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下,也是肖羽的助手方长远,才看到肖羽起诉了你,就暗地里开始找自己的下家了。他那种人,无论做什么都会给自己留一手,那种药,他其实早就借着肖羽提供的一部分配方,研制出来了。他本来找上我,还想用这药抬高他自己的身价。可一看你一出事就把张慎弄出去当替死鬼,就立马怕了。也不再谈什么条件,直接把这种药作为筹码献给了我。”温希同笑笑,“从这点上来说,我可是还要谢谢你。”
“敢留后手的人,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杀手锏露出来。他给你的药,你也敢相信。”时诚对此嗤之以鼻。
“我自然是已经找人做过实验了,效果不错。更何况在见识过你的手段之后,他已经被我吃得死死的,短期内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温希同说,“既然一个温润让你动不了心,那再加上方长远这个叛徒,你看满意吗?”
“有他在手上,温润和时竟越就没办法轻易给你定制毒的罪名。指不准再努力一把,之前作假的罪名也能一并洗刷清楚了。”温希同补充道。
时诚一点不认为这样一个味道不错的馅饼会没有一点目的,白白砸在自己头上。他直白地说:“温润只是一个幌子才对吧?”
“我是真心见不得他好。”温希同不承认。
“把刚刚的那句话还你,‘我们是一类人,那些心里的阴暗,都不过是心知肚明的东西’。所以,你不可能单纯为了除掉一个还不一定能威胁到你位置的温润,就大费周章,算计好这一切。”时诚说,“你到底想要从我手上拿到什么?”
说到这里,温希同也没有了隐瞒的意思,回答说:“拍卖会上,我们就已经有过交集。想必,你应该很清楚,我对西郊那块地有着不小的兴趣。分羹一杯,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
把这一切联系起来,时诚觉得自己总算发现了真相:“我先前一直奇怪,温家老头子只不过是想见温润一面,也没明说就要把温润认回来,你却一直不安,还想要把温润除掉。直到刚刚,我才想明白,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
“西郊的地,想必是温老头子给你的考验,只有你能拿下,他才认准你坐上家主的位置。可你最终也没能成功,加上他生病的这一出,他难免会动其他心思,让温润回来接替你的位置。”时诚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只见温希同的表情有了一瞬的凝滞,很明显是被人猜透了心思。不过他并没有表态,只是说:“只要你点头答应和我合作,不出三天,我一大早,就会把东西交到你的手上。”
“交给我也没什么用,我已经和温润撕破了脸皮,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出来见我一点不设防。更何况,时竟越不可能让你我这么容易得手。”时诚虽然是在否决着温希同的提议,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
“时竟越不让?你怕吗?”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激将法。
哪怕时诚根本不会上当,可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他绕过这个坑的机会了。
“自打决定要时家家主的位置,我就已经做好了和时竟越死磕到底的准备。我倒是没什么,就怕你遭不住他的怒意。”时诚的语气多了几分鄙夷。
大概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是从前温家和时竟越打过的交道太少,时竟越的作风又一向迅速而低调,提及到他,温希同没有任何的怯意。他说:“温家可从来都不比时家差。”
是不差,可时竟越可是那种为了温润敢用整个时家和别人硬肛的人。而你温希同,不过是温家才刚刚扶持上来的家主,整个温家都还掌控不了,又哪有和时竟越相抗的狂妄劲儿?
这些话,时诚没对温希同说。他看不惯温希同的做派,也乐见对方被时竟越收拾的下场。反正西郊的那块地,就他现在的财力,一个人想把那块地建设好,显然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倒不如和温希同合作。
刨除这一点看,就算没能如愿搞定温润,他也白白捞到一个能给自己洗白用的方长远。哪怕事情败露,被时竟越发现,他首先对上的一定是家大业大的温希同,而不是在他眼里已经穷途末路的自己。
赚这么一个时间差,足够他养精蓄锐,东山再起了。
于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样达成了一致,准备起他们看上去很完美,实则漏洞百出的计划。
第60章
第60章
肖羽的第一件案子胜诉后,温润和对方见了一面。他关注了一下肖羽的某些细节,果然发现了不少先前没有注意到的端倪。不过,这些对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那之后,肖羽为了他妹妹和父亲的案子,以及时诚制毒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偶尔抽出空在实验室里开发一些新药,生活也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温润的公司彻底洗刷了先前所有被败坏的名声,再有了肖羽的坐镇,等把从时诚那里买来的药卖得差不多后,也开始了药草的培育与自主生产。新品药市场在扩大,销量也在稳步增长,赚得的利润也让人瞠目结舌。
温润找了一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个公司同先前陆昊南的公司合并在了一起,又分给了时竟越不少股份,作为先前时竟越为温润那些手下脱股投入大量资金的补偿。
这个时候,两人对于彼此重生的身份都已然知晓,不过两人却始终没有把这件事搬上台面摊开说的意思,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时机。时竟越心里很清楚那个时机是什么时候,温润则是单纯等着时竟越有摊牌的意思。
至于时诚,就目前时竟越和温润联手给予他的打击,以及未来还要开庭受理的案件,再加上他手上握着大部分汪家的势力,还要等着上头派人来调查,温润和时竟越都一致认为,他没有那么快就能重振雄风。
尤其是,唯一能够帮上他忙的刘承旭,还在分心处理付昱伟和付安的事情。他和时诚又暂时闹翻,短期内不可能还会为利益走到一起。
故而,这段时间,温润和时竟越有了难得的平静。没有相互揭穿身份的两人也就这么安稳地相处着,直到温润腰侧的伤口痊愈拆线,手上的石膏终于拆下,开始了适当的复健。
不过就算温润和时竟越有着前世的记忆在,今生因为他们改写而产生的变数,两人算不到,也躲不过。
当温润突然接到一个,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接到的电话时,他望着显示的那串号码,沉默了很久。
第一个电话他没接,不过对方却不就此作罢,又一次次地打来。
时竟越看着温润有些凝重的神情,问了一句:“谁打的?”
温润长叹一声,才说道:“温希同。”
时竟越知道温润和温家的那点纠葛,听到这个名字后,他只是起身,走到了外面,把门给温润关上。虽然他不清楚上辈子在自己死后,温润和温家有没有过来往,不过他不会掺和就是了。
他可以给温润一切他想要的,也可以保护他一辈子,可很多事情,只能靠温润自己去解决。
他很清楚,哪怕当年温润决绝地选择了和温家断绝关系,可潜意识里,他还是惦记着那个地方。
没有为什么,亲情和血脉从来不是名义上的断绝,就当真能够划清界限的。
时竟越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了温润,温润犹豫了半天,还是划下了绿色的接通键。
刚刚接起,就听到温希同那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嗓音:“你的电话,还真是难打到了极点。”
“不过也是,我们曾经的温大少爷,如今一样混得风生水起。大忙人一样的您,哪有这么多闲时间和我这种初出无名的小人物打电话?”温希同的语气还是一成不变,像极了他那个如今胜利当上了温夫人的目前,有些阴阳怪气,却处处透着一股子的刻薄味道。
温润已经很难把这个声音和最初那个清脆稚嫩的童音联系在一起,就好像他从没想过,当初自己的离开会是这个他很喜欢的弟弟,亲手造成的。也是因为他,他这辈子才会变得那么厌恶刚刚懂事的小孩子。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有事?”
“有事。”温希同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爸生病了想见你。”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我也想。”
这一刻,温希同的语气有了几分难得的温软,让温润有瞬间的恍惚。
几时,年幼的温希同也是这样,在电话里对着在外地上大学的自己说“我想你”。然后自己整夜脑海中都回荡着这句话,无法入眠。只得第二天翘课,背着父亲买了最早的车票,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时候,他的每句话之于自己,都如同圣旨一般。他依恋着自己,而自己也巴不得把他宠上天。
可是,那些兄弟的和睦,不过是他给自己创造的幻觉。
温润打住那些如同潮水一般排山倒海而来的回忆,说:“就这样?”
他的语气似是佯装的冷静,温希同也不戳破,只是把医院的地点和时间报给了温润,并说:“爸已经受够了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想要回家慢慢调养。他明天就准备离院,希望你能把他接回家。”
温润没说话,确定对方没有其他还要说的话后,把电话挂断了。
那天晚上,温润失眠了。
他一遍又一遍逼迫着自己入睡,可闭上眼,眼前全部都是曾经过往的种种。有父亲带着自己在花园里玩耍,有自己带着温希同到处恶作剧,有午后温暖的太阳……而背景无一不是温家的宅子。
那一刻,温润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想家了。
那是他永远割舍不掉的地方,哪怕那里曾经成就了他,又狠狠地摧毁了他,可他依旧无法忘怀。他对那个地方的渴望从不曾消减过,哪怕这些年,他逼迫着自己去遗忘,去漠视,可他心底里永远空缺的那块,留给了这个曾经的家。
真是……温润从病床上坐起来,看着已经大亮的天,无奈地叹息。
看着时间越发临近温希同报给自己的那个,他迅速解决完时竟越给自己做好的早餐,换上了衣服。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外出,时竟越也不会再拦着他。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把今天他要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告诉了时竟越,让对方不要等自己一起用午餐,也让对方放心。
看着温润匆匆离开的背影,时竟越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他多了一个心眼,给温润的司机打了一个电话,让对方注意温润的一举一动,又让手下的人跟上了温润。
温润父亲所住的医院里他住的这里并不算远,这个时间点,路上也不算堵。但温润还是让司机把车开得尽可能快,似乎这样才能平复他内心莫名加速的心跳。
真像个小孩子。温润在心里吐槽自己。
不过也是,前世并没有这么一件事,所以算起来,他已经有太长的一段时间没见过父亲。就连温希同,也只是在前久的那场拍卖会上打过一个照面。
温润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地,提前了十分钟的样子。他从车上下来,直接奔着父亲所在的病房就去了。
到达病房所在的楼层,温润远远地就能看见守在父亲病房前的保镖。他们虽然都穿着统一的服装,戴着黑色的墨镜,可温润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们,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记忆犹新。
这些保镖自打温润记事起,就一直跟着父亲。在温润很小,温希同还没出生的时候,每每父亲没有时间陪他,都是这些保镖和管家大叔一起陪他玩。很难想象,温润对他们的感情,其实并不亚于自己的亲人。就算之后,温润离开温家,他们中的一部分也选择了继续跟着温润,成为了温润身后最坚实的后盾。
温润在原地停顿了几秒,然后慢慢走向了病房。
保镖很快就注意到了温润,虽然他们在温润父亲身边呆得太久,早已不会喜形于色,可看到了温润,冷硬的面容还是有了一丝动容。
“久违了。”温润率先开口,并从左到右,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准确地叫了一遍。
“大少爷。”对方也热情地回应道。
温润和他们简短的寒暄了几分钟,然后问:“父亲怎么样了?”
“老爷前阵子旧病复发,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转。要不是有大少爷您的药,这次可能就回不来了。”保镖的头回答道。
温润很快抓住了对方话的关键,沉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有些哭笑不得。肖羽制作的新品药,确实对父亲的病有一定的疗效,不过当初他决定保住这个药方,却是从来没把这茬联系起来。
看来他的父亲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这也是,他为什么突然跑出来说想见自己的原因。
温润突然就有一种今天自己不应该出现的感觉。
不过,他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怎么说也该和自己的父亲见一面。
“那父亲这是准备回家疗养了吗?”温润又问。
“是啊,老爷他已经准备这几天离院。不过听二少爷说他把您请回来了,本来说好要走,现在却又不打算走了,非要等到您来,见上您一面才肯离开。”
那一刻,温润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曾经心底里那些对父亲的怨恨也淡了不少。
亲情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
温润这么想着,就听见病房里传来了一个沧桑而又沙哑的声音:“是小润来了吗?”
再不复记忆里那个洪亮的声音。
温润的眼眶突然就有些发酸。
第61章
温润推开了病房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倚在病床上,多年未见,身形枯槁的父亲。
“父亲。”温润唤了一声。
“你终于来啦。”他的声音温柔而慈祥,就像普通人家的老人一样,盼着子女好,盼着子女幸福,盼着子女常回家看看。再也不是记忆深处,那个咄咄逼人、严肃而不讲情面的男人。
他的头发已经基本上白完了,脸上也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饱经风霜,又让人忍不住动容。
那个曾经顶天立地,为他撑起一个家的父亲已经不见了。现在的他,大概只是想要多享受一点来自亲人,来自儿女,最诚挚而温暖的关照。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温润问。
“你一来啊,我的身体就好多啦。每天没有人陪在身边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想曾经只有一点大的你,被我抱在怀里咿咿呀呀地哭着笑着。然后转眼间,你便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跑步,成天在花园里嬉闹……”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会有这样的通病,喜欢回忆曾经,并叨叨絮絮地念给身边的人听。
温润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丝毫不觉得厌烦,只是会不禁感慨,岁月真的不饶人。
他还记得,当初的父亲,指着自己的鼻子一顿臭骂,又是揍又是打,让自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哪怕他一再强调,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父亲也只是充耳不闻,铁了心要和他断绝关系。
做的最狠的是,父亲不但把他撵走,还在他被仇家绑架的时候,丝毫不在意他的死活。任凭那白晃晃的刀子捅进自己的身体,血就这么喷涌出来。他拼死从仇家手里逃脱,淋了雨,伤口恶化。
最终,他体力不支倒在了温家的门口,管家和下人们几次想要把他送去医院,却都被父亲拦了下来,说“温家不收留没有用处的废物”。
命悬一线之时,却是时诚救了他,给了他所有的温暖,也开启了他通向深渊的道路。而自那之后,他便发誓,一辈子不再承认自己是温家的人。
他以为他能做到,而前世的他也确实做到了。哪怕前世当他在和时诚粘腻完后听说了父亲的死讯,那一刻他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麻木不仁地想,对方也有遭到报应的那天。
重生后,或许是时竟越长情的陪伴,又或是经历的时间太长,他原本封冻的内心,开始有了一点回暖的意思。再回想起当年父亲的所作所为,恨意也淡了。或许如今他依然无法原谅他,可他不会排斥也不会吝啬彼此间对于亲情的渴望。
“小润啊,后来我也曾想过,当初的事情,或许我真的做得太绝了。狠狠地伤了你的心,也彻底断绝了我们两之间的关系。我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你的谅解,所以你今天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能就此一笔勾销,但我们都要排斥对方,行吗?”父亲说。
要是搁平常,听到这种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温润定然一眼都不会搭理对方,还指不准霸气地甩两个字给对方,然后一走了之——“做梦”。可是在当下这种情形下,他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虽然温润一句话没说,可父亲再了解不过他的心理与表情,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我听小同说,你现在过得不错,办了自己的公司,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父亲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个上面来。
“没错。”温润回答道。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想着办这样一个公司?”
温润知道重头戏来了,也多少能猜出父亲这样问的意图。不过,他没打算顺着父亲的意思说话,也不打算借此在他面前邀功,讨好对方。
他直言不讳地说:“这些话虽然说出来并不好听,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和您说清楚,算是断了您动的那些心思,也不愧对我的良心。我办这个公司,和您的病没有关系,只是单纯赶上了这么个机会。您会选择服用我公司的药,不过是一个意外,我发誓,这其中我从没故意找人来向您推销过。”
“所以,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以您儿子的身份,前来探望您,而不是温家人。诚如您所言,我没打算原谅您,也不会接受您作为赔礼给予我的补偿。不过,我不会否认您是我的父亲。这不矛盾,也不冲突。”
说完,温润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永远是您的儿子,却不是温家人。您想见我,可以随时打电话找我,不过我们只谈情,不谈钱与利。”
听到温润的话,父亲长叹了一声,道:“你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认准的事情,哪怕送了命也不会改变,而决心放弃的事情,哪怕再苦再难,也绝不会回头。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不过只要你能好好的,这比什么都强。”
说罢,父亲向温润伸出了手。温润反应过来他的意图,握住了他的手,又把一旁的轮椅拉到床边。他让父亲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搀扶着对方,慢慢地坐到了轮椅上。
“送我回去吧,今天关于公司的话题,就当我从来没有提起过。”父亲淡淡地说。他的语气可能带有那么一点心酸与无奈,不过,这与温润都没有了关系。
温润推着父亲,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温希同。
“爸。”温希同唤道。见父亲和温润相处得比较融洽,温希同也没有停顿,紧接着又唤道:“哥。”
这个称呼温润已经有太久没有听到了,几乎让他不自觉地认为,那不过是幻听罢了。“您要回去了吗?”温希同对父亲说。
父亲点点头。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车,也让管家和家里的下人都做好了迎接您回去的准备。”温希同恰到好处地说,不会让父亲反感,却又能博得父亲的欢心。
“你也要一起来吗?”这句话是对温润说的。
之前温希同和他说的,明明是要让他把父亲送回家,现在却又不丁不单地说这么一句,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另有所谋。温润很清楚,温希同打的主意一定是后面这个,只是不知道他具体在盘算些什么。
温润只能说:“打扰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温希同笑盈盈地说。
温润没有接话,只是在心里腹诽,自己倒是把对方当做家人,可对方却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而一旁看着两人和睦相处的父亲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于是,三人一起坐上了车,向着温家慢慢驶去。
温润的司机看着温润上了车,下意识地给时竟越打了一个电话。时竟越听后,吩咐手下跟上。
温家的老宅建得比较早,以今天城区划定的范围看来,还属于城中心。所以,三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随着父亲和温希同走进温宅绕了一转,温润发现,温宅和自己印象里的那个家,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就连自己的房间,也在相同的地方,里面所有的陈设与布置也没有半点变动,看得出来,一直都有人在做打扫。
温润说不出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全程都保持着沉默。
逛完温宅后,父子三人在花园的茶室里一边聊一边用了茶点。大概是当真有太久没见过面,父亲又一直不停地找各种话题,三人相谈甚欢,直到家庭医生一遍又一遍催促父亲回房静养,父亲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提前离开了。
温润见状也准备告辞,却被温希同拦了下来。
等父亲走远后,温希同才开口说:“何必急着走?我们兄弟俩可是有很长时间都没见了,很多当着爸的面不好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温润毫不犹豫地说。
“既然嘴上没有说的,那就用身体来交流吧。”虽然话语的内容有些令人遐想连篇,不过温希同还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了出来。
“你想做什么?”温润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用男人的方式对决啊。”温希同说,“譬如说搏击什么的。”
听到温希同的话,时诚轻笑了一声:“搏击?对一个还在住院的人说这样的话,你也真好意思。”
温希同像是早就料到温润会这样说一样,很快就答应:“那就射击吧。”
他妥协得太快,温润下意识的有些不安。他看不出温希同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只能一边稳住他,一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筹码呢?”
“只要你能赢我,你想要什么都行。”温希同说得很含糊。
“这可不行。”温润摇摇头,“没有准确筹码的比赛,我可是没有尽全力的。难得比试一次,你也不想一点不尽兴吧?”
“时诚这两天找上我了,要我和他联手。”温希同说,“如果你赢了我的话,我就答应你不和他合作怎么样?”
时诚吗……温润垂了垂眸,不好的预感又一次加深了。
不过,他不打算拒绝。无论是为了断掉时诚的后路,还是试探温希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好。”温润应声,转身就准备向家里的射击场走去。“等等。”温希同说,“家里的设备有些旧了,去外面的俱乐部怎么样?”
“随便。”温润不在意地说。
“另外,你的筹码呢?”温希同提到。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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