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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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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后良妃作者:戚华素

第11节

楚窈有些恼怒,要开口说话,便被呛了几口水,便不敢再言,就要往上,却被赵怡扯住,不能行动。紧接着,楚窈便被赵怡吻住,略渡了几口气,方才好些了。待到出水时,仍是赵怡横抱着楚窈的。再过去些的软榻上,紫烟几个早准备了干净的床单,还在上头额外铺了一张雪白的锦帕……

一番过后,赵怡又抱着楚窈回了汤泉里,洗去身上汗水蜜汁。楚窈倚在赵怡怀里,间或抬抬几近无力的手臂,撩起些许水花,也把上头的花瓣给推动了偶有几片花瓣粘在楚窈手臂上,便被赵怡伸手,拉了楚窈的手过去,就着花瓣的位置,轻吮舔弄,定要在原处留下真正的“花瓣”才肯罢休,接连两回下来,楚窈身上竟满布了青紫的“花瓣”看着有些渗人,却有一番妖冶的美感。

楚窈拒绝了两回,赵怡仍是这般行事,楚窈索性丢开不管。她今个儿是头回,颇有几分承受不住的意思,来了两回,赵怡就没再继续缠着她,又见她有些倦了便催了她起来,又亲自服侍了她擦干了头发,换了衣裳,才又抱着她从一旁的小门去了另一个屋子,这里方才是西厢房正经的寝殿所在。

紫烟几个在外头略等了一阵,待到确认了赵怡不会再去而复返之后,才叫花影守在外头,自己亲自进去,一一收拾了,又把原先榻上放着的,现已染了红的元帕放进了随身的锦囊里,贴身收好,这可是重要的东西,万不能丢了的。又检查了一番,紫烟方才出去,叫了信任的宫人进来,把屋子给收拾了。

那日等到楚窈再醒来,已经是次日早晨了,赵怡见她醒了,便亲自来服侍了她。却是楚窈觉得饿了,紫烟偏还端了一碗红豆粥上来,叫楚窈好一阵羞恼。

其后又是接连一个月的忙碌,皇室除服,自然是一件大事,当然要大办的。楚窈还要准备之后的荷花宴,虽有些事情推给了琴宁小姐,但剩下的事情,不仅不少,还要留心不能叫琴宁小姐那边出了差错,免得打了自己的脸面,这样一忙,也叫楚窈有些受不住了。好在赵怡时常分神来照顾楚窈,又爱叫人送些点心,叫底下人监督她用饭之类,才没叫楚窈病了。

到底这一个月是过去了,今晚上,也正是荷花宴要开起来的时候。

“娘娘,今个儿正日子,不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叫别人知道您呢。”说这话的是新近提拔上来的一个叫连翘二等宫人,还算在楚窈面前有些脸面,因此才敢在楚窈面前说话。

楚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只对花影道,“今个儿要宴请各王妃命妇,切记不可大意了去,若出了什么事情,丢了我的脸面还算好的,若失了皇家颜面,谁都保不得的。你且这样吩咐下去,我先往夫人处去了。”

“奴婢记住了,”花影一一应下,又笑道,“皇后娘娘为了今日,特特叫底下人赶制了这许久的衣裳首饰给您,可惜奴婢今日竟不能头一个见着。”

“不过是新制的衣裳首饰,总能见的,等今日过去了,我赏你些好的,”楚窈正同花影说话,易娘便从外头进来了。今日楚窈要带在身边的宫人正是易娘。

易娘跟在楚窈身边伺候了这许多年,可算是劳苦功高,虽在黎国的日子里,没叫易娘在身边伺候,进宫以后,易娘也不怎么出面,但易娘是服侍楚窈最久的侍女,也是楚窈花心思最多的侍女,这是不争的事实。易娘原就比楚窈大些,就该要放出去了的,楚窈因着私心,就像把她留到自己下半年册封贵妃之后,再放出宫去,毕竟一个淑妃身边的大宫人,和一个贵妃身边的总理大宫人,可不止差了一点半点的,身份高些,日后易娘放出去,也能好过不少。

为这这个,楚窈才想着今个儿头回在京城世妇面前露面,定要带上易娘,如此一回,再有日后文渊生日,册封贵妃之时再有一回,易娘的名声也就打出去了,在世妇面前混个脸熟,也能多两分面子情,毕竟是楚窈身边亲近的宫人,帮一帮也是个面子不是。

又有楚窈的哥哥楚风通过赵怡透了信进来,说是已经给易娘寻好了人家,是个寒门的举人,颇有些才干,楚窈问过了那人名字,拿去请赵怡参详,赵怡也说这是个不错的人选,日后官位不低,却也是个爱惜羽毛的,只要易娘用些手段,笼络住了人,定不会过得不如意,如此,楚窈方才满意了,把事情同易娘说了。又同易娘说了夏云景允诺在文渊生日时册封自己为贵妃的事情,摊开讲了要把易娘留到那时的心思。而后不久,易娘的婚期也定了下来,正是明年秋天,秋闱过后。那人今年的恩科落榜了,但有楚风帮扶,明年是没有问题的,如此,易娘一嫁过去,身上也就能有个诰命的身份,叫一干伺候的宫人羡慕得很。

楚窈见状,便也允诺,若伺候得好,日后她这宫里的宫人出阁,她都会赐下添妆。有了甜头,底下伺候的宫人便更加尽心了,这也是后话,暂且不提。

说巧不巧,这回荷花宴正是开在碧池。宫里妃子不多,占不了多少地方,有身份,能来的世妇也没得多少,若平白用了一大块地方,反而叫人觉得空落落的,在碧池这里,倒是将将好。不止是地方正好,也是因着有几个隐秘的去处,叫人可以私下说说话、叙叙旧。

太后今日的心情倒是难得很好,总是拉着琴宁小姐给各世妇介绍,倒叫赵怡楚窈都退了一射之地,其间意义,叫各家世妇都有些心照不宣了。太后见气氛正好,便派了人去请圣人过来,谁料夏云景以此处多为臣妻,他来多有不便为由,给拒绝了,又说他那边也请了些臣工世子宴饮,走脱不得,叫赵怡楚窈两个好生安排。

楚窈两个相视一笑,又有楚窈安排了不少合适的歌舞节目,相互错开来,在两处轮着表演,也是相安无事。

不过太后被驳了面子,脸上就有些不好,连对着琴宁小姐也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各家世妇也乐得不去理她,反而拉了赵怡楚窈并上琴宁小姐几人说话。楚窈在一边看得清楚,欢喜琴宁小姐的,可不只是一两家的世妇,如今太后透了要把琴宁小姐给圣人的意思,也没绝了这些世妇的心思,至于琴宁小姐……倒是应付得游刃有余,叫楚窈刮目相看。

又过了一阵,太后借口乏了,要离去,便叫人来叫琴宁小姐一道,谁料那些世妇口快,驳了太后面子,叫太后好一阵恼怒,最后拂袖而去。

楚窈赵怡忙了一通,总算送走了各家世妇,琴宁小姐见太后回去了,便来和赵怡楚窈辞行。

“臣女离家日久,如今正好能同老祖宗一块儿家去,还请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恕臣女虎头蛇尾的罪过。”许是想着要回家,琴宁小姐倒显出些活泼的味道,和往日也有了很大的分别。

楚窈笑道,“琴宁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有你来助我,还不知道这荷花宴会叫我办成什么样子呢,如今你这大功臣难得提了个要求,还是要家去,哪里就有罪过了呢,”楚窈顿了顿道,“你这回家去,可要记着,多休息两日,把精神头养足了,再出来呢。”

琴宁小姐闻言一怔,想起太后的态度,便知道楚窈这是要帮自己拦着太后那边的火气了,心中便有了谢意,“娘娘放心,太后娘娘若问起来,娘娘直说臣女是跟着老祖宗家去的,也就是了。”

赵怡楚窈两个又同琴宁小姐说了两句,便见了花影带了太后身边的老宫人急急过来了,楚窈心里一突,忙推了推琴宁小姐,“还不快家去。”

琴宁小姐被楚窈一推也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行礼,忙快步走了。那太后身边的老宫人过来,也只能看见琴宁小姐的背影,但有赵怡楚窈在,又不能大声呼喊,面上便显出了些懊恼来。

赵怡同楚窈相视一笑,便问道,“可是娘娘处有什么吩咐了?”

☆、第六十四章

“可是娘娘处有什么吩咐了?”

听见赵怡问话,那老宫人忙道,“娘娘回去了以后,心里有惦记着琴宁小姐,只恐夜里深了,琴宁小姐回去不便,便遣了奴婢来接,”那老宫人又道,“奴婢方才恍惚见了琴宁小姐往那边去了,可那边,当是出宫的方向罢……不瞒两位娘娘,太后喜欢琴宁小姐,想多留她几日,再亲派了人送回去呢。”

“啊呀,这可不巧了,”楚窈故意做出了些为难的姿态来,踌躇片刻,方道,“琴宁小姐说是和她家的老祖宗一同家去哩。这位宫人若是再快上一步半步的,也能赶上她了,”楚窈又道,“娘娘欢喜琴宁小姐,原是她的福分,不想今日竟是我等好心办了错事,原是怜惜琴宁小姐帮衬我这许多日子,便允了她今日和她家老祖宗一道家去,不必整顿后事……可惜娘娘这一番苦心,竟要枉费了。”

楚窈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妙,若单单只从这字面上看来,只是感叹一回太后怜惜琴宁小姐,而这阴差阳错的,是琴宁小姐没这个福分,不过那老宫人知道太后的布置,心里头原就有鬼,听了楚窈这话,只觉得一阵刺耳,脸上也未免尴尬起来,但又见楚窈不曾有什么旁的态度,便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头,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除了楚窈这最后一句,那前头连着说了两回的老祖宗,也叫那老宫人不由放在了心上。

琴宁小姐家里头,谁敢称呼老祖宗?也只得太后的生母,一品夫人了。方才这一品夫人便和太后闹了些不愉快,如今更是直接带走了琴宁小姐,便是太后亲来也没得法子。虽说天地君亲师,太后占了君,那一品夫人还占了个亲呢。也是太后在家时便是被娇养长大的,后来进了宫,更是宠冠六宫,一辈子的不如意,也就只有皇位上坐着的不是自己最心爱的那个儿子罢了,故而太后秉性倔强,想要做的事情,就必定要成了才行的。

那一品夫人看得比太后通透,不说太后原先如何如何受宠,但只说如今与夏云景没得多少情分,便不能按着太后的心意胡来。琴宁小姐可是她们家这一辈最优秀最尊贵的女儿了,何不去寻个稳妥的盟友,总比天子后宫要好得多了,只要不犯灭九族的大错,同等身份的世家夫人,能给家族带来的利益远大于不受宠的妃子或是受宠没几年就没了的‘宠妃’。是以,这一品夫人打从太子出了事,就没想过要在皇家找孙女婿,如此看来,这位一品夫人也是个奇人了。

那老宫人迟了一步,叫琴宁小姐走脱了,心里担心回去不好交差,便也没再同赵怡楚窈两个多说,只是借口先回去服侍太后,便也走了。

待到那老宫人走得再也看不见了,楚窈才扫了几眼身边伺候的人,小声同赵怡道,“当真以为她心里头的盘算没人知道不曾?真当别人都是傻子耍呢。”楚窈这话,说的却是太后了。

赵怡坐在凤坐上,拍了拍身边楚窈的手,权当做安慰,“原先我还以为她娘家是向着她的,如今看来,却是我想岔了,虽说出了个太后,但那家里还是明白人多些的,想来只要一品夫人健在,这大方向上,也不会出了什么错的。”至少那一品夫人身份压得住。想到这里,赵怡便不由想起原先拿来哄祖父的老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却是真在自己祖父和这一品夫人身上得了印证了呢。不过太后这一老……不提也罢,想来也只是个异数而已。

楚窈闻言,点了点头,“原先那琴宁小姐进宫来,我还说是他们家里头就有些想法,如此看来,应当是那时不好驳了太后的面子,不得不叫她进宫来罢了。好在刚才顺手帮了那琴宁小姐一把,若不然,只怕还有得磨,”楚窈顿了顿,又道,“那琴宁小姐倒是个聪明人,若不进宫也是好的。”对她对咱们都好。最后这句楚窈自然是没说出来的,但其间含义,楚窈明白,赵怡也明白。

赵怡叫伺候的人把残席撤了,又上了新的点心上来,还把宫灯又移了几盏过来,灯火之下,只把此处照的如同白昼,四下伺候的人都站得远远地,不来打扰。

赵怡楚窈两个端坐在上头,亲亲密密的,又没避着旁人,这才是说悄悄话的最高境界。

赵怡突然道,“我算着时日,她也没得多少日子了,我却是想再借她的手,来算计一回这顶头青天的。”

赵怡这话,透了两个意思给楚窈。一个是夏云景那边的毒约摸快到剂量了,太后没几个月好活了,二是赵怡想要借着太后的手,再来算计一回夏云景,毕竟是债多不压身,能给夏云景添堵才是正理,想来若是太后知道了前因后果,只怕还要拍手欢庆,主动帮着赵怡算计夏云景呢。

“说起来,若把太后她病了这许久的内里原因同她说了,可比咱们在这里胡乱筹谋要好得多了,怕只怕圣人在太后身边放着的那一干子钉子……摆在明面儿上的那几个,都如此受太后重用了,更不用说其他不曾叫你我知道的。但凡漏了丁点儿马脚,太后驾鹤西去,同先帝合葬了,仍是享受殊荣盛名,咱们俩只怕就要大难临头了,”楚窈皱了皱眉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道,“既然太后想送个女儿到宫里,咱们就叫她送个也就是了。”

赵怡听着楚窈前面那一段,便知道楚窈不过是在说笑,便没往心里头去,但听得后头这句,心里头也有了些影子,轻声道,“但这难就难在送谁?”

“琴宁小姐家里拿得出手的女孩子不是没有,但年岁都不大合适,且一品夫人才出了态度,想来是不愿意家里辛辛苦苦教养出来的好女孩儿再参与这些事的,但你我都忘了,一个人,”楚窈对着赵怡眨眨眼睛,颇有几分神秘的样子,“那筠妃的生母,正是太后身边出去的宫人所出的呢。”

“筠妃?”赵怡想了想,方才笑道,“若不是你说起来,我倒还不知道,筠妃和太后竟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呢。”

“也不过是一宗巧事,偶然被我知道了,”楚窈说这话时,脸上神色倒是满不在乎的,“如今用得上也就是了。”

赵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些事情不能经你我的手去办,只悄悄引人透了消息给那筠妃,咱们且等着就是了。”

“不妥,”楚窈摇了摇头,“筠妃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些的,你若不逼上一逼,她是决计不会动的,何况你也说了,太后时日无多,咱们正是等不起的时候,不如从筠妃她父亲与继母处着手,若筠妃被逼得没了法子,又恰好发现生母曾是当今太后身边放出去的宫人,你猜她会怎么做呢。”

“妙,妙,妙,”赵怡连说了三个妙字,方才停下,“她自然要想法子借了这势,也正好太后同娘家闹开,底下人为了讨得太后欢心,遇上筠妃这样一个没身份、好拿捏的女子,自然要献上来的。太后得了筠妃,自然要把她的身份改换一番,便是原先的官家小姐也不合适了,自然要换成草民或是更卑微些的奴婢,才符合太后的为人呢。且太后这边出来的女孩子,不论有多少心机手段,圣人把内里关节知道得多么清楚,心里头总是膈应着的……”

赵怡一口气说完,含笑看向楚窈,“在这等算计人心的事情上,果然还是娘子更擅长些,日后还望娘子多多出谋划策,替夫人我查漏补缺才是。”

“不过是多与她们相处了些时候,于她们性格把握上头,自然更了解些罢了,若真认真算计起来,我却不能如你这般布局的,不过靠些旁门左道罢了,”楚窈不肯居功,只想着等事情成了才好说呢,毕竟不曾尘埃落定,也说不准不是。

因明白楚窈的脾气秉性,赵怡也没再说些什么,倒是此事有了大方向,等会儿回去了就该布置下去,宜早不宜迟,毕竟太后那边已经等不起了。

楚窈才饮了一杯酒,突然问道,“虽说是咱们先牵了头子,不过太后怎么这样容易就下定了决心,要选个不错的女孩子送到宫里来呢?”

赵怡闻言一笑,“昔年太后宠冠六宫,便是皇后都对她有三分礼让,她自然希望能有个和她一般,又同心的宠妃。何况,”赵怡端着酒杯的手指略往天上指了指,“他的身子,还是太后做出来的,若沉溺女色,早早废了,文渊年幼,不及先皇长子之子,太后为了皇长子,自然是什么法子都肯一试的。”

“如此,倒像是救命稻草一般了,”楚窈搁下杯盏,轻叹一声,“该说是慈母还是毒母呢。”

赵怡夹了一块点心送到楚窈嘴边,见她吃了,方道,“世间母亲,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只是那孩子,须得是自己的才是。”

楚窈闻言,面上显出些许惊愕之色来,赵怡却不肯顺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了,反同楚窈说起近前的花与天上繁星来。

楚窈得了这一二讯息,便知道这是不该知道的事情,便不再问了,也顺着赵怡的意思赏起景来,一时间倒也十分相宜。

☆、第六十五章

荷花宴后,便该开始准备文渊的生日宴了,因着文渊生日是在中秋月圆之时,便有家宴与朝宴两种,夏云景想借此机会,叫文渊正式出来见人,便吩咐准备了朝宴。

家宴不消说,自然是宫里这一家子,再加上亲近的皇族,取个同乐的念头。朝宴则更威严与盛大些了。除了皇家、皇族,还要各身份足够的大臣,带上自己的嫡妻与嫡子女一道前来赴宴,每一家人享一长桌,按文武分左右,渐次而下,因而朝中百官尊者为上,卑者在下,此时便看得更加清楚明白。又因夏云景曾允了楚窈要在那日册封她为贵妃,贵妃要享受命妇朝拜,赵怡便以不教众人劳累的由头,又请了各老王妃命妇另开一殿,到了册封之时,便好直接朝贺,故此次朝宴倒是十分盛大,堪比年节之喜了。

夏云景信任赵怡,便同意了这个提议,殊不知赵怡却是有私心的。楚窈册封贵妃当时,便办了朝贺之事,才能稳坐贵妃之位,不然便有了金册金宝金印,也总有那一半是虚着的,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早定了的好,便是楚窈说这不合规矩,也被赵怡拿夏云景也想买个好给冯瑛为由给堵了回去。要让冯瑛日后堂堂正正的借着“裙带关系”在大夏站稳脚跟,总要楚窈能有足够的威势才是。如此,楚窈便也不好再反驳,只得应了。其实赵怡还有一言未说,便是朝宴之时,楚窈有了册封,除了命妇,莫非百官就不会道一声恭喜了?不过是无需跪拜罢了。赵怡有心把楚窈的册封办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夏云景为着点子心思顺水推舟,便也没得楚窈说话的余地了。

赵怡楚窈两个都是管家的好手,又都不是头回办这些事情,先前有楚窈的荷花宴打底,便有些生疏,如今也重新熟悉起来了,因而这回并没多忙乱,倒叫夏云景十分满意。太后从那日走脱了琴宁小姐便对楚窈也不大满意了,偶尔请安,也只叫赵怡楚窈在外头拜一拜,便自去了便是,也不叫两人再进去伺候用药。楚窈两个倒是巴不得太后这样行事,楚窈对太后冷落自己的事情更十分欢喜,还缠着赵怡,叫她吩咐底下人多做了些新花样的点心上来。

那日太后一听说夏云景下了令要办朝宴,立时便翻了脸,把夏云景赵怡楚窈三个叫去,很说了一回,好在赵怡楚窈听说夏云景也被叫去了,便故意迟了许久才去,正遇见夏云景恼了,直接对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说了一句,“太后近来病体日沉,想来中秋朝宴是不能去的了,尔等且好生照料,务必不能叫太后见了风。”

太后听了这话,直气得倒仰,夏云景出来,见赵怡楚窈两个正要进去,便止了,“太后身子不好,你两个也不必进去打扰了,以后也不必过来请安,时常遣个宫人过来问上一问也就是了,”夏云景末了,又加了一句,“你两个是宫里主事的,断不能来过了病气。”

赵怡楚窈两个听了,并不反驳,点头应下,索性这宫里头的事情,只要是夏云景和赵怡不想叫别人知的,自然也就没人敢私底下去传。君不见,淑妃半点反对意见都从来不说的吗,旁人自然更没这个身份,也没那个胆子了。

太后被夏云景这一句话给禁了足,心底自然更是活络,朝宴这事按着夏云景的期望进行,后宫也被夏云景和赵怡联手握紧了,太后若再不动些手脚,只怕连现今的威势也保不住了,因而便开始动了手下的暗子,出宫寻访。这一动,便是送了喜给赵怡楚窈了。

从宫务上腾出了手去,赵怡楚窈便把心思都放在了太后处,老话说得好,只怕她不动。如今太后叫人做事,鱼儿准备上钩,赵怡楚窈两个自然心喜了。那日回来,赵怡便定下了计划,又一一下了吩咐,如今早已过了筠妃父母仗着威势,要把筠妃嫁给一个侯府当家太太的远房侄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赵怡是从哪里扒拉出来这个侯府太太,以及她那不成器还被人打瘸了腿的远房侄子的。

筠妃自以为是新新女性,想要一夫一妻,又有着神秘的空间在手,自然不肯听从命令,反正那太常寺少卿为了升官,早害了筠妃生母,又把筠妃远远地送到了庄子上,再不管她。等到筠妃发现自己生母曾是当今太后身边伺候过得宫人,立时喜上心头,按着底下人报上来的话,筠妃还千方百计打听了如今后宫的分位,并写了一张晋升路线出来。

底下有人抄录一份回来,竟是从选秀入宫,到入宫后初期沉寂在宫里,好看清身边伺候的宫人嘴脸,到后头设计了一舞倾城,得了圣人好奇喜欢,而后凭着那神秘空间一步步晋升,就连生几个孩子,都计划好了的,甚至于在最后,还把赵怡楚窈也写了上去,并标明初期可借力,后期要为敌的字样,还另有一份纸张猜测赵怡楚窈关系并不融洽,赵怡虽贵为皇后,育有太子,然生恩不及养恩,自然是淑妃更有优势云云。

看到此处,赵怡是不可置否,一笑而已,楚窈却是连连皱眉,而后又接连指出几处,对赵怡道,“若非你我有大造化,只怕真叫她得了好去。”

赵怡闻言,便也往那几处看去,正是如何进宫,如何先期并不出头,如何设计与圣人初见,何时生子为佳以及预期晋封之路几样,还有后头在淑妃之下所标注的借力之事,脸色便也渐渐阴沉起来。她对筠妃了解虽不如楚窈,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筠妃出头的路线与关键的节点事件,照此看来,筠妃是早在进宫之前就早早计划好了的,想不到竟给自己找了个对手进来。赵怡想着想着,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楚窈不明所以,却道,“既然她要想法子选秀进宫,那我偏偏要她第一步便不能成功,不论如何,都得要她没了祖宗,改头换面,做个伺候的宫人才行。”

赵怡见状,笑意更甚,从楚窈手上取了记录的纸张,在烛火上点了,方对楚窈道,“娘子莫要忘了,长辈身边伺候的宫人赐给小辈,也是合理的,只是若那个小辈做了皇帝,”赵怡勾了勾嘴角,“只怕就难得消受这样的美人恩了。”

楚窈却和赵怡持反对意见,“便是难以消受,凭着那筠妃的神秘空间,我也信夏云景为了养好身子,以及子嗣,会打破规矩,把她封为高位,所以,在这最初,把她高高挂起,又陷进泥里,才更好些。”

赵怡仍是含笑点点头,“这也是个法子,只是……若我知道筠妃那神秘空间在何处,该怎么取得呢。”

楚窈目光一闪,脸上生出些喜色来,“果真?”楚窈又道,“我曾见筠妃用她那神秘空间活了死人,若不是她那长子被发现的太晚,应当也是能活的,若你我能得了,不止是断了夏云景的希望,也能给咱们留下报名的手段。”

“我自然不会骗你,”赵怡道,“我曾见那筠妃屏退宫人,按着右臂上一个胎记,便消失不见了,彼时我也十分好奇,仔细察看之后,方知道那是一块奇怪的石头,在她皮肤上只露出一个点儿来,面上看着便只像是胎记了。”

“可她是选秀进宫的,若有胎记,能不被老宫人察觉?若真是石头,夏云景与她……那么些回,怎么会不知道,”楚窈说道羞处便含糊了过去。

“那石头位置不会改变,却能藏得如肤色一般,也自然能如皮肤一样柔软,”赵怡解答道,“也只得一两回是胎记样子,其余时候,都是筠妃撩起袖子,直接按在那处,念了一声进去,便消失了的,如此我方确定,那便是进入神秘空间的法子。”

楚窈这才觉得可信了些,又见赵怡因着先前自己多次反问,脸上故意做出的委屈神色,便不由笑了出来,只安抚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事情实在太过离奇,若要抢夺了来,你我约莫也只得一次机会,若一次不能得手,只怕她也要警惕起来了,”又说,“方才你话里也说了,你是前生常常跟在她身边,潜心观察得来了这结果……”楚窈说着,瞪了赵怡一眼,“必是常常跟了她换衣沐浴入寝,又不知道看了她与那夏……多少回云、雨,方明白的,哼。”

楚窈那最后一声轻哼,倒是极有韵味的,本来楚窈只是顺着话说说,结果越说,心里头反而生了恼意,便别过头去,不想理会赵怡了。

赵怡见状不由暗呼一声失策,同时心里有有些喜意出来,平日里楚窈总是十分信任赵怡的样子,虽然叫赵怡觉得心有暖意,却也难免觉得少了什么。如今楚窈这一吃醋,倒叫赵怡比吃了蜜还甜了,因而也并不后悔方才说的那些事,反而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让楚窈多多表达一番,若能向上回在汤池那样主动,自然是更好了。

楚窈见赵怡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唇边笑意也不知道收敛,那一肚子的气便像是被针戳了一个眼儿,立时便泄了,楚窈便推了推赵怡,“快把后头的事情一并说了,过会子我去歇歇。”

赵怡被这一推,立时便反应过来,见楚窈神色恹恹,便道,“不如先歇了,这些事情什么时候说,都可以的。”

☆、第六十六章

那日因着楚窈被赵怡劝着去歇了,便还剩了些尾巴不曾说,楚窈醒后也没再问,赵怡便想着存了下回再说便是,又一面安排了人,务必要促成筠妃改换身份。

接下来的时日,赵怡楚窈两个忙碌了一阵,竟把筠妃忘到了脑后,再想起时,竟已经在宫里头遇见她了。

正是楚窈随着赵怡一块儿要往太后处去的时候,途中经过了一个小花园,却看见一个宫人打扮得少女独自站在一边,正在赏花。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如花儿一般的时候,穿着水绿色的宫装,梳着双丫髻,发髻间点缀着两朵淡粉色的绢花,绢花上头有两簇流苏垂下,微风吹来,流苏就在那风中微微徐动。赵怡楚窈两个只一眼,便认出,这正是年少时的筠妃。

筠妃此时正站在小花园必经的小路上,微福了身子,想要嗅那荷花香气,约摸是觉察这边有人过来,侧脸微笑,颊边一缕发丝垂落,唇角带笑。前世筠妃曾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带着不胜凉风的娇羞,’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筠妃见来的是两名女子,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又很快收敛了,忙躬身行礼,“奴婢薄氏婉云,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娘娘长乐。”

赵怡见状,蹙眉看了紫烟一眼,紫烟忙上前一步,开口叱道,“你是哪一处伺候的,宫中明令,宫人不得独自在宫中行走,只能结对,并有腰牌方可,且主子行来,理当避入暗处,哪里如你这般,竟不第一时间避开不说,还大刺刺的报上自己姓名,”紫烟看了左右一眼,“还不快把她拿下,”又道,“方才是谁清理的道路,竟连这么个大活人都见不到吗。”

楚窈见状不由抿嘴一笑,心中为紫烟暗暗叫好,又想着这筠妃自称薄氏婉云,想必身份已经被改了的,此时不便说话,便只看这筠妃,也就是现在的薄氏如何应对。

薄氏闻言也是脸色一白,面上浮现出些许恼意,眼看有人过来要拉了她下去,忙道,“求两位娘娘饶恕,奴婢是太后处伺候的,方才同老宫人一道出来,行至此处,老宫人叫奴婢在此稍候,便不敢离,奴婢并没见到清理道路的宫人。”

赵怡眯了眯眼,挥手制止了紫烟还要出口的话,道,“原来是太后娘娘处伺候的,你且同本宫说了,是同哪位老宫人一道来的?”

那薄氏定了定神,道,“奴婢是同万姑姑一道来的。”

“万姑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竟也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楚窈眨了眨眼睛,故意忽视了薄氏,好笑的看向看向赵怡,“倒是这位宫人,是难得的美人,往太后娘娘处去了这许多回,竟没一次见了,倒是奇怪。”

“确实奇怪,”众人后头竟突然响起了一个男生,正是夏云景的声音。

众人忙往后看去,并给夏云景让出了一条道路来,赵怡楚窈上前两步,同夏云景问安,被夏云景免了,众宫人随后行礼,却并不说出话来,抢赵怡楚窈的风头,此时薄氏突然开口道,“奴婢见过皇上,皇上长乐。”

“皇上?”楚窈有些好奇,“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楚窈微微蹙眉看了看赵怡又看了看夏云景,突然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似乎是黎国的称呼。”

赵怡会意,目光如电,狠狠地射向薄氏,但见夏云景颇具兴味的样子,并没多说,只是道,“她自称是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宫人,薄氏婉云。”这一回,倒是直接把薄氏的名字直接透露给了夏云景。

楚窈见薄氏脸上一喜,夏云景倒是毫不意外的样子,便知道,夏云景这是知道薄氏的,又见隐秘处似有万姑姑在,忙敛了神色,没有同万姑姑对上。

“薄氏?抬起头来,”夏云景看了抬起头的薄氏一眼,“长得不错,既然你是太后娘娘处伺候的,今日便不罚你了,回去且多念上几遍宫规,免得下回再犯,”又道,“若真有下回,你就随着太后娘娘一道,别出来了。”夏云景这话倒是把方才薄氏说的那皇上,这一茬给揭过去了。

薄氏闻言,似受了惊吓,忙垂了头,诺诺着却不敢应声。

夏云景没再管她,反是看向楚窈,“都说是你长大了,寡人倒还觉着你只是当年那个小娃娃呢,看见个宫人,也要同她比美,没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楚窈故意吐了吐舌头,讨饶似的看着夏云景,“这不是薄宫人站在这吗,怎么能当看不见呢,圣人您是不知道,方才薄宫人拈花回眸的架势,我可做不出来。”楚窈把薄氏方才的动作全透露出来,这倒是故意的了,薄氏守在这里的事情,和方才见了赵怡楚窈的惊讶,与随后而来的夏云景,让楚窈相信,这薄氏本来等的,就是夏云景,而为何夏云景比自己等人后到,应该是万姑姑去通风报信了一回。

索性方才夏云景不曾见了,不如自己主动告知,免得薄氏故技重施,夏云景再不欢喜太后,却也是个男子,只要是男子,面对美色,抵抗力总是有限的。不如自己先捅破了,夏云景心里头有了预期,真正见到时候,才不会那样的痴迷才对。如此算来,楚窈也是在赌一把了。

“哦,”夏云景果然有些好奇,“竟能叫你这从来十分自信的丫头也甘拜下风?”夏云景看向薄氏,“既然淑妃向寡人推荐了你的拈花回眸,你便再给寡人演示一番。”

薄氏闻言,脸上显出些许难色,俄而又转为坚定,“回圣人的话,方才奴婢淑妃娘娘所见,只是偶然,奴婢实并不知该如何展示,只怕会叫圣人失望。”这薄氏倒是聪明,若真在夏云景面前展示了拈花回眸的样子,只怕就要坐实了表演的事情,一旦盖棺定论,就算是夏云景对薄氏惊艳一回,也必然会对薄氏印象不好,展示展示,既然能够随时展示,那便是训练出来的,并不珍贵了。

楚窈心里也早想过薄氏的应对方法,故而此次见了,其实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在心里又把薄氏往上推了推,更加警惕而已。

赵怡原没同薄氏正面应对过,也只是偶尔见过薄氏同别人交锋,所作所为,无非不过四两拨千斤,且那时薄氏惯用了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做面上装点,也不会如现在一般说话做事,如今的薄氏,倒还比那时嫩了些,有的错误,犯得实在不应该。

赵怡罩在袖子里的手缓缓握成拳,薄氏实在机敏,若给了她成长空间,日后必会脱离控制,被反咬一口,还是早做准备好些。

“既然如此,”夏云景脸上有些失望,“那你也不必再展示了,”又对楚窈道,“等翻了年,便有选秀了,我把事情交给你与梓潼,那时候你再看,可有没有拈花回眸一笑的美人。”

“想来必定是有的了,”楚窈看了薄氏一眼笑道,“这样多的高门贵女,只怕只有更美的,再回来,我怕连镜子的都不肯照了哩。”楚窈叹了口气,又看向夏云景,故作可怜,“圣人日后见了更漂亮的姐妹,可莫不肯回头看我了。”

“你呀,”夏云景笑笑,“又有哪家女儿像你这样的,”夏云景说着,便摇了摇头,看向赵怡,“你每日里看顾着她,也是有心了。”

“看圣人您说的,”赵怡笑道,“妹妹天真活泼,却也明白事理,又不像那等胡搅蛮缠的,哪里像圣人您说的这样累了。反倒是妹妹时常帮着我料理宫务,玩笑说话,才有了那许多的乐趣呢。”

“也就是你,总替她说好话了,”夏云景说着,又半是笑着,半是无奈的看向楚窈,“还不快去谢谢你皇后姐姐去。”

楚窈眨眨眼,忙到了赵怡身边,躬身行礼,“奉圣人的旨意,妹妹我啊,来谢姐姐了,还请姐姐多多担待则个。”

“去,总没个正行,”赵怡笑着点了点楚窈的额头,一时间倒真像是全家和乐的模样,只不过少了一个文渊罢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万姑姑从后头过来了,“圣人长乐,皇后娘娘长乐,淑妃娘娘长乐。”

“是万姑姑啊,快起来吧,”楚窈在夏云景和赵怡叫了起后笑道,“万姑姑你若不来,我倒还忘了,”楚窈说着,便指向薄氏道,“这宫人说是同你一块儿来的,你却把她独自丢这儿了。她却是个不守规矩的,见我与皇后姐姐来了,竟也不避让,你且回去好生教教她规矩去吧。”

万姑姑闻言忙又拜了一回,“淑妃娘娘容禀,这薄氏是才进宫的,规矩上头略差了些,奴婢定会回去好生叫道,”又道,“方才奴婢去前不曾好生嘱咐了她,应当避让在暗处,是奴婢的不是。”

“罢了罢了,”楚窈摆摆手,“也不是要理论万姑姑你的不是,你回去好生教教她也就是了,免得日后伺候太后娘娘时,冲撞了,就不好了。”

万姑姑脸上显出些许感激神色,道,“是,奴婢明白。”

楚窈耸了耸鼻子,脸上显出些许为难的神色,求救的看向赵怡与夏云景,做出了一副最不会和万姑姑这样的人打交道的模样,叫夏云景不禁摇了摇头,出口解了她的围,而后一道往太后处去了。

☆、第六十七章

夏云景赵怡与楚窈几人都没再分精力给薄氏,而是一道往太后处去了。

薄氏与万姑姑并排着,缀在一干伺候的宫人后头,手却慢慢捏成了拳头,她今日的表现可算不上好。毕竟是头回入宫,可是这头回,就出了这样大的纰漏,若不是后来万姑姑帮着圆回来了些,只怕就成了彻底的笑话了。

说来她头回进宫,本不该这样早就做设计的,可太后想着,正是该趁着她才进宫,还不懂宫规的时候,早早的把她推到夏云景面前,才会叫夏云景眼前一亮。

其实今天天还没亮,薄氏就已经被万姑姑叫起来打扮了,至于薄氏母亲原先相熟的宫人,把薄氏引荐给万姑姑之后,得了太后的赏赐,就被太后给处理掉了,如今薄氏的身份,是太后身边出去的一个老宫人的独生女儿,因家道艰难,又有父亲早年卧病在床,母亲没得法子,便求到了当年的好姐妹——还在太后身边伺候的万姑姑的头上。

万姑姑感念昔年旧情,便把薄氏引荐给了太后,太后径万姑姑一提,又想起当年薄氏母亲的好来,便越过了小选,把薄氏直接接进了宫,记到了宫女的名牌上,就连身份也入了奴籍,若想改换,便只能守到二十五岁出宫,方能被销毁了奴籍,只留下花名、原籍。

太后要一个侍女,自然不会有人卡着不放,更何况这是赵怡想法子推进来,又有夏云景的钉子万姑姑经手,宫里头要紧的几个主子一齐关注这事儿,自然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了。于是今日薄氏便被轻易地接近了宫里头来,还有万姑姑亲自打点的衣裳首饰,就是为了要在夏云景面前,展示出最好的一面。

可惜,太后不知道,夏云景早不知道见多多少这样的路子,更何况,这会儿的薄氏,年纪也不大,才将将长开,说来也只能勉强算作美貌,只是身上气质独特罢了,被已经长开了的楚窈一比,自然是楚窈更美了,又有楚窈幼时便常常跟着赵怡往来,也是被夏云景看着长大的,可以说,这楚窈是什么法子都试出来过的,哪里还会看得上这样的小招数,便没有楚窈,那卫地爱慕夏云景的女子,以及先前卫王府里的一干姬妾,可设计过不少相遇的戏码呢。

万姑姑带着薄氏才过来,便有人言说是快来了,万姑姑带着薄氏躲过了清路的宫人,才离开了,只是这薄氏不知怎么的,竟连规矩也不懂,以为黎国对圣人称呼皇上,便在大夏也是这样称呼了,又或是薄氏原本就觉得圣人该称呼皇上,只这一个称呼便犯了忌讳,也不知道夏云景怎么没立时法做出来,若他那时发作出来了,只怕这会儿,也没得薄氏此人了。

薄氏拦阻住赵怡楚窈等人那处距离太后居所也不远了,薄氏拦截夏云景失败的消息还不曾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因而太后还是十分期待众人的到来的。

夏云景几人到时,太后宫殿外早有伺候的宫人在此处守候着,只等着几人来了,便赶忙请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宫人期待着赏赐,又或是相信万姑姑的能力,便早早的请了几人进去,并没有同万姑姑有什么交流。

太后今天心情好,便离了寝殿,在小厅见了几人。众人去时,太后正坐在上首,夏云景打头赵怡楚窈两个在后头跟着向太后行了礼,被太后笑意盈盈的叫了起,太后又看见队伍最末低垂着头的万姑姑与薄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你们倒是难得一道过来了,看这欢喜的模样,可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新鲜事?不如说了来,也叫我一道乐呵乐呵。”太后倒是看得开,一开口就提了正话。

楚窈在心底里默默念叨,太后您目光如炬,怎么我却没看出来我们几个脸上有什么欢喜了?路上是看了一出笑话,您还是我们肚子里头的蛔虫不是?啊呀,太后怎么可能是蛔虫呢,这样一想,楚窈又见夏云景和赵怡没得开口回话的意思,便先开了口,“太后娘娘果然慧眼,这新鲜事儿,果然是有一桩的,”楚窈说着,又看了一眼后头的薄氏,“方才可不正是在路上见着了太后娘娘处的宫人吗。”

楚窈酝酿了片刻情绪,方道,“太后娘娘这儿我也来了这么些回,竟也没见到过这样的美人,可别是太后娘娘太欢喜她,故意藏了起来,若不是今个儿偶然在路上遇见,臣妾都还不知道呢。”

楚窈这话带着俏皮,若认真说起来,还有些不敬尊上的意味,可是太后现在心情好,巴不得有人出来打趣一番,这样揪词察句的事情,她也就放过去就是了。这最重要的,是把薄氏推到台前来才是。

太后给了楚窈一个赞赏的目光,对薄氏招了招手,“好孩子,快过来,”而后方对楚窈道,“偏你这张嘴不爱饶人,我这里的人,怕是早已经被你认遍了的,如今见了个新的,你不认识,便来说些荤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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