧拱手道谢,风铃儿一双眼则在屋中转了一圈,仍然不见楚珩身影,又跑到桌前看到那张布告,前后一想,睁大眼睛去看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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