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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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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奴作者:梅花五

第3节

"今天是不是日子不对啊?"

吴坤懒得搭理她们,也不想再回忆今天发生的事,只愿就此一睡不醒,明天就不用出门不用再去县衙了。

□□□自□由□自□在□□□

第二天,他真的不用再去县衙了。

因为他发烧了。

早上,丫环发现无论怎么叫,吴少爷也不起床,一摸他的脸,烫得能孵小鸡,人也晕乎乎地一句话说不出来(其实是他懒得说),于是赶紧地回老爷请大夫。

结果老爷不在,只有太太赶过来看看,张罗着去请大夫。丫环们倒还暗自庆幸老爷不在也好,省得迁怒于人了。

说来也巧,家里常用的那位高大夫竟也不在,据说也是一大早出去了。小厮仁儿只得换了一家诊所,请了另一位大夫来。

吴坤哼哼唧唧不回话,那大夫也发现不了这无名烧的原因之所在,诊治了半天,最后说是吃坏了东西引起的,给开了几副药便走了。

吴坤喝了药躺着,丝毫没感到有什么好转的趋势,像被人结结实实打了一顿,从头到脚没一处不疼。

肌肉酸,骨节痛,吴坤一肚子憋屈没处诉,只能缩到被子里呻吟,眼泪都流出来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有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替自己擦去眼泪。那只手动作非常的温柔,以至于他以为是母亲又回来看自己了,便委委屈屈抓住那只手的袖子靠过去:"娘,难受"

一个男声响起:"起来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吴坤一惊,像安了弹簧似的腾地坐起,但马上又无力地松懈下来。他怒视着面前端着一碗药的吉谦:"你来干什么?"

吉谦笑嘻嘻的:"来看看你,给你送药啊。"

吴坤怨恨不已:"你你你快点出去。"

吉谦非但不出去,反而坐下了:"吃药吧,我好不容易帮你熬得。"

"出去!"

"真的不吃?"

"不吃!"

"病死也不吃?"

"病死也不吃!"

吉谦一只手抚上他滚烫的面颊,叹了口气,脸凑过去,声音出奇的柔和低微:"怎么那么热?这次是我不好。怪我昨天太忘情,不该把那些东西留在你里面。"

他这么一说,吴坤更是热到快要爆炸,想到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想到自己受的这份罪,想到自己还不能怎么着他,他悲愤交加:"你太过份了"

吉谦竟然低头认罪:"是,是我过份了,我前戏没做足,后事没处理好,叫你受苦了"

"你!"吴坤气的发抖,什么也说不出来,挥手就去拨吉谦手里的碗。

吉谦早有准备,把手一抬躲开了,就势揽住吴坤,把药送到了他唇边:"好了,开玩笑的。快喝了吧。"

吴坤扭头挣扎,无奈自己力小而他揽得又紧,怎么也挣脱不出,只好把嘴绷起来不吃。吉谦道:"我劝你还是吃了吧,他们不知道你的病症我这可是对症下药,你不吃的话难受的可是自己。"他碰碰吴坤:"吃吧,本来就不聪明,再烧成个傻子可怎么办呢?"

吴坤恨恨道:"烧成傻子也不用你管,难受也不"他话还没说完,吉谦一口药已经灌进去了。

吴坤不防备咽了半口,那半口呸地吐在地上。吉谦愣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你就这么辜负我的一片心啊。"

他松开吴坤站起来:"也罢,我现在就去找吴老爷。"

吴坤奇道:"你找他干什么?"b

"跟他说我对你做了什么,然后任由他惩罚。"

吴坤大急:"不行,他不会饶了你的。"

吉谦看着他道:"你是在担心我吗?不会吧?反正你这么恨我,他打死我撵走我都不与你相干不是吗?"他走了两步又停住,把药搁在桌上:"这药真的很有效,都快凉了,就像恨我一样恨病吧,听我最后一次,把它吃了。"

看他快走到门口,吴坤忍不住张嘴叫他:"哎"

吉谦转过脸:"你不用有什么顾虑,这是我咎由自取,我还一直以为你也喜欢我呢。对了,剩下的三包药我放在厨房,晚上再教他们给你熬了。还有,如果我来不及了,替我跟张宝说一声,叫他去仁义当铺把我的东西赎出来,今天太急了没办法,那铺子老板的人品我很讨厌,这个钱不能叫他赚了。你跟张宝说,那东西很好卖,赎出来找个好买主卖了便是。这是当票。"他一撒手,一张纸片飘然落地。

"等等什么当当铺,什么东西啊?"吴坤被他一大堆话说得更晕了。

吉谦回过头去:"你们家扣着零用钱不发,他们又都不在,为了给少东家买药,我只好把唯一所剩的传家宝当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全是我的错,要怪只能怪我自己,不该爱上少东家。"

12、须防范

他说得那么凄惨,倒好像吴坤理亏,对不起他一样。

于是吴坤真的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些什么,颇有些理不直气不壮地说:"真的把传传家宝当了吗?是你家留给你唯一的东西?"

吉谦道:"少东家不必为此挂心,虽说它是传家之宝,但对我而言也只不过是个念想。念想不念想的,再怎么着也不如人重要。"

吴坤不过意地说:"也不用当那个啊,你可以问我要钱"

吉谦苦笑:"不是吧少东家,是我让你生了病,然后我给你买药还要问你要钱,我也太没品了吧。"

吴坤道:"那当了多少啊,我给你,你去赎回来"

吉谦摇摇头:"少东家,你这样算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施舍,你既对我无意,又何必如此?"

吴坤一时倒无可辩解了:"我只是觉得你帮我买药都没钱"

吉谦道:"是啊,让少东家你那么难过,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什么也没法给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少东家你给我爱呢?那就这样吧,少东家,再见。"

看他如此自怨自艾,吴坤几乎忘了自己才是受害者,急着要跟他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你教我很多了,只是"

吉谦接他道:"只是我仍然不会喜欢你,对不对?"

吴坤否认道:"不是,不是,我"

"你难道喜欢我?"

"我我是挺喜欢你,可不是那样的,而且,你怎么能对我做那种事呢?"吴坤被他步步紧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吉谦闻言立马走了回来:"你不喜欢那种事?"

怎么可能喜欢!吴坤想起昨天草地上他的疯狂行径,头疼的厉害:"你怎么可以把我当女人"

"再说一次,我没有把你当女人。少东家你真的不明白吗?这正是两个男人之间表达喜欢的方式啊。也是,你看的书本来就少这种书估计更没怎么看过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吉谦又开始像往常那样嘲笑他。

吴坤听到这种惯常的教导口气,不禁迷惘起来:"但是,不应该这样吧"

吉谦靠他近一些,熟悉的味道立刻把吴坤笼罩:"就是这样如果少东家喜欢,也可以对我这样"

虽然这句话让吴坤扳回了一些心理平衡,但他还是有些受到惊吓,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对吉谦做那种事啊,自己就连撞见丫环换衣服时都会压抑心里那点感觉的。

吉谦见他一副吃惊的样子,又道:"给我一句话吧,少东家,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吴坤不知如何作答,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来。

"好吧,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把昨天的事告诉吴老爷。"

"我当然没有。"

"那为什么不告诉呢,是怕挨骂?"

"也不全是,我怕你挨打"吴坤老老实实地说。

"所以少东家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吉谦露出调弄的嘴脸。

尽管疼痛阻碍了吴坤的思考能力,他还是很认真严肃地想了会儿,告诉吉谦:"如果你不那样对我,我是喜欢你的;我喜欢你,可也不会那样对你!"

吉谦笑了:"少东家对那个怨气很深啊。好,只要你承认对我有意思就够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你了。"

他站起来欲走,吴坤犹豫着叫他:"你去哪?"

吉谦笑道:"怎么,又开始对我依依不舍了?我去把药热热,难道你不烧了?"

他这一提醒,吴坤才想起周身的疼痛还在疯狂叫嚣,嗳的一声仰面躺在床上。

可恶,为什么,七绕八绕的,莫名其妙就原谅他了呢?

关于吴少爷的"落马事件",吉谦在吴老爷面前点头哈腰,大包大揽沉痛反思玩命承认错误,认罪态度无比良好,同时发誓再也不会让类似的情况出现,于是吴老爷除了把他骂一顿,倒也没再追究什么。

吴少爷病好之后,往日重现,两人一马又上了路。

然而,吴坤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吉谦言听计从毫不设防,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惊弓的鸟,时刻地保持警惕。

吉谦站在马身边,一如既往地朝他笑着。但吴坤总觉得他笑的有点不怀好意,屁股反射性地隐隐作疼虽然前些日子他及时地擦了吉谦送来的药膏,却还是因为如厕问题惆怅了两三天。

吉谦扶他上马,跟着走了几步后,正待踩蹬上去,吴坤突然一拉马头:"你别上来。"

吉谦愣了一下,很无辜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虽说是原谅了他,但是想到要和那天一样靠那么近吴坤还是有些打怵,可怜他一向反应慢半拍,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闷了半天,道:"不想和你骑一匹马了。"

吉谦出人意料地没有去争取自己的权益,而是像一个逆来顺受的奴隶般低下头去:"好吧。"

他这么顺从倒令吴坤顿感抱歉,他嘟囔道:"我会骑慢点的。"

吉谦善解人意:"没关系,你随意,我跟得上。"

吉谦在后面跟着,跑得气喘吁吁还不忘跟他有说有笑,吴坤坐在马上浑身不自在,但又觉得自己情有可原没必要向他低头,便按捺着不自在跟着他嗯嗯啊啊。

到了目的地,吉谦胸口起伏着跑去牵马,非常尽职尽责,看吴坤偷眼看自己,还主动招呼道:"少东家看什么呢?快进去吧。"

吴坤一向不是个可以把别人的情绪置之度外的人,忍不住问他道:"你没生气?"

吉谦平和得跟没事人似的:"怎么了?生什么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挺好的啊,这都是应该的。"

他越这么说吴坤越不过意,不自觉露出一脸歉意:"你累吗?好好歇歇。"

吉谦更加地谦恭:"多谢少东家,快进去吧,不用管我。"

吴坤一步三回头地朝衙门里走,觉得自己很没人性。

但是回去的路上吴坤仍然绷着劲没让他上来,因为吉谦老老实实鞍前马后地跟着,丝毫没有表露出想要上马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吴坤若是去主动邀约也未免太贱胚了。

吴坤硬着头皮看他如此这般跑了三天,竟也慢慢习惯了。因为吉谦毫无怨言,除了换了个位置,说话也半句半句的蹦外,态度什么的和从前没两样。

也罢了,从前那几天仁儿不也这么跑的吗,这样也未必有什么大不了的。吴坤自我安慰,心中坦然不少,便也能轻松回话了:"我没有啊,你呢?"

身后没人回答。

吴坤纳闷地回头,发现才刚和自己说了一句话的吉谦已落在两丈之外,正扶着腰站在那里喘气。

吴坤赶紧把马勒住,喊道:"你怎么了?"

吉谦摆摆手:"没事,我歇歇,少东家走你的。"

过了一会儿,吉谦赶上来,脸色不佳。吴坤又关切地问:"怎么了?"

吉谦道:"没事没事,昨天一匹母马产子,我一夜没睡,刚才跑得有点晕。"

顿时,好容易驱赶走的负罪感去而复返,吴坤又开始浑身不自在:"那"

他看着步履沉重的吉谦寻思了一会儿,道:"要不,我今天回去跟我爹说说,叫他以后给你一匹马吧。"

吉谦赶紧否决:"千万别,少东家你就别害我了,特殊化咱就不搞了,到时候吴老爷一生气,不让我跟着少东家了,岂不哀哉?我情何以堪哪!"

人家那么忠心耿耿吴坤也实在不能再冷血下去了,好在县衙已到,吴坤赶紧跳下来:"你快进去歇着吧,别的都别作了先。"

吉谦没有拒绝,无精打采地道:"多谢少东家体贴。"牵过马走在前面。

如果吴坤没看错,他的腿还软了一下。

13、扶困弱

回去的路上吉谦虽然看上去还好,可怎么瞧都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

吴坤也不好受,一路上都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想着要不要叫他上来骑一会儿。

这里还没斗争出个结果来,却发现身边又没了动静。

吴坤一回头,吓了一跳:吉谦呢?

他喊了一嗓子:"吉谦!"

好像在远远的小树林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一声回应。

吴坤赶紧打马回去找,看见吉谦正拖泥带水地从小树林里踱出来。

他眼神缥缈地看了吴坤一眼:"你先走着,不用管我,我歇歇就能赶上去。"

吴坤看他摇摇晃晃一幅坚持不了多久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你很累吗?"

吉谦弱弱地道:"累是一定的,不过没关系,我坚持得了。能坚持到哪天算哪天吧,只要"

虽然明知他有点夸张,吴坤却再也不能熟视无睹了,他伸出手去:"你上来吧。"

吉谦吃惊地看他,并没把手递过去:"不不不,这怎么行呢?"

吴坤道:"行了行了,快上来吧。"

吉谦退后几步:"算了,我没事,我不想让你不舒服。"

吴坤一着急,翻身下马来拉他:"我没有不舒服,来吧。"

吉谦被他拉着,怀疑地道:"真的不会不舒服?"

"不会,快去吧。"

吉谦感动:"少东家,谢谢你了。"他蹒跚着走到马前,费劲巴拉地蹭上去,回头招呼吴坤:"少东家也上来吧。"

吴坤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儿,在他后面坐了上去。

吉谦转过脸去笑了一下:"你坐后面行吗?"

吉谦比吴坤高出多半头,挡得他什么也看不清,想往后靠靠屁股还被马鞍边硌得生疼,两只手也没处放,环过吉谦去拉缰绳动作势必过于暧昧,抓他衣服抱他的腰更是不敢,于是吴坤只能把手抠住鞍子,提心吊胆地回答:"行。走吧。"

马一动身,吴坤就跟着一摇晃,偏偏这马好死不死地突然加力,吴坤脚不在蹬里,手一滑,一下子就向一边栽了过去。他哎哟一声,慌乱地去抓吉谦的衣服。

吉谦察觉异动,一只手勒马,一只手下意识地朝后一捞,正把他捞了起来。

吉谦回过头,脸色都变了:"你干什么?"

吴坤也吓得不轻:"我我"

吉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没本事就不要学人家在后面嘛。"他看看吴坤惊魂未定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再落次马我可担不起责任!来吧,上前边来。"

他不由分说跳下马去,把吴坤往前一推,然后自己坐上去,如往常那样自然而然地搂住他。

吴坤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跑他怀里去了,被包裹的安全感慢慢抚平了他受惊的情绪,饱暖思淫欲(这句话用的实在不妥作者汗),然后,别扭的感觉也随之渐渐复苏。

吉谦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笼罩着他,吴坤又不禁回想起那天抵着自己的硬东西,头皮一阵发麻,身体一点点地僵硬,一点点地向前贴。

吉谦也发现了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一声:"少东家,你还怕我在马上把你怎么着了啊?"

吴坤被他说中,脸腾地红了:"你你说什么呢!"

吉谦笑道:"放心吧,我说了不再强迫你了,我发誓,要再强迫你,随你处置怎么样?"

吴坤微微放心,半天色厉内荏地来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

吉谦大笑,一夹马肚:"我说的!"

乌骓小跑,轻风过耳,吉谦精神大好,在他后面道:"少东家你变了。"

吴坤没听清:"你说什么?"

吉谦放大了点声音:"我说你变了。你原来不是挺听话的吗?我说什么你都听,那叫一个尊师重教单纯可爱,现在怎么对我这么不客气了,跟个刺猬似的?

吴坤不忿:"你对我做出那种事还指望我对你客气啊?要不是看你认了错还为我把传家宝都当了我才不原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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