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国风云作者:岳树树
第6节
只是这话问得,倒让林瑄有些下不来台,他总不能如实交代说——不请自来?那王爷的脸面该往哪阁?
“今日我和二哥来倚翠阁想欣赏苏姑娘的琴技,得知苏姑娘在此接待贵客,便想来瞧瞧。”江陵月似是回过神来,竟是说的滴水不漏。江陵月的目光一直留意着木瑶,可是从他踏进门开始,木瑶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哦——?王爷好雅兴啊,放着天仙一般的王妃在府里,还能抽空来这倚翠阁?”华夫人最近可没少听见关于雍王疯狂热爱王妃的各个流言版本。
“那是自然——慕清琴技一流,本王惦念得紧。”林瑄完全没有听出华夫人话里有话,让原本就浮想联翩的华夫人更加狐疑得朝林瑄和苏慕清看了看。
“慕清别来无恙。”林瑄微笑着望着苏慕清问候道,只是让这般聪慧的女子都不知如何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暗恋滋味不好受,苏小姐请当心…
最近时间太紧了,大家等得辛苦了,可是我也没闲着啊,两点才睡,今儿师父还叫我…
不能活了…
第三十八章
无恙?慕清只怕早已病入膏肓。苏慕清含笑道:“托王爷的福,慕清一切安好。”世间最无奈的事便是口是心非,而我还要装作不在意。
从林瑄推门而入,苏慕清便觉得仿佛置身梦中——只有在梦里林瑄才会如期而至,而不是让她苦苦等待,日日煎熬。
如今,他却已有了王妃。
今日他来了,至少他还惦念着慕清的琴声,这样也好过什么都没留下。便是这样守着、看着、念着都是幸福的,原来情爱是这般滋味。
“王爷,侯爷既然来了,便坐下入席可好?咱们难得一聚,今日在倚翠阁遇见也是缘分。我这就去让下人准备酒席,重新开席。”李显急忙把话题引开,总觉得今晚气氛不对,一屋子的火药味。
“是啊是啊——王爷侯爷请上座!”夏可仲应和道,只是他也没想到本就约了李显和木瑶,今日竟撞见这么多熟人,但是他却知道今日林瑄和江陵月为何来此。
“怎么还不比酒?!今日木瑶来此便是为和可仲一高下。”木瑶早已没了耐性,只是这一声娇喝过后,竟无人敢接话。
半晌,江陵月才弱弱得道:“斗酒有何意思,不如换个玩法?”
“侯爷若是没有兴趣便罢,莫要扰了木瑶的雅兴。今日定要和夏可仲一较高下!”木瑶完全一副谁说都没用的架势,让江陵月不知该如何应付,只是美女竟然连生气都甚是好看。
“好——!今日可仲奉陪到底!”夏可仲在心里十分欣赏木瑶,对她也是喜欢得紧,鞍前马后,百依百顺。
江陵月愤怒的小眼神早已是喷出火焰来,在心里不住埋怨夏可仲,忍不住怄气道:“豪饮什么时候变成雅兴了?今日可是长见识了——再好的美酒也是白搭!”
“本小姐就是喜欢!侯爷你管得着么?!”木瑶长发飘飘,英气逼人,精致的五官,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的诱人魅力。
江陵月听了这话,真是气结,只是瞪着木瑶那张满不在乎的脸蛋,“你——”只吐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为何木瑶与陵弟如此针锋相对?他俩前一段时间还称兄道弟来着。林瑄被眼前的局势搞得有些糊涂了,参考悦君的所做所为,不禁恍悟——女人就是善变。
“哎呀——既然大家都在,不如分组投壶图个热闹。去掉我便是六人,男女一组,正好可以分成三组。输得组,罚酒,如何?”李显提议到,他也是怕夏可仲太实诚,他可是个酒缸,要是真把木瑶喝倒了,只怕护国公早晚要打他一顿。
“这个有趣——”华夫人第一个赞成,林瑄也点点头,江陵月更是求之不得。
马上便开始分组抓阄,此时,江陵月最大的心愿便是与木瑶分成一组,那样就可以照顾她,让她少喝点酒。所以轮到江陵月抓阄的时候,他格外慎重,动作也慢了几分。
“侯爷,你倒是快点!”木瑶看见江陵月那犹豫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事与愿违,最后与木瑶分为一组便是他二哥林瑄,江陵月与苏慕清一组,夏可仲与华夫人一组,李显负责比赛公平。林瑄望着江陵月那郑重托付的模样,只得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下来。只是这酒量…能不能顶得住可就不怪为兄了…
与平日相比,李显似乎将投射距离增了一倍,这可难为死林瑄了,雍王在京都顶得名号,是文武双全么?不——是体弱多病啊!若是每次都投射进去华夫人必然有所怀疑。
“王爷,你投射,木瑶喝酒如何?”木瑶今日铁了心,不醉不归。
“还是…本王喝酒,木瑶你投吧…”林瑄知平日里木瑶并不是如此,见她眼神里也没有往日的神彩,也不禁有些担忧。
“对对对!公平期间,小姐们投射,我这就把距离缩短些。”李显急忙上前,重新摆放。
又是一碗下肚,林瑄怎么也想不通,木瑶是故意的么?快轮了十圈了,自己愣是喝了八碗酒!夏可仲喝了四碗,江陵月只喝了三碗。真不知如此喝下去会不会被木瑶给灌醉了,林瑄的脸色都有些微红了。
江陵月只得不断作揖,算是给二哥赔不是了。心里着急,也是无计可施。
木瑶又一次没投中,一脸抱歉得朝林瑄道:“对不起啊——王爷…木瑶又没投中呢。”虽是抱歉,但声音里却丝毫没有歉疚之感,反倒有些挑衅。
“没事,没事,木瑶尽管投,本王再喝一碗便是——”林瑄面带微笑的望着木瑶,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伸手接过玉碗便喝了下去。
苏慕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林瑄,看着他如此喝酒,真是有些心疼。连慕清都可投中,更不要说巾帼不让须眉的木瑶了,可是木小姐为何如此刁难林瑄呢?
“好了,换男人们投,若是没投中的话,小姐们用酒杯喝些便可。”李显看着雍王几乎是连喝了快十碗酒,不得已便换了策略。
林瑄听了这话到心里才松口气,看了看手边的酒杯,大概有两个拇指般大小,便放下心来。拿捏好分寸,林瑄十次的投射也只让木瑶喝了三杯酒。
正当大家都聚焦在华夫人最后一投的时候,只听“嘭——”一声,木瑶便栽倒在了桌子上。只是三杯酒便已让哭喊着要喝酒的木瑶醉倒了……让林瑄也是哭笑不得。
华夫人望着手忙脚乱的江陵月与林瑄又糊涂了,本以为木瑶在和林瑄怄气,现在看情形,不是他们两都看上木瑶了吧?真是风流王爷!
“江——陵—月,你就是个胆小鬼!”木瑶忽地坐了起来,泪水便从眼角划了出来,指着江陵月便吼道,只是话都不甚清楚,“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该去陪你的嫣然了吗?”
林瑄看着木瑶摇摇晃晃得起身朝江陵月扑去,那架势似是与江陵月有血海深仇一般,赶紧伸手扶住了马上要趴到的木瑶,暗自感慨,没想到木瑶竟是连三杯便可烂醉如泥,还能酒后撒泼,当真是颠覆形象。
看着木瑶如此失态,江陵月的心都被刺痛了,走上前来,便拉着烂醉的木瑶走了出去。屋里的人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想来这英姿飒爽的木瑶竟是爱上了定北候,今日才失了往日的从容,看来谁都逃脱不了一个情字啊。
林瑄却觉得不可思议,陵弟是女儿身,木瑶竟是爱上了江陵月?可是,这算是爱么?毕竟木瑶只是爱上了定北候,而非江陵月,因为她连江陵月的真正身份都不知道。
放下酒杯,夏可仲便追了出去,是啊,难得心动如何能轻易舍弃!
林瑄刚想出去看看便被华夫人拦住了。华夫人吹了吹自己细长的手指,靠近林瑄,用极具魅惑的声音道:“听说最近右相甚是头疼,他的宝贝儿子已是病入膏肓,不知雍王妃可曾知道?知道后又是作何感想——?哈哈哈…可别怪奴家没提醒王爷——”
明知华夫人是来挑事的,竟然拿霍睿来挑拨离间,林瑄还是忍不住动气,冷声道:“有劳夫人费心!本王和王妃定会去好好探望霍大人——”话一说完便也追了出去。
“江陵月,你放开我——去陪你的…嫣然!”木瑶虽是醉了,却依旧没有忘记摆脱身边的江陵月。
“江陵月,你放开木瑶——!”夏可仲刚出巷口便追了上来。
“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木瑶!既然你不能放弃嫣然,又何必来招惹她,让她为你心碎!你江陵月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夏可仲喜欢木瑶——!愿意一生一世保护她,不愿意让她受半点委屈!”
夏可仲的话,句句如刀一般划在江陵月的心上,夏可仲的顶天立地,夏可仲的情深义重,夏可仲…是如假包换的真男儿。我江陵月有什么资格参与她的人生?哈哈哈……真是可笑……
江陵月扶着木瑶走到夏可仲面前,夏可仲小心的扶过木瑶,只是木瑶现在除了流泪,看都不愿意看江陵月一眼。
“照顾好木瑶…”江陵月用手掐着自己的腿这才忍住没有哭出来,用尽全身力气说来这话,便失魂落魄得朝前走去。
木瑶的心仿佛撕裂出来一个口子,这才明白,原来他是真无情,竟舍得把我交与他人…
是啊,江陵月的背影在夜色下虽是淡薄,却无比坚定得朝前走,灼伤了木瑶的心,木瑶的身。
“江陵月——你不要走——!”木瑶绝望得朝天叫喊着,原来酒后真得可以吐真言,木瑶终是没能忍住,放弃所有的自尊,只求你片刻停留。
泪水留到了嘴里,江陵月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是止不住的流泪。
伤了你的心又何尝不是伤了我自己,人生没有回头路,木瑶,对不起。
“二哥,咱们走吧…”江陵月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滴血了,林瑄早已静默得立在马车前,拍了拍江陵月的肩旁,跟着江陵月便上了马车。
林瑄见江陵月如掏空一般坐在马车上,眼神空洞,实在让人揪心,想来陵弟应是难受至极了吧。
“没事——还有二哥在呢。想哭就哭吧——”林瑄拍了拍江陵月的后背,柔声道。
听了林瑄的话,江陵月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开始哭出声来,“二哥…我…我喜欢木瑶…”
看了今晚的一幕,林瑄早已料到,江陵月痛彻心扉的模样,毕生难忘。
“嗯——二哥知道,二哥都知道。”
“可是木瑶是无辜的,我却伤害了她——我虽是喜欢她,可是又有什么资格说爱她。”江陵月无助得抱住自己的头,早已不见往日的自信满满。
“木瑶是无辜的,你又何尝不是,是二哥对不起你,让你背了身份的秘密。”
江陵月坚定得摇摇头,缓缓道:“陵月不知,若是以女儿身份会喜欢谁,但是陵月现在喜欢木瑶。只是这种感情是不该存在的——如镜花月影,若有一日木瑶知了我的真是身份她是不会爱我的,甚至还会恨我。”
“那你呢?为何明知木瑶是女儿家,为何还会爱上她?”林瑄有些不懂了。
“我也不知,当我回过神来,她就已经住在了我的心里,无论我用尽什么办法都始终赶不走她,二哥你帮帮我啊——”
“那今日又是为何狠下心来?”
“只为了木瑶以后的幸福…她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幸福。二哥,你又何尝不是处处替季悦君今后考虑,她们来了,终究会走,我不能如此自私!”
林瑄的手有些微抖,在心里喃喃道:来了又走?把悦君让与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林瑄:我的老婆为什么要让呢?
我:这个,看你啦…谁让你不知道媳妇儿的正确使用方法…
晚上会再更一章,还在码,要不是我有个坑爹的师兄做汇报,我早码完了…呜呜呜呜,昨天赶了十个小时的车,晚上十一点才到宿舍,就开始码字到两点啊…早上八点起来码字,可是师父叫我去上课,我敢不去么,顶着大雪,下午例会,刚结束…
求各位亲,高抬贵手…不然要累死了…
第三十九章
今晚的冲击有些大,回想着刚发生的一幕幕,林瑄锁着眉头便进了王府,虽是把江陵月送回了侯府,看他那七魂丢了六魄的模样,还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不由得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朗月当空,却丝毫没有赏景的心情。也不知该如何帮陵弟一把,看来这感情当真是复杂,难过皇兄对它为莫如深。
隔了老远常安便看见林瑄踏进府内,赶紧笑着迎了上去,“王爷,今日和侯爷过得可是快活?王妃可是现在都没睡下,等着您呢——”王妃真是极好,相貌好、性子好,哪哪都好。
“都什么时辰了,她还没睡?”听了常安的话,林瑄虽是吃了一惊,心里到感到一丝温暖,疑惑得回过头来朝常安问道:“莫不是你们没用心伺候王妃,让她受了委屈吧?”
“王爷,奴才们可是把王妃当祖宗一样供着呢。谁敢逆了王妃的意,奴才第一个跟他没完!”常安拍拍胸脯向林瑄保证到。
“行了,行了——见你这信誓旦旦的模样,也算是衷心可嘉,明儿去帐房领赏去吧。”林瑄笑道,回到府里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奴才谢王爷,王妃恩典——”常安跟了林瑄这么多年,最是明白这主子的心思,虽然平日里王爷看似不怎么在意王妃,其实是把王妃放在心上的。
正说着,林瑄便来到了西暖阁,过了屏风,只见佳人伏案而坐,执笔纸上。发髻上有些青丝散落下来,多了丝慵懒,独添风韵。林瑄蹑手蹑脚得走了过去,倒想看看季悦君在写什么竟是如此专注。荷儿一抬头便看见林瑄,刚要施礼,林瑄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么晚了,悦君在做什么呢?”
林瑄突然冒了出来,到下了季悦君一跳,长吸了一口气才算是平复了情绪,看了林瑄一眼便道:“王爷,潇洒去了,悦君可是给你做苦力呢。”
低下头,这才看清季悦君正把那些个账目誊抄标记,林瑄心里一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荷儿,去庖厨那把醒酒汤端来。”季悦君就料到林瑄必然去喝酒了,这才让荷儿早早得备下醒酒汤,要知道这个王爷可不是能喝酒的主。
“悦君你喝酒了——?”林瑄见季悦君竟要喝醒酒汤,不是悦君也不开心,学木瑶酗酒,这才急忙问道,仔细得看了看季悦君的脸,想探个究竟。
季悦君听了林瑄的话,无语至极,见林瑄那一副认真的模样,到不像是开玩笑,终还是没忍住,白了林瑄一眼,道:“悦君可没闲功夫喝酒,醒酒汤是给王爷准备的,怕你夜里撒酒疯。你瞧瞧这满屋子里的酒气,悦君可是受不了。”正说着,季悦君便放下毛笔,用手捂住了口鼻,一副嫌弃林瑄的模样,却掩盖不了她对林瑄的关心,想来洗洗之后应是舒服多了吧。
“呵呵…”林瑄讪讪得笑了笑,嗅了嗅自己的左边又嗅了嗅右边,尴尬得道:“本王闻不出来,既然悦君不喜欢,本王这就去洗洗。”
刚刚要迈步出去想起华夫人的话,又转过身来,对于是否告诉悦君霍睿生病的事,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不知为何提到霍睿的名字就觉得心烦意乱,可是悦君与霍睿两小无猜,按情按理本王都该告知悦君才对。只是……怎么就不想开口呢?算了算了,谁让悦君今日又帮我处理账目呢,全当本王做好事了!
季悦君见着林瑄转身便要去洗漱,拿起桌上的笔,却见林瑄转过身来,若有所思。“王爷可是有事?”
“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本王这就去洗漱——哈哈哈…”林瑄生怕季悦君有所怀疑,赶紧转过身来,在胸前握紧拳头,暗下决心:等本王洗好澡,立马就告诉悦君,就这样——!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季悦君终于将手中的账目清算完了,才感觉手有些酸涩。这才发现林瑄竟然还没洗漱回来,疑惑得朝望了望门,心道:平时没见这王爷如此磨叽,今日这是怎了?正想派人去寻寻,门便被林瑄推开了。
对于林瑄来说今日的洗澡时间也是痛苦的,脑子里满是霍睿与季悦君,吵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林瑄走到季悦君面前,张了半天的嘴,也没挤出一个字来,林瑄有些无奈,自己的嗓子紧得很,好像发不出声来。
季悦君抬头望着林瑄,耐心等了半天,终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道:“王爷——这是…有话要说?”
只见林瑄急忙点点头,一狠心,咬牙道:
“王妃——!”
“你…渴不渴?本王给你倒杯水…”
季悦君见林瑄一脸严肃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话,没想到是问自己渴不渴,还是柔声道:“悦君今日也是辛苦了,担得起王爷倒得茶水,那就有劳王爷了。”
“你等着,本王这就给你倒。”刚一转身,林瑄含笑的面庞立马耷拉了下来,暗自鼓劲道:等吹灯就寝后,本王一定说!就这样——!
喝了林瑄递来的茶,季悦君忍不住开始打哈欠,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也该就寝了。
“悦君,陪本王下盘棋如何?”林瑄见季悦君要去就寝,急忙出口问道。
“好啊——难得王爷有如此雅兴。”季悦君总觉的今日林瑄与往日不同,至于哪点不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棋局摆开,便不是一盘能结束的了,只是林瑄今晚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棋盘上,竟是连输三局,不禁在心里连连叫苦。
“王爷时候不早了,明日你还要去户部,早些歇息了吧。”季悦君看着林瑄睡眼迷离样子,反倒觉得林瑄甚是可爱——强撑倦意被自己杀得片甲不留,那吃惊的小模样可不是天天都有的见。
“噢——要睡了?啊——”林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终是支撑不住,最近实在是太累了,看来这拖延计划也是要泡汤了,说就说,谁怕谁!
“王爷今日可要睡床?”
林瑄急忙摆手道:“悦君近日辛苦了,以后这床都你睡,本王睡地下便可——地上凉快。”本王的脸皮可没那么厚,让姑娘家当苦力也就算了,总不能还让她睡地上吧。
扯了两床被褥,磨磨蹭蹭得才把两床被子铺好,吹了灯,褪下外袍,这才躺进被窝里。
每日熄了灯之后,季悦君才开始解衣服,慢慢地钻进被子里。翻个身便看见,林瑄将被子裹得如蚕蛹一般,在地上翻来覆去,滚来滚去,倒是把季悦君给逗乐了。
忽地林瑄坐了起来,季悦君吓了一跳,急忙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林瑄沉默了一会,幽幽道:“悦君——!本王……要起夜!”对,本王就是要撒尿…既然这么困困了,不如睡醒之后,明日和悦君说好了,现在脑袋不清醒讲不清楚!对,就这样——!
听了林瑄的话,季悦君面上一红,真不知这王爷今日是不是也喝醉了,怎么连起夜这种事都要和悦君郑重其事的说一遍,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嗯——”算是回应吧。
饶了一圈,回来林瑄听到了季悦君匀称的呼吸声,大喜过望,忍不住嘀咕道:你看…不是本王不要说——是悦君她先睡着了!既然悦君都睡了,本王便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这一夜,林瑄可睡得甚是不安,总觉得不太踏实,天微亮便醒来了,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酣甜如梦的季悦君,林瑄羡慕不已,不禁感慨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啊……
披了件外袍便走到外殿来,常安赶忙上前给林瑄更衣。换好衣服,林瑄便抱着极光去了后院空地,来来回回练了四五趟剑,也不觉心境平缓,反倒是越练越是烦躁,这才停了下来,接过常安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
“常安,备马,本王要出去溜达溜达——”
虽是春天,可是晨风微凉,王爷身子本就弱,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体呢?莫不是又和王妃吵架了?常安望了望林瑄的轻微的黑眼圈,做出来大胆的推测。可是王爷向来说一不二,唉——改日还是和王妃说说吧……
林瑄带着常安刚到府门口,守门的侍卫,急忙起身,这才将大门打开。
“右相大人怎么在本王府门口——?”林瑄还是不太敢相信门口站得是霍钧儒和一个妇人,登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微臣参见王爷——”霍钧儒也没想到林瑄会此时出门,虽是着急来王府,天还未亮这才在门口等候,这一个时辰得等待早已冻得霍钧儒浑身冰凉了。
“霍大人有事进府再说吧——”林瑄见霍钧儒如此狼狈,真是于心不忍。
刚来到前厅,霍钧儒和夫人便跪了下来,脸上满是说泪痕,边哭边道:“臣也是无颜面对王爷,怎奈有个逆子…竟已是病入膏肓,卧床不起…请了好多名医看过,说,那逆子一心求死,世上任何灵丹妙药也无法救活心死之人,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臣就这个一个儿子,若不是还等着他延续香火,早亲手了解了他,不然我如何对得起霍家的列祖列宗啊…”
那夫人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林瑄的袍子,哀求道:“王爷,王爷…求求您救救睿儿吧…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德…求求您了…”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林瑄也理解他们的心情,只是心里确实有一百个不情愿,想来本王还没开口说,人家倒找上门来了。看来这是躲不掉的债啊!
“你们都起来吧——本王又不是御医,有话就直说吧。”
“王爷,您只要让王妃去劝劝那逆子——”
“霍大人,这件事本王全凭悦君的——若是悦君愿意,便去,若是悦君不愿意,本王也强求不得。”
“好——!谢谢王爷!”霍钧儒老泪纵横,听了林瑄的话,也知道王爷已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了,毕竟季悦君现在是雍王妃了。
“常安,去——看看王妃起身没,就说本王在前厅等她。”林瑄心里确实对那个懦弱的霍睿恨得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林瑄:为什么!!为什么!!他爹他娘会出现在家门口!快关门,我什么都看不见…
季悦君:他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我:好困那…终于三更完了…你俩玩去吧…别吵我睡觉…
第四十章
常安一路小跑得奔向西暖阁,心里也是忍不住埋怨右相,大清早得便搅得府里不得安生,这右相的儿子害了相思病,药引子竟是王妃,真是给王爷添堵。正说着便到了西暖阁,常安谨慎得敲了敲门。
不一会,荷儿便将门打开,笑笑道:“原来是小安子,你不在王爷身边跑这里作甚?”
“王妃起身了吗?王爷请王妃去前厅会客——”常安赶忙道。
“常安——你进来说话——”季悦君在屋里隐隐听到“王爷”和“会客”等字眼,不禁好奇,一大清早的,会是谁来王府,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启禀王妃——王爷请您到前厅会客。”
“哦——会客?常安,你可知是什么人——”季悦君一双美眸里尽是疑惑。
“好像是…是…右相府里的人。”常安说得吞吞吐吐,谁让京城里净传些王妃和右相之子的前情往事,到让常安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季悦君心里“咯噔”一下,右相?莫不是霍睿……出了一下神,季悦君这才反应过来,“常安,你带路,咱们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