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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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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难戏作者:落孤

第6节

“回春仙?”赫楚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会儿,兴奋道:“回春仙可是那个三十年前名震天下,仅凭一人之力就解了西楼国举国疫情的塞外神医?!”

叶临寒点点头,笑道:“她是我娘。”

赫楚眨眨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郑千澜惊愣片刻,笑道:“那侍童莫非是令堂的徒弟?”

叶临寒有些赞赏地看了看郑千澜,笑道:“何以见得?”

郑千澜头头是道地解释道:“令堂爱子心切,培养个医术高明的弟子放在叶兄身边,实乃人之常情嘛。”

叶临寒看了看犹在发愣的赫楚,对郑千澜道:“就像陆崖主对你那般?”

郑千澜认真道:“我娘是女的。”

一旁的赫楚突然夹进两人之间,他看了看叶临寒,兴奋道:“回春仙匿迹江湖三十年,如今……我可否见她一面?”

叶临寒笑道:“七年前她已随我爹殉情。”

赫楚微微一愣,他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讪讪道:“我……”

叶临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不过琼绝宫中留有许多她在世时所录的医术医册,赫公子若是喜欢……”

“喜欢喜欢。”赫楚连连点头,他看了看郑千澜,说道:“公子,咱们去琼绝宫吧,你看我这身上的毒也还没解,正好也寻寻法子。”

郑千澜看看赫楚,暗忖那蛊毒里是不是加了些癫狂剂。

翠竹林的东边是一条树林阴翳的扬长小道,路边栽着些花花草草,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然而鲜少有人知道,这条色彩清丽的小道尽头,连通的竟是天下第一魔宫——琼绝宫的正门。

郑千澜想起那些关于琼绝宫的传闻,笑道:“我还以为琼绝宫同那南炎阁一样,周边都是些奇珍异草,外人轻易进不得。”

“我从未拦过他们,只是他们不愿进来罢了。”叶临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回头看了眼落在后头的赫楚,悠悠道:“我本以为赫公子会有所犹疑,想不到……”

郑千澜笑道:“这世上想不到的事可多着呢,就像我也想不到叶兄会为了替他拿解药而特地去成亲。”

叶临寒挑挑眉,他无视郑千澜的调侃,反问道:“你不是担心他么?”

郑千澜愣了愣,就在这时脚裸处突然传来一股重重的拉力,郑千澜眼皮一跳,他转过头去,就见方才还兴奋不已的赫楚正正面朝下趴在地上,他紧紧地抓住郑千澜的脚,手背上已呈现出一层诡异的青色。

郑千澜与叶临寒对视一眼,二人急忙俯身将赫楚从地上拉起来,行路的速度比先前不知快上了多少。

郑千澜的看着前头那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的小道,轻笑道:“我担心的,不止是他而已。”

双唇微启,叶临寒侧首望了望郑千澜,阳光穿透树叶打在他的脸上,光晕间那抹淡淡的微笑,透着一种让人永矢弗谖的魔力。

清潭湖泊星罗密布,连绵的亭台楼榭宛如画栋雕梁依水而建,主宫前的牌匾上,“琼绝”二字龙飞凤舞,近前飞花斜柳、乐声缠绵,乍眼一看,恍若人间仙境。

郑千澜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看了看叶临寒,笑道:“果真是风水养人。”

“唔——”

耳畔响起赫楚难耐的闷哼声,郑千澜轻叹一声,“埋怨”道:“你小子,这回可欠大了。”

跟着叶临寒将人移进琼绝宫的副堂,前脚方至,后脚就走进来一个身着玄衣,背着药箱的年轻人,郑千澜疑惑地看了看叶临寒,后者解释道:“琼绝宫有自己的内宫大夫,基本上都是我娘的私淑弟子。”

那玄衣人对叶临寒行了个礼,便埋首为赫楚切起脉来。约莫半柱香的时刻,他蹙了蹙眉头,又抬手掀开了赫楚的上眼皮,半响,他转身对叶临寒道:“宫主,这位小公子中的该是师父生前特制的残心蛊,此蛊需八种毒虫毒蛇,然……”

郑千澜道:“你就直接说他以后是睡棺材还是睡床吧。”

那玄衣人愣了愣,他看看叶临寒,见其没有说话,便道:“此蛊毒养殖方法繁琐,非施毒者不可解,五日之内若寻不得解药,恐怕回天无力。”

郑千澜沉默许久,他看了看赫楚,轻笑道:“你倒是会留烂摊子给我。”

叶临寒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淡淡道:“若我当时没有功力失控将他打出去,现在……”

郑千澜打断道:“若叶兄没有将他打出去,只怕那美人现正拉着你洞房花烛,抵死缠绵,完了以后奉茶祭祖,这一通下来约莫也是拿不到解药的。”

叶临寒愣了愣,只听郑千澜对那大夫笑道:“这蛊毒能不能渡给别人?我听那江湖异谈上总有此法。”

叶临寒蹙了蹙眉,他定眼看了看那大夫,后者后脊一凉,对着郑千澜道:“无解药,无法。”

郑千澜双眼微阖,叶临寒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我若成亲……”

郑千澜轻轻一笑,眸里突然曝出冷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上叶临寒身上的两处大穴,随即狠厉地掐上他的脖子,叶临寒微微一愣,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郑千澜,近乎是在一瞬间,一把刀架上了郑千澜的脖子。

红炼冰冷的声音仿佛能凿穿人的骨头,她淡淡道:“你要干什么?”

☆、第二十章

阴沉沉的地牢里爬满了虱子与蟑螂,地下水泛着恶臭从墙角流入,铁栅栏背后躺着一个红衣男子,肤色惨白,发丝凌乱,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隐隐传出,乍眼望去实与死尸无异。

“诸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在下一个手滑……你们宫主的脖子可就要……”

“郑千澜!你当琼绝宫是什么地方,今日你休想全身而退!”

争执声由远及近传入耳畔,那红衣人抬了抬眼皮,一道暗沉的光打入眸中,他顺着光源处望去,就见郑千澜掐着叶临寒的脖子一路走来,身后还跟着红炼以及其他琼绝宫的侍从。

那红衣人微微一愣,无神的眼中泛出惊讶的光芒,他看着郑千澜慢慢靠近,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阁下别来无恙?”

红衣人光在叶临寒身上逡巡着,除了命脉被人掐住以外,并无异样,他扬了扬唇角,笑道:“公子这是演的哪出戏?”

郑千澜笑道:“我把阁下的如意郎君带来了,只要阁下交出解药,我便成人之美,带着我那惹事的小随从讨杯喜酒。”

红衣人看了看叶临寒面无表情的脸,笑道:“能拉着琼绝宫上下陪你在此胡闹,公子确非常人,只是要让我相信琼绝宫宫主受制于他人,实在……”

“难怪你如此任性,原来这手下的人一个个都这般心高气傲。”郑千澜对叶临寒摇了摇头,转身对那红衣人道:“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既能阻他走火入魔,这乘其不备,取之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那红衣人愣了愣,他定眼看着郑千澜,眼里的笑意顿时去了不少,叶临寒眯了眯眼,身子向前一动,脖子上顷刻间沁出血来,身后传来一片惊呼与叫骂。郑千澜神色淡淡地看了看叶临寒,正好对上对方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眼眸。

郑千澜移开视线,他看了看那红衣人,笑道:“阁下考虑得如何了?”

红衣人的目光扫过二人身后的琼绝宫众人,他们一个个眼含冷意,一副要将郑千澜剥皮剔骨的模样。红炼握紧手里的刀,白刃又往郑千澜的皮肉下深入了几分,鲜血从伤口沁出,顺着他的脖子慢慢往下淌……

那红衣人蹙了蹙眉,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叶临寒,问道:“你不反抗?”

叶临寒扬了扬唇角,好笑道:“我若能反抗,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吗?”

红衣人犹疑片刻,嘴角忽然扬起一个落魄的笑容,半响,他喃喃道:“紫苏、青嵩各一两,常山五钱、山豆根……”

将解药的配方从头至尾念上了一遍,那红衣人冷冷地望向郑千澜,说道:“可以放开他了吗?”

郑千澜轻笑一声,他慢慢松开放在叶临寒脖子上的手,那红衣人的眼中瞬时流露出精光,郑千澜眯了眯眼,虎口对准叶临寒的下颚直直掐去……

“你!”那红衣人眼睛顿时涨得通红。

郑千澜笑道:“阁下是不是还忘了什么,在下有的是功夫,阁下可以慢慢想。”

那红衣人咬牙切齿地盯着郑千澜,半响,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壑山雪莲……一株。”

“壑山雪莲?”郑千澜愣了愣。

那红衣人露出一个讥讽似的笑容,淡淡道:“壑山雪莲千年生三株,公子若有命出去寻,只怕等找到以后,你那小公子已转世投胎几百回了。”

郑千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那小子又丑又臭,不拿雪莲给他净化净化,只怕阎王要大闹人间。”

郑千澜松开掐在叶临寒下颚上的手,转身就要往地牢的门前冲去,红炼目光一凛,内力传上刀刃,她推着郑千澜的肩膀将他往下压,一旁又有其他侍从上前,不肖片刻,郑千澜已被禁锢得寸步难行……

叶临寒走到郑千澜面前,他俯身摸了摸郑千澜脖子上那一道带血的伤口,笑道:“你是第一个能掐住我命门的人。”

郑千澜沉默片刻,笑道:“看在我与宫主这些日子的交情上,能否等我寻回雪莲后再作处置?”

叶临寒笑道:“你觉得和琼绝宫宫主讲条件,有用么?”

郑千澜轻笑一声,说道:“我是在和叶兄讲条件。”

叶临寒微微一愣,他伸手在郑千澜的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你说的,任我处置。”

他对那些压着郑千澜的玄衣人扬了扬手,有人不情愿地蹙了蹙眉,叫道:“宫主!”

叶临寒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人,后者微微一顿,立时噤声,他慢慢收起手里的匕首退到一旁,其余人包括红炼在内,都逐一收回了手里的武器。

郑千澜悠悠起身,他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从叶临寒的脸上移开过,他看着那人笑意盈盈的双眼,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轻道:“多谢。”

眼前一道劲风刮过,叶临寒望着那扬长远去的人影,久久未曾收回视线。

“哈哈哈哈哈哈……”地牢里突然传来大笑声,那声音仿佛是历经绝望过后的悲鸣,里头含着止不住的疯狂,“我虽心有犹疑,但与其让我相信你是为了配合他演这一出戏,我宁可相信你是真得被挟持了。”

叶临寒淡淡道:“你现在已经无用了。”

那红衣人仿佛没听到叶临寒的话,只是接着道:“当年我先是被师父赶出琼绝宫,后又被老宫主废去一身武功,我远走他乡想寻治愈之法,却落下病根,如今我时日无多,不过是想与你……”

叶临寒笑道:“我生平最讨厌受人胁迫,有那一回你便该感恩戴德,如今……”

那红衣人静静地望着叶临寒,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眼里含着冰冷的笑意。

有的人一生执迷不悟,明知求不得,却还要飞蛾扑火,他们把自己禁锢在欢愉的执念之中,最终却只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瀑布飞流直下,声如奔雷,澎湃咆哮。眼前是一座巍峨的青山,山腰被掩映在薄薄的白雾中不见真谛。郑千澜站在山脚下仰视着上头的景象,他赶了整整一日的路才来到此处,这个无比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地方。

“公子既然回来,何以站在山下不动?”耳边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郑千澜抬头看了看,说话的人站在阶梯上,他的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容,蓝衣袭身,清雅俊秀,一看便让人新生好感。

郑千澜抬脚上前,笑道:“一回来便得美人相迎,实乃……”

那蓝衣人面不改色地打断道:“公子此番回来,可是赫楚出了什么事?”

郑千澜疑惑地看了看那蓝衣人,后者的目光在其脖子上的伤口上停留片刻,说道:“他兴高采烈地追着你出门,此番却没有回来,加之公子脖子上的伤口未经处理,思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他出事了。”

郑千澜笑道:“你为何不觉得他是回凌云崖了?”

蓝衣人道:“陆崖主去西楼国前来送过一次药,他即不在凌云崖,赫楚自然不会回去。”

郑千澜轻笑一声,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叹道:“让你在连颖山庄当个掌事,实在可惜了。”

蓝衣人摇头道:“若无庄主,便无今日的韩子墨。”

二人说话间已走到了山庄门口,满目殷红迎面飞来,纷纷扬扬的碧桃花瓣从一旁的树上飘下,落了满地。

外头有几个布衣小厮正埋头扫地,眼见郑千澜突然回来,连连向其问好,后者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句,对身边的人问道:“前些年我大哥从壑山带回的雪莲可还在?”

韩子墨点点头,说道:“该在庄主的房间。”

郑千澜神色微凝,他与韩子墨对视一眼,二人一路行至殿后别院,园子里悄无声息,有些叶子已然枯黄,门前连个看门小厮都没有,实在不像是一庄之主的居所。

韩子墨双目微阖,轻道:“未免旁人察觉出异样,我只允许他们送饭的时候过来。”

郑千澜拍了拍韩子墨的肩膀,随着他推开面前的房门。

凌厉的劲风适时袭来,一道黑影突然冲至郑千澜身前,后者双目一凝,旋身抓住那人的手腕,那人微微一愣,在看清郑千澜的脸后,脸上浮出诧异的神色。

“公……”

郑千澜轻叹一声,“苦恼”道:“哎,我这才风尘仆仆地从韶华楼赶回来,大哥何必急着要试我武功呢。”

黑衣人愣了愣,脸色慢慢归于平静,那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浓眉星目,五官仿佛天然镌刻一般,带着一种深邃的美感。

郑千澜笑道:“这回我在外头认识了个大美人,大哥你绝对意想不到……”

郑千澜慢慢将郑翊天往房间里推,韩子墨走在最后,顺手将门带上。屋里瞬时一片寂静,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人,韩子墨走到一旁的亮格柜前去拿东西,郑翊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郑千澜,片刻,他朝郑千澜拱了拱手,恭敬道:“见过公子。”

郑千澜往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顺手抄起桌子上放着的那个小药瓶,说道:“雅泉送来的?”

郑翊天点点头,他将手放到自己的下巴处,手指轻轻一捏,附在脸上的那张薄薄的□□被慢慢撕扯下来,入眼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实诚脸。

郑千澜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对着那人露出一个有些歉疚的笑容,“我大哥失踪将近三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那汉子蹙眉道:“公子言重了,庄主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不过是扮成他的模样,何来辛苦之说?”

郑千澜轻轻一笑,他将手里的药瓶递到那汉子手上,问道:“这药用的可还顺?”

那汉子道:“顺着呢,陆崖主亲自配的,这面具用它附在脸上,就跟真的一般。”

郑千澜点点头,不由得想起那些坊间传言。郑翊天行侠仗义半生,两年前却突然从江湖上匿了声迹,郑千澜对外散布消息,称其闭关,殊不知早在更久以前,他便已经……

“庄主!公子!”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惊呼声。

那汉子一惊,急忙躲进屏障后头。郑千澜看了看韩子墨,后者将手里装着雪莲的盒子递给他,随后不紧不慢地拉开房门,蹙眉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你难道不知庄主在此闭关,不可擅闯吗?!”

眼见向来温文尔雅的韩子墨疾言厉色起来,那小厮非但不怕,声音反而又大了几分:“武当,少林,崆峒……南沙帮,青龙帮,焰恶门……这……整个武林的人把咱们连颖山庄给围住了!”

☆、第二十一章

阳光透过窗棂打进有些昏暗的屋子,叶临寒靠坐在厅前的主位上,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有些破旧的木盒子,传闻那里头有武林绝世密宝——应血匣。

“慕容檀怎么样了?”叶临寒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红炼,慢慢放下手里的盒子。

红炼垂下头,恭敬地回道:“一直神志不清,偶尔会叫清荷的名字。”

叶临寒扬了扬唇角,笑道:“当年我将他收入麾下,不过是看他有些本事,想不到我让他引人破应血匣之谜,他却把整个武林的人都给我绑了,还用来……”

叶临寒顿了顿,想起南炎阁发生的事,不由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红炼沉默不语,外头突然冲进来一个身着玄衣的人,他朝叶临寒拱了拱手,急道:“宫主,前面得到的消息,各大门派不知因为缘故,倾巢出动,眼下……”

叶临寒挑挑眉,笑道:“打到琼绝宫门口了?”

那玄衣人沉默片刻,补充道:“打到连颖山庄门口了。”

红炼微微一愣,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叶临寒,只见后者神色骤凝,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视线扫过手边的那个木盒子,眼里突然曝出一丝冷光,“真该让慕容檀绑上他们一辈子。”

风声鹤唳,连颖山庄前站满了林林总总的武林人士,他们分派而立,神色各异地盯着上头的白衣男子,那如山如海一般的威压仿佛能人吞没似的。

郑千澜面不改色地望着下面的一排人,笑道:“入连颖山庄需下拜帖,诸位都是武林中的名门望族,就算是想急着与在下一叙南炎阁久别之情,但这规矩放在面前,好歹也该做做样子吧。”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玄空方丈上前一步,对着郑千澜行了佛礼,疑惑道:“郑施主不是广下邀请函,说已破武林密宝应血匣之谜,要我等前来共襄此盛事吗?”

郑千澜微微一愣,他看了看身边的韩子墨,打趣道:“难不成是你请他们来的?”

韩子墨沉默不语,他神色凝重地往下头扫了一眼,眼看几人的眸中曝出凶光与冷笑,韩子墨蹙眉道:“我们中计了。”

多事之秋,万劫齐发。

郑千澜叹了口气,抱着例行公事的心态对下头的人解释道:“在下虽得了那装应血匣的木盒子,然而这放在口袋里还没捂热就被人拿走了,连它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何谈……”

“郑千澜!你不用装模作样了!”底下有人啐了一声,冷笑道:“谁不知道你和那叶临寒是一丘之貉,这宝贝即便不在你手里,估计也被那惑人的魔头拿了去吧?一个男人靠出卖色相……”

话还未说完,那人只觉脖子上被某个硬物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枚灰色的硬石子,那人还不及探寻缘由,就听到郑千澜的笑声远远传来:“他即便不用色相,要从我手里拿走应血匣亦是易如反掌。”

“公子……”韩子墨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郑千澜。

众人看了看那捂着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的主,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崆峒派掌门蹙了蹙眉,上前道:“郑公子,大丈夫敢作敢当,公子既然发了请帖,又手持应血匣,何以如今又要掩掩藏藏?”

身旁人闻言,急忙接道:“是啊,我们不过是想看一看那匣子里究竟是何模样,郑公子又有什么好顾忌的?正所谓……”

郑千澜看着底下那几张滔滔不绝的嘴,对韩子墨笑道:“我本以为自己胡说八道的本领已是天下第一,想不到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韩子墨蹙着眉头,对于郑千澜何时何地都能开出玩笑这一点佩服得紧,“他们是铁了心要应血匣,若是拿不出来,他们只怕不会罢休,庄主如今……”

郑千澜拍了拍韩子墨的肩膀,转过身对着下头的人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在下已解释过缘由,诸位既然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还是说……诸位想硬闯连颖山庄不成?”

此言一出,刚才还在滔滔不绝的几张嘴瞬时停了下来。

天下第一刀,连颖山庄郑翊天,他行走江湖多年,刀法从无人能出其右。而郑千澜,一眼望上去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但……

人对危险总是有一种本能的警惕感,即便摸不清缘由,但人往往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郑千澜,偏偏就是那种只能用直觉去对付的人。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公子当真以为连颖山庄还是当年那个武林中人人敬仰的侠义圣地吗?”

郑千澜顺着声源望去,入眼是一个陌生男子的脸,但不知怎的,郑千澜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只听那人笑道:“令兄郑大侠闭关两年,连颖山庄大小事宜都由公子掌控,可公子……”

郑千澜眯了眯眼,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人阴笑一声,说道:“公子与琼绝宫宫主交好,如今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叶临寒是什么样的人,我等心知肚明,恕在下直言,公子德行实在让人心存疑虑,说不定郑大侠已经被……”

话虽未尽,但其中的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包括武当少林在内的各大门派纷纷朝郑千澜投去凝重的眼神,风向一时间似乎又换了过来。

韩子墨上前一步,眼中的愠色已清晰可见,却最终被郑千澜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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