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是真心的作者:cris
第32节
严绅鄙夷摇头:“你是心眼儿死!你不找一个商家不就行啦?”
喻承一顿:“什么意思?”
严绅神秘兮兮:“找代运营。接口人一个,商家n多个。你比方说,‘美搭杂志’,一期杂志推荐十款搭配,你自己做得被搞死!让代运营来做,十款里面给三款位置让他们推荐他们自己的商家产品,又轻松,又合规——你要是没谱啊,先找现成最大的!”
喻承:“……哪家?”
严绅乐:“喜福汇。”
第六十一章相连的纽带
一月下旬,杭州下了两场雪。一场大的,为视野漫天铺地盖上棉被;一场夹雨,把南方的湿气冻进骨髓。
天色黑尽,喻承在灯光大亮几乎没人的办公区加班时,严绅经过,往他桌子上丢了个包装盒,招呼说:“脸色变差喽!再忙也别耽误休息嘛!”
喻承疑惑捡起盒子:“什么呀?”
严绅嘟嘟嘴,抛来一个表示亲昵的笑容:“巴宝莉男香,内网看到你上星期生日。”
喻承放下,笑:“有心,谢啦!”
严绅身体斜靠到他工位边,并不急着走:“明天大年三十,这公司的外地人老早走完了,你怎么今天还在?”
喻承拿烟披大衣去露天走廊:“你不也一样?”
严绅跟着他,接着说:“我年后请了一星期啊!对了,喜福汇的总经理,还有其他几个代运营商跟闪永昌夸你了,说你办事牢靠。就是现在新人都用不了,p4、p5也没几个——春节放假期间迭代的活儿还得你来。另外,过完年回来,我们组织商家开网商大会的事儿,你也得准备准备……”
喻承拉开走廊的玻璃门,一阵寒风“呼!”地扑面,严绅“嘶”了一声,把脖子缩进衣领。
喻承:“网商大会?没人通知我。”
他站到走廊上,严绅跟出来:“是我去!做什么运营思路分享……演讲ppt你得帮我写!”
喻承看他一眼,正要开口,手机震。喻承接起:“项老板啊~”
大象和老高抢着在那边说:“小承承,弟弟,我们都要各找各妈啦!”
喻承乐:“老高不是去找你妈?哎哟又是大团圆,好感动!”
大象:“啥玩意儿!会不会说话?我妈不是他妈?”老高在一边羞涩嘿嘿笑,笑得喻承暖和了一些。
喻承:“你妈也是我妈!去吧,帮我跟咱爸咱妈带个好!”
大象:“就这样?你不担心你儿子?”
喻承微笑不说话,大象只好自己说:“他刚刚来把它接走了,说婷婷妈同意丫头玩到初二,他正好养梅干菜过完年,等我和老高回来再送过来。你不用担心。”
喻承:“嗯。”
大象:“你这边梅干菜的花费,他还是会负担一半。”
喻承:“……嗯。”
大象失语一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嘻嘻说:“还有啊,你把咱梅干菜遛成了小受那事儿,我跟他说了!他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以前它都不理异性们,乐了好半天呢!”
喻承愣了愣,略失落。谷天骄在一月初趁他上班的时候,把梅干菜送来西子风月,说以后除非是婷婷的探望期,它主要还跟喻承过。发生“梅干菜是gay”的小插曲后,喻承还幻想过自己在某个场景中,亲自绘声绘色向谷天骄描述梅干菜的“狗生”重要转折点。
但其实自分手以来,他在努力避开一切和谷天骄正面接触的机会,谷天骄似乎跟他一样。
两人之间,除了由大象做特殊事件的传声筒外,他们摸不到彼此生活的一分半厘,更别提他设想的“某个场景”要怎么实现。
他不会往后看,猜谷天骄也一样。
喻承发呆的间隙里,大象也无语了。电话里窸窸窣窣,像是大象和老高在推来推去怂恿对方找话。喻承不忍心,笑道:“知道了,妥妥的!对啦,谢谢项老板发的红包,救我一命啊!你俩过完年早点回来!”
大象、老高忙不迭说:“好好好,你今儿晚上早点回去!咱保持电联!拜拜!”
三人又“亲亲抱抱捏捏”腻歪一通才断线,好哥们的热情关心通过电磁波,驱散喻承四周的冷空气。喻承暖和两秒,回头一看,严绅竟不畏严寒,还杵在旁边。
喻承笑,点烟接上之前的话题:“你去分享,我做ppt?他说的?”
严绅抖抖擞擞抽烟,态度热络:“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也不想代表这个部门,抛头露面的……没办法,革命分工不同,嘿嘿!”
喻承耸耸肩:“所以咯,这就回答你,为什么我这个点儿还在公司。”
严绅略窘,喻承漫不经心笑笑:“开玩笑啦!有事儿随便丢!我乐意为咱部门奉献一切!”
两人各怀心思相互配合大笑一通,笑完严绅走了,喻承回电脑前接着干活。跟往常一样,办公区前前后后的日光灯一盏盏被保安灭掉,只剩他坐的这一排和走道照明。
十点,喻承收起电脑,回到空无一活物的家。上床后继续,凌晨才下线关机睡觉。
又一天用左脑过完。
新一天是除夕,喻承回到老家,跟他爸加三姨太,为玉帝合力演完“一如既往”团聚戏。晚上九点,玉帝进屋玩电脑,三姨太跟麻将搭子约约约,喻承爸提前出门斗地主。家庭局散了,喻承蹭他爸的顺风车去酒店。
路上,喻承爸把手机递给他,高兴说:“你们飞天真的不错!年底这两个多月,我新店就订出去一千多万的货!”
喻承脑子缓缓动了一圈,好像这是他爸第一次跟他谈自己的生意。他划着喻氏木业的后台,真诚道:“是你基础好,又有银子砸排名,换个人没这么容易。”
喻承爸:“你们谷老板会出招撒!”喻承心口一停,喻承爸接着说,“开业前就建议我打通了沿海几个库的供货链,他……”
喻承打断:“你还在跟他联系?”
喻承爸:“联系啊!今天早上还通电话拜年呢!是个好人……”喻承的胸口开始漏风,喻承爸回头,“你为啷个这么问?”
喻承回神讪笑:“人家有自己的事!而且,出谋划策是智慧产品,咨询公司收费过百万的东西,你免费用着好意思啊?”
喻承爸:“他说了的,加入飞天就是他的客户,为客户服务是他的义务!”
喻承苦笑:“这你也信……”
喻承爸静了一会儿:“那他为什么这么帮我?你的意思……我得给他意思意思喽?”
喻承一窘:“别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喻承爸:“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喻承失笑,说:“反正别问他了……也别问你们的接口老幺,老幺屁都不懂!做生意还是要你的经验,线上操作不会的,让你手下找我吧!”
喻承爸扫他两眼,难得没发飙。过了几秒忽然又说:“你玉帝高三过半,还是贪玩。不晓得他要干啷个!老子是担心他大学都考不上哦!”
喻承静了静,认真说:“考不上,大专也行。他性格不错,人也单纯。只要以后能自立不拖累你,不麻烦别人,想干什么是他自己该考虑的。你就别老操心了。”
喻承爸难得又沉默,像是喻承这次的几句话他都听了进去。
车开到酒店门口,喻承跟他爸道别,回房加班检查并修正“过年不停业”系列活动的后台情况。
客房太静,喻承开电视放春晚。喜气洋洋的歌舞小品扰耳,但喻承舍不得关,他的眼睛也没法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午夜十二点,四邻响起热闹的鞭炮声,喻承扫几眼落地窗外满城市的霓虹和频频绚亮又熄灭的焰火,出口气,嘭嘭里汇报:更新check完成,检测无bug,大家新年快乐!
然后关掉手机,靠沙发上燃尽一支烟,洗澡睡觉。
又一天过完。
去完乡下后,初二是跟着全家看奶奶。奶奶生活节俭,喻承爸给她买的空调,她心疼电费舍不得用,这导致每回过年,全家人就守着她的火炉唠嗑。喻承默默祈祷众亲戚放过——他爸这次见到他,一心扑到“电商”主题忘了催婚,可千万别被不相干的人提醒。
刚到奶奶家时,他还窃喜老天显灵。因为跟往年不同,这次奶奶家里来了位陌生老太太。奶奶介绍说是庙里的同修,受“师父”重视的一位什么“居士”,让在场晚辈不分大小都叫她“黄婆婆”。
黄婆婆看不出年龄,慈眉善目,说轻声细语的普通话。至于为什么她大过年的不在自己家享受天伦,奶奶不可能当人面说。但由于她的加入,这顿年夜饭,家人相互之间也客气不少。
可对喻承婚姻大事的叮咛除外。
弟弟妹妹们两年不见都蹿高一头,个个学着大人样,逮着机会就问喻承:“哥哥,嫂子呢?”
饭前这样消磨时间,饭后家里人没有打牌搓麻的习惯,电视无聊,不怕冷的弟弟妹妹们出门放炮,叔叔们边厅扛着冻聊车聊房聊政治。众婶子闲着没事,围着奶奶家的老式铁煤炉,嗑着瓜子又拉扯起家常来。喻承跟每张脸的直面距离最远不过一米五,他爸也守着火炉陪奶奶,他想敷衍都难。
二婶先提话头:“小承,再不娶媳妇,年纪就太大了哦!”
三婶:“是嘛!过两年就三十了,还不结婚,别人会说闲话嘞,说你这个男娃儿有病哦!”
喻承讪笑:“我在等缘分!”
四婶:“缘分?你还信缘分?你大学生耶!”
五婶:“呵呵,现在大学生结婚都不慌。他还可以耍两年,但是这两年一过再不结,就不得了了哦!”
喻承瞄一眼他爸,笑说嗯。
二婶:“嗯?光是嗯,要拿出点行动来撒!我们看到都捉急!”
三婶:“你要是找不到,我们帮你相个亲也好!”
四婶:“你奶奶也想抱个重孙,你不要喊她老人家失望嘛!”
喻承一窘,心想各位自己嚼就算了,何必把一个无辜的老人家卷进来!
奶奶迷茫两秒,朝他慈祥笑:“嘿嘿,是嘛!”
喻承:“……”
五婶环视一眼,笑说:“奶奶还在帮我带妹妹!但是妹妹马上就大了,就等你来接力咯!”
喻承爸回过脸,眼睛一瞪:“好意思哦!自己家娃儿不带,奶奶还没有帮你们带够?!”
众婶子一愣,集体嘎嘎笑。喻承笑望他爸,用眼神点赞。
喻承爸瞪回来,伸手一削喻承的头:“在说你!说你就是对的!你嬉皮笑脸像什么!”
喻承理理头发,继续嗯。
众人察言观色,得出结论:只有集中火力攻喻承,话题才能热络进行。于是,一波又一波劝诫或语重心长或循循善诱轮番袭来。喻承有一阵很想说,你们回头看看自己,哪家不是鸡飞狗跳相互埋怨的?就算不管我怎么想,拉人入局,先树立个成功的标杆好吗?
但事实是,他就这么低着头缩在火炉边,见缝插针跟奶奶私语两句问候。但凭喻承最爱奶奶,关怀却拢共三句话,“你好不好?”,“好啊,你好不好?”,“我也好”,没了。剩下的时间,持续湮没在前面的催婚话题里,喻承开始放空。
连续一个多月,每天睡眠不到六小时。这时候火炉旺,话题没味,喻承身上暖和,想到明天还要面对的喻承妈和外婆,顿时感到困倦难当眼皮撑不住。
火炉边唯一没说话的,是黄婆婆。她两手抱着笼在棉袄外的袖套,以一种世外高人的神色笑看眼前人。
喻承好奇偷看她两眼,却读取不到特殊信号。他视线收回到面前的炉盘上,偷偷打了几个哈欠。再接着,他头沉甸甸一点,眼见黄婆婆笑眼华亮,劝众人:“姻缘都是前世因今世果,因果时机不到,说他也没用嘛!”
耳边清静下来,众亲戚讪笑几声没趣散开。喻承咀嚼着黄婆婆的话,忽然心中猛烈一动。好像有三个不同时代的熟悉人物剪影从眼前掠过。
他望着炉盘对面的老人家,心里一半信任一半犹豫:“婆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黄婆婆微笑,眼中明晰闪烁似能看透人的光:“你在找的人,是什么人?别说你忘记了吧?”
喻承木木点头:“是有一个,约了好几辈子的……还有‘切口’,但一直没遇到啊!”他苦笑,“何况‘切口’我也忘了,见到彼此也对不上号。婆婆你知道怎么找吗?”
黄婆婆笑:“你问我呀,我问谁去?”
喻承呆了呆,说:“那我就等着!”
黄婆婆:“也行啊。只不过缘分万千种,不注意就会错过。你跟他之前怎么错过的,这次也不好说。”
喻承一愣,彻底迷茫了。正想再问,忽然失衡往下一跌。他浑身一抖睁开眼,额头差点撞到滚烫的炉盘。
回头一看,众亲戚都仍在旁边叽叽喳喳。有人笑说:“喻承都被我们说瞌睡了!”
周围人哄笑,喻承爸射过来一个白眼,奶奶也乐:“幺儿!你是不是没睡好哦?要不要进去睡?”
喻承狐疑望向黄婆婆,老人家依旧双手抄在袖套里,正随众人一道笑看他。她眼中亲切,但也客气,不像跟他掏过心窝的样子。喻承迷糊半天,最终接受刚才的确是做梦。
他有点沮丧,打起精神把剩下的相聚时间对付完。
晚上喻承爸带玉帝回原来的家,他则收到王西的约酒短信,马不停蹄奔赴过年也忙着赚钱的小酒吧。一次有惊喜有感慨的小聚会聊到凌晨两点,他打车回酒店。
平躺在空调声嗡嗡响的客房里,喻承正要为自己盖上“又一天过完”的章,却忽然想起在奶奶家打瞌睡做的那个梦。
黄婆婆问:你在找什么人,不会忘了吧?
喻承笑笑,心想:是啊,那位仁兄,你再不出现,我都老了啊!
约了那么多次,就给他几场掐头去尾的梦,算什么事儿呢?要不,从今晚起,梦啊,闪回、即视之类的,大把大把来,让他多捕捉点儿细节也好!
喻承按亮床头充电的手机,日历显示2月2号初三。几个小时后还有一关。
喻承头疼闭眼。那位仁兄先到梦里来!用你的美色和至死不渝的誓言,给我一点安慰和勇气吧……
可惜一夜都是不相干的散碎剧情。
喻承兴趣缺缺醒来,发怔几秒,收拾好去他妈家。
开门的正是喻承妈。看到喻承,她眼神复杂撇头朝屋里说:“外婆,你外孙看你来咯!”接着就撂下喻承,转身进了凯蒂房间。
喻承跟外婆寒暄,问好拥抱和送红包的间隙里,听见喻承妈劝凯蒂,又恼又心疼说:“吃点药嘛!你是要折磨死我!”
凯蒂声音闷:“哎呀你烦不嘛!跟你说了没事的!哥哥来了,你出去嘛!”
喻承妈继续劝:“喝点水!饿不饿?我给你煮点稀饭!”
凯蒂:“我不要!你等我睡一哈!去去去!”
喻承妈脸色红黄紫绿混一盘,出来叹口气,也不说话,管自己撕茶几上的零食往嘴里塞。
喻承问:“凯蒂生病了?”
外婆冷哼一声,不顾喻承妈正贴着她坐,低声劝喻承:“你不要管!惯肆(宠坏)的!放了假就天天出去鬼混,天天半夜三四点回来,啷个会不病嘛!”
喻承妈铁着脸不看外婆:“他是不乖!那啷个办啰?一早上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冲着凯蒂卧室的门大声骂,“你看嘛!跟你说了,你要病就是自己受罪!没得哪个心疼你!”
刚说完,手机响。她看了眼屏幕,像是一下熄了火,接着就神神秘秘进了自己卧室。
喻承起身去看凯蒂,不料凯蒂在被窝里朝他眨眼笑,小声说:“昨天晚上喝多了,宿醉,没病!她大惊小怪的!你先自己坐,我再睡几分钟就起啊!”
喻承放下心,回客厅跟外婆聊闲天。等喻承妈把电话粥煲完,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从她卧室的门边探出头来递眼色,喻承赶紧拿上东西跟进去。
喻承妈坐到床头,从床底拿出一只烟灰罐,点烟,示意喻承关上门。
喻承活跃气氛笑说:“谁的电话呀,让你这么高兴~回来一个月就交了个新朋友?”
喻承妈思路成功被带偏,她犹疑中几分羞涩咯咯笑起来:“哎哟~烦!大人的事,你娃儿家话多!”
喻承:“不要不好意思嘛,是原来那位?”
喻承妈笑意敛淡,掺进忐忑:“啊。”
喻承:“好的呀,你高兴就好。”
喻承这么说,是想做个“各自独立”的思想表率。喻承妈承接鼓励同意说:“是嘛!两个人的事情!小三儿怎么了小三儿?我又不破坏他的家庭!”
喻承附和:“就是嘛!”
喻承妈被这么一搅和,一时找不到爆发点,声气软下来,问:“你自己的事呢,处理没?”
喻承笑了笑,先拿红包递给她:“新年快乐!”
喻承妈:“谢谢咯。”
喻承再拿出一台扫地机器人:“我记得你对这个挺有兴趣的哈!东西确实不错,以后你不用再弯腰使劲擦地板,放它跑几圈,稍微擦一遍就干净了。”
喻承妈看一眼,像被瞬间激活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她没接,拿起自己手机,盯着屏幕说:“啷个不得了的高科技哟!我们土,用不着!打马虎眼混不过去的,你趁早说清楚!”
喻承只好把东西放旁边,说:“好吧,我跟他分了。”
喻承妈注视着手机的视线闪了闪:“如何嘛?想通了哈!”
喻承摇头:“我跟他分,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喻承妈没说话,喻承神思飘开,“其实,到目前为止,我没遇到过比他更好的人。但是他家里……有些事很复杂,我管不着也帮不上……”
喻承妈皱眉“啧”,挥手打断:“我不想听你那些!”喻承一顿,她瞪过来,声音霎时冷锐,“你就说,你是不是正常了!正常,你和我还可以商量;不正常,你就走!哈!当我没有生过你!”
喻承:“同性恋很正常……好,你不想听,我就不说。至于你说的‘正常’,如果指的是找个女生结婚的话,我一辈子都不可能——除非同性能结。”
喻承妈眼里射出两道雪亮的剑光。她像听到了天方夜谭,提高声音冷笑说:“同性?!结婚?!我结你……我怕是你脑壳有毛病哦!!读书读到牛屁股里去了哈!同性能结,这个社会都要乱!地球都要毁灭!!!”
喻承按捺:“同性恋不是我的选择,是天性。我跟王西一样,死也变不了。希望你接受真正的……”
“我”还没说完,喻承妈就站起身推他:“你走你走!你滚!!个报应……我给你爸打个电话,我看哪个管得住你……”
说着她就拿过手机开按,喻承吓一跳,劈手夺过,关机,用眼神求她:“现在还不能跟他说。”
喻承妈来抢,抢不到,更火了,死命推一把喻承,把他往卧室门边攘:“那你滚!!我就当你死了……”推不动,她恼起来对喻承反手一耳光,“喊你滚!!!”
喻承右脸一凉,胸口一痛。他被推到了门边,却靠着门,不走,也不让他妈出去:“你听我说一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