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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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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离开!你要带我去哪!”

风铃儿在敖晴爪中大声喊道,不明白敖晴怎么突然要离开。

空中,龙吟声过,传来声音:“小丫头,我们去找能解开这阵的人!”

楚珩甫一进阵,蜃气翻转变换,他定睛环顾四周,却哪还有蜃气,眼前已经景象突变。

青石板小径两侧,熟悉咒文散发着荧荧的光,楚珩顺着小径朝前走去,前方南园小院中,槐树下的石凳上,温婉的女子低头纫着针线,手中是一件待要完工的外袍。

她好似察觉有人走近,抬头对他笑道:“早课已经结束了吗?你看,阿娘给你新做了一身衣服。”

这样说着,楚千华抖开外袍,眼神温柔的看着他,等他上前。

楚珩木着一张脸,走近了几步停下,楚千华一张不过双十少女的俏脸上,露出了些疑惑神色,喊他:“阿珩?”

楚珩笑了下,眼底好像有些温柔,但转瞬而过一片平静无波,他没什么感情的说道:“我娘……可从来没有这样喊过我。”

他话落,面前这人脸上的温柔和笑意,便像似水凝成了冰定格在了那一瞬。

一阵风拂过,开得正盛的槐花落了满园,楚千华的脸和身影也在簌簌的落花中像是化开的雾气消失不再。

楚珩垂下眼眸,默默走前两步,他伸出手,脸上生出了一点好像小孩子渴望糖果一样的艳羡,那手穿过簌簌的槐花,楚珩顿住,手中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风停了,槐花散了,许念眯着眼,就着楚珩的手轻轻蹭了两下,像是一只小小的猫咪。

他蹭完,抬起头,眉眼间刻着深刻的眷恋,露出一个还带着孩子稚气的笑,他喊道:“师兄。”

许念已经抬起了头,楚珩的手还呆呆的停在半空,他有些呆滞的收回手,脑子突然转不过来弯,人则乖乖的被许念牵着手坐在了许念身边的石凳上。

“阿念,你——”

楚珩开口紧张道,你后面还没来得询问,就戛然而止,他挺直着身子坐在石凳上,这会儿更是挺直的近乎僵硬了。

颈边,耳侧,许念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楚珩侧头,就见师弟一头束起的黑发,他伸出手握住了一小股,手中的头发柔软光滑,就像这个孩子的心一样。

“师兄……”

许念抬起点头,嘴唇凑在楚珩耳边,楚珩心跳变快,这孩子的语气温柔而缱绻,仿佛浸满了浓浓的贪恋。

下一刻,楚珩就感到耳垂被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第70章欢喜

许念原地打坐,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但腰间的衣衫早就被鲜血浸透,他面色有点苍白,默默背着上清道义运行周身灵气。

因是闭着眼,许念便没有发现以他为中心,周围渐渐起了一层雾气。等他再睁眼,只见眼前花树盛开繁茂,小径逶迤延伸到远处,原本被妖蛟丢进来所见的荒芜竟是不见了影。

许念站起身,直视着远方的朱漆碧瓦小亭,隐隐听见人声,他微微皱眉有些戒备的上前走去,行走间花树上细小密集的白色小花簌簌作响,他隐约间想到……

是了,这花好熟悉,不正是许国王宫中种植最多的月下含香花吗。

还有这小径,那凉亭……

许念胸腔中那颗心砰砰砰地,跳动的越来越快速,他离那凉亭越来越近,直到止住脚步,亭中霍诗韵一手托腮,一张漂亮的脸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柔声道:“宝宝,怎么就你一个人,朝雾呢?”

“娘——”

霍诗韵话刚落,就诧异的看着许念,她已经被许念上前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少年离家的那日不过九岁的稚子,如今已经骨骼伸展,身姿挺拔修长,是个漂亮俊秀的小小少年郎了。

如今,已经可以把他那娘亲抱在怀中了。

“许念。”霍诗韵对面,许昭不满的发声,“你都这么大了,还撒娇,看着真是愁人。”

许念的脸埋在霍诗韵发间,鼻尖是他陌生而熟悉的兰花香,他侧过头,看到许昭一张俊脸板着故作严肃,鼻尖一酸,嘴张了又张,然后喊道:“爹。”

他这样喊着,松开了抱着霍诗韵的手,霍诗韵不满的看着许昭,教训道:“你怎么又板起脸啦,我说,怎么见着孩子你就没有个好脸呢,许昭,怪不得念念不和你亲,你看我……”

许念慢慢地往后退,他耳边霍诗韵的唠叨声渐渐远去,许昭和霍诗韵的影像越来越淡,当年那一句没喊出声的“爹”,在这幻象中好像故意自欺欺人般的喊出,能欺瞒自己一时便是一时。

可当心底都已经无法欺骗自己,这完好的王宫和曾经的人如今早都不在,幻象终于也就……轰然消散。

终于是连那虚假的一点幸福都也留不住。

四周再次恢复荒芜,偶尔会在边边角角看到几株好似要枯萎掉的植物,自从被妖蛟丢到这里,许念就发现这里的灵气流动变得黏滞缓慢,且带着让人非常不舒服的血气。

像是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鲜血的味道直到现在都不曾散去。

深深叹息了一声,许念朝着雾蒙蒙的天空上,那一颗同样如同蒙着一层雾的太阳方向漫无目的的走去。

他想,楚珩找他不会找疯了。

这里荒芜而无边,四周除了风声仿佛便无活物,一个人行走在这荒芜的大地上,好像世界安静而巨大,巨大的世界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许念一个人慢慢走着,脑子里就忍不住想起许多事端,有他幼时父母健在的童年时光,也有前生孤苦一人的生活。

直到最后,记忆中的这些都消失,剩下的全部都是三清宗上清峰山中,南园中花树下,两个孩子坐在挂着风铃的檐下,看着风吹过风铃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许念看着眼前,荒芜的景象已经转而变成熟悉的南园,南园的槐树下,石桌边,他睁大眼,看到楚珩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一个看着比楚珩纤瘦许多的小少年正倚在他的肩头。

然后,许念便看到这少年扬起脸,轻轻地吻了一下楚珩的耳垂。

许念看着那少年眉间盛着深深地眷恋,看着他自己的一张脸,声音绵软像是含着一滩春水,浸着无尽的依恋和深情喊道——

“师兄。”

许念站在那里,呆住了。

楚珩感受到耳垂被轻轻亲吻了一下,像是一只小小的蝴蝶在那里短暂的停留了一瞬,蝴蝶的羽翼扇动起来轻薄不可察觉,他却感到一把火从小小的耳垂那里一路烧到心脏。

整个人四肢在瞬间都像是遭了一道细细的闪电,绵麻的感触传递到全身,连十指指尖都细细颤动起来,他开口,脸已经泛起了潮红,嘴张了张,却不知说什么。

许念这时退了一步,看着他露出一个孩子依恋大人般的笑,楚珩忍不住贪婪而细致的去看这张脸,白皙的面孔,精致的眉眼,一双大大的眼中,那对儿黑漆漆的眼珠里映出的只有他一人。

楚珩心中突然浸满了欢喜,只觉这个孩子无一处,每一处的长相,他的眼睛、眉毛、鼻子,他的嘴唇、头发、四肢,他的所有好像都是按照他的喜欢来长的一般。

只要是许念,他就都是喜欢的。

只要是见到师弟,他就永远都是欢喜的。

“师兄?”

许念又软软的喊了一声,楚珩伸出手,一只手轻轻地拢住了师弟的一侧的脸颊,入手触感温软滑腻,楚珩心中涌现出极大的欢喜后,喜欢到了极致好像便是悲伤了。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嘴角挂着笑,眼中突然生出了哀伤:“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许念愣了一瞬,继而乖巧的回道:“我——”

“我”字刚出,琳琅剑横空出世,银白的剑身自楚珩和许念之间横刺而过,楚珩下意识的拿出破军,待到两剑针锋相对,架在了一处,出剑的人和挡剑的人互相两两相望,许念看着楚珩,又去看楚珩对面的“许念”,只见那“许念”还是一脸眷恋深情的模样……

许念收回剑,觉得这次的幻象有点魔幻。

他怎么会露出那副模样?

智障吗那是!

“怎么连破军都能幻化出来?”许念不忍再去看自己,盯着楚珩,“这幻象可真逼真,幻象版的师兄,你刚刚问我什么?”

楚珩沉默了一瞬,看到许念腰间被血浸透的衣衫,再去看那个深情的许念,下一刻周围的景象和“许念”就消散开来,四周恢复了荒芜一片。

许念惊奇,望了望四周,又去看没有跟着一起消失的楚珩,有点不太敢相信的喊道:“师兄?”

第71章敖炽

楚珩沉默了一瞬,脸上泛起的潮红慢慢落下。

他盯着许念一双带着疑问的眼睛,只觉那双眼睛澄澈不含杂质,再一想这孩子幼时长于深宫,父母慈爱,不经苦楚,就算是突逢大变之后也随即来了三清宗,十年如一日的在深山老林中与清风明月、虫鸣鸟叫为伴。

红尘不曾沾染他,他亦不知情爱风月,十五岁的小少年,干净的如同上清峰中潺潺流过的冷泉,泛着些微的冷意,可也干净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楚珩这样想着,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偏偏脑子还是忍不住回想,这孩子一张脸满是眷恋,那柔软的嘴唇触在耳畔……

许念见楚珩看着他不仅沉默,脸色更是由潮红转为苍白,一双眼中渐渐地竟是生起了痛苦之色,他只以为楚珩又陷入了幻境,赶紧上前喊道:“师兄,你醒醒!”

许念声音提的大了些,楚珩这时才犹如被当头棒喝,回过了神,额角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侧过头,不敢再看许念,一边心中贪恋那“幻象”,一边恶狠狠的骂自己不知羞耻,竟然那样去想……去想师弟!

他的阿念,只应该是单纯可爱的,睁着一双眼,不含任何防备的喊他“师兄”,那眷恋的、深情的,都不过是他这红尘俗人的执念与虚妄罢了。

“阿……念。”楚珩转过身,不敢让许念看到他此刻的神色,“你有没有受伤?那妖蛟伤到你哪里了?”

许念上前两步,伸手去抓楚珩的手:“我没事,血已经止住了,刚刚还打坐运行了一周灵气,师兄你还好吗?铃铛和敖晴呢?”

楚珩在许念手要触过来时,却心虚般的躲开,许念抓了个空,还来不及惊异,楚珩已经抬脚凭着记忆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敖晴照顾着铃铛,她说这处是东海诛仙阵的遗址,不可以贸然进来,所以我拜托敖晴留在外面照顾铃铛,只我一人赶了进来寻你。”

许念跟在楚珩身后,不明所以,颇为迷惑:“诛仙阵?这是什么?”

“千年以前,东海龙族有一黑龙名为敖炽,以剑入道,后入九州大陆历练,时逢九州大乱,诸侯并起,敖炽原本誓以剑斩天下不平,最后却入杀道成魔,东海龙主敖放便布下诛仙阵,困敖炽于此……”

楚珩这样慢慢说着,身后却无人应声,安静的好似无人,这样一察觉心底就是突地一下,楚珩快速的转身,身后景象荒芜依旧,黄土连绵不见边际,枯萎的快要死掉的植物苦苦挣扎……

而应该在他身后的许念已经不见身影。

“阿念!”

楚珩大声喊道,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牙齿死死地咬住,双颊绷得紧紧地,眼角的肌肉也绷在一起,最后那一双眼已经红了一圈,眼白中都涌上了血红色。

他张嘴,快速的向前跑,又要去抽破军,试着御剑而起,却只感到锁链的声音哗哗作响,随即从空中劈下婴儿手臂般粗的白色雷电,从第一道劈下,到最后一道结束,楚珩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他心中顿时生起了滔天的愤怒,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身体再次晃动起来,他要腾空而起,御行九天,怎可被困在这囹圄方寸之地!

下一刻,白色的雷电再次从天劈下,等结束,楚珩疲惫的闭上眼,不再动弹像是睡着了一样。

天苍野茫,东海秘境中自成天地一番,海岛之多不知其数,看似囹圄之地却不见边际,不知其尽出何在。

楚珩再次醒来,眼皮懒洋洋的掀了一条缝,打了个呵欠,身上被雷电劈得烧焦的皮肉已经愈合了起来,他只要不去挣扎,那些附着符咒的锁链就不会引来雷击。

楚珩这时觉得肚皮有点痒,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挠,结果无论是前爪还是后爪,都够不到肚皮中间,急的他大力晃动起身子。

这时锁链上一阵淡淡光芒闪过,楚珩来不及骂娘,熟悉的白色闪电又劈了下来,等硝烟散去,肉被烤焦的味道再次弥漫起来。

“我他娘的——!”

楚珩骂了一半,闭了嘴,半晌过去发出声叹息,闭上眼不再动弹,风声偶有拂过,只见他的肚皮微微还有些起伏。

等再醒,楚珩睁开眼,头朝向了一处,眼珠子盯着,那处翻涌着诛仙阵内永不消散的蜃气,无论出者还是入者都要经过这片蜃气。

楚珩此刻盯着那片蜃气,只见蜃气翻涌,下一息一只白色的妖蛟穿过蜃气冲了进来,这妖蛟重重跌在楚珩身前,因为通体银白,所以此刻身上密密麻麻生起的红色噬心符咒看着就格外的恐怖。

但楚珩看着,却咧开嘴笑了下,要不是全身被锁链锁住,只怕要伸出爪子拍拍这妖蛟。

“殿……殿下……”

妖蛟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了一圈,出声哀求。

“你食人无数,早该想到今日因果。”楚珩尾巴拍了拍地,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颇为看热闹的说道,“你这次给我抓了什么过来,是深海鱼还是妖兽,本殿下满意了就给你解开一道噬心——”

楚珩话没说完,眼睛睁大,就见妖蛟哀嚎一声腾空而起,这时他才看到妖蛟长长的鬓毛中,一只看起来不过小狗般大小的黑影窜出。

妖蛟用力一甩,这小小的黑影被甩在了半空,随即这小玩意在半空中舒展开,化出了四肢人形。

他在半空翻了一个跟头,双脚堪堪踩在妖蛟尾巴尖,随即脚下快速动作像是如履平地般的,从妖蛟尾巴尖一路蜻蜓点水点到了妖蛟上腭。

楚珩张大嘴:“什么——”

那边那人影手中一剑出手,从上而下,毫不犹豫,堪称心狠手辣的从妖蛟上腭贯穿而下,那一剑仿若携带万钧之重,与小人相比,庞大二十倍有余的妖蛟重重的落到地上,一把银白色的剑从它上腭贯穿而入,将它钉死在了地上。

楚珩深深吸了一口气:“什么……玩意儿?“

妖蛟嘴被定在地上挣扎不开,连哀嚎都做不到,只能身子和尾巴在地上痛苦的拍打着,发出闻者就想落泪的“呜呜呜”哭泣声。

只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一点同情心,楚珩眼前,那小人轻飘飘的落下,脚尖着地正落在他视野中央。

楚珩只见一张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脸,唇红齿白不说,眉眼精致的像是个瓷娃娃,这瓷娃娃一双大大的眼对着他眨眨,好奇道:“这怎么有一只大黑龙?”

楚珩觉得有意思,多少年啦,除了这连心智都没开全的妖蛟,他已经很久没见活物了。

“小子。”楚珩细细瞄了他一遍,看出了这小鬼真身,咧嘴高兴道,“小狐狸,你没听说过东海诛仙阵啊?”

“我没有听说过。”小鬼摇摇头,配着那张脸,看着特别乖巧。

他又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突然脸色一白一口血吐了出来,随即不管身后妖蛟死去活来的衰样,也不管身前看着不怎么像好龙的黑龙,盘腿坐下就开始打坐疗伤。

这一坐,就是三个日升日落,楚珩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有了这么个活物,他也不再睡觉了,睁着眼看了这小狐狸三个日夜,等他醒了,咧出一个笑:“你内伤很重啊,活不了多久啦。”

这话可真难听,不过少年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睁着眼,好奇的看着眼前身躯比妖蛟还要庞大有气势的黑龙,嘴角一扬:“我名字唤作长宁,长短的长,安宁的宁,你呢,大黑龙?“楚珩看他不仅不生气,还满脸天真乖巧的样子,觉得有点无趣,尾巴拍了拍地:“本殿下是东海龙主独子,名为楚——”

敖炽一愣,长宁眨眨眼:“楚——什么?”

敖炽晃了晃脑袋:“什么楚什么,我名为敖炽,东海之龙皆为敖姓,我乃炽烈之炽,小畜生,见了本殿下还不跪拜!”

第72章琳琅

敖炽话落,长宁歪着脑袋看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只是眼睛在敖炽巨大且长龙身上转了一个来回,看到他被刻满符咒的银色链子束缚着,脑子只是稍稍想想就知道落草的黑龙不如虫。

“你笑什么?”敖炽等这小玩意下跪求饶没等到,只看到这狐妖脸上露出一个有些促狭的笑来,他心中顿时不开心,想当年他敖炽的名字说出来那也是能止住小儿夜啼的存在啊!

“我笑了吗?”长宁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嘴角还真扬了起来,咳了两声把嘴角放下去,诚诚恳恳的对敖炽说,“我来自内陆,第一次到东海这边,真没听说过龙太子您的名声,您就别和我这个乡巴佬狐狸计较了。”

敖炽听他这样说,比铜铃还大的龙眼中仔细盯着他看,见长宁一张还带着些稚气的漂亮脸蛋上,表情纯真可爱,嗤笑了下,道:“狐族多擅魅术,最会演戏,你说的诚恳说不定心中怎么骂我呢。”

长宁眨眨眼,想伸手挠头,有点心虚,这大黑龙难不成会读心术,知道他在心中说他困在这里像只虫?

敖炽说完,见长宁脸僵了一瞬,本来不过随口说说见他这样,龙嘴一歪,既生气又有点委屈的“哼”了一声。

酸溜溜的说长宁:“要不是被困在这里五百年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

长宁先是“啊?”了一声,随即“噗”的一下笑出来,刚开始还觉得敖炽这么一只巨龙有些吓人,现在见他这酸溜溜的语气还露出一点委屈,心想怎么和小孩子一样,真好玩。

敖炽呢,是真不会读心术,如果会的话知道长宁这么想他,估计就算拼着再被雷击的痛苦,也要暴起揍这小狐狸一顿。

长宁这时转过身,去看被钉在身后的妖蛟,妖蛟已经痛晕过去,就剩肚皮一起一伏能看出来还活着。

他脸色一凝,慢慢走上前,他此时是背对着敖炽的,敖炽看不到他此刻变为肃杀的神色,但本能的察觉到这孩子身上的“气”发生了转变。

刚刚那个一脸纯真可爱看着十分无害的小人,这会儿看背影已经是他刚刚将妖蛟钉死在地上的战气凛冽了。

“你要做什么?”

长宁手已经快要触到剑柄,背后敖炽的声音响起,就像长宁此刻不似方才和敖炽对话时的天真可爱,敖炽这声音也带上了近似威胁的森森杀意。

巨龙困浅滩,但仍然是龙,长宁手顿住,思虑再三转过身,敖炽对上他一张脸,“嗬”了一下。

只见长宁一脸正气,严肃的看着他:“你困在此地不知囹圄之外,妖蛟与海民抢食捕鱼,甚至倒翻海水造成渔民船翻人亡,他已身负杀孽就该以死谢罪,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让它赎其罪、应其因果罢了。”

这一番话可谓有理有据,不能说是冠冕堂皇,但绝对是有理有据理由充分十足。

“替天行道?”敖炽却慢慢闭上眼,爪子尖不动声色的在地上刻了几道,“你替哪门子天,天用得着你替啊?”

长宁见敖炽不屑之色已经溢于表面,也不与他争辩,转身准备手刃妖蛟。

结果脚尖将将一动,泛着黑色光华的咒文“蹭”的一下从他脚底黄土大地上凭空生出,这咒文成一圈绕他一圈,长宁便发现自己自己双腿、上身犹如被什么紧紧箍住一般,总之整个人是一动不能动了。

长宁皱眉,收回脚,放松身体,被紧缚的感觉才消失,只是那黑色咒文还是浮在他周身一圈不曾消失,长宁去看敖炽:“蛟五百年化龙,难不成五百年前你和它一家啊?”

要不然为什么如此护着这妖蛟?

长宁带着嘲讽的话问了出去,却没得到回应,他皱眉,又喊了几声敖炽,还是无人应,长宁仔细去看敖炽,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他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是装睡还是睡得真的深沉不可自拔,总之长宁喊破了嗓子敖炽也不见醒,长宁最后只好放弃叫醒敖炽,盘腿坐下开始打坐修行。

这中间妖蛟醒了几回,嘴被钉在地上不能动,妖蛟哀哀戚戚的求救,却是睡觉的敖炽和长宁没一个人理他。

等敖炽再醒,甫一睁眼,先是对上妖蛟五体投地四个小短肢大张,肚皮贴地趴着,长长的嘴巴上通体银白的剑贯穿至地,下颚与上颚上的鲜血都干涸了一片。

“好凄惨啊哈哈哈——”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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