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肖羽,则是从外地赶来,在妹妹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见了对方一面,抛除怀孕这件事上的分歧,两人相谈甚欢。肖羽见妹妹这个样子,又心疼又无奈,最后只能让回去把户口迁过来陪着妹妹。可惜,世事无常。等两个月后肖羽回来的时候,他只能亲眼看着妹妹被送进精神病院,却没有半点办法。
肖羽决定向时诚复仇,他的户口出生就不和妹妹在一起,父母为了各自的便利甚至把两人写成了独生子女,时诚就算追查,因为母亲的离世,线索到一半也就断了。就这样,肖羽成功接近了时诚,也就有了后来世人眼中所谓的‘知遇之恩’。
这些事情都是后来温润才一步一步查明的,不过得知了真相后,他并没有宣扬出去,却不想重生一次,会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
肖羽在听到温润的话后,目光的温度就已经冷了下来了。那种抑制不住的杀意,甚至给温润一种错觉,像是下一秒,对方就会扑上来和自己拼命一样。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肖羽才又拿起勺子,一边挖自己面前的蛋糕,一边收敛起显露的锋芒:“我可是独生子。”
温润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做纠结,而是直接说:“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不点破。我只是想提醒你一点,如果你真的想报仇,继续现在这个状态,不会有任何的进展,你只是在白白送命。”
肖羽沉默。
“小心你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他从一开始就不服气你,到现在也想要取而代之。你对时诚只有感恩,而这份感情在时诚眼里,是世界上最单薄,也是他最看不上的。再说,你的这份感恩,归根结底还是还是假的。比起这个,他更宁愿选择控制一个有野心的人。更何况,虽然你想向时诚复仇,可本性纯良,见不得时诚用你的药去祸害人。而这,却是今后时诚发展的目标。”
“你的意思是,我有危险?”肖羽问。
“你的信念和时诚相背,注定是他日后发展路上的阻碍。按他的个性,势必会趁早除掉你的。他和你的助手至今没有对你下手,只是因为他们搜集到的配方还不够。”
“这又是什么意思?”肖羽继续问。
“回去找机会看看你助手的电脑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惊喜。”温润说。
看着肖羽又一次因为自己的话而陷入沉默,温润盘算着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说:“我能给你的忠告也就这么多了,你自己利弊权衡一下吧。”
这个时候,肖羽的脑子倒是转得很快,“不论我最后到底选不选择跟你走,就今天你给我的这些忠告而言,依你温润的性格,一定不会白白透露这些消息。你想要什么?”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温润也不拐弯抹角,直言说:“新品药的配方。”
“我已经签给时诚了,不能做有损信誉的事情。”肖羽义正严词地说。
“可是你知道,时诚并没有帮你把配方注册专利吗?”
肖羽握着勺的手一抖,勺柄撞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说:“药品注册专利上呈受理后,当天就能受到保护。而我半年前就已经把相关的材料拿给时诚了,现在新品药都制成准备上市了,他居然还没有注册?”
“他不想署你的名,你还不懂吗?”温润毫不避讳地说。
肖羽沉默了半天,思考了半天,最终才慢慢地开口:“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带给你。”
“下次谁说得准是什么时候。”温润显然对这种空头承诺不放心。
“不会很久,毕竟,你会创造机会,不是吗?”肖羽故作轻松地笑笑。
温润看着他笑容背后的失落,想到他一时间也难接受自己的劳动成果不受人重视,松了口:“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跟我一起走。”
说罢,温润揉了揉肖羽毛茸茸的脑袋,才转身从肖羽告诉他的咖啡店的进货出口离开。
当温润的身影消失在肖羽的视线里,他走到咖啡厅的前台,要来店长的手机,拨通了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号码:“温润知道我的过去,刚刚,我差点忍不住对他下手。你大费周章把我安插到时诚身边,现在就因为温润的一句话,要我跟他走,真的甘心吗?”
那边的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本来你在时诚身边也呆不久。”
第18章
时诚最近的麻烦不少。
除了时竟越一直在给他下绊子的日常外,他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不少以前没有的眼线,而自己手上的棋子也开始各种蹦跶。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温润和付安的态度。
自打他和温润上床过程中被付安打断,温润就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尤其是在他成功爬上时竟越的床后,自己就算拿出了比以往多十倍的耐心,又是打电话,又是常见面,可对方依旧是不冷不淡。
而付安,以前总是喜欢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尤其是在遇上温润和得知自己有了汪思忆这个未婚妻后,曾一度闹得他心烦,想要直接解决对方。可最近,他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呆在温润的会所也安分了不少,还开始时刻结交各个行业的大佬。
两人都很反常,可他又找不到他们任何背叛的马脚,这让时诚感觉到很烦躁。
特别是,当付安跑来和自己说,温润勾搭上了陆昊南,想利用悬赏的走私路子给坑自己一把的时候。对此,时诚自是不信的。毕竟,因为自己看上的一块地,他关注陆昊南很久了,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和对方商量,以自己能够接受的价格拿下这块地,也就不用铤而走险,走上走私这条路。
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自己手上的人和目标勾搭上,是想挑衅自己吗?不过,要真是这样,他也乐见其成。又能借这关系拉拢陆昊南,又能看着时竟越变绿了,何乐不为?
当然,也因此他对温润和付安的怀疑更重了,尤其是付安。付安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他平生最痛恨的除了被放在心头宠的人,还有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给那些大腹便便的富商。那是他的噩梦。
可饶是如此,付安还是为了一个走私的路子献身给了一个大佬,据说还陪那个大佬玩了s,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啧,真脏。
时诚蹙起了眉头。
就算温润透露给自己的消息是假的,他从那个悬赏的男人那儿得到的走私路子是假的,可他也不打算就此放弃。成功了他能大赚一笔,失败了他能就此揪出温润背叛了自己。抓牢温润,靠温润迷惑住时竟越,比什么都重要。他付安偏偏要来添乱干什么?
他甚至怀疑,付安已经背叛了自己,就连从大佬那里受苦受难拿到的路子,也不过是配合大佬在自己眼前演的一出戏罢了。尤其在拿到两个不同的地址后。
不过,他还是派人去到付安给的地址候着了,只不过,让他们带去的钱,仅仅是一小部分而已。
而温润这边,他也不敢相信。那个男人全程的态度并不佳,而且表现得很急躁。虽然他放弃和自己合作,肯定还有更多别的人等着这个机会,可为什么几次嚷嚷着要走,最终还是选择了和自己合作?
时诚总觉得这是个圈套,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在这种迷茫的状态下,温润会所里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人却又带给了自己消息。不对,应该说张慎同盛恢弘说了这么一句,小心温润和付安。
在他一直以来的印象里,张慎都是温润的人,就连自己曾经出高价想要拉拢他,最终也没有成功。这样一个衷心的人,究竟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样的话?
目前的形势,时诚觉得更迷了。
在拿不准的情况下,他只能让手下也去温润那边,只是带的钱稍稍比付安要多。
但愿一觉醒来的第二天,这个迷蒙的局能够看得明白些。
时诚从自己的通讯录里找出一个最近才勾搭上的女人的号码,邀约对方到他的一处住所过夜。
一场酣畅淋漓的后,时诚抱着温香软玉入了眠。可刚刚闭上眼睡了没多久,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时诚睁开眼,拿过手机,是去付安那边的手下打来的。时诚安抚完怀中的女人,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上,点上烟,听着那头的汇报。
越听,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脸色也阴沉得像是风雨欲来的黑云。
果然不出所料,付安那边的消息是假的。
手下先验了货,上上下下都仔细看了个遍,确定货是真的。但把钱交出去后,把拿到的货拉回先前准备好的仓库后一看,却发现除了顶头的那些货是好的以外,其余的都是破烂。手下连忙跑回去找人,可才到了门口,就被一大群警察堵了个水泄不通。现在,人都在局子里,等着时诚去领。
时诚有些头疼。被骗收了烂货也就算了,可以理解是经验不足的问题。但是拿货的途中起码也要小心一点,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总不至于连被警察盯上了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时诚黑着脸挂断了电话。本想直接放弃这些人,可念着他们都是刚刚招来的新人,这么做太寒人心,只能给盛恢弘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去领人。
前前后后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付安这边的问题也才算处理完毕。领人的罚金交了不少,还是时诚连夜打电话找上面的人疏通才得到应允放人。
没等时诚给自己留点时间静静,他的手机又响了。
时常拿过一看,是温润那边的手下打来的。
他带着沉重的心情按下了接通键,却是听到那头传来雀跃的声音:“老大,我们的货刚拿下立刻就有买家联系上了,开出的几个比你的预估还要高。”
“暂时先压着,一天后看情况再抛。”时诚很快吩咐道,“直接把货带回去,我们先前预定的仓库已经暴露了。估计现在还有警察守在那附近,不要自投罗网。”
点的烟没抽几口,已经燃尽了。烟灰落在时诚手上,随手一掸,飘得到处都是。时诚挂了电话,看着落了满地的烟灰,一起一落的进展,搅得他有些心绪不宁。
事已至此,就算付安背叛自己可能还有所隐情,但在他的眼中,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留了。他虽然很想直接释放自己心底的野兽,去嗜血,去撕裂,却在一番挣扎中压制了下来。
不管是谁教唆,是谁挑拨,借着付安让自己吃了这个亏,那么他就应当为此付出代价。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肢解一个人的滋味了,尤其还是仇人。看着对方扭曲挣扎而又不甘的表情,他才会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被填满。
这是任何人,任何一场□□,都无法带给他的,极致的快感。
时诚一直在阳台上吹着冷风,直至破晓。
在他准备调整一下状态,迎来新一天的争斗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那是来自张慎的,问他想不想知道付安是从谁那里得到的走私路子。
时诚明白他的意思,这就是指使付安背叛自己的势力手下的人,只是他质疑张慎为什么要帮自己。
张慎却并没有给出任何的理由,只是留下了一个名字,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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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从肖羽那里回到家,管家告诉他,他从自己家里搬来的那些东西,已经布置在合适的屋里了。温润跟着管家来到单独给自己腾出的书房,看着崭新的书架上整齐的陈列着前世自己最爱的几本书,一时间感慨万千。
他随意拿起一本,翻了几页,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观察了半天,他才若有所思地想起,书里原本应该有书签一类的东西才对。自己当时用的还是时诚的照片。
他检查了一遍,发现带回来的每本书里夹着的照片全都不翼而飞。
照片都去哪了?
温润突然想起搬家那天,他曾在书房门口闻见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当时时竟越在抽烟,他也因此没有多想。现在想想,怕是那个时候,时竟越就已经发现这些照片,然后一把火烧了吧?
时竟越这占有欲也是厉害。温润有些哭笑不得。
他把书重新放回书架,按照自己的习惯整理了一遍。随后又跟着管家来到了其他房间,按着自己的喜好,对一些物件的摆放进行了调整。等时竟越的宅子里多多少少都被温润放上了自家的东西后,温润这才觉得家的气息更浓了。
至于为什么要有家的气息,温润也没有多想,就被管家带到饭厅用晚餐了。
时竟越没有回来,据管家说,他公司有事赶不及回来用晚饭。温润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然后开始用餐。
一直到十一点左右,温润准备入睡,时竟越也没有回来。
温润给他留了盏床头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看到了自己前世死时的画面。漫天的血色,浓稠的血腥味,不论怎么挣脱,却依旧无法从那种绝望中逃离出来。
他感受到了一个炽热的怀抱,驱逐了他周身的冰冷。可转眼,温暖不再,只有冰冷的枷锁,束缚着他。
惊醒的时候,那种凉意依然盘踞在他的心头。
时竟越刚刚回来,钻进温润的被子里,见对方全身冷汗,关切地问:“怎么了?”
温润正想回答,手机的短信铃音却猛地响起。
他拿过一看,简单的四个字,兰青死了。
彼时,不过早上八点。
第19章
兰青死了,死在他自己的家里。被他的手下发现的时候,血还是温热的。死得情形很惨烈,又是被人肢解,又是死不瞑目。
温润一大早赶到兰青的家,却被手下拦在了距离兰青家一公里外的地方。
“兰老大死了我们也很愤怒,可是请您不要冲动。这是时诚的报复,更是他为了把您引出来而设的局。”兰青的一个手下说道。
温润也清楚,可却还是狠不下心,连兰青的一面都不见,就这样静默地等候着其他人给他收尸。
手下看出温润的结怨,安抚道:“这并不能怪您。想要扳倒一个势力,注定是要一路踩着鲜血前进,而这只不过是开始。兰老大答应为您效力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请您一如既往坚定地走下去,成功,将会是对这些流血最好的回报。”
温润看了他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元庆肃。”手下回答。
“兰青手下的帮派,就暂时交予你负责吧。”温润拍了拍元庆肃的肩膀,嘱咐说,“把人心稳定下,然后处理好兰青的后事。这期间,盯紧了我会所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势必查出那个把兰青出卖的人。”
温润不是没有预料到兰青可能送命,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来的如此之快。时诚在得知兰青就是同付安有过交易的人后,居然没有进行相关的调查,就直接把人杀了,他可不认为,这是因为对方气急败坏了。
时诚是个步步为营的人,如此打草惊蛇的举动,只可能是他已经百分百认准了兰青背后有人。
也就是说,有人通风报信。
这个人断然不是汪思忆,若是她想要揭露自己,那么早在猜到是自己的那一刻就直接告诉时诚,而且不会明目张胆地指出自己的身份。她也不会在时诚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后,才告诉对方,这只会引起时诚的反感,甚至终止两人的联姻的计划,反倒达不成她想要挫一下对方锐气的目的。更何况,她没必要去做这种半点不讨好,甚至是拉起其他帮派仇恨,给自己树敌的事。
排除汪思忆,他同势力联系都是亲自联系,而且用了暗码,不存在中途走漏风声的可能。而且也不可能是势力内部走漏的风声,要是这样,依时诚的性子,早就把整个势力一次性解决完了,而不是单单解决一个兰青,以此拉出他背后的主谋。所以,这个人,一定是内鬼,而且是存在于他会所里的内鬼。
到底是谁?
温润把会所里所有自己叫得出名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行为可疑的。最终,他只能作罢。
回到家,温润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时竟越自温润心神不定地出门后就一直放不下心,干脆翘了班,安心地等温润回来,陪着他。
见到温润后,时竟越把他带到沙发边,给了他一个拥抱。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像这样半搂半抱的依偎着,沉默了一个早上。
用过午饭后,温润才开口说:“我曾经并没有把扳倒时诚看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一直认为,只要我把一切都谋划好,把一切都安排好,那么成功是水到渠成的事。我也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路上有杀戮有流血,只是不曾想过,才踏出第一步,就是满世界的血色。”
时竟越定定地看着他,问:“你怕了吗?”
“我……”温润沉默。
“你要是怕了,完全可以静心地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扳倒时诚也好,灭了时诚也罢,就算是想要这个世界毁灭,我也一样做给你看。”时竟越冷静地说,“可是,你甘心吗?”
“不能亲手除掉你恨的人,不能亲手让他还清他的罪孽,你甘心吗?”
“不。”温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既然你心中有明确的答案,又为什么退缩,又为什么怯懦?你既然决心站在时诚的对立面,就已经走向了一条充满了鲜血的杀戮之路。这样的你,还以为,在人死后悲伤一下,悼念一下,就能消除你把他推向死亡的事实吗?”
这一刻,时竟越看不懂温润。前世的温润,仅仅是为了自己所谓的那份爱,毫不犹豫,就拿起刀捅向自己,甚至是一刀刺进要害。自己和他同床共枕两年多,这期间的情谊难道连兰青这样仅是手下的人都比不上?温润为他难过,为他心塞,对自己呢?怕是连半点怜悯都没有吧。
时竟越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仇恨的血液又一次沸腾了起来。
他很想现在就和温润撕破脸,疯狂地占有他,折磨他,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质问,前世的他为什么就能对自己通下狠手。他甚至想把温润的心挖出来,看看那里面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位置。
就在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的一刻,却听得温润叹息道:“你经历过绝望吗?你经历过那种满目都是鲜血的绝望吗?我曾经用这双手,杀死过一个可能很爱我的人。那时候我恨他,我怨他,所以为了时诚,我杀了他。他的鲜血充斥着我的整个世界,那是我第一次从赤红里面,看到绝望。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懂人死了,代表着什么意思。所以我用冷漠去对待,用无情去逃避,似乎这样,就可以淡忘人命死在自己手上的罪孽。”
“直到,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自己的身体里看到无尽的血。那一刻,我才明白,死亡的深刻。有多深的痛,有多深的恨,一旦你再也无法睁开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也就没有了意义。而当这个时候的你去终结无辜的鲜活生命,就算只是间接,你的脑海里也只有通红的血,和比感同身受还要令人战栗的绝望。”
“我现在会这样低落,也许是受到另一次的冲击,才真正明白了那种鲜血背后的罪孽感吧。不管爱与不爱,沾染了鲜血的手,是不容许以任何借口去抹灭这份罪孽的。”温润叹息。
兰青的死让他在这一刻懂了,自己前世对时竟越下手,究竟带来了多少伤痛。
他怎么能呢,怎么能就这样杀了时竟越,还说服自己,自己没有做错?
他怎么能呢,怎么能就在那之后的三年里,除了不时的噩梦外,再没有半点悔恨和怜悯呢?
他怎么能呢,怎么能重生后还心安理得地利用着时竟越呢?
他应该去补偿,他应该去赎罪,他应该此后都真心实意地对待这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啊。
对不起,对不起……
温润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深渊。
听了温润的话,时竟越仇恨的火焰减弱了不少,他长叹一声,说:”那你有没有想过珍视?错了的,过了的,就这么到此为止,把握住未来的,珍视现有的,就够了。你没有办法去挽回已逝的生命,那么就应该更加重视今后对手下每个人的使用,重视身边每一个爱你的人。如果真的避不开牺牲与流血,那起码,不要让这样的牺牲白费。”
时竟越似乎在说兰青,似乎又在说自己。
“我明白了。”温润走到时竟越的身边,微微低下头,对着他的唇,献上了自己的吻。
感谢上天让我重生后还能遇见你,虽然这不是我重生最初的目的,但你让我的重生更有了意义,让我没有真的失去这样深爱着我的你,让我能用今后一辈子的时间一辈子的爱来为洗刷曾经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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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两人终于难得的心灵相通一回,自那个温润主动献上的吻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饭厅里弥散起情动时候的气息,却比以往要来得更加炽热,更加令人心潮澎湃,甚至于,两人都不在意此刻身处何处,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时竟越一手搂着温润,加深这个吻,一手从温润的领口向下探,一下一下,把温润衬衣的口子全部解开。
温润也不再像前几次那样干站着无从下手。他耐心地回应着时竟越细致到每个角落的吻,同他的舌尖紧密地缠绕在一起,好似要像这样,缠绕住对方的一切。
时竟越解他的扣子,他也随着对方,转而伸手去解对方的裤子。看不到手上的动作,他只能凭着感觉慢慢向下。时竟越本来今天就没打算出去,所以在家穿的是很贴身的衣裤,没有系皮带。而裤腰处的带子又垂得很低,温润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带子的头。手刚刚攥住,稍稍一拐,手背就贴上了一团灼热。
在触碰到的刹那,温润愣了一下,就被时竟越逮着这个机会,径直地脱下来衬衫。
被时竟越占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温润自是不甘心,也不再顾忌什么,把节操全部丢掉,直接拉开对方的两层裤子,把手伸了进去。
内裤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温润放进去一只手,再加上灼热受到撩拨还在不停地胀大,更是让狭小的空间填得满满当当。温润的手慢慢地蹭着,感受着那个地方的温度因为情动而不断上升。然后,温润用指尖去轻戳两边,一弹一弹,竟是有几分有趣。
“玩够了吗?”时竟越结束了这个深吻,然后像是惩罚的,一口咬在温润左胸口。
时竟越抬头看着温润泛起红潮的脸,用几分诱惑的语气,问:“你也想要吗?”
温润被他磨得没了性子,只能说:“别废话。”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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