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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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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顿了顿,然后抬眼看着时竟越,说:“我和他的过往,你有兴趣听吗?”

“你该说出来了。”时竟越回答道。

是的,温润是应该说出来了。说出这个对他而言,背了前世一辈子的包袱。

故事的开端和所有豪门的纠葛,其实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多了一场先婚后爱的悲剧。温润的父亲活了大半辈子,没遇到一个心爱的女人。为了家族传宗接代,和温润的母亲联姻走到了一起。两人结婚后,生活也还算甜蜜,彼此间也慢慢开始有了感情,并很快就有了温润。

在温润三岁的那年,温润和母亲出了一场车祸。为了保护温润,母亲在最后关头,死死地把温润护住怀里,自己却不幸意外身亡。那时候父母刚刚陷入热恋,母亲的死,对于父亲而言,是一个再大不过的打击。他甚至一度把爱人的死归咎到温润的头上,开始渐渐地疏远了温润。

年幼的温润刚刚从失去母亲的阴影中走出来,就又被父亲疏远,原本乐观开朗的性格,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他开始不爱说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沉默,只是默默地坚持着,努力着,以为那样就会换回父亲对他的爱。而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温暖,渴望着家人,也渴望着原来的那个自己会回来。

他和父亲的关系就这样封冻着,没有半点回暖的意思。直到四年后,父亲重新爱上了一个女人,慢慢从上一段凄惨的感情里走出来后,他对温润的态度才渐渐好转。可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温润已经变成了内热外冷的人,不懂得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孩子表达对父母爱的举动总是幼稚而无厘头,父亲又不了解改变后的温润,一度认为他这些示爱的举动都是在恶作剧,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热。再加上,父亲很快和那个女人结了婚,并生了孩子,对温润投入的注意力也越来越少。

温润的后妈是个拜金而虚荣的女人,自打她第一次见到温润,就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孩子是个累赘。再加上温润是温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成绩和功课又出众,长相又极好,她的孩子出生后肯定要被温润压得死死的,于是,后妈就开始动起了心思。

她刚刚搬进温家的时候,就成天在温润父亲的耳边吹枕头风,不停地挑温润身上的刺,并且故意诬陷编排温润。父亲虽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可架不住这枕头风越吹越厉害。于是,他对温润的印象也越来越差,在后妈的孩子出生后,左叮咛右嘱咐,要温润一定照顾好自己的弟弟。

温润渴望家人,哪怕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后妈,可对自己这个弟弟,他却是喜欢到了极点。后妈虽然借着这个孩子坐稳了位置,并且如愿嫁进了温家大门,可她并不喜欢这个毁她身材,让她在生产时疼得一塌糊涂,又成天哭哭啼啼不让自己安宁的孩子,所以在孩子出生后,她就干脆把孩子丢给奶妈养,自己则过着她梦寐以求的豪门生活。

她只在必要的时候,抱着孩子在温润父亲面前装装样子。但凡父亲不在,哪怕孩子重病入院,她都不闻不问。所以,温希同三岁以前,都是在温润悉心的照顾下长大的,对温润也黏得紧,像个小跟屁虫一样,成天跟着温润,还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很欢。

温润也乐在其中。那是他人生里最光明而欢乐的一段时光,渐渐填补了他心底的空洞,开始会露出那种充满了阳光的温暖微笑。

变故发生在温希同临近四岁生日的前夕。温家刚刚收购了一家公司,由于逼得太紧,公司老板不惜铤而走险,绑架了刚刚放学,一个人等温润来接自己回家的温希同。那时候的温希同还在上幼儿园,温润则开始接受继承人的培养,忙得不可开交,一不留神就过了和温希同约定好的时间。

等温润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赶到幼儿园后,却被老师告知,温希同已经被人借着温润的名字接走了。这件事闹得很大,就算后来温希同被安然无恙地救回来,但所有人都认为温润是故意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日后可能会和自己争夺家产的温希同。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豪门里面,太过常见。就连亲兄弟都会反目,更何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甚至认为,温润一开始对温希同好,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一切了。后妈是这些人之中闹得最凶的一个,大概她本身也就想借这件事,除掉温润继承人的资格。

同时,这件事也刺激到了她,让她更清楚地了解到,如果她的儿子真的不幸死了,那么她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而与之相反,如果她的儿子取代温润,成为温家的下任家主,那么她将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于是,她根本不管温润和温希同的想法,在温希同刚被救回来后,就直接把他接到了身边,一言一行教导他,并不让两人再有过多的接触。

经历了这么一遭,年幼的温希同只想找温润哭诉。可后妈不让两人见面,甚至一直给温希同洗脑,尽说温润的坏话。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单纯的温希同变了。

而他和温润,也将自此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可能会有一点忙另外,感谢琅琊山伯爵ssy丢的地雷_(:3ゝ∠)_

第65章

不过最终,温润的父亲也没有借着温希同被绑架这件事,除掉温润的继承人资格,只是默认了后妈把温希同接到身边严加管教的举动。有了父亲的介入,纵使温润再怎么抗议,他再和温希同有交集也已经是三年之后了。

三年后的温希同六岁,正应该享受他无忧无虑的童年,但在后妈的控制下,他身上的压力竟是比温润还要大。他脸上的笑容从最初的天真与单纯渐渐变为虚伪与掩饰,眉宇间也开始流露出不合乎年龄的老成。而更让温润忍不住心惊的是,温希同看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像从前那样饱含着依恋与崇拜,而是有一种连温润都说不清的,类似于不甘的偏执。不过,那时候的温润并没有把温希同的变化放在心上,只当对方是压力过大。

直到一次,温润开始跟着父亲到公司熟悉环境,温希同哭着闹着要和温润一起去。温润对温希同的眼泪完全没有抵抗力,只好答应。可当温润处理起父亲交给他的报表,突然被叫离,再回来时,却发现,温希同正拿着笔在报表上写着什么。

看到温润回来,温希同脸色有些变化,但他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微笑着亲昵地叫着“哥哥”。事后,温润在一张废弃报表上看到温希同乱涂乱画的同时,也发现他在处理的重要报表上,一串数字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串数字温润记得很清楚,可更改过后,却比原数字平白无故多了五百万。

而这五百万,正是后妈一直在温润耳边叨叨絮絮说,想给温润卖一幢别墅的价格。由于数字巧合得有些蹊跷,温润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接受后妈的“好意”,并把这串数字悄悄地改了回去。

不久后,后妈突然对温希同大发脾气。温润借口外出,中途却折回了家,偷听了母子两人的对话,才终于明白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后妈原本是想让温希同把报表上的数字改掉五百万,并用这笔故意多报上去的钱,给温润买幢别墅,诬陷温润小小年纪就学着假公济私,挪用公款满足自己的私欲。

可这个计划最终没能成功,后妈因而大发雷霆,一边咆哮一边咒骂温希同是个废物。温润不知道那时候的温希同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从那天开始,他们两个的关系是彻底回不去了。

由于讨厌成天被后妈算计的生活,温润大学考去了外省。每每假期回家,迎接他的只是性格越发阴沉的温希同。他开始不再叫温润“哥哥”,不再黏着温润,甚至还时不时会对温润做出一些故意挑衅的举动。

温润不止一次在深夜接到温希同的电话,对方总是故意叫他“哥哥”,然后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恳求他回来。然后等温润连夜风尘仆仆地赶到时,却发现这只不过是对方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温润以为,他和温希同之间的关系就会这么不温不淡地维持下去,哪怕只是在表面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也好,至少让他还对这个偌大的温家有一点念想与牵挂。可他眼里的兄弟情深,说穿了不过是比泡沫还要缥缈的幻想。

二十岁,温润开始接手温家,并在带领着温家拿下一个又一个大合同后,后妈坐不住了。她本来就是个有手段的女人,不然当初温润父亲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忘记亡妻,迅速的迷恋上她。再加上这些年,她开始有意识地拉近和名流富商们的关系,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多少也积攒了一部分势力和人脉。

动用手上的这些关系,后妈在终于抓住温润犯的一个小错误后,对温润下手了。那次,温润在那个有漏洞的合同上亏了不少钱,被父亲教训了很长时间。后妈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变着法子抹黑温润,而且那些话,怎么说怎么难听,只差明目张胆地把脏字骂出口。

最让温润气不过的是,后妈借着这个机会臭骂温润一顿还不过瘾,开始编排起温润的母亲。她把温润在她眼中的所有不好行径全部算在了温润母亲的头上,还说幸亏温润的母亲死得早,不然温润如今的所作所为,还不知道要气死几回。而他的父亲,就这么听着另外一个女人诋毁自己曾经的爱人,却没有反驳任何一句。

彼时的温润毕竟年轻,看到这样的情景,多少有些沉不住气。他摔门而出,刚刚走到二楼,就见温希同鬼鬼祟祟地在他的书房做些什么。他手上拿着的正是温润最近准备拿下的一个合同的详细计划书。

见状,正在气头上的温润不由分说冲到了温希同的身边,抢过了温希同手上的计划书,并死死地盯着他。

温希同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调笑说温润太敏感了。

温润没说话,拿着计划书就准备出门。可刚刚走到门口,温希同就猛地冲温润冲过来,然后拼死去抢温润手上的计划书。

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彼时才十三岁的温希同,无论是身高,还是力量都不是温润的对手,更何况温润还练过几年的搏击。于是,没几下,温希同就被温润彻底制服了。

不过,温希同却不死心,拼了命地挣扎。温润怕伤到他,只能尽量控制着自己牵制他的力度。谁想,温润在放水,但温希同却是拿出了和他拼命的劲儿,往死了乱撞。

两人越来越靠近装着落地窗的阳台。温润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开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却还是被温希同带到了机会,猛地就挣脱了温润的钳制。

他跑到阳台上,一条腿跨出了阳台,并冲温润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说:“你说,温家究竟会是谁的?”

温润不懂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担心着他的安危,只能说:“你想要温家,我就给你。”

“你在撒谎。”温希同直接出声否定,“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温家,那么当年你为什么要杀我?如果你真的一点不在乎,那么刚刚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合同?”

他说的,就是他三岁时候的那次绑架。

“那是一个意外,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你死的意思。至于刚刚,保密合同是一个人起码的诚信。”温润解释说,“你是我的弟弟,是我的亲人,我巴不得把你宠上天,怎么可能杀你!”

“你听说过,‘捧杀’吗?”温希同冷声说,“你对我好,不就是在打这个主意吗?”

“让我溺死在你的温柔里,把我宠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只会像个傻子一样,蠢蠢地跟在你的身后叫‘哥哥’,你就满意了?”

那一刻,温润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心寒。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质疑他对温希同的真心,除了温希同自己。他对他掏心掏肺,敢对着自己的良心发誓,他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到头来,他却是一直在质疑自己,从来不曾相信。

温润直直地看着他,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温希同避开了温润的目光,说道。

联系起过往的种种,温润终于醒悟,温希同很早前对自己的偏见就已经根深蒂固了。所谓的美好,所谓的情深,都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叹气说:“你先过来,别站在那种危险的地方,有什么话,我们之后好好说。我保证,你要温家我就给你,不会有半点犹豫。”

“可是我不想要你的施舍,怎么办?”温希同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要的东西,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去拿。”

温润看着那笑容,只觉得心咯噔了一下,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他连忙上前,伸手去拉温希同的手。

可他手刚刚触到温希同的指尖,就被对方躲开了。

与此同时,温希同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泪就这么突兀地流了下来。

他的身体向后倒去,伴随着一句淡淡的话,就这么从阳台上向下极速地下坠。

温润整个人都怔住了,直到身后传来后妈凄厉而尖锐的叫声。

那天,温宅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后妈攥着温润的衣领,把温润的脸都扇肿了,却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父亲则站在一旁,愤怒地骂着温润,要温润从温家滚出去。

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是十年前的续集。十年前温润没杀死温希同,所以十年后他又一次对温希同下手了。

自始至终,温润没有解释过一个字,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他的耳畔边一直回荡着温希同的话——

“我知道连我的名字都是你取的,可是所谓‘希同’,我却只希望我们不同。因为,我们生来就不同,就不是流着同一个女人的血。”

而最初,温润给他取这个名字的含义是,希望他们能够共同相处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久?温润不知道,他只是很清楚,他们回不去了,无论是温希同,还是温家。

他和温希同确实是不同的,可不是血缘,而是心。所以那个时候的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温希同能分得那么清楚,为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就不可能成为兄弟?

没有人给他答案,他也不再寻求答案。

第二天一早,温润就离开了温家。同时,温家发表声明,与温润断绝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外出

第66章

故事说完了,时竟越沉默了几秒,问:“温希同可是把你曾经的光环全都摘下来了,你就不恨他吗?”

“最开始的几年恨,尤其是在我重新爬起来处处碰壁的时候。但是后来也就慢慢地相通了。”温润顿了顿,“就算当初温希同没有使手段逼我离开温家,我在温家也呆不久。我后妈一直虎视眈眈我这个位置,除非我能忍受一辈子和她斗智斗勇的生活。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原因而已。”

“我恨的,只是温希同辜负了我对他的付出。可是转念想想,我们和真正的亲兄弟之间确实存在着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障碍。这一点,温希同要比我看得透彻。而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明白,血缘之于豪门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或许在寻常人家,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孩子,哪怕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能和兄弟姐妹相处得很好,可在豪门,就远没有这么简单。豪门是一个最能把人心折射得透透彻彻的地方,任何一点私欲,任何一点情仇,都将在这里得到最大化。”

“而血缘,又将牵扯到利益,尤其是像温家这样的大家庭,由血脉折射出的利益纠葛,涵盖的不只是父母双方,更是所有的亲戚。这些人由利益走在一起,也只有所谓的血脉,能让他们保持这种长期合作的利益。一旦作为血脉的代表人出现了问题,那么这个共同体将会从内部被打破。”

“所以血脉对于豪门而言,才显得那么弥足珍贵。而我注定会离开温家的真正原因是,这是温家必然的选择。我母亲去世之后,对于温家而言,那个利益共同体其实已经出现了裂痕。他们之所以还承认我的继承人身份,只是因为我身上还流着母亲那边的血,还能勉强维系这种关系。”

“可这也仅仅是勉强罢了,根本无法为温家带来更大的利益。这个时候,我的后妈有了觉悟,开始结交更多的权贵,为她的儿子铺路,也让温家看到了他的价值。权衡之下,他们最终选择了温希同。”

温润长叹一声:“这才是我离开温家真正的原因,就算没有温希同故意制造的这场意外,我也不得不走。我花了很长时间想明白这些,也对温希同的所作所为释然了。”

“他讨厌我,其实不只是因为后妈给他灌输的那些观念,更是因为他为他自己的出身而感到自卑。所以,他拼了命和我反目,拼了命要从我手里抢走温家。这一切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为了向温家证明,而是为了向我证明,证明无论是我给予他的爱,还是让出温家,他都不需要我的施舍。”

“可他不知道的是,真正拥有选择权的人,不是他,而是温家。他自以为赢过了我,赢过了温家,用舍弃我对他的感情作为代价,换回他的力量亲手得到了他想要的结局。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早已注定的结局。”

“这是他的悲哀,是他的报应,也是他此生最大的败笔,而以他的性格,一辈子都无法释怀这件事。”温润笑了笑,“这就足够了。”

听完温润的话,时竟越说:“你是认为足够了,可温希同却不满足。”

话里话外指的都是温希同勾结时诚对温润下手的事情。温润可以念着旧情不追究,但他时竟越却不能。

温润想了想,然后吻了吻时竟越的脸,说:“你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温家已经不值得我留恋了。只是我的父亲,他虽然不称职,但好歹也曾给了我一个家。你只用留给他一个家养老就行,当然,是他一个人的家。”

“其实你还是恨。”时竟越点评道,“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天凉了,让温家破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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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诚没如愿把温润搞到手里,由于被陆昊南和元庆肃围攻后走得紧急,他也没有顾得上方长远的死活。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果不其然受到了法院提前开庭的传票。

同时,汪家和高官勾结的事情因为有了新的进展,又一次受到了大众的广泛关注。上头派来的调查人员,在调查时诚账务的时候,发现了不少存在明显漏洞的账。而这些漏洞恰巧能对上高官洗钱的日期,并且丝毫不差。

哪怕时诚和这些人的交易内容,实际上和洗钱没有一点关系,只是正常的往来,但时诚还是放心不下,先前已经找人把这些百口难辩的痕迹抹干净了。可派来调查他的人当真有几手,非但还原了这些被抹掉的痕迹,还以此作为时诚心虚的充足理由,坐实了时诚的罪名。

现在唯一还没查明的,就是目前依旧隐藏极深的最后一位高官。对方涉及到了一桩大交易,但证据一直不足,无法查明他到底是谁。更关键的是,为了找到证据,调查人员已经在交易的地点布置好了陷阱,守株待兔,可如今风声正盛,无论他们怎么引诱,对方也没有现身的意思。

所以,为了打消对方的警惕,已经被罪的时诚将会被判处最高的刑罚,并很快执行。他们留给时诚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只等一周后的开庭审理和终审判决。

不过,时诚并没有太多心思去考虑他未来的监狱生活,因为,现在的他遇上的麻烦远不止这一个。

比坐实罪名更糟糕的是,他答应同温希同合作后,把西郊那块地分了一部分给对方。而就在这个时候,药监局的局长找上了门,希望收购时诚手上的这块地。

所谓收购,其实只是把土地上交给国家的含蓄说法。在和局长畅聊了大半个晚上,终于把对方送走后,时诚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由于前不久帝都曾爆发了一次病毒感染,在新品药已经全面投入使用后,这场危机很快就化解了。虽然是这样,但依旧引起了高层对制药以及药检这一块的高度重视。局长借着这个机会,得到了上头审批药监局的搬迁与扩大化,而他们相中的地方正是时诚手里这块西郊的地。

在饭局上,局长诚恳地向时诚说明了他们的意图,并保证说他们已经为时诚争取到了最高的出售价格,希望时诚能好好考虑一下。时诚看着他们所谓的最高价,实际上的总金额还不到自己买入的三分之一,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可他很清楚,政府要地,开出的这个价格的的确确已是最高。而且除了经济上的“补贴”外,更为关键的,是会给出一部分特权作为补偿,诸如新产品的推广、打造优质的公司品牌等等。这样的特权,是不少人挖空心思想要得到的,所以用地换得政府的人情,对于他们来说,值。

对于以前的时诚而言,确实值,可现在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的他,要那些让公司进一步发展的“特权”,真没有半点卵用,就好像远水救不了近火一样。他总不能和上头的人提议,免除自己的罪行。这样的“特权”,别说上头会不会答应,首先群众们就不干。

想必,上头就是看准了时诚必须要吃这个哑巴亏,才特此跑来和他见个面。这不是商议,而是威慑。

时诚握紧了拳头。

相比起时诚的纠结与难耐,温希同这边则像是白白捡了个宝一样,整个家族都激动了。尤其是在听到上头的人开给他们的特权,是准许他们的药品打开国外市场,而且享有零关税待遇后,原本温家不少质疑温希同实力的人全都闭上了嘴,还一口一个温希同“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把他和后妈夸上了天。

于是,代表上头的局长很快就和温希同签署了土地买卖的合同,双方都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温希同把这件事告诉给温家老头子后,老头子喜笑颜开,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连需要调养的身体气色都好了不少。

前些日子成天把温润挂在嘴边的毛病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提起过温润的名字。然后很快,对方就把手上的权利放给了温希同,彻底闲在家里,养养花草,溜溜鸟。

看着态度转变比翻书还要快的温家人,温希同面上没有表示,心下却是腹诽,这个家族的悲哀。

事实上,他从前一直看不惯温润,并不是因为对方占了温家继承人的位置,也不是因为他为了这个位置想要害自己。他的内心其实很清楚,温润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哪怕在他将要四岁的那年,他就再也享受不到他给他的温暖。

他看不惯的,是温润恣意的性格和做派。

温家就是一个大染缸,尤其他还在他那个成天贪慕虚荣、追名逐利的母亲身边长大。因而,他看透了温家人一贯谄媚的嘴脸,却也渐渐沦为了他们之中的一个。

而温润不同,他的世界从来没有过太多的浮华与黑暗,就如他本人一样,哪怕表现得再冷漠、再无情,可当真要遇上让他为之心动的人,那么他可以毫无保留地把他内心所有的温暖与柔软全部交予出去。

能被他所爱,能被他所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而不幸的人,会被这种温暖吸引、沉溺,却又想彻底摧毁。因为沾不得,因为留不住。

时诚是这样,而他又何曾不是这样?

所以对温润下手,把温润变成时诚所想的那样,也是他的愿望。为了这个目的,他不后悔招惹时竟越这个大【麻】烦。

他很清楚,时竟越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温家。可温家本就是一个外表光鲜亮丽,内在黑暗腐烂的果实,毁了,又有什么遗憾呢?

直到登顶最高处,回首发现自己形单影只,那一刻,他才明白,其实他最怀念的,还是当初那段无虑的时光。

失去的人才懂珍惜,可是早已迟迟。

作者有话要说:时诚已经差不多气数尽了

第67章

温润一直以为时竟越豪迈的天凉王破言论不过是过分夸大,所以连带温润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过,时竟越的报复会来得那么迅猛。

而他采取的报复手段,除了有上辈子记忆的温润,没有一个人猜到会是这样。

汪家和高官勾结,洗钱走私的事情,只差最后一个关键人物,就能划上圆满的句号。而时竟越在调查人员焦头烂额的时候,直接把这个人的身份指给了他们。

以最快速度核实真假后,调查人员却缺少了能够直接证明对方身份的证据。时竟越装作无意识地点拨了对方一下,他们茅塞顿开,很快就制定了一套详细的取证方案。

最后这个关键人物,正是药监局局长。

正巧这个时候,局长借着搬迁和扩大药监局规模的理由,向上头提出了申请。于是,上头同意了他的请求,并让调查人员盯紧了他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网上公开了时诚和高官交易的详细证据,并把时诚定罪为这桩事件最大的幕后凶手。

群众议论纷纷,调查人员也趁势悄悄撤走了大量的人马,只留一小部分人,死死盯着局长和外人交易的那一股线。

结果让所有人都如意。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局长,为了吞下上头拨给局里的土地购置款,压低了他给时诚和温希同的土地购买费用,并且睁眼说瞎话,给他们开出了不少空头支票。

见状,调查人员顺藤摸瓜地把温家也一并查了个底朝天。虽然没查到和高官走私洗钱的牵连,却也收获了不少温家做非法买卖交易的证据。这些,将会成为这件事情过后,上头新一波的整治内容。

而局长在拿到购置款后,见目前的风声也小了不少,赶忙联系上了先前一直被他吊着的那些人,打算继续他们之前的交易,并很快就重新和对方约定了交易的地点。

早已守株待兔多时的调查人员,在局长出现后,很快制服了对方,从他的身上搜出了大量的证据,还顺带着把走私的几个窝点一并端了。

彼时,正值时诚那边开庭。有了被教训得勉强还能维持人样的方长远出庭作证,时诚制毒的罪名坐实了。有了肖羽和肖晗以及时竟越早年收集到的大量证据,时诚害死兄妹俩父亲的罪名坐实了。有了时诚和高官交易的证据与条目,再加上在车祸中没有身亡的汪思琦出庭作证,时诚走私洗钱,以及买凶杀害汪思忆的罪名也一并坐实了。

自此,原本时诚认为自己能够开脱的罪名,一个不落全部坐实,并最终被判处了死刑。时诚竭尽全力申诉,却也不过是把死刑改成了死缓。

随着时诚和局长的锒铛入狱,这桩走私洗钱的案子宣告结束。关进牢房的时诚,却还不打算就此消停。

他最终联系上了刘承旭,和对方进行了一次和出卖灵魂无差的肉体交易。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低声下气地请求别人,还把自己当做了最大的筹码,却也是最后一次。

刘承旭原本不打算对时诚施以援手。他很清楚,时诚最终被判决的死缓,其实本质上和死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听上去还能自欺欺人一下。不过也就是这个原因,刘承旭认定了时诚已经没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倒不如趁着他最后的这段时光,好好享受一下对方主动送上来的美味。

反正,他早已垂涎了时诚很久。

更何况,时诚提出的要求也只是要温润和时竟越不得好死。而他刘承旭,如果当真想要在帝都这个地方站稳脚跟,扳倒时竟越也十分必要。此外,他和时竟越还有付昱伟背叛自己的那笔账没算,这旧仇新恨的,总该有个了结是不是?

于是这一次,刘承旭没有拒绝帮助时诚的请求,并在享受时诚忍着屈辱乖乖躺在他身下为他服务后,找了一个和时诚相似的家伙代替时诚,悄悄把对方接到了他的身边。

然后,刘承旭和时竟越的争战,正式拉开了帷幕。最近的时竟越陷入了一种狂躁的境地。他整个人表现出的不对劲,让温润有些不安。

温润看了看日历,突然发现他已经重生了很长一段时间,而马上就将迎来那个对于他和时竟越来说,都再关键不过的日子。

前世温润害死时竟越的那天。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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