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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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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不能是夏云景下的手?”赵怡说得又轻又快,叫楚窈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

赵怡拍了拍楚窈的头,引导着楚窈,“按你方才所说,万内侍这回来,必然不只是为了同我说些无关紧要的事,这些话只要一封信也就罢了。奉着贵妃给我的口谕,却偏偏又说贵妃另有口谕给卫王……”

“即是说,他有件事,不能告诉别人,也不放心用书信传递,只能自己亲口说出来,便借了这个机会亲自来了,”楚窈眼神迷茫了一阵,便突然想到,“你说,这万内侍要说的,会不会就是红珠原先要说的事儿呢?”

“若无变故,应当是了,”赵怡点点头,“想来红珠知道的消息,说不得就和万内侍有关。他原应是想着,叫贵妃派到卫王府里的红珠打头阵。如今红珠被咱们提前拦下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告诉夏云景,他就只能自己来了。”

“府里还有贵妃的人手,”楚窈皱了皱眉头,又担心道,“如今万内侍亲自来了,可会说出红珠的事情?如今红珠可是跟着我们的……”

“你放心,他说不出来的,”赵怡仰了仰脖子,又用手按了按,“知道夏云景这样要紧的秘密,却没及时相告,他拿来又有什么用?怕是要被夏云景派人顶替了。”

楚窈听完,有些迷茫,“顶替?如何顶替?”

赵怡挑眉,凑到楚窈耳边,“今日跟着来见咱们的那个小内侍,是万内侍的徒弟,也是夏云景的人。万内侍的习惯、事情,他都晓得,有他在身边,便是换上一个两个的‘万内侍’,谁又知道呢。”

楚窈张了张嘴巴,又想起赵怡身边那些隐秘的人物,便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是想想上辈子,所接触的最隐秘的人,也就是夏云景身边的暗卫,算得上是天真之极了。

楚窈直把这事儿压下不提,又转回红珠身上,“若红珠是被万内侍利用了,那便不是贵妃要杀她……”又看向赵怡,“你可是早猜着了?”

“哪里有那么多智,”赵怡摇了摇头,“不过把上辈子这事儿,和现在的情形做了个比对,方有了这个想法,只是究竟内里缘故,却还要日后验证验证。”

“若果真如此,那日后红珠作用还算大,也不必埋没了,”楚窈想了想,“还是且看万内侍的结局,若当真如你所说,那就从别处查查红珠的事。万内侍若没留后手,红珠也能放到台面上了。”

“等过了这一段,再看看红珠和万内侍是个什么关系,”赵怡收拾一番躺下,闭了眼,拉了拉楚窈,“且陪我再躺一会儿,还不急的。”

☆、第二十五章红珠有心

赵怡才眯了一会儿就醒了,看楚窈还睡着,便没有喊她,只静静的看着楚窈的睡颜。

楚窈如今年纪渐长,眉眼也渐渐张开。楚窈原在南地长大,肤色比旁人更白皙细腻些,眉如柳叶,唇如点绛,发黑如墨。赵怡看着,就不自觉伸出手去,碰了碰楚窈逼着的眼睛,如今虽只能看见楚窈细密卷长的眼睫,但赵怡却知道这双眼睛睁开之后,是如何的勾人。

赵怡只这么看着,就有些失神,若换上册封的吉服,或在眉心点上一抹朱砂,厌烦一笑,便能叫人失了神智。便是只拿了笔将那眼角勾得长些,再睁开,只一眼,也能叫人甘愿为她死去。

赵怡这么想着,便无声的笑了起来,带着些许怀念的意味。

帘幕微动,赵怡神色一凛,待看见是紫烟进来,才缓和了神色,拿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小声道,“可是时辰差不多了?”

得到紫烟的肯定答复,赵怡便伸手推了推身边的楚窈,“窈儿该起了。”

“唔……”楚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赵怡,便又闭了眼,往赵怡怀里蹭了蹭。

赵怡见了有些好笑,便拿眼神示意紫烟不要出声,只等楚窈回转过来。

虽说有赵怡体贴,不过楚窈也只多花用了一弹指工夫,就清醒了,她面不改色的退出赵怡怀里,见紫烟站在一边,也只是点了点头,“叫她们进来伺候吧。”

紫烟听了,便走近了些,拉了拉床边放着的关窍,外头就响起了一串铃音,接着就有两队侍女进来了。

赵怡楚窈收拾妥当,也没用多大工夫,因还有些时辰,赵怡便想着出去走走,或是叫人去请夏云景和万内侍过来,谁知道这打听事情的人还没出门,红珠就已经进门了。

红珠也没按部就班的等着人通传,毕竟已经是楚窈身边伺候的了,也就没那么多规矩,不过红珠伺候了这么些日子,倒是头回这么失礼。

红珠原先梳好的头发没那么服帖,脸上还隐隐透着汗意,喘气也不大匀,

楚窈见状皱了皱眉,“怎么弄成这幅模样,”又对花影道,“替你红珠姐姐端杯茶来。”

花影领命去了,红珠见了,便道,“劳主子费心了,”又看了看周围伺候的侍女,见全是亲近的,这才松了口气,“王妃、主子,奴有事禀告。”

楚窈偏了偏头,给她指了张凳子,“看你那样子,还是坐下说吧。”

赵怡听了,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并没说什么。只是看了锦衣一眼,锦衣便笑着说还有事情没做,领着几个丫头到外间去了,里头也就只有紫烟伺候,便是花影捧了茶水回来,也被拦在外头,没叫进来。

红珠又谢了,才小心坐下,“方才前院儿有人透了信儿,说是王爷与万内侍在书房说话时,发了好大的火气,连平日最爱的端砚,都给砸了个口子。回了内院还发作了两个伺候的大丫鬟。”

赵怡一顿,“可打听出什么了?”

“回王妃,”红珠有些犹豫,“因事情隐秘,并没人知道王爷同万内侍说了什么话,不过王爷心情不好,万内侍也不大对劲,才回了院子,就开始收拾包袱,说是在给您辞行之后就要上路了,王爷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亲自点了一队人马,到时候送送万内侍。”

楚窈见红珠神色不对,和赵怡对视一眼,“你若知道什么,只管说了,如今你是我身边的人,便是有人要出什么招子,也不定能成的。”

红珠听了,抿了抿嘴,又悄悄看了楚窈两眼,才道,“奴猜着,万内侍应是把前日奴说的那事儿,告诉王爷了。”

赵怡听了,直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放,只听‘砰’的一声,叫红珠整个人都打了个颤。

“你说了‘那事儿’?是什么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赵怡脸上带着笑,口气也温温的,不过那话,却不那么叫红珠自然了,“你虽是宫里跟着出来的,如今却是窈儿身边伺候的,你这一举一动可都是窈儿的脸面,前次特叫你去徐御侍处学了几日规矩,怎么这两天就忘了个干净?瞧这一身汗……”

“姐姐,”楚窈出声打断了赵怡,看了红珠一眼,“她也是忙里出了错,这回就饶了她吧,”楚窈笑笑,“只是红珠你年纪轻轻,记性倒不大好了,前日姐姐不在,你说的事情,姐姐自然是不知道的,”

楚窈说着又看向赵怡,“前日这丫头去替我办事,听说外头都在传什么南地出了大祥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就没同姐姐说,”语罢,又提了音问红珠,“红珠你想说的,可是这个?”

红珠捏着衣角的手略紧了紧,神色也好看了些,“回主子,正是这个呢,”又道,“因着这祥瑞是太子殿下进上的,外头都说太子殿下天命所归,当早日登基为帝呢。”

红珠说完,便离了座位,向赵怡楚窈行礼,“都是奴失了心智,听见前院儿的消息,竟妄加揣测,还请王妃、主子责罚。”

赵怡勉强得了个解释,即便是不着边际,也算有了不是,便没再说下去,只看着红珠越发多了的汗水,笑道,“罢了罢了,只记得莫要再犯便是,”又道,“难为你跑了这一遭,又在我这儿受了一通委屈,连口茶都没能喝上,快出去换身衣裳歇歇吧。”

见红珠依言下去,赵怡才板了脸,“这是知道了缘由,心思又活泛了,进了我这府里,还想着效忠别的主子……呵,”赵怡看向楚窈,“若不是你拦着,我如今也该杀一回鸡了。”

“什么杀不杀的,也不怕晦气,”楚窈瞪了赵怡一眼,“才带到身边几日?就能期望她一心一意,这回不是叫你压下去了吗,等过几日得了空,好好教教,不怕她不忠心。”

“你自己有成算就好,”赵怡道,“今个儿这晚饭,怕是吃不好的,紫烟,你去传徐御侍钱宫人过来伺候,我身子不方便,窈儿年纪还小,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第二十六章得妻如此

夏日苦长,便是王府里头修了偌大一个荷花池子,也不能消减多少暑热,且赵怡身子重了,便不能常呆在水榭里头,免得暑气没了,反生些旁的病来。

赵怡派人去传了徐御侍、钱宫人过来,自己歪在榻上,倒是半点不愿意动弹的。楚窈见了,只叫易娘把冰匣子向赵怡靠了靠,又拿了团扇徐徐的扇着,只是赵怡这境况,不敢将匣子靠的太近,也不敢把扇子扇得太快,免得寒气过盛,反而不美。

夏云景就是这时候从外头进来的,他也没叫人通传,只自个儿转过垂帘进来,一看见赵怡楚窈这样子,便没动了。

赵怡闭着眼,楚窈背对着垂帘坐着,又满心满眼的注意着手上的力度,又时不时挨挨赵怡,看她身上凉不凉,倒也没发现夏云景来了,倒是一边的易娘看见夏云景进来,又见他脸色不好,便要行礼,被夏云景止了。

易娘看夏云景脸色不大好,也想起方才前院儿传过来的消息,便知趣的候着,也没说话,只是不时小心的看着夏云景的脸色,预备着有什么异常,便要赶紧提醒提醒楚窈。

夏云景倒没心思理会易娘,只把视线都放在楚窈赵怡身上,一时间立在那里,也有些久了,脸色倒好了起来。

楚窈如今被宠着,也没做过多少活计,虽有赵怡时常教上几个把式,到底不是打小练的,手也酸得快,等楚窈第二次换了手,摸着赵怡身上没那么烫了,才搁了团扇,揉着手腕,也没扭头看易娘,只小声道,“把冰匣子撤远些。”

易娘看了夏云景一眼,看他没反应,就走过去把冰匣子又移回到原来的地方,正准备过去给楚窈揉揉手,就看见夏云景动了。

夏云景难得主动执了楚窈的手,替她按揉手腕,见楚窈一惊便要开口,便对着楚窈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赵怡。

楚窈点点头,没说话,只任由夏云景动作,又悄悄看了易娘一眼,见她做了个有一会儿了的嘴型,才享受起来,毕竟不是谁都能被未来皇帝服侍的。

楚窈一边享受,也一边在动着脑子,往常叫赵怡宠得都快生锈,得慢慢捡回来。

楚窈偷空觑了夏云景一眼,才低了头,不是说夏云景在书房里头发了好大的火气吗,怎么这模样看着不大像啊。按着他那性格,说什么也得脸色乌压压的,把人吓上一通,逮着各色错误,罚上一回。莫非方才猜错了,万内侍告诉夏云景的,并不是红珠说的那事儿?

楚窈胡思乱想着,夏云景便收了手,楚窈忙抬起头来,看着夏云景称得上是温柔的神色,心里一突,脸上倒还要做出感激和受宠若惊的笑来。

好在这时候外头紫烟的声音响起来,“锦衣妹妹怎么在外头,里面是谁守着?”

“王妃有些倦,便歇一歇,侧妃在里头陪着呢,易娘姐姐在伺候着,”锦衣说着,声音便小了,想来是在同紫烟说王爷过来了的事儿。

听见外头说话,赵怡也睁了眼,哪料到,头一个便见了夏云景,赵怡眼里惊讶一闪而过,忙要起来行礼,被夏云景按了回去,“夏日催人眠,你这些日子辛苦,该多歇歇的。”

赵怡被夏云景握着手,脸有些红,低着头,眼里却有些不快,嘴上却说,“王爷体恤我,是我的福气,”又看了看外头,天色倒还早,“我着人传了徐御侍、钱宫人来说话,王爷倒是赶着了。”

楚窈见两人说话,便起来让夏云景离赵怡坐得近些,此时听见赵怡提起这事儿,便要亲自出去问问这事儿。

“叫易娘出去看看也就罢了,夏热,窈儿你也歇歇,”夏云景见了,开口止了,又看向赵怡,手上施了几分力气,直到赵怡有些疑惑、担忧的抬头,才恍然松手,“看我,今儿万内侍带了妃母的口谕来,倒是我欢喜坏了。”

楚窈眼皮子一跳,靠着赵怡脚边坐了,离夏云景虽有些距离,倒也不是太远,恰能听见两人说话,却也不至于太过接近,招了忌讳。

赵怡听了便道,“万内侍也同我说了呢,”赵怡垂了头,余光瞥见夏云景变了脸色,将姿态放得更低了些,带着几分委屈,几分酸意,“咱们府里就要进新妹妹了,里头还有一对姐妹花呢,倒是王爷福气顶顶好的。”

夏云景一愣,竟笑出了声,“有了怡儿你与窈儿,我还要姐妹花做什么,”

夏云景说着,又扭头向楚窈伸出手。

楚窈听见怡儿这称呼,只觉得心里不爽快,待看到夏云景伸过来的手,微微一愣,小心的把手放上去,任他拉着自己,又走到赵怡面前,跪坐在脚踏上,与赵怡四目相对,略一交错,便一齐看向了夏云景。

夏云景一手拉着赵怡,一手拉着楚窈,笑得甚是开心,“得妻如此,又将有后,我也当无憾了。”

赵怡楚窈听着不像,忙开口喊道,“王爷,”

夏云景把赵怡楚窈的手交到一块儿,只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里渐渐露出些怜惜和疯狂来,“妃母大人这些年颇疼爱于我,倒是我许久不曾回去拜见,心里不安,待过上一段日子……本王就带你们回南地去,也叫怡儿窈儿你们回去看看父母兄姐。”

赵怡皱着眉头看了看夏云景,便笑开了,“那怡儿就在此谢过王爷,窈儿。”

楚窈见赵怡看过来,便也道,“王爷恩典我与姐姐同去,也是我的福气,”又道,“也不知道这几年,南地可变了样子,若还如以前一般,我倒还能做半个东道的。”

“瞧你这话说的,”赵怡给了楚窈一指头,“哪里要你做东道,还半个,合该要跟着王爷,把南地走遍的。”

“正是正是,”夏云景眼里透出些锋芒,“我先带你们回南地,等过上一阵,再慢慢带你们走遍这大夏土地。”

三人正说到得意处,易娘紫烟就进来回话,说徐御侍、钱宫人到了。

楚窈见夏云景移了心神,便对赵怡悄悄挤了挤眼睛。我可不信这话,只得今生才有,那时是个什么结果,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可笑帝王心不可期,不可期。

☆、第二十七章卫王迁怒

听见通报,便有人进来收拾,赵怡楚窈请夏云景坐了上首,赵怡坐了夏云景身边,楚窈原指使了锦衣搬了椅子来坐,却被夏云景叫到自己身边坐下。

等徐御侍、钱宫人两个进来,看见的就是夏云景坐在中间,右手边坐着赵怡,左手边坐着楚窈,两人都不由一愣,行礼便迟了些,只是赵怡并没计较那许多,直接叫了起,楚窈一向由赵怡做主,便没说话,夏云景也只是饮茶。

等两人起来,却有些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她俩是夏云景的妾侍,赵怡又是主母,该服侍他们的,只是楚窈又占了一边,和夏云景赵怡平起平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总不能全凑到后头去。

楚窈见她们俩迟疑,便明白过来,只是这原是夏云景的吩咐,又有赵怡帮腔的,她只做天真不懂事的壳子,也无需这么在乎礼仪,索性如今她还没学过几日宫里的规矩呢。

夏云景先前来时心里头窝火,叫楚窈赵怡那和睦温馨的情景一荡,倒能静心说话,把心头火气变作入主南地甚至天下的野心,如今看见徐御侍、钱宫人两个笨手笨脚的,心头无名火起,他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安排的问题,只认为那两人不知变通。

“如今主子做久了,竟连如何伺候人都不会了?”又看向楚窈,“如今王妃身子重,管理上松泛了些,窈儿你是侧妃,也该拿出些架子来。”

楚窈听了,忙站起身来,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赵怡说道,“也是我的不是,我觉着窈儿现在还小,便只叫帮衬我些琐事,并与我说说话,如今王爷提醒起来,倒也是该叫窈儿练练辖制下人的手段了,毕竟是王府侧妃。”

底下徐御侍钱宫人听了,倒难得有些心惊,互相看了一眼,又两看两厌的别过头去。

楚窈听了这话,又被夏云景拉了坐好,只能撒娇道,“王爷这可是不耐烦窈儿过得太悠闲,要窈儿找些事情来做?”又隔着夏云景同赵怡道,“姐姐管家的本事一向叫窈儿眼红,这回承认了教窈儿,可不能藏私呢。”

夏云景扫了徐御侍钱宫人两眼,才笑着看向楚窈,“放心吧,你怡姐姐必然不会藏私的,她若藏私,你且来同我说。”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王爷你也太偏心窈儿了些,”赵怡故作不平道。

楚窈眨眨眼,“才不要告状呢,”又道,“我平日也管不来姐姐那些事情,若姐姐不尽心教,到时候我可没法子帮手,只能姐姐一个人忙了。”

“才说王爷偏心你,原来你也是个鬼灵精,”赵怡半是羞意,半是恼意,美目瞪了楚窈一眼,却是含情多些。

夏云景见了,不由笑出了声。

楚窈忙讨饶道,“好姐姐,不若我给你捧盏拜师的茶?你就别说我了。”

徐御侍钱宫人两个见几人正说到高兴处,便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只拿眼睛注意着这边,等着吩咐,如此倒有些在宫里伺候的样子,捡起了侍女的功夫来。

“我才不说你呢,”赵怡道,“我呀,只叫你多练上几日,干脆把府里的往来也一并包办了,看你每日还怎么躲懒去。”

“姐姐,这可不能,”楚窈被吓得花容失色,忙扯了夏云景来帮忙,“王爷你快说说姐姐。”

夏云景却只是含笑看着,并不多说。

徐御侍瞅着这空档,便来了句,“王妃这话可不对呢,各家人情往来,正该是您安排,侧妃可不能做的,这些事情,可是您躲不得懒的。”

徐御侍说这话时候,带着几分笑意,借了空,只往夏云景那里去了个笑脸,一边恭维着赵怡,一边又贬低了楚窈的侧妃身份,不是当家主母,怎么能插手这个。

钱宫人听了,也忙说,“正是这个理儿,哪里有正妃健在,侧妃把人情往来都一并管了的道理,便是上头没得主母,也该选能者,一齐监管才是。”

徐御侍一听钱宫人这话,就知道要遭,忙剜了钱宫人一眼,“看钱妹妹这话说的,王妃就是咱们家的主母,什么叫上头没得主母,诅咒王妃可是重罪。”

赵怡楚窈两个听了,只是心里不大舒坦,只是赵怡早习惯了这两人,楚窈也见了不少回,便没放在心上,不过没想到如今夏云景在坐在这儿,两人还能起幺蛾子,也是够头疼的。

夏云景听见徐御侍的话就有些不好,听见钱宫人的话也还能忍,等听见徐御侍第二句,说什么诅咒主母,竟‘嚯’的站了起来,抓起小几上的茶盏就向徐御侍丢了过去。

夏云景算是武将一脉,手上准头自然不错,劲儿也不小,这一杯子丢过去,直接叫徐御侍砸的个眼前一黑,额角流血,钱宫人也被热茶烫着,叫了一声。

赵怡楚窈两个没想到夏云景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好在楚窈见了茶盏弹向赵怡,忙过去挡了,虽砸着左手,幸而赵怡没事。

赵怡没叫茶盏吓着,这会儿倒白了脸色,忙拉了楚窈的手,听见楚窈‘嘶’了一声,直叫快去请大夫来。

夏云景见险些误伤了赵怡,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见被楚窈挡了,才放下心来。对着才‘悠悠转醒’的徐御侍,委屈落泪的钱宫人,更没得好脸色。

“不过是两个贱婢,也敢议论王妃和侧妃,”夏云景不知怎么,竟气得发抖,“来人。”

楚窈动了动,被赵怡死死按住,这会儿,可不能去触夏云景的眉头。

里头本只有听见赵怡声音的几个大小丫鬟进来收拾、帮忙。如今夏云景这一嗓子,倒是进来几个内侍,倒不是夏云景惯常用的,而是两个生面孔。

夏云景指着徐御侍和钱宫人,“徐氏钱氏诅咒王妃,都给本王……”夏云景闭了闭眼睛,“丢回院子里去,没本王吩咐,不准放她们出来。”

楚窈被赵怡揽着,都没说话,夏云景脸上渐渐平静,徐御侍钱宫人则是被堵了嘴拖了出去。楚窈伏在赵怡怀里,耳朵有些嗡嗡的,方才夏云景那样子,看着可真像是卫帝。

☆、第二十八章楚窈梦靥

这天晚饭,因徐御侍钱宫人都被罚了,便没人伺候。楚窈不过略夹了几筷子菜,就被叫了一块儿坐下用饭。

原先说好了要见一见万内侍的事情,因着夏云景没提起,赵怡也权当是不记得,给放在了一边。

一时桌上有夏云景偶尔亲自动手布菜,又兼温情软语,虽是众人心思不同,却难得好好用了一次饭。

楚窈用完饭,就有些乏了,向赵怡夏云景两个告了罪,就先去睡觉。

今日轮到易娘值夜,因楚窈多是同赵怡一块儿睡的,便没叫她们和衣睡在脚踏上,易娘也如往常留了一盏灯在桌上,就去耳房了。

许是白日里情绪激荡,楚窈一沾上枕头,就睡得熟了。

楚窈睡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她,睁开眼来,却并没见着人。楚窈有些迷惑,一时又发现那帐子不是惯用的天青色,而是鹅黄,身上盖得被子,也不是惯用的,倒像是南地第一绣坊,锦绣阁进上的东西。

楚窈心里头敲起一面大鼓,震得心神都有些不稳,她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比平日所见更大更长些。楚窈面上仍是静静的,手却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易娘,易娘……”楚窈突然喊了起来,外头却没得半点声息,楚窈一时恼了,去掀那帐子,手却直接穿了过去,楚窈心里一慌,整个人竟直接摔出了帐子。

不疼?竟然不疼?楚窈怔怔的看着身后的帐子,那睡着了的人还隐约可见,那张脸,叫楚窈熟悉得都不敢再看。

楚窈像见了鬼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床上有了响动。

她先是咳了两声,便开了口,“青衣,青衣……”

青衣?这名字可真熟悉。

外头有侍女举着烛台进来,大抵是太慌了,还赤着脚,发丝散乱,“娘娘,这是怎么了,”青衣把烛台随手搁到小几上,又倒了一碗茶来,“娘娘先将就着润润喉咙。”

帘子掀开,再没了遮挡,楚窈就站在一边,两相比对,可不就有八分相似吗。

她将就着青衣的手喝了口茶,又咳了两声,“我方才梦见赵皇后了,”她脸上带着继续追忆,“脸色红润,神采飞扬,身后带着一队人马,杀出一条血路。”

“娘娘,”青衣见她沉迷,不由喊了一声。

她笑笑,继续道,“我背着软软的太子,小心的绕过山坳,藏在先前说好的地方……呵,”她又轻笑出声,“果然是老了老了,竟想起这些事情来。”

“元妃娘娘您才不老呢,”青衣故作娇嗔道,“您比圣人还小好几岁,哪里就老了。”

“就你会说话,”元妃戳了青衣一指头,“什么时辰了?”不等青衣回答,又道,“记得明日早些喊我起来,许久不见赵姐姐,我也该去重华宫看看了。”

青衣答应着就伺候了元妃躺下,等放下帘子,元妃却又嘱咐着,“记得明日一早,先去请太子殿下。”

楚窈静静的看着,也就知道这是前世身为元妃的自己,和侍女青衣,这段对话,似乎是发生在赵怡暴毙后的第五年。

楚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又见青衣打开香炉,点了一块安神香,不由有些头晕脑胀,就跟着青衣一起出了寝殿,想要醒醒神。不想青衣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梁上就飘下来一个和青衣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来,楚窈大骇,却是青衣与那女子做了几个手势,就悄悄开了门出去。

楚窈没得犹豫,直接追了上去。

青衣速度极快,举手投足间又有几分武架子,好在楚窈跟着赵怡学了几个花把式,此时也不用自己走,只飘着跟在青衣身后就好。

这一路,直跟着青衣进了帝王寝殿,见着了一身玄衣的夏云景。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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