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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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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无名作者:螟蛉子

第12节

想到有一线生机,大仇或可报,她的心思活络稍许,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义兄,你放心,我理会得。”

庄少功听夜烟岚称自己为义兄,知道她已识得大局,也顾不得说话,加紧赶路。

他不会武功,脚力不比夜烟岚,仅仅是躲避落石,就十分吃力。不多时,便气喘吁吁。

无名忽然停住,把行囊挪在怀中,躬下身,呈出背脊:“你上来。”

庄少功领会了他的用意,顿时面红耳赤,说什么也不肯伏上去。

“不如我来背义兄,”夜烟岚观颜察色,已经明白了几分,耐不住把裾角系成接结,毅然地道,“你们主仆授受不亲,我和义兄却授受可亲。”

庄少功自觉让这妇孺照顾,枉为男儿,一时羞愧交加,恨不得一死了之。

无名没心思调侃庄少功,无情无绪地催促:“别误事。”

庄少功把眼一闭,僵硬地趴在无名背上,双臂抱住他的肩,热血直冲头顶。这一趴,才知晓,无名的身量,并非看起来那般柔弱纤细,可也分明感到,无名的气息微微一沉。

想起情劫和老劫,极爱护这个患有痨病的大哥,庄少功忐忑地琢磨,要让他们得知,自己趴在无名背上,还不得找自己搏命?但他实在拗不过无名……

无名哪管庄少功想什么,和夜烟岚运起轻功,脚不沾地在落石间飞跃。

不一时,来到一座断桥边。许多提前撤离的青年才俊,正聚在此处,议论纷纷。

庄少功生怕累着无名,连忙借故挣开他,上前询问情形。

原来,这座桥年久失修,架桥的铁索,又不知让谁动了手脚,头一辆过桥的马车,半途跌落下去,摔了个粉身碎骨。好在车中的人机灵,坠落时,便提气跃到了桥那头。

论起来,桥间的天堑,只有七丈长左右,只要轻功一流,的确能纵过去。

因此,能纵过天堑的轻功高手,皆已在桥那头,不愿撇下桥这头的同伴,才逗留在原地。

桥这头的人商议罢,打算以衣物结成绳索,让桥那头的轻功高手来牵。

有个喜好打赏缠头的豪门子弟,当即差仆役,从马车内抱出一匹上等的红绡来,要指挥众人,把这红绡拆成条结绳。无名冷不丁地问道:“红绡可足匹?”

豪门子弟见是无名,既惶恐又自得:“那是自然,本公子……”

无名不待他说完,抓住红绡一端,便往天堑纵,端的是身法如电,布匹随之猎猎飘荡。

霎时间,一抹绮丽薄软的艳红,宛若虹光凌空铺展,煞是好看。

一呼一吸的功夫,无名已在桥那头立定,众人这才回过神,协力扯住红绡。

这一匹红绡,足有十丈长,当做桥板绰绰有余。只是质地薄脆,不会轻身功夫的人,仍不敢贸然借它踏过天堑,且面面相觑地干瞪着眼。就在这时,一人中气十足地出声:“大哥,天都塌下来了,你不带少主逃难,玩什么新花样呢?”

无名扭头一看,无敌竟然立在身后,近在咫尺,看戏似地抱着手,就差没一脚踹他下山崖。且身穿玄色轻甲,披银色鹰纹斗篷,肩后还插着四柄回旋镖,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你从哪钻出来的?”

“你以为我想来?是匠门少主,担心你,哭着求着,要我来后山等你!”

无敌说罢,仰天翻了个白眼,以表达不屑之意。

无名二话不讲,拉开无敌的胳膊,把红绡一端交给他。自己飞身跃回桥那端,从众人手中夺过红绡另一头,气沉丹田,往地上一按。

无敌尾随无名多年,哪里不知他的心意,当即也单膝跪地,膝头和手掌并用,压稳红绡。

无名催动天人五衰的心法,全身内力,自掌心劳宫穴涌出,悉数灌入红绡。

原本薄脆的布面,刹那弹起绷紧,任凭山风吹拂,纹丝不动,坚硬好似铁板。

一干青年才俊见状,仍不敢前行,这是劫门铺的路,自然是劫门少主先行了。

“策马带少主过去,”无名向夜烟岚道,“直径驰下山。”

夜烟岚愣了愣,心知事态紧急,别无他法。她一咬牙,自袖中抽出一叠银票,天女散花似地往豪门子弟身前一扔,继而夺过一匹骏马,翻身上鞍,把庄少功往怀里一带。

庄少功“啊”地大叫一声,本能地闭眼,攥住她的小臂,只听“驾”地一声娇叱,耳际马嘶风啸,紧接着,便是无敌浑厚的嗓音:“——恭迎少主过桥!”

这场面之惊险诡异,乃是在场诸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一匹骏马,载着一双璧人,驰过深渊天险,蹄下却只有薄如蝉翼的红绡。

而跪地按牢红绡的,赫然是名震江湖的死劫和病劫,两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

旁观的世家公子无不额头冒汗,趁着无名还未收功,争先恐后地踏过红绡。

无敌见状,起了捉弄的心思,嘿嘿地冷笑:“老爷不高兴,要撒手了!”

有个年少公子行至半途,经不住吓,当即求爷爷告奶奶,要无敌放他过去。

无敌这才心满意足,还不忘吆喝道:“你们这帮杂鱼脱险,欠了老爷的人情。”

无名最后一个跃过来,无敌看也不看他,望着夜烟岚驰去的方向,说风凉话:“好一个纤云弄巧,红绡搭桥,成就一双无度的牛郎织女。”

无名瞥了他一记,他故作羞答答的女儿态,补充道:“我要是夜家千金,我就嫁了。”

末了,还挤眉弄眼,用胳膊肘搡无名的腰:“大哥,好心计。”

无名无动于衷,不理会无敌,提气去追夜烟岚和庄少功。

无敌这才想起,他中了千欢断绝散,用不得内功,轻身功夫也不能使:“大哥等我!”

嚎了一嗓子,未有回应,也顾不得体面与否,步履生风,拔腿往山下狂奔。

庄少功听得无敌恭迎,就睁开了眼,当真是绝处逢生欢喜无限,要夜烟岚勒马等候。

然而夜烟岚记着无名的话,直径驰下山,哪里敢有半点差池?

可终究也未跑远,察觉林子里有异响,甩掉盯梢的尾巴,她便把马停在山麓的杏花巷后。

这杏花巷紧挨着城墙根,再往东走,过了六角井,就是夜盟主所说的聚宝门。

出了聚宝门,过了“弄青梅、骑竹马”的长干里,再往南,就离开金陵了。

夜烟岚长于此,实在不愿离开,回头望那凤台山,想到父亲独自面对朝廷官兵,不觉又潸然泪下。等候无名和无敌的工夫,她自衣襟里摸出一块红绳系着的金锁,暗暗睹物思人。

这金锁有小儿巴掌大小,正面阴刻着鹰纹,背面阳刻着狼纹,不像是中原的雕工。

“这是何物?”庄少功见夜烟岚满面泪痕,忍不住要让她讲些话,以免再想那伤心事。

“我年幼时,爹交给我的,说可以帮我消灾挡祸,逢凶化吉。”夜烟岚强行振作道。

庄少功有意分散她的心思,看金锁有半指厚,中有一线纹理,便道:“这锁形似奁匣,理应可以打开,却没有锁孔,既然做工如此精致,就不该有这等纰漏。”

不待夜烟岚细想,无名和无敌已一前一后到巷口,催促他二人上马。

无名指间捏着几枚小刀,那架势,已然是在下山途中与人交过了手。

夜烟岚抹去泪痕,带庄少功继续策马疾驰。无名和无敌,于旁侧的屋顶间纵跃相护。

论迅捷,竟是马不如人,让在屋顶上望风抄近路的无名占了上风。

无敌不能用轻功,仅凭匠门少主鲁琅赠的一身行头,飞檐走壁,有些不称手?

他偶尔碰下砖瓦,惹得屋中的老汉和悍妇追出来骂街,称他是杀千刀的飞贼。

他不甘落后,一面操纵飞天钩,惊天动地攀爬打滚,一面扭头骂骂咧咧地回敬。

纵然是在危难之中,庄少功和夜烟岚也还是不由自主,让无敌逗得苦笑出声。

无敌原本酝酿了一句:“大哥,你看,你没有我就不行。”

这时也说不出口了,只因,无名时不时回顾刺来的眼神,分明是嫌他碍事。

第40章瓮中捉鳖

庄少功和夜烟岚,策马出了杏花巷,驰过六角井,便见数十黑衣人守在街口。

两厢打了个照面,为首一人自报家门道:“乾坤无人识,朝世隐迷踪。”

夜烟岚听出是乾坤盟一堂的切口,应声道:“万战不提刃,黑鹰蔑群雄。”

“属下黑鹰堂刺客,奉盟主之令,守在此地,护送小姐及诸位公子出城。”

为首的黑衣人抱拳行礼,拨开黑斗篷,亮出腰际的鹰纹革带,以此为证。

“有劳兄弟们引路,”夜烟岚据鞍还礼,低声向庄少功道,“听爹讲,黑鹰堂刺客,平日藏身匿迹,不到紧要关头,决不轻易示人,出行必有海东青相伴。如今见人不见鹰,必有蹊跷。”

庄少功坐在她怀中,听得脸色微变,抬眼去看无名,无名正踞在屋顶上,点了点头,以示静观其变。一众各怀心事,继续趱路。又遇见十余名逃难的世家公子,称是途中向小贩打探过了,金陵里城门十三外城门十八,唯这有聚宝门,未听闻有官兵入内。

再沿耸入青云的城墙,行了半里,果然有个丈高门洞,鎏金大字书云“聚宝门”。

城门附近,既未设拒马枪,也无士卒把守,一片萧瑟。

众人停在聚宝门前,阵阵穿堂风吹过,遍体生寒。

无敌抱手仰望片刻,对纵身落地的无名道:“此地忒清净,要说没有诈,大哥我跟你姓。”

“你知道我姓什么?”无名漫不经心地问。

无敌冷哼一声:“不是姓江名王八吗?就算我不知,片时问阎王爷,也就知道了。”

“你想跟我一起见阎王?”

“那是自然,这城门就是鬼门关。我得仔细看清,你投胎何处,好避开你。不过你作恶多端,想必投畜生道,我念同门之谊,投个主人家,清蒸你这王八也无妨!”

无敌逞了口舌之快,容不得无名发难,率先蹿过聚宝门。往前一瞧,是一座城墙环拥的护门的瓮城。其后另有一道外城门,由镔铁和实木铸成,高悬在城台的闸槽内。

此门足有千斤之重,俗称千斤闸。外敌入侵时,降下闸门,敌军就无计可施。

夜烟岚见那千斤闸尚悬在城台上,且相去不远,当机立断,欲催马闯过去。

无名快步赶至,一把拽住马辔头,以示制止。

不待夜烟岚出言询问,城头已战鼓雷鸣,紧接着,便是三军将士的摇旗呐喊声。

原来,同行的世家公子中,有个轻功高手,沉不住气,纵向千斤闸。满拟身法迅猛,眨眼便能出城。孰料,城头登时立起无数令旗和弓兵,竟是早已埋伏在此。

不待他靠近闸门,万箭离弦,雨点般扎落,直将他那七尺之躯钉成了筛子。

轻功高手丧命后,箭镞仍遮天蔽日盖下。众人置身于无遮无拦的瓮城中,抵背招架。无敌大开大合,游走抓挡,缴来大把箭枝,兴冲冲地炫耀道:“大哥,比谁抓的箭多,如何?”

无名静立不动,只待利箭近了身,才赶蚊子似地抬手拨一下:“省些力气。”

一干世家公子悉数负伤,正勉力支撑,见这两个煞星,一个急于分高下,一个无动于衷,均是有苦说不出。他们何尝不想效仿无名,省些力气,然而自顾尚不暇,如何能以逸待劳?

庄少功倒是最省力的那一个,坐在鞍上,活似箭靶,亏得有夜烟岚保护,才不曾跌落下马。

夜烟岚见乱箭来势甚急,顾不得许多,道了声:“义兄,快伏下!”

庄少功未能听清,夜烟岚一把将他按得伏在马鬃上。她一面拔剑拨挡,一面拨转马头,打算原路撤退。一回顾,惊觉门洞里,立着那些护送的黑衣人。

此刻,黑衣人扯去斗篷,扔了黑鹰堂行头,齐齐露出绣有麒麟纹的赤金软甲。

无敌且挡且回头,于百忙之中啐了声:“原来是捕风营的鹰犬!”

夜烟岚惊疑不定,连吁几声,稳住马问:“捕风营?”

“你问我大哥,”无敌甩手掷出一排箭,暂且阻住捕风营,“这是他的老相好。”

“应惊羽在刑部时的同僚,”无名慢条斯理地接过话茬,“捕风捉影,罗织朝臣的罪状,也管江湖是非。看来,令尊的黑鹰堂,已遭他们毒手。”

三人说话间,外城门的千斤闸,已在箭雨中沉缓降下,闸槽荡起无数尘埃。

夜烟岚走投无路,咬牙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和他们拼了!”

说罢便要下马搦战,恰在此时,城头鼓声再起,忽然收了弓箭。

紧接着,自瓮城四角的藏兵洞中,源源不绝,涌出一股股披坚执锐的伏兵。

这些伏兵甫一涌出,也不上前,且在外围包抄,将夜烟岚等人困在中心,这般排兵布阵,持戈层层环绕旋转,又留出八个豁口,好似自有章法,令人目眩。

同行的世家公子相顾骇然。他们皆是武林人士,年纪和庄少功一般大小,即便在江湖中小有名气,也是新秀未茁。论单打独斗,或可一试。论阵法,却是隔行如隔山了。

一时皆不敢轻举妄动,只盼有人能指点破阵。

庄少功熟读文韬武略,本可指点一二,奈何涉世未深,之前又伏在鞍前,颠得七荤八素。此刻两眼发花,只看见四周盔甲如潮、枪聚成林,心中惶急,本能地去望无名。

无名依旧是波澜不惊:“我断后。”转过身去,便与捕风营战成一团。

无敌与无名早有默契,有无名断后,他得了空,立定略一逡视,对夜烟岚道:“这八门金锁阵,豁口为锁,似虚而实。你朝东南,防守最严处冲去。”

说罢,他大喝一声:“少主从这里走!”掷出回旋镖,佯装去突破最近的豁口。

立在城头的将领见状,急换令旗,阵型随之一改,豁口化作圆环,围住无敌。

且以铁盾为墙,自盾间的缝隙里,刺出不计其数的长枪。

乍看之下,好似一朵利刃构成的莲花,自绽开而收合,将无敌紧紧锁住。

与此同时,夜烟岚正按无敌指点,往士卒汇集处冲去,恰逢阵法更替,森严稠密的枪海,转瞬化为一线疏散的长蛇阵,正是兵力最薄弱的所在。

她精神一振,两手交替持缰和抡剑,剑光如电,在迎来的铁甲铜胄间闪掠。

一排士卒让她割开咽喉,旋即捂住颈项,翻倒在血泊中。

庄少功坐在夜烟岚身前,又愧又惊,愧的是他不如无敌,怎就一味依赖无名,想不到这是十阵中的八门金锁阵?惊的是落下了无名和无敌,而夜烟岚一身缟素,竟然沾上血腥,为带他出城,伤了这许多性命。

其余世家公子见死劫声东击西,使得夜家千金和庄家少主突围,均面露喜色,趁机紧随庄夜二人,一面为他们保驾,一面杀向千斤闸。

眼看离外城门近了,千斤闸降至一丈高,冲过去绰绰有余。生死在此一搏,夜烟岚纵缰疾驰,骏马却奋鬃长嘶,往前一矮,跪倒在地。她携庄少功翻下马来,凝目一看,马腿左右关节,赫然各扎着三支箭。却不知何人于何时放出冷箭,六箭连珠,迫使骏马跪地。

城头陡然士气高涨,齐声呐喊:

“瓮中逆贼,束手受降,犹可活命!若执迷不悟,休怪箭下无情!”

夜烟岚闻声抬头,只见外城门上,有一黑披红衣人,正挽弓搭箭,遥指自己。

此人英姿勃发,逆光而立,有如天神。不是旁人,正是官复原职的应惊羽。

他自比武擂台败给燕寻之后,便下山复命,领了圣上口谕,在此助阵。

与比武时相较,此刻的应惊羽判若两人。夜烟岚怎么也想不到,就是如此有威仪的一个人,也曾来参加招亲。一时为他的箭法震慑,数十步之遥,千斤闸即将落地,她竟不敢贸然前行。

她是不怕死,然而在应惊羽箭下,她连疾驰的马也保不住,更别说庄少功了。

她转头去寻无名和无敌,身后是乱糟糟一团官兵,哪里寻得见人影?

耳中却分明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磨蹭什么,快往前走。”

无敌陷在枪阵中,依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代无名留意着庄夜二人的动向。

见应惊羽于城头挽弓,妄图射杀夜烟岚的坐骑,他劈手夺过一杆红缨枪,以枪尖点地,凭借枪杆韧性和自身腰力,自锋丛中跃起,双足旋踏,踢飞周遭的铁盾。

官兵一刹乱了阵脚,无敌伺机落地,反手拔枪。枪头银光乍泄,已刺死数人。

其后得了回旋的余地,锋芒更如急风瑞雪,席天卷地。厉不可撄,猛不可挡。

立在城头的将领看得分明,不禁心荡神驰,同样是红缨枪,到了无敌手里,竟成了一件神兵利器。便是枪杆,也似蟒走龙腾,于万千兵潮之中倒海翻江,自中心向四周,掀起怒浪狂澜。

但凡为枪杆扫中者,铁鳞甲飞散,登时坐地喷血,不能再起。无敌杀出了重围。

这时应惊羽已射中夜烟岚的坐骑。千斤闸即将落地,无敌传音入密,催促夜烟岚前行。

两番传音,动了他的丹田气。他身中千欢断绝散,一分神便觉情动。只得咬破舌尖,换得片刻清醒。继而纵身起跃,踩住士卒的肩,奋力把长枪往城头一掷!

城头的将士正探头呐喊,要逆贼受降,冷不防红缨枪自下方掷至。

一名弓兵面门为枪尖击中,掩面呼号,弓箭随之落下,旋即让无敌扬手接住。

无敌趟地打滚,躲开背后袭至的刀枪,抓起散落于地的箭枝,行云流水,拈弓搭弦,望着外城门的方位,就是一箭。

他夺红缨枪、杀出重围、以枪换弓,也只为这一箭。

与此同时,夜烟岚正横下心,依无敌传音所言,冒死带庄少功奔向千斤闸。

应惊羽盯住夜烟岚,略一迟疑,却把劲弓挪了稍许,对准她身旁跌跌撞撞的庄少功。

这厢应惊羽才松开扣弦的指节,那厢无敌已发出箭——

两支箭皆是又快又准,在半空中擦羽而过,均有所偏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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