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作者:烟灭湮灭
第13节
“若是没有看错,那条黑线便是魔气。”
师千墨虽然由此猜测却没有说出来,此时听到季青这般说,不禁印证了其心中的想法,玉帝派遣此兽到夏都却一直没有收到有关帝都的任何消息,原因就在于这只青石兽早已被魔气侵染,不能自保。从眼前这只青石兽混沌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其大半心智都已被魔气浸染,想要将其解救恐怕很难。
下方的庞然大物显然还有一丝清醒,其不断变幻身形想要躲避腹部那条黑色的细线,但始终徒劳无功。多日来他已在地下饱受折磨,此时被人从地下唤出,他开始冲空中漂浮着的众人哀嚎,意图找到一个可以解脱的方法,只是他的法力已经不能支撑他离开地面到半空中去了。
狐九命对于自己的同伴有着天生的怜悯之情,他忍不住动了动爪子,却被季青制住,“以你现在的法力,并不能帮他摆脱魔气的控制。”
“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魔气完全控制,失去本性,如果你们能将他控制住,我有办法帮他祛除魔气、恢复如初。”
季青知道狐九命打得什么主意,狐九命乃是九尾妖狐,妖丹生来就有炼化法力、助人提升功力的妙用,世间众人皆想要得到九尾妖狐的妖丹,正是因为他可以提纯法力、避免走火入魔。虽然季青不想让狐九命冒这么大的风险,但他也知道一旦狐九命下了决心,即便是他也不能改变。
“一定要这么做吗?”
回答他的是毛团坚定的目光。
季青几人从进入夏都后便一直处于敌暗我明的被动地步,此时若是再想将此青石兽救下,恐怕更是要承担不小的风险,因此季青提出要救出下方的青石兽后,立刻遭到了师千墨的反对。
“此时将其救下,不但不能得到任何助力,反而要承担不小的风险,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师千墨是一个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都要将利弊得失计算的清清楚楚的人,一旦弊大于利,他会毫不犹豫的提出反对意见。
季青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只要是狐九命想要做的,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拒绝,“既然如此,你们大可以在一旁看着便是。”
“加我一个,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无情冷血。”
妖皇此言一出,立刻让师千墨的脸更黑了,他无情冷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这样,怎能在这样的乱世中存活下去!“既然两位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再阻拦了。丑话说在前头,自从我们进入帝都召唤出此青石兽起,我们的一举一动很可能已经被监视了,之后发生什么不测,我不会插手。”
师千百本想说些什么,但他知道就算他说了也没用,便只能一脸尴尬的站在师千墨身旁,看着对面几人很快向下方飞去,其实在师千百心中,他是很希望师千墨能够去帮他们一把的,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友谊的纽带恐怕就要这么断了。
狐九命早已将计划详细的与季青说了一遍,此事能不能成就要看季青与妖皇两人能否将下方的青石兽稳定下来,只有这样,狐九命才能用自己的妖丹将青石兽体内的魔气尽数净化干净,只要将魔气清除,凭借此兽的生命力之强大,一定能够再度恢复生机。
其实妖皇本来没存什么帮助季青的心思,但谁让他身边还托着一个充满爱心的南子木呢,看着下方敦厚的小兽受到那么大的折磨,南子木眼里几乎要掉下泪来,因此在季青说出要帮助下方的青石兽时,南子木毫不犹豫的拉了拉身边之人的袖袍,用自己满含眼泪的双眸看着他,妖皇哪里受得了这个,立刻站出来决定要与季青并肩作战了。
两人相对而立,站于青石兽头尾两端,中间有巨大的阵法缓缓运转,将下方有些失控的青石兽控制在阵法之中,狐九命则立于两人之间,缓缓从口中吐出一颗透明的妖丹来,季青单手主持法阵,满眼却丝毫没有离开狐九命分毫,妖丹离体向来有巨大的风险,他不希望狐九命出事。
妖皇也是让南子木单独呆在一旁的结界中,即便是性情温和的青石兽也有失控的时候,他还是希望南子木能安全一点,有结界的保护,南子木的安全才有保证,他才能放心。
随着两人不断向法阵中注入灵气,下方的青石兽已经开始缓缓安静下来,而其腹部一直贯穿着的黑线也被法阵暂时阻断,整个青石兽都变成正常大小,四肢蜷缩起来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等待着狐九命的救助。
狐九命见此,立刻单手一托,将自己的妖丹向下送去,于此同时妖丹之中仅有的两颗晶石开始散发出紫色的光芒,那光芒集中于青石兽的头顶,并不断旋转起来,但凡光芒所到之处,都有黑色的魔气从青石兽身体中四溢而出。伴随着这诡异的场景的出现,躺在地上的青石兽不断发出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呻口今声。
第九十五章碧瓦青墙
青石兽的身形不断缩小,黑色的魔气不断从其体内穿梭出来又倒流回去,即便肉眼看的不甚清晰,但那些缠绕在其体外的魔气似乎已经有所淡化。师千百站在远处,他看得出狐九命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如果不是眼前之人拦着,他也想助其一臂之力,生此乱世怎么能无动于衷?
师千墨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视线,但他只是眯着眼睛看着空中的几人,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脚步挪了一下,将身后的人挡的更加严密,他不允许任何状况外的事情发生,所有一切他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碧瓦青墙的宫殿之内,几个身着薄衫的女子默默前行,她们踏着青色的地砖,无声绕过几道宫墙终于走进了一座大殿。
大殿之外站立着数名侍卫,他们隐隐排成一种奇怪的法阵,将殿门包围起来。当那几名女子行到近前时,他们才用毫无光泽的眼睛看了她们一眼,紧接着让几人走了进去。
朱红色的大门被其中一名女子白皙的手推开,随着殿门的打开,一道低沉苍老的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放我出去……”
那股声音轻飘飘的从大殿里传来,却被轰然关闭的殿门再次阻隔,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几个侍卫仍然笔挺的站着,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殿中传出的声音,抑或是他们听见了,却丝毫不想关心。
漆黑的大殿中,原本应该极尽奢华的器物一件都没有,只有一张大的离谱的床榻摆放在厅堂正中,浑圆高耸的石柱耸立在床榻周围,似乎将其框在了中间。洁白的纱帐在微弱的风中来回飘荡,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红烛的映衬下出现在纱帐上。那是个男人的身影,即便经过纱帐的投射,仍然清晰的显现在一旁的墙壁上,男人的动作有些僵硬,如果仔细看过去,便能发现男子的嘴唇蠕动着仿佛在说什么。
几个女子手中端着几只银色的托盘,托盘中只有一粒小小的粉红色丹药,即便离得很远都能闻到其中散发出的诡异芳香。男子原本僵直的脊背似乎抽动了一下,他也闻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尽管拿味道香甜,他却一点也不想要。
艰难的将脖颈扭转过来,男子盯着那些粉色的药丸,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从其喉中传出,“走开,不要过来!”
被如此声音低吼的女子们却脚步不停,一点点靠近大殿之中这唯一的温床,她们白皙如瓷质的肌肤在幽暗的灯烛下显得暧昧不明。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周围的白纱,女子身上薄如蝉翼的衣服早已脱得一丝不剩,其中一人首先伸手托起男子的下颚,在男子惊恐的眼神中吻上了男子的嘴唇。
感觉到身下的女子离开,男子只感觉到一瞬间的空虚,便立刻又有新的身体将其包裹,女子灵活的舌在其口中翻搅,与此同时,一股香甜的气息在其口中扩散开来,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滑下。
“你还留着他的性命?”黑暗中有人在说话。
“主人,你知道的,仙界那些老东西使了不少手段,如果此人轻易死去,少不得还要费一番周折。”男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虽然这样,还是有些麻烦到夏都中来了,我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被称作主人的男子发出一声轻笑,那声音落在别人耳中,不免让人感觉一个寒战,那种仿佛来自地狱最底层的邪恶的气息是如此明显,“是他,我能感觉的到。”
“谁?”
男子沉默了一瞬,紧接着道,“冥海中遇到的旧人。此番想要夺回三界其实大有捷径,如果能够将他拉下水,事情一定会顺利很多。”
冥海两个字落入方信天耳中,让他感觉心头一缩,当初他追着季青到冥海之滨,可是吃了不小的苦头才回来的,此番听到主人这样说,他不由得讲出了当初的过往,龙七听闻此言,不禁大笑一声道,“天不亡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命~我龙七注定要一统三界,女娲,你永远也想不到最终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方信天此时也终于明白,正是他意外将季青逼入冥海,才让其在机缘巧合之下放出了龙七,由此也达成了他多年来的夙愿,再度向半空中虚无的黑暗投入炙热的眼神,方信天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即便龙七一直没有实体,方信天仍然能够感觉到声音的主人向他投来锐利的眼神,这让不禁让他低下头来,直接跪在地上道,“属下愚钝。”
龙七心中早已有了盘算,只要能将季青控制在手中,他何需再苦苦等上千年。真身被灭之后,他便一直藏身于魔渊之中,千百年来的煎熬痛苦已经早已将他折磨的没有了丝毫耐性,虽然现在他的法力已经大不如前,想要重新控制一切对他而言虽然有些难度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更何况他的手中已经掌握了筹码,他相信季青一定会屈服。
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方信天看了一眼一旁大殿中的男子,原本应该垂垂老矣的夏皇此时正畅享人间极乐,即便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他已经恢复了年轻时的体魄与容颜,但他的身体早已被日以继夜的床事消磨的疲惫不堪,那红色芬芳的禁药,不过是他的催命符罢了。既然主人说已经不再需要他,那他也就不必小心伺候了。
伴随着一股阴寒可怖的力量消失在空中,方信天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主人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而眼前之人也没了任何作用。
“陛下可真是享受啊。”方信天此时站在距离床榻不远的地方,双目不断在夏皇与众女子之间流连,他看着这样淫舌乚的的场面,身体却起不了任何反应。自从主人回来以后,他再不能动情,只有想到主人那健硕的身躯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夏皇从众多女子中抬起头来,额角的汗水和他苍白的嘴唇似乎在昭示着他的生命早已到了尽头,“你,你这个妖人!”或许他还想说些其他的话,但粗重的口耑息早已让他不能成语。
方信天眼神一挑,几股清风将床榻周围的纱帐尽数吹去,将榻上的场景全数暴露出来,夏皇的身躯颤动的几乎要散了架去,却仍然不停止动作,方信天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柄铜镜,明晃晃的闪着光,刚好放在夏皇面前,“我是妖人?不知陛下觉得镜子中的这些是什么呢?”
夏皇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抬头,日复一日的床事已经将他看似年轻的身体榨干。
忽然,一双朱红色的饱满双唇送到面前,夏皇想要拒绝,想要结束这一切,却终于还是被吻上。又是一股暖流伴随着香甜的气息游遍全身,夏皇几近灰白的眸子中再度闪烁起一抹亮光,那亮光摇摇欲坠,却犹如新生般明亮,点亮夏皇生命尽头的最后一把烈火,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夏皇还是勉强抬起头来,看向那面铜镜。
铜镜中一名男子与数名女子痴缠,白皙的身体与古铜色的肌肤相互映衬,是那么年轻放纵。可是就在夏皇想要得意一番时,镜中的景象忽然变了,围绕在其身畔的女子摇身一变,竟都成了干瘪腐烂的骷髅,不知已经腐烂多久的血肉布满了蛆虫,那些葱白细嫩的双手只剩灰白枯骨,每每从其身上划过便留下一道血痕。而镜中精壮的男子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一具身上还挂着些皮肉的干瘪身体在贪婪的晃动腰身,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就像地狱中邪恶的魔鬼,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被瞬间吞噬。
这幅恐怖的场景似乎将夏皇吓得不轻,他将脸扭向一边,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样子。颤抖的声音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他听到自己在问,“那是谁?”
方信天淡笑不语,下一刻无数铜镜便出现在床榻周围,每一张铜镜中上演的都是同样一番景象,夏皇看着眼前不断向自己靠近的美艳女子,脑海中却一直闪现铜镜中的恐怖场景,他嘴里不停的叫喊着,“不要!不要!不要!”
漆黑的大殿中最后一根红烛已经燃到了尽头,昏黄的火苗晃动几下眼看就要熄灭,终于棉质的灯芯被灯油彻底浸泡,“哧啦”一声轻响后,最后一抹亮光也归于黑暗,灰色的烟雾飘荡几下,不见了。
方信天的身影缓缓消失,他知道在这个龌龊下流的皇帝死去的同时,有人也已经察觉。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今夜注定是暴风雨的前夜,而只要挨过了这些他将与主人永世同在,龙彦和白梦想必也已经撑到极限了吧……
第九十六章七日之约
此时天已经微微破晓,了无生机的夏都迎来第一缕晨光,暗金色的光从东方缓缓爬上,落在漂浮于半空中的几人身上。
狐九命原本耷拉着的耳朵正竖的笔直,一双狭长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下方正不断变幻形态的青石兽,方才他便已经发现青石兽的异状,但当他望向一旁的道士时,他摇摇头示意他耐心等待。此时距离净化之初已经过了大半夜,如果不是季青随身带着补充灵力的丹药,他怕早就坚持不下来了,倒是妖皇明明一直在帮忙,神情却悠然自得。
手中的结印不断变幻,狐九命有些纳闷,他的妖丹早已送入青石兽体内,按照他的观察青石兽体内的魔气应该早就消除干净才是,可就在方才他却发现其体内有两股魔气,无论如何都无法祛除体外,就连捕捉都有些困难。而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妖丹在青石兽体内不断追逐魔气,使得下方的青石兽难以忍受,不得不不断变幻形体,躲避不同的灵力在体内冲撞的痛苦。
“就是现在!”狐九命身后的神形瞬间消失,下一刻出现在青石兽头顶,随着他的出现两道黑影被一颗透明的妖丹追逐着从青石兽的后心一穿而出,两道魔气方一出现,便被狐九命碰了个正着,一道白光闪过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呼出一口气,狐九命朝下方飞去,若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不想用这样蛮横的手段的,奈何这两股魔气太过奸诈,逼得他只能将其从后心逼出,好在那青石兽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季青缓缓将手收回,眉头微皱,明明那两道黑气驱逐起来颇费周折,此时却被狐九命一掌劈的粉碎,实在有些蹊跷,不过在他眼中除了地上的青石兽身上还带着些微的魔气之外,周围确实没有任何魔气的踪迹了,当是方才的追逐让那两股魔气受了不小的损伤,才会如此快的被狐九命灭掉吧。
看着狐九命向下飞去,季青本想制止,但看到其脑袋上一抖一抖的耳朵,终于还是忍住了。
狐九命的神形与妖丹在其一跃而下后迅速消失在半空,而狐九命则轻轻落在了地上,其对面的青石兽显然还没有彻底从驱魔的疼痛中缓过神来,身体左摇右晃的仿佛要摔倒一般,其一双明亮的眸子里也显示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狐九命在为他驱魔时曾与他交流过,他体内的魔气虽多却不怎么强劲,此时其表现出来的反应,似乎与他先前所言不同。
口中吐出几句古语,狐九命却没有得到回应,渐渐停下靠近的爪子狐九命心中的疑惑增加,难道……
季青也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同,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下方看上去还浑浑噩噩的青石兽,忽然像发了狂一般的变成数丈大小,以众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将狐九命吞了下去。
被下方发生的巨变吓了一跳的除了师千百,就是妖皇了,他刚想要跟站在不远处的南子木炫耀一番,便被下方的巨响吸引了去。只见巨大的青石兽猛地一跃,伴随着土石飞溅的混乱景象,狐九命的身影便被彻底淹没。原本季青与妖皇便站在半空中,此时事发突然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狐九命被吞了下去。
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季青还未动作,便感觉身旁波动一起,一个熟悉的人形已然出现在他与妖皇之间。
面色彻底阴沉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信天脚下升起一团黑色的魔气,那些魔气纠缠在一起不断翻涌滚动,他已经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而他这样的出现方式不禁让季青暗道不好。
“好久不见啊,小道士。”
季青朝一旁的妖皇使了个眼色,方信天此时出现在这里,未必一定是自己一个人。妖皇何尝不明白季青的用心,但他此时却只能与季青一样,站在原地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原本乖乖站在不远处站着的南子木,此时已经被一团黑气裹挟起来,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他的影子。
“你想怎样。”此时方信天出现在这里,必定有他的目的,如果不是想要要挟他与妖皇,那么也就不必如此大费周折的挟持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妖了。
“我想请几位去昆仑山走一趟。”方信天脸上挂着笑,使得他那苍白的面孔更加诡异,他招了招手,下方的青石兽便立刻缩小成手掌大小,落在其手中,与此同时只见其手中掐了个诀,那裹着南子木的魔气也迅速朝他飞来。
“妖皇大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这些魔气可都是来自魔渊的纯正魔气,暴烈无比,若是一个不小心让里面的人有什么损伤,可不是祛除魔气那么简单的了。”方信天话中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妖皇握紧的拳头复又松开,“如果他有任何损伤,本皇定让你万劫不复。”
以同样的手法将南子木吸入青石兽中,方信天笑道,“我本就已经万劫不复,只要妖皇肯屈尊到昆仑山去,在下定备好大礼迎接各位的大驾光临。”
方信天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从下方站着的师千墨身上扫过,主人早就说过此人并不是囊中之物,此时即便有机会下手也未必能够成功,这话果然不假。“白梦,不必隐藏了,想必这位总殿阎王早就看出了你的存在。”
此话一落,师千百便觉自己耳畔闪过一阵清风,而原本挡在他身前的男子,已经瞬间出现在其身侧,其中一只手正缓缓收回。师千百不明所以,但紧接着他便看到理他不远处,空间波动一闪便出现了一个相貌美艳的女子,那女子眼神怨毒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扶着左肩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方信天身边。
妖皇在女子出现的瞬间,瞳孔一缩,这个女子他见过。原来自己早已被人盯上,那么此番来夏都也不是偶然。
白梦站在方信天身侧,微微垂着眼睛,她方才出手不过想要试探一番,只是没想到立刻被发现,还差点丢掉一条胳膊。将视线再度投射到师千墨身上,她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
自镇妖塔形成的封印被尽数破除后,禁锢在冥海中的魔气喷涌而出瞬间遍布三界,她与龙彦分头行动按照七太子的吩咐,在各地布置法阵将魔气再度聚集起来以备日后之用,直到前些日子收到召唤才回到夏都。从那之后,她与龙彦便一直呆在青石兽体内,尽管七太子偶尔现身帮助他们魔化青石兽,但为了能与青石兽本体相容,他们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借助从魔渊散播出的真魔气他们早已将青石兽悄悄魔化,虽然青石兽本体还存有一丝意识,也不能改变其早已入魔的事实。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藏身于青石兽体内不被季青发现,原本他们的计划便是各个击破,可是奈何师千墨自始至终不参与青石兽的净化,且丝毫不离开师千百半步,这才让她无机可乘,好在七太子早就料到此景,即便没有将师千百拿下,她也不会担什么罪责。
“既然你也受了伤,还是进去调养一番吧。”方信天的语气不容置喙,让白梦心中升起一阵厌烦,但想到他此时已经几乎是七太子的真身,她也只好默默化成一缕黑气,消失在了青石兽体内。
“既然没什么事,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七日后昆仑山见。”放佛知道几人必定会去,方信天自顾自收起掌中的青石兽便消失了,在其身影消失在空中之前,他朝下方站着的黑衣男子道,“若是想知道你父亲的事,那便一并到昆仑山来。”
季青看了眼下方面无表情的男子,阎王殿乃是仙界与人间的中转处,此地之所以存在乃是上古大能所为,从方信天的话看来,这其中必然有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了。
先一步从云头降下,季青道,“前往昆仑山本就是我们一行人的目的,照他们对我们的了解,并非会不知道我们一定会前往昆仑山,此时他们冒险将人掳走,恐怕是到了昆仑山还有其他事情要我们帮其完成。”稍微顿了顿,季青接着道,“你约我与妖皇一同前往昆仑山,恐怕也是因为那人口中的事吧。”
师千墨看着眼前两人,脸上头一次露出一抹苦笑,“是这样没错,但眼下去与不去实在让人难以决断。”
“我们还是会去的对吗?”一直默默站着的师千百忽然开口,他知道方信天最后所说的那番话未必一定是说给他的兄长的,而是说给他的,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想要前去,他对父亲的事有着不能割舍的执着。
师千墨叹了口气,都是他将身后的人保护的太好,才让他如此任性想要做什么便什么都不考虑,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一直保持着年少时的模样,让他疼爱不敢放手。
第九十七章三清道人
瑶池。一身紫衣的女子正端坐大殿之上,即便这衣衫上并没有绣着什么繁复的花纹,穿在女子身上后却似乎华丽了几分,此时女子正单手撑着额头,眼眉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个着粉衣薄带的女子站在身后,各自拿了些折扇、茶碗之类的器具,在相视一眼后,终于有人开口道,“娘娘,三清道人还在殿外候着呢。”
苏锦何尝不知道呢,但眼下她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当初承袭父亲玄仙血脉时她便明白,终有一日这三界的前途便要与她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那个时候她只是想着,若是能够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便为了三界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情愿,怎奈她终于趁了心愿,遭到的却不是粉身碎骨的惩罚,只是他不爱她。
前些日子玉皇殿所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该做的都做了,此时却仍要背负三界这重担,取锁天链哪里是说说便能做到的事情,若是出了任何差错,整个三界都将万劫不复。三清道人一直都是其父亲一派,自从苏锦成了天庭的主母,他便事事为她着想,此番魔气泄露三界遭难,最好的解决办法其实在莫风身上,但她却不愿意看到玉帝作难,逆了三清道人的意思,主动提出前往昆仑山请锁天链出山,眼下三清道人已经在殿外等了数日,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伸出手来轻轻按了按眉心,苏锦睁开眼睛道,“请他进来。”
不过片刻,一朵祥云自西边行来,入眼一抹灰色让苏锦不必细看也知道是三清道人不假。
果不其然,来人前脚方踏上正殿,口中酝酿多日的话语便字字如雷击在苏锦心头。“娘娘实在糊涂啊。此时即便是先人在世也未必敢如此草率便做出如此决定,锁天链是何物?即便娘娘有玄天血统能够打开昆仑山结界,也未必能够取得出啊,锁天链乃是三界基本,任何妄动都可能带来毁灭,回到混沌时的景象,如此大事娘娘为何不早些与我商量呢,现在可好,实在骑虎难下啊!”
“流云,给三清道人上茶。”苏锦身后其中一位仙女应声出列,手中已然端了盏清茶,但她还未动便已经被下方的老者制止。
“娘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老夫哪里还有心思喝茶!”三清道人本就是混沌中人,千万年的时光挫折与岁月流逝,让他更加面目沧桑、皮肉可怖,此时因为锁天链之事更是面色阴沉不堪,“此时该是想个稳妥的对策才是啊,老夫原本提议让玉帝前往冥海,此计最是可行啊!”
三清道人眼中的焦急是显而易见的,但苏锦并不打算接受他的提议,若是一开始她便有此打算,又怎么会提出它议,现在还要劝说苏锦找莫风帮忙,根本是不能的。“若尊者还是执意如此,大可不必再谈此事,明日我便要与众仙家前往昆仑山,尊者若执意如此,我不会勉强尊者。”
“娘娘……”三清道人明知苏锦不可能会答应他的提议,却仍抱着一丝希望到瑶池来,现在看到苏锦的态度他也明白,现在的王母已经不是那个刚刚坐上主母宝座的青涩女子了。叹了口气,三清道人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娘娘定下了哪些人选,在老夫看来南斗星君是个不错的人选。”
苏锦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知道三清道人已经妥协,只要其愿意在前往昆仑山时相助一把,一切都会好办的多,“我正有此意,只是尊者是否知道玉帝的踪迹?”自从那日玉皇殿一别,玉帝虽单独前来向她道谢,在那之后她便一直没有收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只道是他下凡去了,具体踪迹却没人知道,此时她有些后悔,不该轻易将那罗盘砸了。
三清道人摇摇头,“陛下的踪迹老夫不曾关注,不过猜也该猜的到。”
冥海吗?苏锦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紧接着她便将其从心中驱逐出去,与三清道人谈论起前往昆仑山的人选来,虽然那日有不少仙家愿意一同前往,但收取锁天链并非寻常之事,没有一定的实力只会徒增麻烦。况且魔气泄露后踪迹全无,此事必定有人在暗中操作,若是大半仙家都前往昆仑山,仙界便没了人手,若是出现什么危机的状况实在让人堪忧,此时玉帝不在也好,让其坐镇天庭乃是上策。
灰暗的雾气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苍茫的荒原和□□的礁石矗立在海畔,多年前的沉船搁浅后被海浪打成碎片,那些漂浮的木块早已呈现出漆黑是颜色,那是海水的浸泡和强烈的日光共同作用的结果。
这里原本是结界的边缘,魔气的搅动和变幻无常的大海让人们不敢随意靠近,只是在某一天,弥漫在这里的灰色海雾忽然开始消散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当人们打开被海风吹得几乎要散架的木门时,他们看到明亮的日光和多年都未曾现身的宽广的大海。
雾气每一日都会消散一些,没过多久便将人们心中的禁地渐渐暴露在阳光下,那些灰色的气团像是被一个庞大的怪物吞吸下去,渐渐的只剩下大海深处聚拢的一团。
终于有胆大的村民决定出海了,以前他们就在那未知的海域里讨生活,现在雾气散尽了他们没有理由惧怕。况且每天都有好消息传来,大量前人遗落在海中的宝物被打捞上来,甚至有人因此而得到一笔横财,从此远离这个贫瘠的村落,举家搬迁到富庶的祖洲一带。
这一日,孙富贵招揽了足够的人手,终于准备出海了。就在前些天,他托人请来了村里唯一的巫师为他占卜,巫师给他算了个好日子,笃定今日出海必定有大收获。原本孙富贵还战战兢兢不知该不该出海,在听了巫师的话后,他算是吃了定心丸,想他已有五十岁的人了,膝下只有一个资质平庸的儿子,家产田地几乎一无所有,若是不趁着年轻大赚一笔,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万年的惨景。
见众人都已经收拾妥当,孙富贵亲手将桅杆解开,让船顺着海风朝未知的海域中驶去,随行的除了几个伙计外,还有一个书生样的年轻人。就在今日一早孙富贵张罗着出海时,这名年轻人找到他,问他能不能带他一起出海,若是平时孙富贵肯定一口回绝,但这书生样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那玉佩质地温润、品相不凡,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孙富贵接下玉佩时,想到巫师先前的一番话,现在还没有出海便遇到了贵人,看来此行注定能够有所收获。思及此,他便将这书生样的公子也带上了船,他心中想着这公子少不了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独子,现在出来历练,只要将其伺候好了定能再有收获。
不一会儿,船便顺着海风行出了数千里,海岸上的景象已经模糊不清了,今日的海风虽然并不猛烈,却足以让船只以很快的速度航行,孙富贵在派人将网洒下后,终于有时间到船头歇息。他手中捧着一把瓷质的茶壶,茶壶的柄比起一般的长了许多,上面正挂着两只小巧的茶杯。
那名公子自上了船便一直在船头呆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眺望着远处,孙富贵原本还怕它不适应船上的风吹日晒,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将手中的茶杯倒满,孙富贵将其递了过去,“公子在看什么啊,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多谢。”男子伸手接过茶杯捧在手中,却并没有喝。
孙富贵瞧了一眼不远处那团盘踞的灰色云团,心中不禁有些发冷,现在海上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大家都说一定不要靠近那团灰云,只要靠近便会有不详之事发生。抬头看了看头顶半挂的日头,孙富贵想着今日这风不知怎么了,偏偏朝那处刮着,如果正午时分快要靠近那灰云,他一定会让人转舵。
偷偷瞥了眼身前站着的男子,孙富贵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在下姓李,名二宝。”
那人回答的干脆,只是在开始时有一丝迟疑,孙富贵立刻想到定是自己问的突兀,但凡外出历练的公子都会为自己取一个代称,此人生的俊朗又衣着光鲜,定然不可能叫李二宝这样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他到这无边的海上有什么事情要做呢?思索一番后,孙富贵终于还是开口,“不知李公子为何到此处?是想要看看此处的风光还是为了别的?”
第九十八章做任何事
灰色的雾气弥漫在整个岛屿上,昏暗的光线中,两根石柱拔地而起,破败的残壁与干枯的树干交织在一起,让人一看之下便觉得荒凉无比。那两根石柱之间有数条铁链在空中交错,最终都汇入一只巨大的乌龟口中,或许是在魔气中沉浸的久了,乌龟表面鲜亮的花纹早已变得漆黑一片,而其张开的巨口中,一个孤寂的身影笔直的站立着。
自从冥海中的结界被破除,所有魔气消失后,他便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的气息,即便头顶的这片灰色雾气还在,但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便可以自由了。轻轻动了动肩膀,莫风听见耳边传来阵阵铁链与铁链撞击的清脆响声,琵琶骨上贯穿而过的铁链因为魔气的消失而变得松散,或许今天他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脚下升起一股黑白相间的风,莫风从原地飘起,身后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从巨龟口中延伸出来,直到“嗡”的一声巨响传来,莫风的动作才被迫停止。立在半空,莫风已经能够看到这座岛屿的边缘,今日的禁止之力果然比先前又衰老了不少。眼神从远处收回,再度回到头顶凝聚的灰色雾气上,莫风忽然想到了那人。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正为了三界即将到来的大难而忙得不可开交?
上古大战的场景历历在目,莫风现在心中只剩下冷漠,这个三界对于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即便现在禁制之力完全消失,他也不会再为这个陌生的三界做任何事情,如果结果是毁灭,他也愿意接受。只是那人大概会伤心吧,他心里装了整个三界的人,却装不下他。
莫风眼中有一抹赤红色的烈焰闪过,与此相对应的是从肩膀上传来的巨大拉力,镇魔石感应到他体内的变化,自动产生作用想要将他禁锢在石龟之下。鲜红的血液从莫风的肩膀上流下,却又立刻消失,他拥有一具几乎不灭的躯体。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莫风身上破败的灰色袍子被风吹得“烈烈”作响,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传来,无数铁链如同干枯的秸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化为齑粉。
巨大的石龟背后出现无数细碎的裂纹,放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要将其撕裂,两根高耸入云的石柱上,华光一闪似是在召唤什么。沉重的云团开始急速下降,灰色的灵力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开始盘旋,整个岛屿上的枯木被风卷起,紧接着碎成无数木屑,那些多年来被魔气侵蚀的柱子一点点消失,最终它们所在的地方尽数夷为平地。
半空中隐隐传来雷声,金色的闪电开始在云层中穿梭,孙富贵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天似乎被分成了两端,那一边天雷滚滚仿佛有催人性命的劫难,这一边却艳阳高挂维持着既有的和谐。
一股热风从远处刮来,声势浩大的卷起一层薄薄水雾,将整个船只都淹没了进去,孙富贵暗道不好,连忙将手中的茶壶放在一旁,指挥船上的伙计快快调转船头。就在他们忙着调转船头,朝海岸那边驶去时,海天相接处一道巨浪汹涌而来,直接将整个船只打得左摇右晃,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早已不知回岸的方向了。
一身衣裳被尽数打湿,孙富贵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忽然想起那位富家公子还站在船头,想他一个公子哥定是第一次出海,遇上如此大的风浪,可不要被掀翻到海中去了才是。想到这里,孙富贵连忙朝船头看去,只见早已被巨浪冲击的残缺不堪的船头处,一只小巧的瓷质茶壶正稳稳立在几案上,那稍长的把手上挂着两只茶杯,周围除了满地咸腥的海水外,哪里还有什么公子。
心中暗叫不好,莫不是自己乌鸦嘴真的说中了,那公子……
连滚带爬的来到船头,孙富贵望了望周围弥漫起来的海雾,和已经恢复如常的沉默海面,心中一片冰凉。
船上的几个伙计望了望周围,皆是面如死灰,他们本想出来大赚一笔,此番却是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忽然,一个伙计指着孙富贵道,“孙头,你且看看你胸前,有什么东西在闪?!”
孙富贵低头一看,其被浸了海水的袍子此时紧紧贴在胸前,皱皱巴巴不成样子,只是在胸口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突起,此时正隐隐透出碧绿的荧光。是那玉佩?孙富贵赶紧伸手在前襟中掏了掏,终于将一块品质极佳的玉佩取了出来,自得到这块玉佩孙富贵就将其系在了脖子上,都说玉能辟邪,他便将这宝贝贴身收着,生怕一个不慎将其丢了。
现在再度将其捧在手里,他才明白这块玉佩怕不止并非凡品,该是仙家的宝物吧!多年被海风吹得干枯的手掌上,碧绿色的玉佩浑圆无匹,只是此时其本该通体碧绿的色泽,仿佛被吸引一般都聚集到了一处,并微微闪着光泽。此时孙富贵已经明白,那消失的公子定然不是掉到了海中,而这块玉佩定是其留下来为他指路的宝物。
按照玉佩散发出的光泽,孙富贵指挥伙计调转船头朝某个方向驶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若是老天有眼,定能指引他找到回去的路。
令人汗毛直立的灵压遍布整个海面,那名书生样的公子此时就站在海面之上,浓密的海雾几乎将他吞没,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衣衫仍丝毫未动。目光望向远处,男子额前的碎发晃动了几下,他看到越靠近那座岛屿海雾就越浓密,结界似乎正在被破除。
没有了魔气的环绕,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走进这片禁海,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这里似乎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在海面上站了许久,男子白色的袍角忽然被什么掀动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让男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想要迅速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双有力的臂膀出现在腰际,紧接着是熟悉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男子下意识的想要祭出破日神镜,却被人将双手反锏在身后,“莫风,别这样!”
就在男子说出这话的瞬间,其身上的一袭白衣已然变成淡金色,而男子的样貌也随之发生变化,竟是玉帝。此时被人钳制着,他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一抹别样的红晕,一张薄唇也因为惊讶而微张着。
莫风此时身着一件黑色的衣袍,胸口袖口处都绣着金色的云纹,他脑后只别了只木簪,将一部分头发束起,剩下的则随着周围的波动来回飘动,他的臂膀环绕在男子腰间,嘴唇则刚刚从男子的脖颈间收回,“别这样?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你到底改变了多少。”
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断在眼前之人身上流连,其目光中透露出的意思是那样赤衤果、明显,让玉帝不禁身子一紧。一片更大的雾气从远处飘来,将两人的身影遮挡的更加严密。玉帝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环境皆是一暗,自己仿佛正置身于一个独立的空间中,而对面的男子早已不管不顾的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