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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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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想到了什么,南斗星君看了身旁的季青一眼,只见男子正对来人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指着他道,“两壶。”

北斗星君气势阴沉的迈进兜率宫,此时看到季青身旁的男子,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他想也不想对季青道,“别说两壶,就是二十壶,我也请了。小半仙,我与南斗星君还有些私事要谈,就不送了。”

感觉到身后的殿门被狠狠摔上,季青脚下升起一片祥云,便施施然离开了兜率宫。北斗星君的性子他最了解了,里面那人少不了要被修整一番,既然南斗星君设计他在先,又害的毛团吃了千日醉,他才懒得管他会不会被生吞了。

离开离恨天时,季青看到几十队天兵天将正急匆匆朝玉皇殿飞去,看样子似是出了什么大事,而西天界那边也是人头攒动、一片熙攘之声。没有在那处感觉到妖皇的气息,季青便转身朝南天门而去,想到此行没找到丹药的结果,他不禁微微张口吐出一缕白气,以后的一段时间恐怕都不会清净了。

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飞过,值日星官抬头,却什么都没发现,正想追上去看看时,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值日星官方一回头,便见玉帝正站在他身后,虽然有些诧异陛下会用这样的方法引起他的注意,值日星官还是恭敬的行了个礼道,“陛下有什么事吗?”

只见眼前之人挂了一抹笑,又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没什么事,就是闲来无事出来溜达一下。”

值日星官被眼前之人的笑容晃得有点眼花,他不知道今日是撞了什么邪,月老和太白金星反常也就罢了,怎的连陛下都不正常了。用力的揉了揉脑袋,值日星官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往后一看,便见乌泱泱一大波天兵天将正朝这边本来,且为首的那个手持金戈,正朝他喊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不明白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值日星官冲玉帝笑了笑,继而对着那手持金戈的天将道,“抓住谁?”说话间,值日星官便听到身旁的玉帝发出一声淡笑,接着便化作一缕清风离开了南天门。

遥望着远处的天兵天将飞奔到眼前,值日星官连忙凑上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为首的天将面色红润,拿着金戈的手直哆嗦,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定要将此事禀告陛下。”说完,不待值日星官再问上几句,便领着身后的人走了。看着一群人绝尘而去,值日星官摸了摸刚刚被人指过的鼻子,自言自语道:“莫名其妙。”

再次来到瑶池仙境,为首的天将不敢多看,立刻停在一旁忐忑道,“陛下,让那妖物跑了。”

在场众仙家闻言,都是看了一旁已经不省人事的仙童,眼中皆是同情之色。他们听见动静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狼藉一片了,至于为何,他们也不过是听了些只字片语,若是没猜错的话,必定又是那妖皇大摇大摆跑来天庭,做下了这种不知羞耻之事。

玉帝自然知道是妖皇所为,此番也没指望几波天兵天将便能将其擒来,若是真能如此简单,他也不用这么多年都任凭妖皇在下界逍遥了,挥手示意此事就此为止,玉帝便命人将此仙童的命格一一改过,又将其升为了上仙,这才对围在一旁的众仙道,“众位仙家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各自散了吧。”

今日是什么日子,玉帝最清楚不过了,他本没打算从玉皇殿里出来,此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正可谓是避无可避。果然,不待他转身离开,众仙家中已经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身披紫袍、头戴银冠,手中拿着一只玉瓶,正是紫宸星尊,他不过方一站出来,便声音干脆的说道,“陛下忘了今日是何日了吗?今日正是千年之约,不知陛下是否下了决心了?”

玉帝闻言,转过身道,“此事不用再提。”

紫宸星尊闻言,面色一变道,“破日神镜显示预兆,钟馗上仙踪迹全无,而凡间的镇妖塔又出现异象,这一切的一切必是与那人有关。陛下乃是天界至尊,怎能不将三界与苍生放在心上,如此肆意妄为。再过千年,女娲娘娘所留之物也未必挡得住魔气的侵染,陛下就忍心看三界之内,生灵涂炭吗!”

在紫宸星尊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站在其身旁的众仙也纷纷劝谏起来,都是请求玉帝尽快将那人除去,以免多生枝结、造成祸事。挥手将众人的声音打断,玉帝面若冰霜说了句“不是他!”,便转身离去。

此时见玉帝挥袖离去,紫宸星尊眸子闪动了几下,也离开了,他就知道当年之事不该由着陛下,若是今后冥海之中出了大事,他如何对得起女娲娘娘的嘱托,此事他还要与佛祖商议一二。

众仙一见紫宸星尊离开了,也是纷纷离去,只剩下月老与太白金星还站在原地。月老轻咳一声,试图唤醒对面之人仍处于震惊中的意识,却没有获得丝毫反应。明白那人肯定还在想方才的事,月老便上前一步,伸手戳了下那人的脸颊,却没想到那人一被他碰到,立刻下意识的将他的手隔开,并向后退了一步。

太白金星稳住身形,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想到先前看到的事,他不禁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连忙说道,“我先走了。”

看着那人逃也是的离去,月老面色阴沉下来。先前两人经过此处,碰巧看到了妖皇正拉着一名仙童做那档子事,男子的动作那般露骨,即便是他看了也不禁有了感觉,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闹到陛下那里,而看那人的反应,他知道那人还是不能接受他。

第二十八章漫天飞雪

距离南海近千里的地方有一座枯木山,此山位于淮江以北,整座山上长满了冬梅,山峰高耸入云,陡峭无比,平日里罕有人至。此时正值寒冬,山峰被皑皑白雪覆盖起来,显得更加俏丽,满山的冬梅遇雪即开,此时铺天盖地的开了满山,即便在山外百里,也能闻见梅花的清香。

寒风夹着奇寒从北方吹来,一过淮江便在这枯木山中下起纷扬大雪,雪花夹杂在料峭的北风中急急的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还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山脚下的积雪已经将小路完全掩埋,枯木山中一片萧索之色。

寒风从山间吹过,发出一阵古怪的呜咽声,这一片银色的天地间,一白衣男子正站在雪中,偶尔身形闪动下,便将眼前的飞雪尽数斩成碎片。而周围梅花开遍,夹杂着白雪飘飞,几乎将男子的身形与这一方天地融为一处。

背对风雪的山谷中有一处茅屋,此时正孑然立于漫天飞雪之中,显得十分突兀。茅屋周围长着几蓬嫩草,屋顶上一片雪花也无,让人觉得好生奇怪。忽然,一阵风吹来,掀动了茅屋上的卷帘,透过卷帘可以看到屋内正摆了一张木桌,几张板凳和一处卧榻,而卧榻上青色的锦被底下,此时正有一只白色的毛团酣睡。

此时距离季青离开天庭已经两月有余,凡间四季更替,也从深秋进入寒冬,而狐九命自从吃了那颗千日醉后,至今仍然未醒。季青虽有意去南海寻找钟馗上仙的踪迹,却碍于毛团迟迟不醒,便没有动身,更何况他方一从离开南天门,便被随之而来的妖皇逮了个正着,前去救仙的事就更多波折了。

日头被厚厚的雪云挡住,花卿一路走,一路喝着手中新得的好酒,没一会儿便到了枯木山中。不过搭眼一瞧,他便看到季青正站在那处,脚下生风落到那人身前,花卿道,“毛团还没醒?”

当日在天庭不是他不想帮忙,只是他不去瑶池弄出些动静,又怎么能吸引天界的视线?况且那日在瑶池外遇见的仙童,长得确实很对他的口味,离开狐丘山这些日子,他一直没开荤,便顺便乐呵一下了,只不过他忘记了太白老君这人的脾性,对太上老君而言从来只有更精明,没有最精明,这不立刻让季青尝到了厉害。

轻轻劈出一剑,将眼前的飞雪尽数斩落,季青手中长剑一收,淡淡道,“还未醒。”

妖皇将手中的酒壶扔给季青,又从怀中另取出一壶来,仰头喝了一口道,“你不是要去救钟馗那个道士,不如你快点去,我来看着狐九命,有我在,你大可不必担心。”

眼看着那只酒壶携着风声而来,季青袖袍一挥,隔空便将酒壶又抛了回去,转身之前才出声道,“不必了。”

将空中的酒壶震碎,花卿面上带笑,仍是跟了上去,虽然他懒得在这枯木山中多呆,但是毛团在这,他少不得要过来看看。在他找到更有意思的东西之前,他并不想放弃眼前还未到手的狐妖。

山间的风雪渐大,很快将两人的足迹掩埋,天边的光线已经渐渐暗淡,倦鸟早已归巢,在这片荒寂的深山之中,兢兢战战的缩起身体,等待明日的晴好,但今夜注定又会是一场大风雪。

将设下的结界打开,季青便进入茅屋之中,而他身后的妖皇站在风雪中未动,仍是喝着手中的美酒,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当然若他想进去,季青这点小手段是拦不住他,他不过懒得进去罢了。

结界中气息温暖如春,季青一进入其中,便觉身上飘落的雪花开始迅速融化。将身上的积雪尽数震开,季青才抬步走到床边,将青色的锦被掀起,准备看看今日毛团是否有苏醒的趋势。意料之外的没有在床上发现任何东西,季青将锦被尽数掀起,却发现床上连根狐毛都没了,这么大的风雪,狐九命去哪了。

将手中的锦被扔回床上,季青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他想不到这小狐妖不过刚醒,便立刻给他找了麻烦。推门出来,只见花卿正倚在结界上看他,此时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出啦,不禁咧嘴一笑道,“还没醒?”

季青此时完全没注意妖皇说了什么,挥手撤了结界就消失在风雪之中。结界瞬间破碎,妖皇稳住身形将空空如也的酒壶仍在地上,他头一次见季青脸色这么差,这天地间很少有人敢这么对他,季青就是其中一个。迈着懒散的步子,进入茅屋内,花卿立刻知道那人为何脸色那么难看了,不错啊,这小狐妖一醒过来,就知道到处溜达了。

想到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捡到一只迷路的狐妖,花卿立刻觉得有点小兴奋,若此番不将其带回狐丘山,更待何时!想罢,花卿身形一变,就从窗户中飞了出去,直接隐没在阴沉沉的雪云之中。

话说狐九命吃了千日醉后,便立刻陷入了昏睡之中,可即便是在梦里,他也没少与他的“爹爹”游山玩水、肆意逍遥。只不过他虽是做梦,有时却会梦见自己变成男子,与他的“爹爹”在温泉沐浴,那温泉他不记得他去过,却总感觉有些眼熟,更让他觉得纳闷的是,梦中他清晰的感觉到“爹爹”的手拂过他的腰际,又慢慢往下,让他不禁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尽管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又不想拒绝,便成日在梦中与“爹爹”在温泉戏耍,但不知为何“爹爹”所有的动作都止于此,不过是在他腰间打转,偶尔会给他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其他的便再也不会做了。狐九命想要,那人也不会给他,他便气道,“我不要你做我爹爹!”

喊出这一句的时候,狐九命拼命想将眼前的人抱住,却发现抱在胸前的是一床绵软的被子,想到先前吃掉药丸后一阵昏沉感涌上来,狐九命立刻知道先前的一切都是做梦,但他真的不想那人再做自己的爹爹,若那人是自己的爹爹的话,他一定不会像梦里那样对自己了。想到这,狐九命迈着短腿从床上跃下。

但显然两个月的卧床休息让他四肢无力,窝在床边许久,狐九命感觉差不多了,便迈着虚晃的的步子挪出了茅屋。一出茅屋他便被眼前天地一色的景象吸引,并不知不觉从结界中走出,望着满天洋洋洒洒的大雪,他觉得有些眩晕,便毫不犹豫躺倒在雪地中,并打了个滚。

看着雪花落在自己白色的狐毛上,变成晶莹的水珠,狐九命不禁从雪堆中爬出来,并抖抖粘黏在身上的积雪,飞快朝远处的梅花林奔去,他要去告诉季青,他不想叫他爹爹了,那他可不可以像梦里一样,温柔的待他。

雪越下越大,狐九命的身影渐渐淹没在天地间,无迹可寻,而他留下的足迹,也迅速被飞扬的雪花掩盖起来。终于从树林中钻出,狐九命满身都是飘落的梅花与雪花,从这里他可以听见远处传来熙熙攘攘之声,并闻到空气中不时飘来一阵淡淡的香味,他知道不远处便是城镇,或许季青会在那里也不一定呢。

用了一个时辰才从山上下来,狐九命踏上前往城镇的小路时,他都能听到自己的肚子在不断叫嚣,他有点饿了。此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经过,赶车的车夫丝毫没看到他的存在,驾着马车从他身边驰骋而过,长健的马蹄差点将他踏成狐饼。

被踢到一旁的雪堆里,狐九命费了半天力气才从雪堆中爬起,不过他才从雪堆中露出头来,便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眸子的主人长得眉清目秀,肩上还背了一个精致的木箱,白皙的脸颊被寒风吹得有些泛红,此时见到狐九命从雪堆中冒出头来,立刻伸出手来,将狐九命抱在了怀中,并哆嗦着道,“哪里来的小狐狸,让我带你一起走吧。”

狐九命被少年抱着,感觉到一阵温暖感传来,便立刻虚软的窝在了少年怀里,没有一丝挣扎的意思。少年一见怀中的狐狸如此乖巧,便将兜帽戴上的围巾再度往上拉了几分,一脚深一脚浅的继续往前行去,今日他本不想出来的,可城中太吏要嫁女儿,非要他前去雕一对木礼放在堂间,实在由不得他拒绝。

终于到达清河镇,少年将兜帽上的雪拍了拍,便往镇子中走去。此时大雪虽仍在下,清河镇中的主道已经被清理出来,供行人商客来往,少年方一站在主道上,便觉得怀中的狐狸动了几下。少年顺着狐狸的视线往右边看去,只见那处立着一处两层高的客栈,正是清河镇中最大的客栈——客来居,里面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狐九命的视线越过里面众人,往角落中的一男一女身上看去,那名男子他并不认识,但是女子他却熟的很,正是云沧山中最有美的女妖——夜姬,当初如山可是经常在他耳边提起她,说她如何貌美如花、引人遐想。说起来,这个女妖可是擎天妖王身边的人,此时居然跟别的男妖在一起,好生奇怪。

尽管此时正值寒冬,客栈中的女子仍是穿的异常火热,一袭粉色的纱衣轻轻罩在身上,胸前的布料也有些“缺斤短两”,此时夜姬方一看到狐九命,眼中立刻闪过一道亮光。

虽然狐九命现在早已不记得当初离开云沧山的情景,夜姬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时狐九命不但丝毫没被她的美貌吸引,更是直接甩手将她定在了原地,一点面子都没给。生平第一次被那般对待,夜姬可是记了许久的,左右此番与玄生妖王来此也是有事要办,她定要顺便整整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妖。

第二十九章形毕露

夜姬眉梢一挑,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后,立刻俯身在一旁的妖王耳畔说了些什么。玄生听完她的话,当即朝客栈门外望去,只见纷飞的大雪中,一穿的有些单薄的少年正站在青石道上,朝这处看来,而其衣襟前正趴着一只雪白的狐妖,尽管那狐妖气息极弱,但玄生仍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九尾妖狐的本体,如此罕见的血脉,即便不用来双修,将其妖丹吞了也是大补。

眸子里寒光熠熠,玄生早就知道当初擎天妖王是因何而亡的,此时即便看到狐九命虚弱不堪,他却仍没有立刻动手。依他之见,狐九命不过百年的道行,断断不可能是擎天妖王的对手,但擎天妖王却因他而死,这怎能不让他心生警惕。再度将视线放在少年身上,玄生眉头皱了皱,眼前之人要么真的是个凡人,要么就是法力深不可测。

正在玄生权衡之际,一个身穿灰色连襟窄袄,头戴黄色毡帽的男子一溜烟从巷子那头跑了过来,并在少年前头停下来,急切道,“南师傅,你怎么才来,我家小姐已经再催了,速速与我进府吧。”

少年听了男子的话,看了一眼巷头那家高宅大院道,“路上大雪封了路,这才耽搁了些时辰,我们走吧。”说着,就在男子的带领下,朝巷子的另一边走去。

夜姬一见狐九命被带走了,脸色立刻有些难看,她娇嗔一句,扑倒在玄生怀中道,“王上为何让他走了?”

摸着怀中女子满头的乌发,玄生眸色深沉,此番来清河镇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若是此事一成,别说一只小小的狐妖,就是天庭也任他来去将。将一块红色圆石放在桌上,玄生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给你一个时辰,去将此物安放好。放好以后,在清河城外等我。”

女子一听玄生的语气冷了下来,立刻不敢再放肆,乖乖将桌上的东西收好,就扭着腰身出了迎客楼,朝清河城中最高的钟楼走去。一路上大雪纷扬,夜姬撑了柄艳红色美人伞,渐渐消失在清河城中,而玄生在女子走后,身形也缓缓消散。两人的身影不复存在后,迎客楼中的其他人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该喝酒的喝酒,该谈天的谈天,好不惬意。

跟着管家从侧门进了太吏府,立刻有人上前来接少年背上的箱子,不待那些人靠近,少年便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自己带着便可。”说完,少年抖了抖兜帽上的积雪,便将头上的帽子扯了下来,顺便也为怀中的毛团掸了掸身上的雪,随着少年缓缓抬头,其容貌才清清楚楚的映入众人眼中,此人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不是别人正是南子木。

管家见少年不让别人伺候,便以为他不习惯,也不再勉强,便领着他顺着长廊往府内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过了片梅园,又穿过一大片造型别致的房屋,才终于在一处阁楼前停了下来。方一在门口站定,南子木便闻到了浓浓的脂粉香,便知道此处便是太吏府千金的住所了,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既然是太吏嫁女,府中为何半点喜气也不见,就连最普通的喜对都未挂。

不待他多作思索,管家便已经推开木门,请他进去。南子木跟在管家身后进入楼中,一进门便看到一扇牡丹争艳碧纱橱,除此之外房中便只有几株凋零的白梅正插在琉璃瓶里,而纱橱后则依稀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狐九命早在进入房中前,便已经在少年怀中蠢蠢欲动了,饿了这么久,他根本闻不到什么脂粉香,他只能闻到楼中隐隐传出的饭菜香味,此时见少年终于进入楼中,便立刻从少年怀中跃下,朝纱橱后面跑去。

南子木本以为怀中的狐狸十分乖巧,便一直没留意,直到狐九命会突然从他怀中挣脱,朝纱橱后跑去,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朝后面奔去。方一从纱橱后露出头来,南子木便看到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曼妙女子,女子此时正站在窗边,以娟帕掩面、嘤嘤哭泣,即便见了南子木进来也没有理会。

管家从后面跟过来,先是瞥了南子木一眼,紧接着就走到女子身边,将她身前的折页窗关上后,才道,“小姐,这么冷就不要吹风了,老爷为小姐请的雕刻师到了。”

女子眼看着窗户被关上,便木讷的转过身来,坐在了窗边不知早已放好的梨花木凳子上。只见其纤纤十指从面上移开,其脸上的纱巾却没有掉下,竟是戴着面纱。女子眼神幽怨,她看着对面的少年道,“快些。”

南子木环视周围,也没有找到先前跑进来的狐狸的影子,此时听了女子的吩咐,只得将背上的木箱取下,并将里面的东西都摆了出来,两块大小相当的上好木料,几十柄大小不一的刻刀,都整齐的放在了一旁。将其中一块握在手中,南子木将女子打量了一番才道,“小姐,请将面纱取下。”本来南子木都打算开工了,却忽然发现女子还未将面纱取下,做木礼最重要的就是样貌,如此这般难道让他自行想象一张脸,刻在上头吗。

只见女子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一旁的管家见此,开口道,“南师傅,小姐不愿摘面纱,你就这般雕刻便是。”

南子木心道一声古怪,便动手雕刻起来,只见其指尖翻转、刻刀转换之间,一柄女子的雕像便已经有些成形,但要真正做好,还需细细雕琢。就在南子木忙着雕木雕时,狐九命已经从房内的桌子,顺口叼了一只烧鸡躲在床下吃起来了,虽然这烧鸡的味道有些古怪,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一边啃着口中的鸡腿,狐九命一边打量着外面的情形,这少年待他这么好,他定是要留一些吃的给他。想到这里,狐九命不禁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咬的不忍直视的烧鸡,上面还沾了些不明液体,再度低头咬了几口,狐九命决定等他找到季青以后,还是让季青带那少年吃些好的得了。

正吃的尽兴,狐九命忽然发现少年身后立着的人有些奇怪,只见其原本正常的双手忽然生出寸许长的指甲,嘴巴里也长出尖利的獠牙,此时正朝浑然不知的少年身后靠去。狐九命再度咬了口鸡腿,长相如此的人他见多了,在云沧山时,哪个妖怪长得好看,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这只妖怪打扮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只知道使些偷袭的小伎俩。

迅速从床底下钻出,狐九命直接扑在了那个凶神恶煞,并露出獠牙的妖怪身上,并在扑上去的同时露出尖牙,狠狠咬在了其小腿上。南子木听到动静,才一回头便看到他刚刚捡回来的小狐狸正挂在管家腿上,而管家的脸此时也有些铁青,立刻意识到狐狸可能闯祸了,南子木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管家身边,一边扯着挂在管家小腿上的狐狸,一边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管好,此次出工的钱我只收一半”。

话音刚落,南子木便听到一声衣料撕裂的声音,然后嘴巴上还叼着布料的狐狸,便被他拉进了怀里。泛红的眼睛盯着对面的男子,狐九命已经尽量表现的很凶了,可是对面之人一点都不理会他,面上再度挂起一抹笑意道,“南师傅,一件衣服而已无碍的,我看这狐狸定是饿了,不如我带他吃些东西?”

狐九命闻言,将口中的布料吐掉,再度做出要与他决一死战的架势,无奈却被抱着他的人死死拦住。南子木顺了顺怀中莫名激动的狐狸的软毛,淡淡道,“不必了,不出一刻钟小姐的木雕我便会雕好,就不劳烦管家了。”

说完,南子木便抱着怀中的狐狸,再度坐了回去,拿起还未完工的木雕再度雕刻起来。狐九命趴在少年怀里,眼睛却透过少年的肩膀看着其身后的男子,只见其面上露出一丝狞笑,整个人已经飞快的扑了过来。

想他宋玉自来到清河镇后,日子就一直过得逍遥快活。前几日他才将太吏府上上下下六十口人命统统收入囊中,今日不过想给自己弄点新鲜的吃食,就遇到了别的妖,真可谓是好运连连。如果能将这小妖的妖丹吞了,他的功力必能大涨,想到这,他不禁舔了舔嘴唇,尖利的十指直指少年心脏。

狐九命一见对面之人原形毕露,再也顾不得抱着他的少年,立刻从其怀中钻了出来,并在身后现出两条雪白的尾巴来。可即便现出两条狐尾,在对上男子的利爪时,狐九命根本无法支撑片刻,就被巨大的冲击之力震飞出去。宋玉本来想着先杀了那个碍眼的少年,再来收拾这只小妖的,没想到狐九命连想都不想就冲了出来,宋玉便举爪一挥将其拍飞了出去。

眼看狐妖撞破窗户,跌落在外面的雪地之中,宋玉立刻追了出去,尖长的爪子瞬间出现在狐九命胸前,下一刻就要将其开膛破肚、杀妖取丹。变故发生的太快,南子木还未反应过来,原本还窝在他怀中的狐狸便已经被拍飞出去,而那早已不似人形的管家,也闪身扑了出去,将手中的东西扔下,南子木就要奔出窗外,一直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此时却站了起来。

第三十章怒火燎

只见女子方一从木凳上做起,其面上的纱巾便被摘下,露出一张万分诡异的面容来。只见女子原本露在外面的面容白皙光滑,纱巾之下的地方却长满了金色的羽毛,半人半兽的脸方一露出来,便将南子木吓了一跳,但鉴于他看到过更加狰狞的,他立刻将手中的刻刀握起,指着对面的妖人道,“你最好不要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女子听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千变,终于还是嗤笑一声,继而盯着南子木冷冷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说着,便从原地腾空而起,两手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两根长羽,已经化作利刃朝南子木飞了过来。

知道里面之人已经现出原形,宋玉将目光再度锁定在不远处的毛团身上,先前被其逃掉,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狐九命站在雪地之中,其胸前五道长长的爪痕正缓缓流出血来,血液滴落在地上,将那处的雪融化开,显得十分耀目。眯了眯眼睛,狐九命就朝一旁奔去,因为他看到房中的少年已经顶不住了。

闪身拦在狐妖身前,宋玉眸中嗜血,他一边向前逼近,一边道,“自身难保,还想着别人,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一双利爪在眼前不断放大,狐九命眼看闪身躲避不过,便直接迎了上去,他乃是九尾狐妖没有那么容易死,即便丢上个七条八条的,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雪花飘落,狐九命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睁开眼睛之时,他便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个熟悉的怀抱包裹住了,而这几个月来天天在梦中陪他的男子,此时正看着他,面色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愤怒。

季青不敢想象他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眼前这只蠢妖真身都未练成,就这么往别人的利爪上冲,脑子不好也就罢了,难道是因为吃错了药,连眼睛也不好用了。懒得再看怀中的毛团一眼,季青怕忍不住自己的怒气,将这只毛团就地正法,便直接将视线放在了那个刚刚被自己一脚踹飞的妖物身上。感受到从对面传来的血腥气味中,夹杂了一些毛团的气息,季青眼中的怒火直接燎原。

宋玉没想到会碰上仙人,以他的水平能判断出忽然出现的男子是仙就已经不错了,于是毫不犹豫的“噗通”一声跪在原地,宋玉喊道,“求仙长饶命,求仙长饶命啊!”

不待男子说完,季青手中长剑已经亮出,只见其手臂一挥,对面的妖物便已经被斩杀成千片万片,消融于天地之间。要说宋玉也是倒霉催的,碰上别的道士,或者碰上季青心情好些的时候,或许还会留他一命,将他关入镇妖塔几百年,可是谁让他碰了季青的逆鳞呢,而且还是这么粗暴的碰的。

眼看着刚刚还压着自己打的妖物被一剑斩杀的神魂俱灭,狐九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不敢看季青的表情,他只觉得抱着他的人,散发出的气场比这满天冰雪更加“冻人”。正在他准备龟缩下去的时候,头顶的男子已经开口了,只听得其冷冷的声音飘荡在耳畔,“狐九命,变回人形。”

听着季青的话,狐九命疑惑的抬起头来,他看着男子变幻莫测的脸道,“爹……恩……我不会。”狐九命本来顺口便要叫那人“爹爹”的,终于还是忍住了,他不想那人做他的爹爹了,他现在不喜欢了。

毛团话一说完,季青的脸就彻底僵成一块了,他忘记了,毛团现在化形失败、又失了大半魂魄,哪里还能变幻人形,以前不让他变,现在可好想要也要不来了。抑制住心中无出宣泄的怒火,季青伸手打算将怀中毛团按进衣襟中,以图眼不见为净、清净视线,却在碰到毛团时,听到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立刻将手劲变软,季青下意识的摸了摸毛团的脑袋,将其慢慢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他对自己此时的心情不甚明了,但他知道,在他心中早已响起无数声慨叹,他何时这样对待别人过,不过是他,也只有他。

随季青一同来到太吏府的,当然还有妖皇了,他作为一个势必将毛团弄到手的有志之士,决不放弃任何接近毛团,并将其带回狐丘山的机会。穿过大片的楼阁,瞬间出现在太吏府后院,他一眼就看到那只马上就要被利爪抓碎的毛团,他本想上演英雄救妖的戏码,却眼神一扫看到了闺阁之中,一个熟悉的人影。

只见少年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割得破败不堪,在女妖的不断逼近下,少年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眼看着一柄羽刃就要从其胸口穿过,妖皇终于忍不住一个闪身飞进了闺阁之中。轻轻松松将少年身前的羽刃隔开,妖皇腰间长萧微动,那只女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已经化为灰飞消散在两人面前。

南子木咽了口口水,看着方才还要将他杀死的女妖瞬间被灭,他的心情有些难以平复。此时,背对着他的男子忽然开口道,“又见面了。”

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南子木迅速从原地站起身来,只见对面的男子已经转过来,妖媚的脸上挂了抹熟悉的笑容,冲他道,“我记得让你不要乱跑来着”

心中闪过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念头,南子木表情僵硬,一时有些失语。那日师傅新丧,他去山中吊唁便是差点被眼前之人随手灭掉,已经见过此人真身,现在又见到此人,他实在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将手中的刻刀揣进怀里,南子木道,“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了吗。”

南子木知道自己手中的刻刀,对这人一点威胁都没有,索性就收起来了,他不认为此人救了他的命,转眼又会想要杀他,便直接说出这番话来。正如他所料,花卿听了他的话后,非但没立刻掐死他,反而笑了笑没说话,在他看来,眼前的少年确实与常人不同,当日他没选择将其杀了,果然没做错。

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花卿虽然对凡人有着绝对的反感,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但眼前的少年给他的感觉确实不同,或许喂他吃个妖丹、仙丹什么的,将他直接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也不错。这么想着,花卿便开口道,“要不要跟我走?”

听着男子的问话,南子木几乎没有考虑就点了点头,不要以为他是真心的,是他面前的男子虽然面上带笑,眼中的意图已经无比清楚的表达出来,而南子木也明明白白的接收到了,那就是“如果拒绝,好好掂量掂量”。

对少年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花卿转身朝外走去,边走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答复,花卿虚浮的踩在雪地上,嘴角邪邪一笑道,“既然你不说,以后就叫你梅花好了,左右你与这冬日里的冬梅一样,虽然桀骜不驯,但是我喜欢。”

南子木就知道那人有着各种方式逼他就范,挫败的握了握拳头,少年声音有些低道,“南子木。”

尽管南子木特意压低了声音,花卿仍然将“南子木”三个字准确的收入耳中。轻轻扯了扯嘴角,花卿的眼睛却看向院中的另一个方向,只见那处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已经凌空而起,马上就要消失在空中。瞬间出现在少年身旁,花卿单手搂住少年的腰,将其紧紧箍在怀中,在腾空而起的瞬间说道,“我还是觉得梅花好听。”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暮色四合之下,大雪几乎要将整座清河镇掩埋,季青见此便直接在一处客栈中落了下来,并随便选了个房间推门而入。在进入房间后,季青立刻设下结界将整个房间隐藏起来,此处在外人看来便已经成为一处光滑的墙壁。

将怀中的毛团掏出来放在被褥上,季青便发现毛团已经睡着了,只见其四只爪子蜷缩在身前,耳朵贴在脑袋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季青从怀中掏出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却发现没有什么适合给毛团疗伤,先前让毛团吃错了丹药,让他现在不敢再给毛团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到还有一月就是三月三蟠桃会,季青便又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一个绿色的小瓶。

将团成一个球的毛团摊开,季青将瓶中的液体一点点抹在了毛团胸前,看着毛团胸前的狐毛被染成淡红色,然后迅速结痂,季青将瓶子随手扔在一旁,便将毛团用锦被包了起来。

转身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季青觉得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毛团扑向那双利爪的情形,双手慢慢收紧,季青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开始不断闪动着金色的光芒,其额间也渐渐出现一抹龙形的印记,正是龙魂又开始作乱了。深吸一口气,季青想要将脑中不断涌现出来的杂乱情绪压制,却发现越压制越糟糕,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想要将床上的毛团拎出来,放在怀中。

一步一顿的来到床榻边,季青双手颤抖的将锦被掀开,只见毛团还窝在那处酣睡。呼吸变得沉重,季青的双目已经完全变成金色,额间的龙纹也发出金色的光,眼前的一切变得摇晃不停,季青双手伸向毛团,掐着他的脖颈将其从原处提了起来,口中喃喃道,“醒过来,给我醒过来!”

第三十一章心乱如麻

狐九命因为妖力没有完全恢复,不久前又受了伤,因此被季青拎在空中,也只是弱弱的挣扎了几下,完全没有醒转。即便如此,季青仍没有松手,反而直接将内体法力源源不断送入狐九命体内,此时的他眼神中全无半点清明,只有暗色的谷欠念在不断沉浮。

昏昏沉沉之中,狐九命感觉到一阵灼热感将其包裹起来,并逐渐到达他内体各处,让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终于睁开眼睛,狐九命便发现自己正被季青掐着脖子,拎在半空,而拎着他的那人,神色太过诡异,让他不禁开始挣扎。

但狐九命不过才挣扎了几下,便被季青一把按在了床上,感觉到体内的灼热感仍在增加,狐九命低叫道,“爹爹,你做什么?”

男子额间沁出了一缕细汗,眼神却是从未移开半分,此时听了手中毛团的话,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声音低沉而沙哑道,“不准叫我爹爹。”说话间,狐九命只觉体内的燥热积蓄到顶点,身体立刻有些承受不住,终于在一片白光中变为了人形。

而就在狐九命变为人形的刹那,季青已经准确的吻住了他的嘴唇,并将他压进了锦被里。变为人形的身体被男子紧紧压着,狐九命觉得冬日的冷风催着他与男子贴的更近,身上那人的一举一动此时都像被放大,而他则只能承受,并微微颤抖。眼前的一切像极了他梦里的场景,他能感觉到男子的手在他腰间打转,而这个深吻则让他喘不上气来。

季青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个人的渴望竟然这么强烈,他感受着身下之人的气息、颤抖,他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想法,他想要更多,他想要这人永远成为他的。顺着男子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下,季青感受着那人起伏的胸膛,另一只手已经到达那处湿热之地。缓缓在那处打转,季青抑制不住想要进入,不料却被一把握住。

抬头望向那人的脸庞,只见其身下的男子已是一脸绯红,银色的眸子中全是氤氲的水汽,此时正喘着粗气看向他,红唇吐出一口白气道,“爹爹,你是仙人,不能跟九命做这样的事。”狐九命本就是狐妖之体,被季青轻轻碰了几下便有了感觉,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万分不易了。他此时虽然魂魄残缺,却仍知道仙妖有别,即便他如何在梦中肖想与眼前之人的一切,他也知道这事不能做

骤然被身下之下打断,季青面上闪过一丝怒色,此时此刻,他哪里还听得到狐九命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身下之人在阻止他。将那人的双手举过头顶,并狠狠压住,季青修长的手指已经找到那处,并瞬间插入。

口中溢出一声低叫,狐九命整个身子都泛起粉色,而此时他想要这人更深的拥有他,却又害怕的心情不禁让他并拢双腿。察觉到身下之人的抵抗,季青强势将那人的腿分开,手指立刻动了起来,他想要拥有这人的心情,任谁都不能阻止!

狐九命没被侍弄几下,立刻开始喘不成声,彻底软了下去,而他被分开的双腿也情不自禁缠上了那人腰际。感觉到身下人的配合,季青动作变得有些粗鲁,他等不及想要将这人彻底拥有,眼前之人总是让他担心、害怕,他知道只要将他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那便是解脱了。

一阵狂风卷着飞扬的白雪从屋外飘入,直扑打在季青背上,只见男子眼中金光闪烁不定间,一丝清明缓缓浮现。冰冷的风雪将季青内心的谷欠望驱散,而他体内被阻滞下来的龙魂,则让他喉间一甜。

终于恢复清明,季青看向身下的男子,只见那人胸前此时已是一片嫣红,皆是他方才留下的痕迹,而男子的眼角泛红,闪动着明白的情谷欠。顿在那处半响,季青终于将手从男子身后处移开,而伴随着他的离开,身下的男子发出一声口耑息后,也瞬间变为原形。只是那声压抑的喘息,明明白白的像季青诉说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迅速整好衣袍,季青将毛团塞进怀中便出了房门,他在房中设下禁制,若不是妖皇有意为之,破了禁制,他也不会察觉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并在紧要关头停手。从客栈中腾身而起,季青立刻看到妖皇正站在客栈之上,遥望远处,其身后则跟着一清秀少年,少年此时正紧紧贴在妖皇身后,生怕一个不慎跌落下去。

站在那人身边,季青迟迟没有说话,他知道先前房中之事,一定被此人察觉了,但他还是等着那人开口为好。果然,不过几个呼吸之后,花卿终于忍不住道,“真是看不出来,仙界也有你这样的人才,都什么时候了,还拉着我妖族的人双修!”

本来花卿发现了新大陆,便打算今夜与南子木好好玩玩,顺便调教一下此人不服管教的性子,没想到他还没动手,便感觉到季青房中传来的异样波动。起先花卿并没在意,直到他听到那处传来细微的呻口今声,让他瞬间邪火烧身后,他才终于意识到不对,但他好歹也是妖皇,即便知道季青在对自己看上的妖下手,也不好坏人好事,便生生将想要冲过去的念头压了下去。

而在看到自己房中摆着的少年后,花卿便打算直接将南子木生吞了,以满足一下自己叫嚣的身体。在他稍稍耍些手段,将那人禁锢在方寸之间,并成功将那人的外跑脱掉时,花卿却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他发现这座清河镇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若他不尽早离开此处,恐怕小命不保。

花卿乃是龙族,天道感应乃是本能使然,将手中之人放开,花卿挥手打开房门,果然在他踏出房间后,立刻感觉到一道古怪的亮光消失在天边,虽然大雪纷飞有些遮挡视线,但花卿知道这个镇子,此时一定已是危机四伏。

翩然跃于飞檐之上,花卿便抽出腰间的长萧轻吹几下,只见几道音波立刻仿佛实质一般将周围的雪花冻结,然后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但没过多久周围的雪花便加速下降,再度落在了地上。花卿见此面色一沉,若是方才的箫声传出,方圆千里之内的妖物见此讯号都该到此,而此时没有任何动静,足以证明情况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十分不妙。

也正是源于此,妖皇才毫不客气的坏了季青的好事,虽然现在情况有些不妙,但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他从季青的脸色可以看出,他一定没有吃到。如此正和了花卿之意,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先将那只变鱼唇的狐妖搞到手的。而瞥了眼身旁仍是波澜不惊的道士,妖皇暗道一声“面瘫”。

看着不远处的城墙,季青能够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先前被龙魂控制了身体,他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异常,微微皱了皱眉头,季青道,“我们可能无法出城了。”

明白季青话中的意思,花卿将手环在身旁之人的腰际,顺便摸了一把,才特地看了季青一眼道,“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自从碰到你,本皇就没遇上过好事。”说完,便搂着身旁的少年往城门处飞去,他冥冥之中觉得,或许此番情况针对的是他,季青他们能出清河镇也未可知,如果能不连累他们的话,那就最好了。

跟随妖皇来到城门处,南子木便见城门处,两个看守之人已经倚在墙角昏沉睡去,雪花在他们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而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显得有些诡异。刚想上前叫醒他们,南子木便听到站在他身边之人说道,“已经死了,你还是别过去为好。”

听了花卿的话,南子木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若是人还活着,雪花落在身上早就化了,又怎么会堆积起来,默默向后退了几步站在那人身边,南子木觉得即便身边之人变幻莫测,方才又刚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也比那几具尸体更亲切,不待他问问这人为何死了,身边之人便已经又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脱离本皇的魔爪吗,现在你可以出城了。”

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南子木唏嘘道,原来这人还知道自己的手是魔爪啊,不过,这人真的会这么好心,让自己走?从那人身旁推开一步,南子木望了望城门旁的小门道,“你真的让我走?”

就在他说话间,季青也从后面跟了过来,他将怀中的毛团拎出来,塞进南子木怀中道,“帮我照看一下,不日我定去领取。”

狐九命被季青拎出来,虽然拼命挥着爪子想要回去,却完全被众人无视,先前季青虽然在关键时刻刹车,却也弄的他浑身无力,无法挣脱少年的双臂。此时看着季青再度恢复正常的面容,狐九命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现在这人将他送给别人,是终于意识到仙妖殊途,打算将他扔掉了吗。感觉到怀中的毛团不再挣扎,南子木脚下生风,就朝城门处跑去,生怕妖皇一个反悔再将他捉回去。

看着少年顺利出了城门,季青与妖皇对视一眼,同时朝城门处走去,只见两人刚刚接触的城门的边界,一道白光就立刻从远处升起,急速朝两人射来。白光中紫色的火焰几乎将天地间的一切焚毁,而满天冰雪在白光出现的瞬间,立刻开始消融,季青与妖皇见此,面色都是一变道,“天火!”

第三十二章没有鼻息

站在城外,南子木感觉到一股灼人的气息从远处传来,他下意识的打眼一瞧,立刻感觉眼前一片灼热,隐约间他只能看见一道白光划过视线,那白光太过耀眼,不过瞧了一眼,便有两行清泪便从其眸中流下。伴随着一阵刺痛感传来,待南子木闭上双目时已经晚了,隔着禁制一股热浪轰然掀起,将站在城门外的南子木和其怀中的毛团一起掀飞,直直射向远处的树林。

狐九命眼看两人就要被摔个粉身碎骨,只得勉力从少年怀中挣脱,轻身术刚刚使出,两人便已经被狠狠摔在地上。虽然狐九命的法术太弱,但还是将两人的下坠之势阻了一阻,有了这个缓冲,少年虽然摔在一棵古树上,也只是脸色一白,并无性命之忧,而狐九命则刚好落进少年怀里,也无大碍。

感觉到腰际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南子木知道此番定是摔断了肋骨,缓缓展开眼睛,他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无论什么东西都只能看到一个影子,灰白灰白的毫无生机。轻轻抚上双目,南子木发现他的双目不断有泪水涌出,他却丝毫都感觉不到,将腿间一个模糊的白色东西抱在眼前,南子木知道他的眼睛坏了。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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