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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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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桂花酿三分之二入了肖梦锦腹中,她从未喝过酒,又无内力在身,渐渐醉的彻底。

苏若君酒量很不错,这一点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看着对面那醉眼朦胧的人,她脸上不自觉露了些笑容。正要说话,那醉醺醺地人突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动作,那人直接拽住她的手。怕她跌倒,苏若君也起了身,过去扶住她。

而原本自己站着的人顺势就靠了过来,将重量全交给了苏若君。她凑地极近,灼热的气息裹着酒香打在苏若君脸上,惹得她也有些晕乎。

更要命的是那冰块一般的人,竟然……竟然笑了!此时她双颊醺红,清冷的面容柔媚的不行。眼波流转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梨涡荡漾,掩在清冷之下的妩媚此刻完全在这个笑意中绽放。

苏若君顿时呼吸一滞,心跳瞬间便凌乱了起来,哪怕她也是个女子,也有些抵挡不住肖梦锦此刻的风情。

醉酒的人丝毫没注意到苏若君的变化,只是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含含糊糊道:“苏……苏若君,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苏若君神色有些僵,一时不知道她想干嘛。

听不到她的回答,肖梦锦不满的磕了磕她的肩膀:“不过是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费力气救我。还对我这么好?你说因着我是落霞楼的叛徒,可……可你怎么从不问我落霞楼的事?”

苏若君实在没料到她醉酒后是这模样,陷入震惊恍惚中的她,还是没找到自己的声音,只是张着嘴瞪着她。

发现她一直不肯说话,肖梦锦有些恼,低头就在她肩膀咬了下去!

苏若君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更别提阻止了,肩膀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意,让她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肖梦锦,你做什么?!”

喝醉酒的人哪有理智可言,苏若君疼得紧了,忙伸手在肖梦锦麻筋上掐了一记,那人总算软软的松了口。

怕她跌到地上,苏若君顾不得肩膀上的疼意,伸手将她半抱半托放在了床上,无奈开口道:“我真是自作自受,什么喝醉了睡一觉会忘掉不开心的,你分明是来寻我开心的!”

半躺在床上的人却抬起头看着她,顿时让苏若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一贯清冷的眸子里,在月光中闪着晶莹光芒,竟是含了一包泪。

她喉头凝了凝,那眼里含泪的人却是低声哽咽道:“你也不好,跟他们一样都是坏人。”

这般大的人说这的话不免让人好笑,可是此刻她的神色语气,却让苏若君笑不出来。那双眸子里满是无望和痛苦,仿佛希望别人能够给她一丝生路,却又被掐灭一般。

苏若君看着她醉酒后犹如稚子般模样,心里有些发酸,她凑过去扶她坐起来,柔声道:“我怎么会跟他们一样呢?”

她低垂着脑袋,伸手捂住眼睛,含糊道:“你一见面就拿针扎我,摔得我很疼,药也好难喝。”顿了顿太起头委屈道:“方才不回我话,还掐我。”

苏若君睁大眸子,又是好笑又是惊讶,她没料到她竟然都记着,而且还满腹委屈。

随后她眸子暗淡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低:“其实你没他们坏,你很好的。他们会打我,比你狠多了。不让我见她,一直不让见她,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也一直乖乖听话,可他们依然不让我见她,到死都没让我见过她。”

说到后面她已然几近崩溃,抱着苏若君哭压抑而哀恸。

“不让你见她?她是谁?”

肖梦锦哭地直抽,依旧低声呢喃道:“娘亲,不让我见娘亲,娘亲……”

苏若君紧紧皱着眉,大概能猜到她的遭遇,伸手将肖梦锦抱紧,轻轻拍着她的背。她那哭声刺的她心痛,她不住低低哄着她,直到她在疲惫和醉意中沉沉睡去。

替她简单收拾了下,让她睡得舒服些,苏若君就在她床前站了许久。想到方才肖梦锦问她自己为何要救她,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也许是看她见到自己醒着时,不是直接取了自己的命,而是冒险劈晕自己。或者是自己将她放倒时她的眼神,抑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上天注定,自己在那一刻便做了这种决定。

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睡得安静恬淡的人,嘴角不自觉勾了个笑意。这人自己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她在喝醉后回是那副模样吧。

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想到她那抹笑,还有之前哀恸的哭声,苏若君有些惆怅,也许这是唯一一次,她能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哭,在自己面前笑。

小心替她掖上被子,苏若君轻轻关上门离开房间。只是这一刻她没想到,最后这人所有的笑,所有的泪都,给了她。

苏州

中秋之夜,苏州城灯火通明,各色灯笼都悬挂街头。太湖之上游船彼彼皆是,游船画坊之上,丝竹弦乐萦绕耳旁,竞显中秋的热闹。

而在太湖东岸一艘精致画舫上,却是安静许多,船刻意避开了湖中心那边的喧闹,静静徜徉在一旁,漾着月色,在湖面上激起一片波光粼粼。

闻墨弦安静坐在船头,看着顾流惜在那替她倒茶。

顾流惜看着披着一身月华的人,眼里具是浅浅的柔意,将茶递给她,触到冰凉地手指,眉头皱了皱。起身进了舱内,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夜里湖上风凉,你手这么冷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看着她半跪在自己身前给自己系披风,闻墨弦脸上笑意越发柔和:“我自己并不觉的凉。”

给她搓了搓手,顾流惜嗔怪道:“你呀,自己体寒也不注意,总觉得不冷,等真得冷了,怕就受凉了。”

闻墨弦不以为意,轻笑道:“不是有你么?”

白了她一眼,顾流惜开口道:“现在晓得嘴甜了,之前不知是谁一直说我像老妈子。”

闻墨弦皱了皱眉,故作生气:“谁这般胡说,哪有这般年轻漂亮的老妈子。”

顾流惜“噗嗤”笑了出来,捏了捏她的脸:“又在装。”

闻墨弦也撑不住笑了起来,在这喧闹的夜色中,温馨之意怎么也掩不住。

紫苏在一旁侯着,时不时望向远处的水面,最后忍不住开口道:“主子,他们怎么还没来,不是说戌时便来么,都快亥时了。他们往年都不会让主子等的,会不会出事了?”

苏彦和紫曦也从船舱走了出来,看了看湖面,也有些忧虑。月卿他们来信,今晚行水路来太湖同闻墨弦见面,最迟戌时便到。

闻墨弦饮了口茶,低声道:“不用担心,他们几个人即使遇到麻烦也不会有事,不然心昔阁岂不是笑话。”

苏彦笑了笑:“那倒也是,主子说得不错,不过应该是遇到事情了,不然他们可不会晾着主子。”

顾流惜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有些好奇,她一直想看看闻墨弦的得力属下是何等模样。

紫苏忍不住嘟囔:“别人船上热闹的紧,我们却冷冷清清的,要是他们能早些来,月姐姐也能抚琴了。”

他们这批人之中,月卿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抚得一手好琴,只是连他们都鲜少能听到,除了每年中秋他们前来同闻墨弦团聚,才能有幸听得一曲。

紫曦笑了笑,看了眼闻墨弦和顾流惜,开口道:“其实,你们是不是忘了,除了阿月,还有一个人琴抚的也是一绝?”

她话音一落,几人都是一怔随即目光具都落在了闻墨弦身上,片刻后又灼灼盯着顾流惜。

他们可记得主子是和阿月一同习琴的,而且主子自幼便会抚琴,只是她几乎不在人前弹,偶尔几次惊为天人也是无意听到的,之前几年也提议过,只是都被拒绝了,如今有了流惜姑娘在,也许能让主子妥协。

顾流惜听到眸子也亮了亮,她依稀记得幼时经常坐在旁边,听着闻墨弦学琴。先生走后,她也会练习,弹给自己听。

转头看着一众人如此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压力,她也不想勉强闻墨弦,因此并没有开口,只是那闪亮亮的眸子实在让闻墨弦忽视不了。

当年自己初学琴时,都是顾流惜陪着,她也曾尝试过教她,不过顾流惜一向聪明,偏偏乐器一窍不通,怎么教都教不会。只是她的乐感却格外好,总能发觉她琴声中不对劲的地方。思及至此,有看到她那期待的模样,随后低声道:“紫曦带琴了?”

紫曦笑逐颜开,连声道:“带了,带了!”她一早就想好了,果然有流惜姑娘在,主子就会松口。

紫曦很快便将琴搬了出来,这把琴是苏月寻到的一尾古琴,品质上层,特意在闻墨弦十六岁生辰时送的。

闻墨弦盘腿坐下,伸指拨了几下琴弦,音色清亮悦耳,的确是把好琴。

一旁几人都噤了声,目光胶着在闻墨弦身上。

顾流惜托着腮,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身白衣,正在起势调音的人。记忆中模糊的画面似乎一瞬间清晰,当年那精致可爱的小人,如今已然成了一个风华无双的女子。眉眼间该都是一样的认真,一样的让她挪不开眼。

素手拨弦,一挑一捻间,倾泻出一曲悠扬,悠悠琴音清雅婉转,曲调转承起伏间,如行云流水。

琴声在这宽广的湖面上,显得有些飘忽,随着夜风一阵阵飘荡在天地间。离得不远处一艘船平稳朝这边靠近,却是安静无比,似乎怕扰了那缕琴音。

而顾流惜几人则是敛神静气,细细品味着,琴声之前一直而婉转如清泉,犹如低喃软语,到了最后倏而铿锵激越,犹如飞瀑奔涌。

闻墨弦手指分外灵活,在琴弦间飞舞,到最后素手长抚,在对面船上传来一阵喝彩时猛然停住!琴声戛然而止,却是余音不绝。

☆、第四十九章

闻墨弦按着琴弦,看着那粼粼湖面上,四个人影自对面船上急速掠起,身影翩跹间,自湖上踏水而来。

紫曦几人面带喜色,闻墨弦则是转头看了眼顾流惜。

很快,两男两女就落在了船头,看到盘腿坐在中间的闻墨弦,齐齐半跪下去,低声道:“属下参见阁主!”

闻墨弦脸色有些无奈,温言道:“都这么多年了,每次你们都要整这些虚礼,起来吧。”

四人跪下去时,具都在打量闻墨弦的气色,昏黄的灯光下,人还是有些苍白,可是说话时气力平和,精神也很好,比之前几年好了许多,连忙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喜悦。

中间的素衣女子开口笑道:“阁主,一年间我们都难得看到您,就这么一次,即使是虚礼也不可少,只是阁主往年难得抚琴,竟是差点让我们错过。”

其他几人也是跟着附和,闻墨弦笑了笑让他们都坐下。

“我不过是随意弹了曲,比不过阿月用心。”

月卿眉眼带笑,细细看着闻墨弦。

而一旁的顾流惜掩下心里的情绪,起身替四人倒了茶。

月卿他们一早便注意到坐在闻墨弦身边的顾流惜,想到信里苏彦说得事,也都在不动声色地看她。

顾流惜方才沉默只是因着突然看到了苏望,上一世闻墨弦身死时,跟在她身边的男人便是他。那一瞬间无可避免的想到了那时的场景,不过看到依旧坐在身边的人,很快便收了那丝痛楚,对着几人得体的笑了笑。

见她如此,白凌挑了挑眉,轻笑起来:“阁主,这位可是那位惜儿姑娘?”

闻墨弦没说话,只是对着顾流惜笑了笑。

顾流惜被她笑得脸热,却依旧有礼开口:“在下顾流惜,之前听墨弦提过几位,一直有些好奇,今日终有幸得见了。只是我只晓得,这是白凌姑娘,那一位是月卿姑娘,还有苏望,苏大哥,另一位我却不识得。”

白凌有些诧异,指着有些寡言的黑衣男子道:“这是苏启,璇玑堂的副堂主。”随后对着闻墨弦道:“阁主,莫非您介绍我们还用小像不成,惜儿姑娘怎么一眼都看出来谁是谁了?”

闻墨弦摇了摇头,眼里带着丝笑意,她只是同顾流惜提过他几人的名字,还有几人的职位。

“墨弦同我简单说过几位司管之事,我不过是猜的,一时得巧未错罢了。”

月卿自从说了句话,就一直在旁静静看着闻墨弦和顾流惜,此时听了她的话,淡声开口:“居然被流惜姑娘看的如此清楚,想来我们平日里所谓的掩饰身份,怕是掩耳盗铃了。”

闻墨弦神色微敛,抬头看了月卿一眼,却见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一旁的白凌暗中拽了下她的衣袖。

月卿这句话语气很奇怪,让场面有些尴尬,闻墨弦看到顾流惜有些愣的模样,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顾流惜自然发觉到月卿话语里的那丝敌意,心里有些失笑,若是自己单纯活了十六岁,怕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有了上一世在冉清影身边的经历,还有自己同闻墨弦的感情,她到是猜到了这其中缘由。瞥了眼闻墨弦,发觉她竟是蹙眉了,忙快速接口:“月卿姑娘说笑了,今日你们是来看墨弦,自不会如往常一般在她面前掩饰,我也算沾了光,得见你们几人的真性情。而且我并不确定,还打算要是猜错了,借着墨弦三分薄面,让几位饶过我一回。”

顾流惜说的混不在意,语气里调笑满满,加上她这般俏皮笑时,总透着股她这般年纪的天真灵动,到是让其他几人也笑了起来,也就再没了当时的尴尬。

闻墨弦偏头看着她,眸里带了丝笑意,却也藏不住宠溺。

月卿抿了抿唇眼,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闻墨弦扫视几人一眼,询问道:“路上可是遇到麻烦了?”

苏望立刻回道:“是,在入太湖之时,发现几艘小鱼船有意无意的跟着我们,我们绕了个路,把他们解决了,再换了船赶过来,因此耽搁了。”

“那你们一路过来是不是有人跟着你们?”闻墨弦端着茶盏低声道。

“是!”

白凌也是有些担忧:“阁主,心昔阁似乎被暴露了,最近在豫州几个据点都被人发现了,甚至交上了手。我们一路上来也有人悄悄跟着,应该是想查明我们来做何事。”

“查了是哪些人在调查心昔阁么?”

“查了,目前都是几个小帮派,像七星门,流沙帮,这次跟着我们的功夫不错,有些像落霞楼。”说到这白凌突然加了句:“前不久若君传消息,她和落霞楼对上了,救了一个人,说是落霞楼叛徒。”

“她没事吧?”

“阁主放心,一切安好。”

闻墨弦点了点头,随即沉吟不语。

七星门,流沙帮,想着这两个名字,顾流惜觉得有些熟悉。想了想她突然记起来,流沙帮这个门派她都曾去过,而且是陪着冉清影去的,当时好像是去见一个被流沙帮抓了的人。顾流惜皱了皱眉,看来冥幽教已然注意心昔阁了,而且似乎比上一世早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

闻墨弦看她在那紧皱眉头,不由开口道:“惜儿,怎么了?”

顾流惜忙松了脸色,回道:“我只是在想,心昔阁隐匿这么久,一直不曾透露风声,七星门和流沙帮都是些小门派,怎么可能想到这里?而且不管据点有多大,他们再怎样不自量力,也不会贸然连动几个。”

“所以背后定有人扶持。”苏望他们也想到了,顺势接话。

“而且即使是扶持,谁会费心扶持两个小门派,对付一个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势力。而且这些举动对心昔阁而言,怕是无关痛痒的。”

闻墨弦听了顾流惜话,这才开了口:“所以只是试探,而且他们知道你们这段日子会上苏州,换而言之,他们想摸出我的身份。”

月卿几人脸色大变:“怎么会?!”

如果闻墨弦猜的不错,那必然是心昔阁出了叛徒。闻墨弦的身份一直是绝密,阁中真正知道她身份的只有几个堂主副堂主,因此也就这些人晓得他们会在中秋之前来苏州找闻墨弦。可这批人都是闻墨弦亲手培养的,难道会有人出卖她?

晓得他们想什么,闻墨弦抿了口茶:“我亲手挑的人,不会有人背叛我。而且那批人只是跟着你们,而苏州城内并没有动静表明有人在找我。若是他们反叛,怕是直接就可以找到我了。我到觉得这个人知道我的存在,晓得你们会来看我,却并不知道我是谁。”

苏望几人顿时陷入沉吟,随即脸色有些难看。阁内知道他们会定期会见阁主的人,也只有寥寥数人,几乎都是他们近几年尤为信赖之人,对于阁内的事知晓得不少,一但真有人反叛,后果会很严重。

闻墨弦说完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那不见一丝波澜的脸却隐隐透着一股寒意。她缓缓抬头扫过几人的脸,低声道:“我曾说过,我不强求他们替我卖命,如果想要过安居乐业的日子,随时可以安然离去。可一但选择留下来,我要的就是绝对的忠诚,我可以容忍犯错,却不能容忍背叛。月卿,白凌,你们失职了。”

闻墨弦一向温和,可是她们却从不敢触及她的底线,经历过如此多磨难的人,再怎样温和,一旦认了真,更让人胆寒。闻墨弦声音虽依旧缓和,其中含着的淡漠却是分明。白凌和月卿脸色一变,起身跪下,急声道:“阁主恕罪!”

苏望和苏启也跟着跪下:“属下也有疏忽。”

顾流惜欲言又止,怕闻墨弦太过生气,却又不想干预她的决定。

“起来。”闻墨弦语气平淡无波,却是带着一股让人无法违逆的压力。

白凌几人对视几眼,忐忑地站在一旁。

“我并非要追究,只是让你们莫要太大意。这种事我不想再看到下次!立刻传信各地阁内众人,提高警惕,除了玄武令,其他指令一律作废。将所有可疑之人的相关信息全部给我,暗中密切追踪,一个都不许漏!”

白凌正了正神色,恭声道:“是!”

闻墨弦顿了顿:“还有,继续盯着冥幽教和名剑山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落霞楼最近不安分,既然若君同他们交手了,那就让暗影堂,好好会会那所谓的,不死不休的杀手们。”

苏望忙点头应了,白卿却有些担忧:“阁主,那您的身份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暂且干扰他们的视线。”

“不急,想来他们也是云里雾里,就让他们去找吧。如今一切都已妥当,即使完全摊牌也无所谓。我给他们备了一场大戏,至于能唱到哪里,就看我们谁快了。”闻墨弦眼里含了丝笑意,不过却没有一丝温度,一贯温润的人,此时却似裹了一层冷芒。

苏望几人自然察觉到闻墨弦那股冷意,他们筹谋数年,一直隐而不发,如今总算能真正一展身手,方才那股压抑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几人异口同声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闻墨弦拨了拨琴弦,不急不缓道:“按目前形式来看,好戏开场前,可以先热热场。你们一路赶来怕也乏了,先让苏彦带你们去歇息,阁内的事,明日再一一说与我听吧。”

眼看着气氛终是缓和了,苏彦忙接口道:“主子先回去休息,我和白凌他们先顺顺最近要他们查得一些事。”

闻墨弦点了点头,此时船已然靠岸,一直听着她们对话的顾流惜起了身,伸手摸了摸她的手,依旧冰凉,忍不住替她紧了紧披风,朝苏望几人点头辞行。

闻墨弦眉眼柔和依旧,有些冷然的神情似乎只是众人的错觉。转身欲要同顾流惜下船,走了两步,闻墨弦却是停下了步子,转身淡声道:“既然你们几人都在,我便想提一个要求。”

白凌几人听言,具是凝神看着她。

闻墨弦低头看着顾流惜握着她的手,正色道:“无论日后何种状况,也不论我在与不在,只要你们还认我这个阁主,如何对待我,便如何对她,可以么?”

月卿几人具是一惊,顾流惜捏紧了闻墨弦的手,低喊道:“墨弦!”

闻墨弦示意她不要开口,月色下眉眼略显寡淡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小便跟着她的几个人,话语中不带强迫,不带命令,仿佛只是朋友间一句嘱托,却压得几人心头发紧。闻墨弦这话意思分明,与其说是要几人同等对待顾流惜,不如说是希望心昔阁在她死后,也能庇护顾流惜。

非是闻墨弦悲观,只是对于在意之人,她总觉得所有的谋划都不够周全,她只能在事情还未发生前,考虑到所有最坏的结局。

月卿分外复杂地看了眼闻墨弦,又盯着还有一旁神色压抑低沉的顾流惜,随后闭了闭眼。

几人沉默半晌,最后苏望勉强开了口:“阁主,苏望这条命是您给的,无论怎样,只要是阁主所想,苏望万死不辞!”

白凌几人神色有些苦涩,随后敛眉齐道:“阁主所想,万死莫辞!”

闻墨弦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多谢了。”

转身跟着顾流惜踏上湖岸,那单薄的身影依旧清雅秀美,在身边之人的陪伴下,终是少了往日的孤寂,一路缓缓融入夜色之中。

☆、第五十章

一身素衣的月卿站在船头,一直看着她们逐渐远去,眉眼间无法抑制地涌上一抹苦涩和疼痛,这人终是寻到了她想要的人,不用再同以往一般独自忍受,可她此时却不知该悲该喜。

白凌素来带着调笑的脸上,此时也是一片凝重叹惋,看着月卿低声道:“阿月,莫要再执念了,阁主……”

月卿转过头,看着具是忧心忡忡看着她的几人,淡淡笑了笑,只是笑容中满是苦涩:“我晓得,其实我也从未奢望过,只是忍不住啊。她这样的人,与我而言只能是信仰,我没办法拉她下凡尘。可是看到总是温润淡然的好似无欲无求的人,因别人而愉悦,甚至一再为她做些她从不会做的事,我……我还是会嫉妒。”

苏望有些无奈,月卿的心思他们早就知晓了,毕竟他们虽也很关心阁主,却不像月卿恨不得日日知晓她过得如何,身体怎样。费尽心思寻些奇珍异物,就盼着阁主能欢喜。

想必阁主也并非不明,只是不点破罢了。月卿也不曾想过有所回应,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打理心昔阁,不敢靠得太近。今晚怕是一时抑制不住,这才有些过火了。

此时他到是庆幸得了阁主心的是那个惜儿,而且这些日子的所闻和方才顾流惜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否则,依照月卿对阁主的感情,怕是会节外生枝。

月卿抿了抿嘴,回头看了眼几人,笑得坦然:“但只要是阁主的选择,我不会多做它想,只要她开心,我也不会再失分寸,你们放心吧。”

这厢顾流惜一直沉默地陪着闻墨弦,对于之前闻墨弦的那番话语,她不知如何去面对,这话题于她而言,永远是个沉重的枷锁,摆脱不掉。

闻墨弦却是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转头盯着她,低声道:“惜儿。”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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