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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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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惜睁大了眼,随即眼里亮闪闪的,抿着嘴,脸上的笑意怎么都忍不住。闻墨弦的话她自然明白了,即使她们相遇不过一两个月,可感情却无法用时间来衡量,所谓的一眼万年也正是如此。

那一点小女儿家的酸意,被闻墨弦一句话祛除的一干二净,顾流惜一路跟着闻墨弦傻笑回去,惹得闻墨弦嘴角不住上扬。

走到苏府门口,正好遇到了西苑的一名小厮。他见了顾流惜和闻墨弦,忙上前施礼:“见过表小姐,顾姑娘。”

闻墨弦见他手里捏了一封信,开口道:“可是给顾姑娘的信?”

那小厮笑了笑:“回表小姐,正是。”说着将信给了顾流惜。

顾流惜看着信封上那遒劲有力的字,脸上忍不住漾出惊喜:“墨弦,是我师傅来信了!”

见她这般欢喜的模样,闻墨弦脸上有些宠溺,摸了摸她的头:“回去看吧。”

被她这举动弄的有些脸红,顾流惜忙进了府。

拆开信,顾流惜仔细看了看,虽后又惊又喜。

闻墨弦忍不住开口道:“怎么这副模样?”

顾流惜笑道:“师傅说,师姐来苏州了!按时间算,怕是快到了。”

随即脸上的笑意又隐了些:“可师姐走了,师傅和师弟怎么办?”

“为何这般说?”

顾流惜有些不好意思:“师傅和师弟最不会照顾自己,连饭都不会做。我和师姐逼着师弟学过,结果那饭菜实在不是人能接受的,也就作罢了。师姐一走,他们怕是惨了。”

闻墨弦笑了笑:“莫担心,你师姐既然离开,肯定是寻到解决之法了。”

顾流惜也是笑了,自己到是杞人忧天了。

而苏望几人离开后,日子也平静了许多,顾流惜依旧勤加习武,陪着闻墨弦,同时等着柳紫絮的到来。

另一厢白凌几人也再次寻到了刘正毅,同他询问当年那三人的模样。所幸因着那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刘正毅也是眼光毒辣的人,加上孟闲庭对三人的态度,对于那气度不凡的三人,他虽只见过一面,但印象颇为深刻。虽说过了十余年,有所模糊,可依旧记得个六七分。

随着刘正毅的描述,白凌开始下笔尝试,让刘正毅一点点指出不对之处,如此花了几个时辰,将脸都裹在兜帽下得刘正毅,看了半天后,嘶哑的喉咙里终是溢出一声:“差不离了。”

放下笔的白凌道了声谢,看着画上的三人。看模样,除了中间那人年纪稍大些,其余两人都不超过三十岁。只是记忆中并没能寻到有所相似之人,她复又唤过月卿,让她看看。

月卿拿着画,仔细看着,目光落在左首那颇为温润的男子时,陡然凝住!

她伸手遮住下半张面孔,看着那透着温和的眼睛,转头看着白凌。

白凌有些错愕,喃喃道:“确乎有些神似。”

一旁坐在轮椅上的刘正毅开口道:“这人最为传神的便是这眼睛了,白凌姑娘画的很不错。当时我之所以诧异,也是因着,作为商人,这样温润儒雅的眼神很是少见。”

刘正毅那喑哑粗糙的嗓音回荡在房内,白凌和月卿却是越来越错愕,随即皱了皱眉,回头道:“多谢刘先生,我家主子前日曾说过,让家中一位医术非凡的大夫替你诊治,虽说不能完全让你康复,但必然不会再让你受磨折。只是她目前正前往大理,所以烦请先生耐心等候。你身体不适,我会派人照看你,答谢你的知无不言。”

刘正毅浑浊的眸子闪了闪,蒙在兜帽下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因着面容具毁,有些狰狞,“谢过你家主子,你们答应替我寻出当年害我的凶手,我所做的这些也是应当。”

白凌告辞后,出门疾行:“阿月,马上派人传讯将三幅画交给阁主,不过先提醒下阿彦,注意分寸。”

月卿有些复杂地看了眼画像,点了点头。

☆、第五十三章

几天后,苏彦接到了白凌的信。看着那简单的几句话,他那英气的眉头却是皱了皱,忙展开那三幅画,仔细看了看,眼里惊疑之色越发浓重。

起身在书房里转了几圈,他小心将三副画像收了起来,快步赶往墨园。

此时已是晌午,闻墨弦方才用过膳,此时正在书房练字,顾流惜在一旁看着她,手里正磨着墨。

听到动静,闻墨弦将手里的笔搁在笔架上:“阿彦,可是有事?”

苏彦神色有些凝重,点了点头:“白凌传信过来了,那……那三人的画像已然送来了。因着她们有些发现,却不敢确定,所以……请主子再看下。”

闻墨弦自然发觉苏彦的异样,敛了眉略微颔首。

一旁顾流惜伸手将苏彦递过来的东西接住,交给了闻墨弦。

苏彦看她预备展开那三幅画像,犹豫道:“主子,待会儿莫要太惊讶。”

闻墨弦抬了抬眉,却是动作不停地将画像铺平。

第三幅画展到一半,露出半张温润的男子脸庞,那双眸子栩栩如生,仿佛透过画像看着她们。闻墨弦手猛地一顿,再也没了下一步动作。

顾流惜见她这般,忙探头看过去,顿时也有些怔然,这眼睛,好熟悉。她拧着眉看了看,有些错愕地看着闻墨弦。

此时闻墨弦直直盯着画中人的眼睛,嘴唇抿地苍白,随后手颤了颤,终是将画完全展开。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低低道:“可确定不会错。”

苏彦满脸担忧:“白凌说,刘正毅看过了,这三幅已然很接近了,尤其是……您手里那位的眼睛,最为神似。”

闻墨弦此时微弯着腰,低头看着那画像,随后似乎有些脱力,坐了下去,惊得顾流惜脸色发白,忙凑过去道:“墨弦!”

苏彦也惊声道:“主子!”

闻墨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恙,安抚地看了眼顾流惜,随后目光依旧留在那画中之人上。

片刻后,她伸手拿了支笔,顾流惜会意,替她铺开一张宣纸。

闻墨弦拿着笔,呆呆看着面前的白纸,半晌终是下了笔。笔尖游走,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闻墨弦此时仿佛陷入另一个世界,只是盯着自己笔下,在几度停滞后,添了几笔,就此停下。

那纸上是一个十分俊逸的男子,眉眼间温润儒雅,眸中带着格外柔和的笑意,那嘴角淡淡的弧度,却能感觉到那股宠溺之感。

顾流惜看着那人,神色怔忡,湮没在时光中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这模样神态,是那人惯有的神情,每当他看向她们时,就是这幅样子,让人觉得无比的温暖,无比的信任。哪怕是那漫天血色中,那人最后看着她们时,依旧是这样子。

她发觉喉咙有些堵,心里那股酸疼无法忽视地席卷而来,她看着有些恍惚的闻墨弦,低低换了声:“墨弦。”

闻墨弦听出她嗓音里的颤抖,勉强扯了丝笑。低头看着那两幅,面貌不尽相似,轮廓神态却别无二样的画像,半晌才开了口:“我以为我早就记不得了,太久了……”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般,仿佛是低喃自语,又仿佛是再同画中之人轻语。

顾流惜心里疼得发紧,这样的闻墨弦让她无比难受,她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开口有些喑哑:“怎么会忘,即使不记得样貌,那些感觉,也都不会忘的。”

苏彦此时有些不知所措,也许他不该将这个给主子看的。可是,他们只是怀疑,单凭那双眸子,他们如何能做决断?可是如今主子的模样,还有那两幅对比的画,那猜测怕是没错了。

闻墨弦看着顾流惜发红的眸子,神色终是变得缓和了些,温言道:“我无事,只是一时有些感触。”

随后她仔细看着三幅画像,开口道:“他们这模样该是掩饰过得,但若没出错,这人该是我爹。”

听得出闻墨弦话语里的无奈,顾流惜和苏彦都有些沉默,只是默默看着她。

随后闻墨弦低声苦笑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样做目的何在?”

顾流惜晓得这对闻墨弦而言冲击太大,怕是此刻她也有些混乱了。她抬头看了眼苏彦,示意这里有她,苏彦点了点头,小心退了下去。

顾流惜伸手拿过桌上的画像,柔声道:“墨弦,你在担心什么?”

闻墨弦缓缓抬起头,看着她,半晌后有些颓然地摇了摇头。

顾流惜摩挲着她的手:“其实查到这里也算是件好事,如果这人是爹,那么这其中必然有蔺印天,至于另一个人……”

闻墨弦看了看接口道:“按照孟闲庭失镖的时间,怕就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萧衍了。”

“所以墨弦,虽不知爹为何也要同他们一起,将剑交给孟闲庭押送,但按照他的性子,绝对做不出劫镖之事。蔺印天和萧衍到是大有可能。”

闻墨弦微顿,点了点头,她自是晓得她爹的为人,只是一时纠结于他为何会将那把剑交给孟闲庭。

顾流惜见她缓过来了,这才放了心,想着这三人,还有之前闻墨弦提过他三人的纠葛,眯了眯眼,开口问闻墨弦:“墨弦,爹同萧衍决裂发生在何时?”

闻墨弦眸光一动:“据宫伯伯说,差不多是天元三年,九月。而孟闲庭失镖,是天元三年八月中旬。”

听得闻墨弦这番话,顾流惜晓得闻墨弦是和她想到一处了:“短短半个月,爹就同相交多年的好友决裂,甚至差点动手杀了萧衍,按照爹的性格,这事的严重性不言而喻。所以极有可能,劫镖的人是萧衍,这才动怒?”

闻墨弦微微沉了眼眸:“合情合理,而最后名剑山庄和蔺印天之所以会联合起来对付爹,怕是也同这事有关联。”

顾流惜看着闻墨弦画的那张画像,眼里也忍不住有些悲凉,他从来没想过算计他人,一心真诚对待他的朋友,为何最后会落得这般下场。而那虚伪奸诈之徒,如今却活的恣意妄为。

“爹当初同萧衍决裂,怕是没料到与他一同长大出生入死的人,很有可能已然同萧衍勾结在一起了。”

顾流惜看着眸中蕴着一股凉意的闻墨弦,忙接过话头:“那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蔺印天要那两块玉,找纯钧剑是为了何事?还有孟闲庭押送的那把剑是何剑,爹为何要让他送,劫镖又是为了什么?这之间是否有联系?”

闻墨弦点点头,提笔在在信笺上开始写了起来,吹干墨迹,塞入信封内,朝外开口道:“墨影。”

瞬间,门外一个黑影闪了进来,低声道:“主子。”

“将这信送到阿凌手上,莫要耽搁。”

墨影应了声,很快便离开了。

顾流惜在旁边看着,也瞥见了她写的内容,沉吟后问道:“你觉得这些答案要从冥幽教着手?”

“不错,爹给我的这两块玉,之前一直不曾离过他身,而且他曾说过那是家传信物,而且蔺印天想要它,很有可能是冥幽教历代教主的信物。”

顾流惜蹙了蹙眉:“可爹不是将教主之位让给了蔺印天么?虽说教众不承认,可是之前爹应该会将这两块玉给他才是。”

闻墨弦淡声道:“或许爹是故意不给蔺印天呢?”

“故意?”顾流惜有些不解,随后似有些明悟:“其实爹也不是完全信任蔺印天,至少对于这玉,他不放心。”

“蔺印天虽得不到教众承认,可是并不代表他没声望,加上他和爹的交情,冉清影的身份并不需要那块玉来证明,至少不需要两块玉。所以他要玉是另有用处,而且是非要两块不可。那么,作为冥幽教教主的信物,它除了是身份的标识,该是另有用处。”

“既是和冥幽教有关的用处,那自然要从冥幽教找答案了,对不对?”顾流惜眸子亮了亮,看着闻墨弦,眼里掩饰不住的赞叹。

被她那模样逗乐了的闻墨弦,弯了弯嘴角:“做什么这个表情?”

顾流惜依旧看着她,托着腮故作沉思道:“你说,你脑袋怎么这么好使呢?”

闻墨弦“噗嗤”笑了出来,眸光盈盈地看着她:“难道惜儿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好使?”

顾流惜挑了挑眉:“我是在夸你,你听不出来么?做什么损我?”

“哪有损你,你说我脑袋好使,那我定要寻个脑袋一样好使的媳妇,嗯,你说我是损你么?”

看着她眼里漾着笑意,又透着一股温和的柔光,顾流惜脸有些红,却是嘴硬道:“万一你在这方面脑袋不好使了,怎么办?”说完又觉得自己傻,这不是在损自己么?

闻墨弦歪了歪头,低低道:“哪里脑袋都可以不好使,就这个,脑袋定是要好使的,我自然不例外。”

顾流惜被她如墨玉般的眸子看地撑不住,连忙起身道:“今天还未回西苑,不知师姐会不会到了,我先去看看。”说完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闻墨弦看着门外,摇了摇头,瞥了眼卷起来的画,笑意复又敛了下去,那双眸子似乎也蒙了层浅浅的雾气。伸手展开画,她呆呆看了许久,良久后复又提笔在那空着地方落了笔,这次她画的越发慢,仿佛手中笔太过沉重。

随着那笔缓缓搁下,那个温润儒雅的男子身边,多了一个女子的画像,眉目清阮柔和,勾着一抹盈盈浅笑,柔和了整个画面。

书房内静谧无声,随后响起两声细微的响动,仿佛水滴砸落纸上,而那女子前襟上,晕开两团淡淡的墨迹。

一声低喃缓缓吐出:“爹,娘,觞儿长大了还是想要惜儿做我媳妇,你们会不会还应了我?”

此后再无一丝动静,而画上的男女脸上温柔依旧,靠在一处,眸中含笑。

☆、第五十四章

闻墨弦神情恍惚地看着画上的男女,也就忽略了门外此时隐着的人。

顾流惜方才只是被她逗得脑袋发热,这才找借口离开,可是不过片刻,她就有些不放心。毕竟她晓得,爹娘的离世对于闻墨弦而言,是一生忘不掉的痛。想到之前她的模样,她复又转身回来了,无论如何,都该陪着她。

可是她走到门口时,便看到了那样的场景。那两滴晶莹砸在宣纸上,刺地顾流惜的心生疼,而她那喃喃低语,更是犹如一股热流,滑过心间,让她的心滚烫而疼痛。

闻墨弦哭地无声,甚至在落下两滴泪后,再也没有哭,可是她那身上溢出来的脆弱和痛苦,却让顾流惜忍受不住。当时脚下的步子立时便要踏进去,却又生生忍住。

闻墨弦方才怕是故意逗弄她,让她从那种氛围中抽离出来。她在时,闻墨弦掩饰地很好,很快便从初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直到她离开,独自一人时,才流露出她的脆弱。也许她不愿让她看到她那般模样,虽然她很想上去陪着她,抱抱她,可是却知道只有留她一人,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倾泻她的情绪。

这样的认知很心酸,可是顾流惜依旧默默地站在外面,她眼睛发红,咬着嘴唇,左手抓着门外的柱子,压抑着她此时的感情。

她的目光凝在闻墨弦身上,隐忍而疼痛。突然她察觉到身后有人,她转过头,看到了有些担忧的紫曦。

看到她通红的眸子,紫曦动了动唇,欲要开口,却被顾流惜摇头制止,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示意自己无事。

她转过头,依旧看着屋内那瘦弱地让人疼惜的人,直到她合上画卷,打破她那一直维持的姿势。深深吸了口气,示意紫曦别声张,顾流惜方才转身离去。

紫曦望了眼屋内的人,看到那门柱上,生生留下的几缕指痕,叹了口气,也退了下去。

出了苏府的顾流惜没有去西苑,而是一路朝苏州城外疾行而去,师姐要到估计还需几天,她方才不过随意寻了个借口罢了。

此时她心里难受的紧,闻墨弦落泪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去让那人重新展颜,甚至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枉她重活一世,却不能在她脆弱时,成为她的依靠,甚至还要顾虑自己会难过,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想到上辈子她至死都在护着自己,自己却活的稀里糊涂,即使重生,也有许多事帮不到她!越想越怒,越想越痛,胸口积攒的郁结之气让她有些癫狂,一路冲到了城外树林。

她站在偌大的林中,看着此时已经不复苍绿的树木,起身跃上一株三丈来高的树上,折下一截树枝。内力吐出,残留的枝叶悉数被震下,顾流惜以木为剑,毫不吝惜自己的内力,将自己脑子里的剑法重头到尾练了一遍。

那灌注内力的树枝,每一招都带起强劲的气劲,惊得这林中飞鸟四散而逃,地上残存的落叶被席卷而起,在空中极速旋转。

顾流惜修习珞珈十九诀,此时内力隐隐有了上一世的功力,她虽一直想着报仇,习武勤勉,却从不曾急功近利,所以内力绵长而浑厚,根基十分扎实。

手中那截脆弱的树枝,根本承受不住她那内力,所以此时它仍能维持完整的模样,是顾流惜分了一股内力维系着,因此也就越发损耗内力。可此时顾流惜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只是将自己所学尽数施展,疏解心中那股郁结。

顾流惜剑招疾如闪电,原本飘逸如水的招式,此时带着着许凛冽,大开大合间更是迅猛,一些不甚健壮的树木,竟是有些不堪这剑气冲击,折了一地。

体内的内力逐渐枯竭,顾流惜却有些固执,默默运转珞珈十九诀,清啸一声,周身落叶瞬间被全部震开,犹如米分芥般落下。

有些脱力的顾流惜,仰身倒在地上,闭着眼微微喘气,虽然身上出了一身汗,可是那股疏解不开的闷痛终是缓了些,而且她一直处于珞珈十九诀第一层的瓶颈,方才那股内力激涌的感觉,正是突破了第一层。

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模样,顾流惜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也是疯魔了,跑到这来朝这些死物发泄情绪。她勉强盘腿坐下,调理了下内息,看看时间,赶紧朝城内赶去。

回去时,闻墨弦正在看书,一旁的饭菜已然备好,她就静静坐在桌旁,手里捏着本书,神情十分恬淡,看不出一丝上午时的颓然。

顾流惜看着她那柔和的脸庞,眸里涌出一丝温柔,这人就该如那天上的皎月一般,温润柔和,带着明月的光芒,裹着暖阳的温度,之前那犹如乌云掩月般的阴郁,不适合她,也不该是她。

察觉到她的动静,闻墨弦搁下书,轻笑声道:“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你师姐拐走了呢?”

顾流惜抿了抿嘴,“又在胡说,我师姐拐我作甚,而且她还没到呢。”

闻墨弦瞥了眼她脚下,眸子闪了闪,随即扫视了她一眼,起身过去,从她衣领便捻下一片残叶。

顾流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目光落到那叶子上,心里顿时有些忐忑,抬头看了眼闻墨弦,她却只是素手轻扬,将叶子弹开,随意道:“有些脏了。”

顾流惜方才才出了一身汗,还在林子里待了许久,听了她的话,脸不禁有点红,嗫嚅道:“我先去洗洗。”

闻墨弦拽住她:“都这时辰了,用完膳再洗吧。”

顾流惜想着她不吃,闻墨弦也不会先开动,笑了笑答应了,心里亦庆幸闻墨弦未深究她的去向。

看着闻墨弦将书收到一旁,顾流惜随口问了句:“今日又在看什么书?”

闻墨弦看了她一眼,温声道:“《越绝书》”

“《越绝书》,记载吴越两地地方史的杂记?”听到闻墨弦说,她脑子里有一些印象,她上一世在冉清影书房里看到过,当时她也是在看这本书,自己无意问过几句,这才知道一些。

“不错,惜儿也曾看过?”闻墨弦缓缓坐下,轻声道。

“不曾细看过,只是无意翻过。”

闻墨弦笑了笑,开口道:“越绝书一共三十五篇,十五卷,我在看的是第十三卷,外传记—宝剑。”

顾流惜有些好奇地看着她,闻墨弦说这些,自然不是单纯跟自己介绍看的内容。应该是有用意,于是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询问之意。

看她看着自己,闻墨弦复又淡然开口:“这一卷内,写的是越王勾践所得的宝剑,其中也包括了—纯钧!”

顾流惜一愣,纯钧?难怪。

“看到了些什么?”

闻墨弦给她布了菜:“也未说什么,只是大致介绍了纯钧成剑的来历,和它的模样罢了。不过短短几句,已然勾勒了它的精妙,我到是有些期待,能有一日一睹其风采。”

顾流惜握箸的手停了停:“墨弦,你预备寻纯钧么?”

闻墨弦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眸子却有些暗沉:“既然已然有人费劲心思去寻它,我又怎好不成人之美。我只是想看看,又没打算要它。”

顾流惜看着她,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给她夹菜。

这几日里,苏望按照闻墨弦的吩咐,将阁内曲所有统领审查了一遍,将知晓心昔阁幕后有位阁主的人的行踪,信息都送了过来,闻墨弦也就每日都在看那些资料。

千机阁的行动力不可小觑,不过几日,这些人近一年内的行程,接触的形形□□的人,事无巨细都一一呈了上来。闻墨弦对着个人的身世和经历,一一圈出其中不对之处,随后具都交下去让白凌再仔细查。

顾流惜看着她用朱砂圈出来的地方,找出对应的资料,仔细看了看,细细思量果真有些地方不对劲。她之所以能看出来,因着有闻墨弦的事先指出,可是闻墨弦一人,能从这么多繁琐的信息中,找出这些蛛丝马迹,不可谓不缜密。

“墨弦,这些人中可曾发觉泄密之人?”

闻墨弦瞥了眼那堆写满字的册子,摇了摇头:“这些人虽有问题,却不过是作风不当,有些私心,我让白凌查,不过是防微杜渐,免得酿成灾祸,可是他们却都不大可能是背叛之人。”

顾流惜有些不解:“为何如此笃定?”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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