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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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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作者:百折不回

第13节

朱点衣接过那个信物,说:“南疆,你是要我去找药谷对不对?柳江……你那神秘的爹?”

这寡妇鼻子哼气道:“说真的,要是别人,敢当着我的面提到别的药师,我一定把他揍得恨不能回到娘胎。”

柳长洲面无表情的撸起衣袖,把胳膊伸到朱点衣眼皮子底下,凉凉道:“借你十个胆子,来揍。”

朱点衣一耸肩,表示“方才本姑娘纯属一时嘴贱”,下巴微抬,朝陆含章和谢一桐那一对倒霉兄弟的方向点了点,“为了陆含章?他是你谁啊?”

而后转身十分潇洒的给走了。

晚上回到衙门里,他搂着金斗上了屋顶,顺着金斗的毛,对着虚空自言自语道:“陆含章他是……你爹的心上人呐……”

这句话,不曾对着陆含章讲,此刻终于光明正大的涌出心口,下弦月藏进云朵里,城楼上的更鼓恰好敲过三巡,除了天和地和自己,依旧没人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过得猪狗不如est!

另外,六一快乐~~~

第28章午梦千山

朱点衣是个十足的坑爹货,她那个十分不切实际的“把粮食泡到酒坛子里”的主意要实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那寡妇压根儿就不知道地下粮仓里还藏了几十万石粮食。要真把每袋粮食都那样在酒坛子里泡一遍,那估计整个大庆的酒坊老板都得乐疯不可,况且他们本意是要尽量减少粮食的浪费,如果为了这些粮的净化浪费了同等量的酒,那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了。

柳长洲把她打发走了以后,自己掩着口鼻在那仓库里来回转。

八仙桌子底下那个什么“共轭阴阳关”被暴力破坏后,那底下果然出现一条十分陡的滑道,近乎笔直,直直通到底下粮仓的库口。那底下粮仓一共有两个,一左一右蹲在滑道底部的两侧,呈锥子形逐渐凹进墙里,越往里走空间越大,一直到最底部,收为一面平整的墙。

放眼望过去,粮库里密密麻麻全是袋子,层层叠叠堆了有三丈高。

他背着手神经兮兮的绕着粮食山走了几圈,觉得这贺云简直能耐大发了,把这么多粮食屯起来是要等着给他生个儿子么?

贺云是个有来头的人,柳长洲把他丢到锅里煮一煮之前就知道。华容两大肥缺,一是粮运,一是盐运,能坐到这两个位置上的,背后没有靠山简直难于登天。贺云胆子再肥,肥到竟敢扣留北防将领的粮饷,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除非朝廷里有什么人和樗里昊将军有个人恩怨。

柳长洲想来想去,丝毫理不出个头绪来,因为樗里昊将军常年驻守在外,能和京官结下什么梁子那才叫见鬼。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这种解释叫柳长洲十分想揍人——是先帝的旨意。樗里昊战功显赫,常年驻守边防,在军中有极高的威信,即便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也没有理由不留着一手以备后患,毕竟人心难测。

所以贺云私自屯粮的事不是没有人知道,只是有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也或者是有人把贺云当枪使,指使他扣下了军粮。

如今樗里昊年事已高,再厉害又能有几分嚣张颜色?新帝这时候给管窥阁下达的指令,可谓是卸磨杀驴、一石二鸟了,既是对樗里昊解释了为何军粮常年拖欠的原因,把户部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同时又顺水推舟的除掉了贺云。

柳长洲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指尖抵着墙壁一步一步蹭着往前走,心里十分厌恶这种“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戏码,但这几乎是势之必然,不是简单的谁对谁错就能解释得了的。倘若有一天,他也成为下一个陆辅之或者下一个樗里昊,他想,他也必然没什么怨言的。

管窥阁,顾名思义,借管以窥。历代皇帝是管窥阁的最终命令者,皇帝借助管窥阁以查天下事,是个隐在幕后的组织,说白了,就是皇上手里的一把不能见光的刀,更有些时候,管窥阁就是整个大庆的遮羞布,是大庆用以出奇制胜的“奇兵”。

柳长洲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的首要任务是完成皇帝的指令,他可以为这个任务不择手段,不用害怕得罪谁,因为皇帝是他的靠山,这也是他敢直接煮了贺云的原因。剩下那些需要左右权衡、维持稳态的事,自然有人出谋划策,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那些你来我往的应酬、尔虞我诈的官面离他十万八千里远,他不用每天不胜其烦的来往在形形色/色的试探与猜忌里,他想想就觉得宗仪对他简直是真爱,他感动的呼天抢地的。

粮仓的墙壁上点缀着一排油灯,只能照亮一片十分有限的空间。橘色的火光不知踩到了这“刀头”的哪根神经,他突然打了个响指,对着得令到来的手下做了好一番交代,就一屁股坐在墙角下闭目养神去了。

这些日子几乎连轴转,还被半路杀出来的陆含章折磨得心累,这一坐下来,瞬间觉得那老狐狸有句话说的简直太对了,“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

没一会儿,钦差衙门里的衙役集体出动,不知从哪里扛来了上百口大锅,陆陆续续得架在了粮食山四围的空地上。那锅的口径一个个大的逆天,供一个成人在里头横着转个圈都没问题,似乎是屠户用来刮猪毛的锅。随后,上千坛子酒被倒进了那些大锅里,衙役手持火把,引燃了锅里的酒原。

一时间,整个地底被火焰照得亮堂堂。很快,酒原沸出的雾气便充满了整个地下粮仓,鼻子里充塞的都是十分浓烈的酒味儿。

所谓酒原,就是酒坊里还没勾兑白水之前的烈性酒,纯度大,蒸成了水蒸气自然威力无穷,把柳长洲熏得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有心想多晕一会儿,结果十分不幸的发现,随着酒原的燃烧,地下粮仓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憋得他喘不过气儿来,心跳慌得有些快。

他方才看见那些油灯,觉得如果一定要充满整个粮仓的话,光、声、气应该都办得到,这才有了煮酒原的主意。事实证明这个主意还挺有效果的,那些挥发出来的气体把整个空间充斥的满满当当,再加上气体又无孔不入,没一会工夫,遇冷凝结的酒气形成的液滴便自四面八方汇成一股细流,一路通畅无阻的从粮仓的地下隧道流出去。从那股细流的颜色就看得出来,朱点衣的说法还是挺靠谱的——走形在地上的细流是黑色的。

柳长洲松口气,扶着额头,跟个喝多了的醉汉似的,脚下发飘的往外晃,一路无知无觉的晃到诸葛庐,直挺挺得往自己那硬板床上一倒,以一种十分窝囊的姿势陷进了一场无边无际的黑甜梦里。

那梦里浓稠的抹不开的黑暗里站着一个与他面目有八成像的中年男人,男人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一身洁白、修长挺拔的人,低眉顺目的模样似曾相识。中年男人蹲下来对着一个还扎着包子头的小不点儿招了招手,笑眯眯得道:“峣山,来,从今往后,这个人就是你师傅了。”

那小不点儿双腿开始前后倒腾,一边嚎一边呼啸而过,冲过来抱住了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的大腿,仰起脸十分没心没肺的喊了一声:“师傅!”那小不点儿身后还跟了一只通体金黄的小奶狗,还没有那小不点儿的小腿高,尾巴却摇的格外欢脱,硬是把自己摇成了风里一朵花。

又是一忽儿,那个小不点儿掂着脚尖在灶房的糖罐子里偷糖吃,却一不小心跌了下来,砸翻了满满一罐子糖。结果那小屁孩儿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十分缺德的把那小奶狗推到了糖堆里,硬是给那狗洗了个糖澡。那模样别提多欠揍了,简直皮紧得厉害。

梦里的画面千变万化,一阵大雾散开,他又看见龙门山佩苇庐十分空旷的小院子里,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在打一套剑法,他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十分风流,但实际上腰、背、手腕、脚腕根本没有着力。再细看那柄剑,花里胡哨得不像话,有剑穗就罢了,居然还在剑柄处镶了一颗俗气无比的蓝宝石。

柳长洲嗤了一声,十分不屑的笑了一下,心想:“简直是花拳绣腿。”

随后从那小屋里飞出来一个徽山墨条,只一招就把那少年手里的剑打脱了手,剑尖直挺挺的戳进地里,一个干净清脆的嗓音响起:“花拳绣腿。峣山,功夫重在灵活,重在千变万化,重在胸有成竹,最重要的还是以鸿毛之体蓄力千钧。风里柳絮、雨里浮萍美则美矣,跟脚不稳,如何敌得过狂风暴雨?而且,一个武者的功底与外界沟通需要的是一个媒介,它并不只局限于一把剑。身手有神,万事万物都可以是手中利刃;身手无力,干将莫邪也是废铜烂铁。”

柳长洲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而后又出现了一个集市口,那集市口的刑场四周围绕着一圈市井百姓,那行刑台上则跪着一个浑身被血的人,他双手被缚,心平气和的跪在地上,眉眼无波,上半身身形标直挺拔,有种“玄酒味方淡,大音声正希”的气度。

他的身后却立着一个手持薄刃的刽子手,正一刀一刀的削去他胳膊上的肉。

人群里有个满脸是泪的少年,被初时那个中年男子死死搂在怀里。那少年拼尽了全力想挣脱身后那人的怀抱,一番挣扎却都是徒劳。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行刑台上那人被千刀万剐。

画面外的柳长洲突然有一种心如刀绞的痛感,那绞痛叫他不自觉皱紧了眉头,手指也痉挛的扭曲起来,如同在无尽汪洋里抓紧一根浮木一样狠狠捏紧了手边的东西,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光与影如同走马灯一样走过一遍遍,在极深处突然迸发出一股强烈刺眼的白光,那白光渐渐收敛后,中心出现一个形销骨立的身影,那身影一头泼墨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浮在空中,眉目温婉,抬起一只手冲着他摆了摆,说:“什么时候,你想和我厮守的念头才能战胜你的苦衷?”

他心里漫上一股暖流,而那暖流还不待涌遍全身,就看见那人那一头长发极为突兀的换成了雪色,从眼角、嘴角开始有血流出来,整个人在逐渐变浅,变得透明,一点一点的消失。这时,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风连声招呼都没打,毫不留情的吹散了那剩余的最后一抹淡色。

最后的梦里,空空如也。

柳长洲惊出一身冷汗,浑身颤了一下,狠狠喘了一口气,挣扎着醒了过来。一睁开眼,这一觉竟一下子睡到了午后,窗前的日光都以西斜。

他抬起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心想真是有些讽刺。

人谓“午梦千山,窗阴一箭”这种体会,恐怕也只会出现在隐士的栖居里,他一个日日奔走在尘俗中的凡夫俗子,竟也不期然有了这种好时候。只是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梦到这些东西,那几乎是他的前半生几个重要时期的剪影,浓缩了他前半生近乎全部的喜怒哀乐。

世事一场大梦,人间又是几度秋梧扫地、黄鸟悲啼。前前后后不过才十年的光景,而往事已然不堪回首,徒留逆旅行人一声长叹……

我行未千里,山川已间之。

他摇了摇头,起身打算去看看地下粮仓的进度到了什么程度。结果他才起身到一半就被吓得重新跌了回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陆含章正半靠在床柱上,一只手上握着一卷书,低垂的眉目突然就和梦里那个身影严丝合缝的重合起来,令人有种梦中人步入现实的错觉。他忽的就有些庆幸,庆幸方才那些都只是梦,梦之外,白头发的陆含章还毫发未损。

柳长洲狐疑的道:“陆老板?”

陆含章抬起另一只手,眼神都懒得匀给他一个,波澜不惊道:“醒了?所以能松开了吗?”

柳长洲看过去,再次被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两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外难舍难分的纠结在一起,陆含章那指缝间都已经被勒出了红痕,指尖都因为气血不周变得极为苍白,明显是被自己用手指夹棍夹出来的。

他极为尴尬的松开手,讪笑道:“陆老板什么时候来的?有事?”

陆含章丢了书,甩了甩自己那只手,递过来一张被揉的失却本来面目的纸团,示意柳长洲看完再说不迟。

柳长洲狐疑的打开那团纸,登时有些哭笑不得——那是经纶书院每月例行的处分告示。告示上唧唧歪歪说了一堆狗屁不通的东西,什么“有辱师门”之类的屁话,在最后结尾处用朱砂标出了重点,就是本院琴师陆含章与学生柳长洲,屡次缺课,败坏风纪,惩罚两人去打扫三余书堂,为期一月。

告示底部还画了一个结构清奇的押,是经纶书院的监院的大名。

按道理讲,陆含章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性子,能被这几行字镇住,乖乖接受处罚那才叫搞笑。柳长洲他自己就更别提了,从来没人敢点名道姓的说“柳长洲滚去打扫书堂”这种拉仇恨的话,要是换个时候,他顶多赏这告示撰写者一个不屑的“哼”。

但十分见鬼的是,陆含章竟然拿着这个十分无足轻重的破玩意儿来找他,更见鬼的是,柳长洲自己居然第一次表现出了逆来顺受的体质!事实是他还有些小期待!

这两人难得第一次有点儿默契,还他娘的是意见一致的选择接受处分。

问题是,柳长洲才刚和这人约好,今年初雪时给他答复的,照眼下这情况,他看也不用等到初雪了。

其实他也根本不知道从现在起到初雪前还会有什么变化,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总还会发生些什么破糟事儿,更何况眼下粮的事也根本没有处理圆满。

柳长洲在心里给自己烧了一堆纸钱,燃烧完飘起来的灰十分讽刺得飘成了一行字:“柳长洲,字峣山,生年不详,卒于大庆元显三年十月。”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抬眼去看陆含章的表情,只在他脸上读出了一重“扫就扫,反正又不会少我一块肉,正好本大爷很闲”的意思来。

柳长洲:“……”

哎牙怎么突然这么疼?

……大概是最近没有吃到人肉吧。

他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卷纸递过去,说:“呐,你要的字据。”

陆含章点点头,随手翻了翻,不知想起了什么,突兀的问道:“酒坊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柳长洲翻了个白眼,一摊手:“你觉得我跟你一样都很闲是不是?”

陆含章想起自家丝庄那个倒霉催的名字,仍旧有些啼笑皆非。他抖了抖手上的抵押条,抖出一连串“哗啦哗啦”的声音,想了想,说:“叫‘四味酒庄’吧。世间人生百味都浓缩在酸甜苦辣咸这五味里,而我手上这些人恐怕除了甜味,酸苦辣咸这四味尝了个遍,就叫‘四味’吧。”

柳长洲表示没有异议,他刚想象征性的表达一下他对这个名字的看法,就听见陆含章一脸肉疼的补了一句话:“按照准大柜卿云的逻辑,‘谢氏酒庄’,那还不如干脆叫‘黄得快酒庄’来的直接。”

柳长洲:“……”

经纶书院有整个华容最大的藏书楼,官方大名叫三余书堂。

古人云“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这三余乃是断句读书的好时候。大凡有所成就的人并不是比别人天资聪明多少,而是要比寻常人更懂得抓住藏在缝隙里的时间,这是三余书堂其为名最本初的意思。

不过在经纶这个纯粹用来坑爹的书院里,三余表示另一个意思——吃之余,喝之余,玩之余。吃喝玩之余跑去书堂里读一读书,诸位官二代的人生已经不能单纯用圆满来形容了,应该叫“逍遥”。

俩人默契十足的往三余书堂走,夕阳西下,并肩而行的影子长长,竟给人一种至此终年的错觉了。

第29章千秋不移

天方才放亮,北城门的关卡处驶来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马车上拉着一个一人高的铁罐子。车夫手里握着皮鞭,眼珠子却在不安分的四处瞎转悠,嘴角抿得死紧,神情怪异,明明半垂在马车边缘的小腿并没有随着车马前行而前后晃荡,似乎肌肉僵死得固定在原处,十分惹人注目。

守关人当下扣住了这辆马车,带到了衙门里。

打开那大铁罐子一看,方秉笔顿时一脑门儿官司——只见那罐子里装着满满一罐子液体,隐隐发绿,在罐子底部还趴着一只纹丝不动的绿毛龟。那绿毛龟露在外侧的四肢表皮发皱,似乎极度脱水,没精打采的样子,仿佛即刻就要脱离千年王八的行列,跻身于占卜用的龟甲之流。

方秉笔一面叫人扣下了这个车夫和铁罐子,一面派人去经纶叫柳长洲。

那车夫“扑通”一下跪下来,头几乎要埋到胸前,颤着声音道:“小、小人只是替府上大老爷买回来一直龟,并、并没有别的用意。”

方秉笔心里直笑,这种不打自招的混账话简直都不用分辨真伪——一定有别的用意。

柳长洲是个冒名顶替的书生,他在经纶里假托这么一个身份也没什么特殊含义,纯粹是觉得有必要来书院这种附庸风雅的地方转一转。

陆含章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琴师。经纶里大多富贵人家,平时不事生产,专好琴棋书画一类的风雅事,于是乎在经纶里最受欢迎的课业,赋琴当排在第一位。

贺成帷死了爹,别说在书院里横着走,就是经纶的门槛他都跨不起,灰溜溜的夹着铺盖卷滚蛋了。书院里另一号人物,肾亏模样的刘子铭,瞬间觉得自己成为了盖世英雄一类的人物,是时候登上经纶的大舞台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酒肉之辈的情谊大概也就这么不值钱罢。

刘子铭惹是生非的能力一点儿不比贺成帷差,全书院能镇得住他的就一个柳长洲。他得罪过柳长洲,也知道这个人惹不起,但十分不幸的是,柳长洲平时根本不待在书院里。而且心思很贼的刘子铭发现,自从书院换了琴师以后,柳长洲近来只上过琴课,别的课一律看不到影子。

但是,今天的琴课他竟然没有来。

新来的琴师是个十分奇怪的男人。那男人一副病痨的模样,弱不禁风得厉害,像个死了一半最后却硬是没死成的半死鬼,上课也从来不循规蹈矩,不像是来上课的,反倒像是在家呆的无聊出来寻乐子的,一上他的课,刘子铭就有一种被当成猴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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